“元月,門口有人找。”
“好的,謝謝。”
剛剛收拾完桌子的元月用圍裙擦了擦手,然后看了眼自己負(fù)責(zé)的幾個座位上的客人,才三步并作兩步的往餐廳門口走過去。
在紐約,除了收留自己的那位同學(xué),她沒有其他的朋友,會來這里找她的只能是黑龍,那個她只是順手遞了塊巧克力糖的男人。說是男人,其實他也只是一個大學(xué)還未畢業(yè)的學(xué)生而已,嚴(yán)格算起來他還是個大男生,不過元月總覺得他的穿著打扮不像普通的大學(xué)生,更像是一個成功的社會人士。
這幾個禮拜,黑龍每隔幾天就會來找她聊聊天,因為他一直很有禮貌,所以元月也不反感,偶爾兩個人會一起站在街頭喝杯不需要給小費(fèi)的咖啡。
“你今天下課這么早嗎?”
走到餐廳門口,就看到黑龍模特樣的身架子站在那里,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嗯,教授臨時有事就把課取消了。”
“你幾點下班?”
“我還早呢,今天周五,店里客人比較多。”
“那我晚點再來找你,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吧。”
“對不起,我去不了。”
“等我下班,電影院都關(guān)門了。”
“不會的,可以看午夜場。”
聽到黑龍堅定的語氣,元月垂眸看了眼自己的鞋面,后有抬眼看向他。
“黑龍,我沒有閑錢買電影票。”
看到元月黯淡下來的眼神,黑龍心口沒來由的一陣刺疼。
“我請你。”
“不用了。”
元月又轉(zhuǎn)頭看了下餐廳里面。
“我要進(jìn)去了。再見。”
說完,元月隨即就轉(zhuǎn)身快步走回了餐廳。
透過玻璃窗戶,黑龍看著小女生的身影一刻不停的來回奔波。
比起前兩個星期,她看起來又瘦了一些,白皙但是沒有什么血色的小臉看著更小了,想到剛才她眼里快閃而過的那一抹羞愧,黑龍覺得自己真的是該死。
說什么要去看電影,明知道她不會讓自己花錢,她的經(jīng)濟(jì)情況也不允許有這樣一筆額外的開銷,不知道她是不是會因此生他的氣。
活這么大,黑龍還從來沒有因為誰心存愧疚過,黑龍深深地再看了一眼元月后,轉(zhuǎn)身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好不容易等到客人最多的就餐時間結(jié)束,時針已經(jīng)差不多指向九點了。元月可以稍微休息個五分鐘,她拖著疲憊不堪的瘦弱身軀走到后廚,穿過油膩膩的廚房間地板,往后門走去。
靠在灰色墻壁上,元月把頭深埋在白色的襯衫衣領(lǐng)里,閉上了眼睛。
春日的紐約溫度還不高,晚上只有十幾度,不過元月并不介意。她身子雖然瘦弱,但是這抗寒的能力倒是在這幾個冬天變得越發(fā)的強(qiáng)悍了。
沒錢買厚實的冬衣,也舍不得開暖氣,只能靠運(yùn)動增強(qiáng)體質(zhì),反正她打工時要做的力氣活,元月只當(dāng)成鍛煉來做。不管再怎么辛苦,元月告訴自己必須要堅持撐下去,一定要完成了學(xué)業(yè)才能回國。不光是父親的告誡,也是她自己要強(qiáng),如果只是完成一半的學(xué)業(yè),她回去也沒有辦法再繼續(xù)求學(xué),這樣以后找工作都會很困難。
剛才黑龍那樣開心的來找自己,請她看電影也是好意,自己就那樣拒絕了他好像非常的不近人情。
但是,元月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接受來自異性的好意。
這兩年,因為知道自己的情況,想要給自己錢的異性朋友,異性同學(xué),不是一個兩個,只是那些人無一例外的都想要等價交換。
“做什么這么清高?”
“你跟著我,我給你錢讓你完成學(xué)業(yè),這有什么不好的?”
比這個難聽的多的話,元月也聽了不少。
如果答應(yīng)了,她的日子真的會比較好過,只是她真的做不到那樣出賣自己,以前沒有一秒鐘動過這樣的念頭,之后也不會有。
上個學(xué)期,有一個只是點頭之交的異性同學(xué)因為她的拒絕,在她這里碰了軟釘子,居然在學(xué)校里惡意中傷她,也是因為這部分的原因,她這個學(xué)期才休了學(xué)跑來紐約打工。大學(xué)里那么多人,每天那么多新鮮事,等她下個學(xué)期再回去的時候,估計就沒有人會記得她了。
因為這些過往的原因,對于黑龍的示好,元月不敢接受也不敢有任何的回應(yīng)。
休息時間結(jié)束,元月睜開酸澀的眼睛做了兩個深呼吸,重又回到餐廳里。
周五晚上客人多,想到這一個晚上可以拿到的小費(fèi),元月在心里默默地給自己打氣。
餐廳大門被推開,嘩啦啦走進(jìn)來三個衣著時髦的漂亮女生,一個金發(fā)碧眼,另外兩個黑色頭發(fā)的看著也像是混血兒,身上的包包和首飾無一不彰顯著有錢人這三個字。
元月覺得有點意外,她打工的這家老式餐廳很少會有這么年輕的客人。
也不是元月不想找更好的餐廳賺更多的錢,只是因為她這是非法打工,所以可以選擇的余地太少了,能有愿意用她的老板就該偷笑了。
“晚上好,三位嗎?”
“請這邊坐。”
只見三個女生眼里滿是嫌棄的看了看桌椅,其中一位直接從桌上的紙巾盒里抽了幾張餐巾紙,然后在椅子上用力擦拭了幾下。
元月只是微笑著,什么都沒說,等她們坐下后,把手里的菜單放到了桌上。
“我是元月,很高興為你們服務(wù)。”
其中一個混血女生用修長漂亮的手指頭戳了戳菜單,抬頭問道,
“你們店里有什么好吃的?”
“如果各位能夠吃辣的話,我們的辣子雞還有麻婆豆腐很好吃。”
這家餐廳不大,老板自己就是廚師,做的菜味道還是不錯的。
“辣子雞?麻婆豆腐?”
“這都是些什么東西?名字聽起來就怪怪的。”
“剛才都跟你說別進(jìn)來了。”
三個女生毫不客氣的當(dāng)著元月的面挑剔地說著。
“有牛排嗎?”
最后那個金發(fā)碧眼的女生嬌聲問道,元月聞言眼神閃了閃,這是故意來找茬的嗎?
“不好意思,我們店里沒有牛排,但是有青椒牛柳。”
“牛柳?那是牛肉嗎?我怎么都沒有聽過。”
“小姐,牛柳就是牛的里脊,很嫩的。”
“如果你不喜歡青椒,可以換成洋蔥。”
“洋蔥?我最討厭洋蔥了。”
“那黑胡椒呢?”
元月耐著性子,始終保持著微笑,不管那三位說什么,她都盡力的回答著。
好不容易點完餐,元月接著問了她們想喝的酒水。
轉(zhuǎn)過身,元月把單子交給后廚,自己去吧臺準(zhǔn)備飲料。
餐廳里沒有專職的調(diào)酒師,當(dāng)班的服務(wù)生都要自己準(zhǔn)備客人點的飲料和酒水,一開始元月都分不清楚酒的種類,然后那些各式的非酒精類飲品也不知道要怎么調(diào)制,好在她學(xué)習(xí)能力強(qiáng),現(xiàn)在隨手就能做出客人點的東西了。
在唐人街奶茶賣的很好,所以元月之前看到飲料單上面有這些,還興奮了一下,因為她很久都沒有喝過奶茶了。老板心情好的時候,會讓她調(diào)一杯給他喝,然后元月就可以把多出來的三分之一杯自己偷偷喝掉。
那久違的甜蜜滋味總能讓她心情好上半天。
“飲料來了,這是芋圓奶綠,這是椰林飄香,還有一杯鮮榨雪梨汁。”
“請慢用。”
看著三杯飄散著香甜氣息的飲料,三個女生這次倒是沒說什么,徑自拿起杯子喝了起來。
在等待后廚的餐點期間,又有人進(jìn)來,元月就走過去帶位了。
“我還以為長的有多好看呢,這又瘦又小的活像個未成年。”
“鄧肯怎么會跟她在一起?喬伊,你是不是看錯了?”
“沒錯,肯定沒錯,我那天在學(xué)校附近看的很清楚,肯定是她。”
“那天鄧肯跟她站在一起,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我看鄧肯看她的眼神,絕對的是對她有意思。”
“哼,拒絕我的表白,卻對這樣的豆芽菜感興趣,鄧肯是不是腦子進(jìn)水了?”
說這句話的是其中一位混血的女生,聽她說話的語氣和腔調(diào),另外兩個女生是朋友也是她的跟班。
“妮莉,別生氣了,一會兒我借機(jī)好好整整她。”
三個人還在不懷好意的預(yù)謀時,元月從后廚端了她們點的菜過來,一一擺放在桌上說明的菜色后,才走到一邊繼續(xù)去服務(wù)其他桌的客人。
之后的將近一個小時里,三個女生提出了各種各樣的要求,一會兒要換餐盤,一會兒又把筷子掉了,一會兒要喝冰水,一會兒又要加菜,總之花樣層出不窮。
因為還有其他幾桌客人,元月直忙的腳不沾地,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
在吧臺倒了五大杯生啤,元月雙手端著托盤慢慢往客人桌邊走去,聽到后廚的按鈴聲,她稍微加快了步子。
在走過三個女生那桌時,元月突然腳下一個踉蹌。
然后只聽到一陣罄鈴哐啷,元月低呼著倒在了地上,手里的托盤整個摔了出去,啤酒杯碎了一地。
再回過神時,元月只覺得右邊手臂一陣劇痛,右手的手掌也是。
“哎呀,你流血了。”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后廚的老板聽到聲響,也跑了出來。
“元月,你怎么回事啊?”
一陣兵荒馬亂后,元月到衛(wèi)生間先把自己的傷口給沖洗干凈,然后用干凈的毛巾做了簡單的包扎。
再出去時,元月忍著痛把地上先清理干凈,抬頭時才發(fā)現(xiàn)那三個女生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桌上杯盤狼藉,像是故意被弄的一團(tuán)亂。
元月心里苦笑,但是隨即臉上又一陣的驚慌。
她們還沒有買單呢,這一桌加在一起最起碼有三百多美金。她們不付錢的話,只能由她來賠償了,她在這里工作一個星期都不一定能賺到這么多。
元月心里一個著急,都沒有多想,直接就往餐廳門外跑去。
奔出去四下張望的時候,只看到那三個女生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了街角。
元月跑著追了過去,可惜等她跑到街口的時候,就看到她們?nèi)齻人跳上了一輛出租車,然后那黃色的車子一個油門就絕塵而去,她根本就不可能追上。
“元月,打碎的啤酒杯就算了,但是那一桌的損失你要照價自己補(bǔ)上。”
聽到老板的話,元月嘴里一陣苦澀,掀了掀唇,最后還是默默的點點頭。
“行了,你手沒事吧?要不要去醫(yī)院處理一下?”
去醫(yī)院?她這個學(xué)期沒交學(xué)費(fèi),也就意味著沒有交國際學(xué)生的醫(yī)療保險,這個點只能去醫(yī)院的急診,她根本就付不起那高昂的醫(yī)療費(fèi)。
“我沒事的,等下回去時我去藥店買點紗布自己包扎一下就好了。”
“嗯,你把這里收一下就回去吧。”
元月用沒有受傷的左手費(fèi)力的收拾好所有的桌子,然后去洗手間拿清潔用品準(zhǔn)備拖地。
等她費(fèi)力的拎著水桶和拖把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傍晚時已經(jīng)來過一次的黑龍正站在餐廳的門口。
元月下意識的就把右手藏到了身后,然后走過去打開了餐廳的玻璃門。
“元月,我來接你下班,送你去公車站。”
“不用麻煩了,我還要打掃衛(wèi)生。”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累的連話都快講不動了,手臂和手掌上的的痛意也越來越明顯。
黑龍看她臉色不對,直接上前一步用手擋住了她要關(guān)上的店門。
“你怎么了?”
看到元月有點別扭的姿勢,黑龍伸手就拉住她的手臂,然后把人轉(zhuǎn)了過來。
“黑龍,放開我。”
“你的手怎么了?”
元月人一轉(zhuǎn)身,黑龍就居高臨下的看到了她纏著毛巾的手臂和手掌。毛巾上面還隱隱地透著深紅色的印子,看起來像是干涸的血跡。
“你受傷了?”
他前面來的時候她還好好的,這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元月,讓我看下。”
被黑龍這樣拉著,元月沒有力氣掙扎,只得任由他查看著自己的傷勢。
前面元月包好傷口,只是臨時用皮筋固定住了,這外層一下子就被黑龍打開了,但是最里一層已經(jīng)被血跡粘在了傷口上,手掌上的纏的那塊小方巾就更不用說了。
“走,我?guī)闳メt(yī)院。”
“我不用醫(yī)院。”
“這點傷不嚴(yán)重的,我一會兒去藥店買了紗布自己包扎就可以了。”
黑龍想要把人強(qiáng)行帶走,但是沒想到居然一下子沒有拖動元月,她瘦瘦小小的身子筆挺挺的站在那里,眼神里滿是堅定。
如果用力的話,搞不好會弄痛她,黑龍只得暫時放棄。
“我?guī)闳ニ幍辍!?br />
“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拿車。”
元月見男人快速的轉(zhuǎn)身往外走,低頭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默默地拿起拖把開始拖地。
黑龍的車子停在兩個街口外,他是直接跑過去的,用的是百米沖刺的力氣。
等他把車停到餐廳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元月正在拉餐廳的閘門,身子搖搖晃晃的似要站不住了。
黑龍立馬拉起手剎,然后下車去幫她拉門。
“不用鎖嗎?”
“不用,老板會從里面鎖的。”
聽到黑龍還略帶喘氣的聲音,元月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然后眼角也看到了停在路邊的車子,是一輛黑色的保時捷跑車。
“我自己去藥店,不用麻煩你了。”
聽到元月的這句話,黑龍差點就要罵人了,手掌心用力一握,深吸了口氣對著低垂著腦袋的小女生厲聲說道,
“醫(yī)院還是藥店,只有兩個選擇。”
“你再說自己走,我就把你扛到車?yán)铩!?br />
十分鐘后,黑龍的車子停在了一個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藥房門口。
“乖乖在車上坐著,我很快回來。”
真的是很快,沒兩分鐘,元月就看到黑龍手里拎著一個紙袋子從藥店里出來了。
上車后,他把紙袋子里面的消毒噴劑、紗布和膠帶還有一把小剪刀都拿了出來。
“把手給我。”
元月本想說自己來的,但是看到男人的眼神后,還是把自己的手伸了出來。
“毛巾粘到傷口了,扯開會有點疼,你忍著點。”
如果慢慢撕扯只會更疼,黑龍手掌壓出她受傷的地方,直接一個用力快速的揭開了已經(jīng)粘住的毛巾。
那一下真的是很疼,元月眼睛瞬間一紅,身體不自主的顫了一下。
看到那一大片血肉模糊的傷口,黑龍都不由的倒抽了口氣。
這樣的傷口就算是在一個大男人身上可能都要痛的受不了了,元月這樣一個瘦弱的小女生居然還能忍著這個傷在餐廳干活。
黑龍緊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然后拿起消毒噴劑給傷口消毒,那消毒藥水噴在傷口上出現(xiàn)點點白沫,又緩緩地消失不見。
“不怕么?看的這么認(rèn)真?”
怕,不光怕這樣血腥的傷口,因為痛感神經(jīng)非常敏感,她也是真的很怕疼。
只是,這兩年因為打工時受過各種各樣的傷,她已經(jīng)慢慢習(xí)慣了這些疼痛,雖然這次傷的很重,但是怕又能怎么樣呢?還是一樣得忍著。
等黑龍把她手臂和手掌上的傷口都處理好,元月低聲說了句謝謝。
“把你家地址告訴我,我送你回去。”
元月本想拒絕,但是看到車表盤上的時間,她已經(jīng)錯過了末班車的時間。
把元月說的地址輸進(jìn)車載導(dǎo)航,黑龍啟動了車子。保時捷優(yōu)越的性能其實一腳油門就能瞬間提速,只是今天晚上他故意開得不快,車速一直保持在六十左右。
車?yán)锖馨察o,車窗玻璃把外面的一切噪音都隔絕了,只有導(dǎo)航偶爾發(fā)出單調(diào)的提示音,元月一開始還能強(qiáng)撐著,后來眼皮越來越重,腦袋一歪直接靠著車座睡著了。
最后的意識里她只記得身下的座椅好舒服,皮質(zhì)好軟。
等黑龍開到目的地時,轉(zhuǎn)頭就看到元月已經(jīng)徹底昏睡了。
原本就蒼白的小臉此刻更是看起來白的透明,濃密微翹的長睫毛微微顫動,感覺她雖然是睡著了,但是睡的并不安穩(wěn)。
黑龍第一次可以這么放肆大膽的盯著這張臉蛋看。
自從冬日的那天晚上被元月無意間救了之后,他就像是被下了什么蠱,無時無刻不想著她。
借著要感謝她的救命之恩,隔三差五的就去找她,只為了能多看她幾眼。
為了能和元月走的更近,消除她的戒心,黑龍還撒了謊。
其實他根本不是什么紐約大學(xué)的交換生,他高中畢業(yè)后就沒有再繼續(xù)學(xué)業(yè)了。在他十八歲離開邁阿密的外公外婆家后,他就直奔紐約淘金來了。
靠著這張男女通吃的臉和他的聰明腦袋,黑龍這一路混的順風(fēng)順?biāo)坏剿哪陼r間算是在這個城市站穩(wěn)了腳跟。因為從小愛運(yùn)動,又學(xué)過跆拳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家保全公司的高級保鏢了,客戶都是紐約最有錢有勢的人。
那天晚上他也不是因為什么低血糖昏迷的,是因為被人下了藥。有個曼哈頓上東區(qū)的富婆看中了他,借著送她回公寓的機(jī)會想誘惑他,不過這種皮肉生意他是絕對不屑做的,所以找機(jī)會把司機(jī)打昏換下他的外套,他就跑了。
結(jié)果因為藥力發(fā)作,他迷迷糊糊的一路疾走,最后就摔倒在了元月等車的公交站臺。
當(dāng)元月半蹲著靠近自己時,她那副明明帶著懼意卻還是勇敢?guī)椭臉幼樱屗麩o條件的信任了她。
之后的每次相處,黑龍越發(fā)的覺得自己被元月的善良和溫柔吸引住了。
怎么會有那樣堅強(qiáng)又溫柔并存的女人?他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她家里出了點事,需要她自己賺學(xué)費(fèi)上學(xué),所以她一天打三份工,借住在同學(xué)家里,平時節(jié)省的連一杯99美分的咖啡都不舍得喝。
只是他每次見她的時候,她嘴角都是擒著淺淺的笑意,身上的衣服都舊了,但是都打理的整整齊齊干干凈凈的。
不像今天此時此刻。
她的襯衫領(lǐng)子歪了,因為受傷的手臂,她的薄外套只能披在肩上,額前的發(fā)絲也有點凌亂。不知道是不是傷口疼,黑龍忽然發(fā)現(xiàn)元月的眼角居然沁出一滴晶瑩的淚珠,緩緩地滑過她的臉頰掛在了她尖細(xì)的下巴。
透著淡淡粉色的嘴唇抿了抿,輕輕地囁諾著。
黑龍湊過身子,往元月那里更靠近了一些。
“元月,你說什么?”
“疼…”
“媽媽,我好疼啊……”
黑龍的心臟像是受到了猛烈的撞擊,從來沒有感受過的陌生情愫一股腦的涌上來,眼前的這個小女人讓他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覺。
男人的手掌忍不住探向了還掛著淚珠的小臉。
------題外話------
元月的過往真的很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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