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車廂內一片安靜,喬婉的目光從車窗外的風景掠過,突然喊道,
“停!”
被這猝不及防的一聲喊,司機趕緊踩下了剎車。
喬婉的目光便落在了車外,看得入迷。
司漠的視線隨他轉移而去,外面的建筑物并不少,喬婉的眼神看起來有些迷茫且毫無焦距。
她在看什么?
司漠難得困惑一回,卻見喬婉已經收回了目光,抬眸看向他,
“司漠,我?guī)闳地方吧。”
司漠看她良久,只覺得喬婉的眼中光亮有幾分黯淡,讓他的心頓時一揪。
司漠點頭,喬婉便對前面的司機說道,
“去城郊羅恩區(qū)。”
盧塞恩小鎮(zhèn)的城郊羅恩區(qū)并不是居民區(qū)或者是商業(yè)區(qū),而是一座荒郊蕭瑟的墓園,并且已經被廢棄,真真擔得上郊區(qū)二字。
還沒有駛離小鎮(zhèn)城區(qū)的時候,黑色的轎車是緩慢地行駛在柏油路面上,街道兩旁種滿了樹,現在是春天,這些樹的葉子都十分地嫩綠,在陽光下顯得生機勃勃。
然而一旦離開城區(qū),進入到了喬婉所說的羅恩區(qū)的范圍內。
兩邊的樹木和其他地方的相比,遠沒有一開始看到的那樣生機有活力,反而是顯得耷拉和無力。
司機將車停在了一處陰涼處,車窗外是一條已經快要被荒蕪的青石板臺階路。
墓園……
司漠和喬婉下車后,看見這里的景象,男人的眼中掠過沉重和疑惑。
喬婉比他先一步跨上臺階,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她微笑著轉身看著臺階下的男人,伸出手,
“司漠,你牽我上去。”
她笑得明亮,卻似乎帶了一絲憂傷。
司漠未多言,伸出手,將她帶在身旁。
可能有些陡,她的步伐邁得沉重。
墓園的墓碑并不是很多,因為這里已經被廢棄了,很多人都將自己的已逝親人的安葬之處牽往了另一處地方。
剩下的墓碑,要不就是一些無主的,要不就是被人遺忘了的。
喬婉走的很慢,山路并不算陡峭,她的步伐似乎邁得很沉重。
司漠配合著她,涼薄的唇卻緊抿著。
終于,喬婉停在了墓園一處較為荒涼僻靜的地方。
這里只有一塊墓碑,不是很新,有著歲月斑駁的痕跡,碑前落了很多的枯萎腐爛的葉子。
顯然,這座墓園在廢棄之后,連打掃的人,都沒有了。
喬婉蹲下身子,慢慢地將這些枯葉掃開,露出了墓碑本來的模樣和上面的字。
“婉兒之墓。”
看見這四個字,司漠的眉心猛然間一跳,眼神有些許錯愕落在地上的喬婉身上。
喬婉恍若未覺,心道,
“好久沒來看你了,喬婉兒。”
耳邊似乎響起了那個姑娘的靦腆羞澀的面容和聲音,
“喬婉姐姐。”
喬婉蹲在地上好久,墓園的風蕭瑟凄涼,好像帶著無盡的涼意和冷漠,將人的心情也吹落的哀傷了起來。
女子的背影看起來有些落寞寂寥,只穿著簡單的衣裙,在山風中顯得單薄瘦弱。
身旁站著高大的男子,神情沉默,目光隱忍,眼神垂落在女子身上時,帶著輕微地顫抖和不忍。
幾分鐘之后,喬婉站起身子,神情已然恢復如常,
“回去吧。”
她對司漠說道,轉身想要離開。
原本站在她身邊的男子忽然抬手將她抱了起來。
喬婉一驚,下意識地摟住司漠的肩膀,一臉的疑惑和不解。
“路滑。”
男人言簡意賅地解釋,卻是徑直地抱著喬婉舉步朝山下走去。
喬婉一開始的驚愕已經消失,她摟緊了司漠幾分。
男人的臂膀結實有力,喬婉內心安定平靜,卻將目光投在司漠的身后,
“喬婉兒,這是我的丈夫,今日帶他來看看你,雖然他本該,是屬于你的。”
兩天之后,喬雅出院,隨后跟著喬安夫人一起回到了蘇市區(qū)。
那天的爭吵始終在兩人心中都留了芥蒂,回去的路上,喬安夫人和喬雅各據一方,誰也沒有開口。
坐在前方副駕駛位置上的李然內心默默嘆氣,車內的氣氛尷尬而緊張。
喬雅這邊如此,喬婉這里,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回蘇市區(qū)的路上,司先生認為兩人該直接回家,誰料司太太半途中居然說了一聲,
“我要回灰色酒吧。”
司先生頓時就愣了,等等,老婆不跟自己回家?跑去酒吧,是什么意思?
于是車上便出現了這樣一幕。
喬婉和司漠并列而坐,身旁的男人臉色陰沉,唇線緊抿,周身氣壓低沉壓迫,目光陰森森地不知落在了何處。
這樣低氣壓的司漠,一度讓車內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車子被人劫持了。
喬婉看著前方戰(zhàn)戰(zhàn)兢兢開著車的司機,一度擔心他會因為司漠的存在而一個不穩(wěn),再給自己來場車禍。
她默默地嘆口氣,
“司漠。”
“……”
“司漠,我保證很快回來,最多七天。”
她伸著手,沉默的男人突然間擰眉,越發(fā)不善地看著她。
七天?
喬婉察覺到男人眼中警告不喜的意味,改口,
“要不六天?”
“三天。”
男人開口。
喬婉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卻見司漠沉著臉,一副大爺生氣了的不善模樣。
“好吧。”
她妥協(xié),心里卻打著另一副算盤,反正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司漠即便想要自己回去,那也得等自己處理完事情再說。
三天,看情況吧,若是三天處理不及,便再多幾天了。
司漠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經暗地里將算盤打的噼啪響,打算陰奉陽違。
他將喬婉送至灰色酒吧,并未下車,等待著喬婉。
喬婉一看見灰色酒吧,便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待車停下之后,她便迫不及待的下車離開,竟然忘了車上還有一個等待著她告別吻的司漠。
司漠:“……”
男人的唇角不知何時多了一抹笑容,目光灼灼,如同探照燈般落在一下車就迫不及待有著輕松步伐的女人身上。
很好,很好。
他明明笑著,卻看起來越發(fā)地冰冷和生人勿近,身上似散發(fā)著黑色的氣息,讓人看來,不覺退避三舍。
前方的司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了一眼車外絲毫未有所察覺自己已經惹惱了某位大爺的司太太,默默地在心里為她捏了一把汗。
“先生……”
“回去!”
隱忍克制的一句,司機點頭,得嘞,司先生不高興了。
上午十點,灰色酒吧尚未營業(yè),內部環(huán)境雖昏暗,但卻比往日里多了一份寂靜和平和。
很久沒有回到這里的喬婉內心涌上一層親切之感,她快步走進酒吧內部。
里面各自忙活著手上事物的人在看見她之后,紛紛停下手上動作。
“喬婉小姐。”
“木月和南星呢?”
“在房間等您。”
喬婉直接按下了頂層的房間樓建,一分鐘過后,她從電梯出來。
走廊內安靜清雅,暖黃的燈光照在人身上,驅散了幾分涼意。
喬婉直奔這頂層唯一的房間,如同往常一般,未等自己敲門,南星便先她一步。
“姐,回來了?”
喬婉點頭,進入房間,寬敞明亮的房間內,木月已經坐在沙發(fā)上等著自己了。
看見喬婉,木月動作未移,喬婉和南星坐在她的對面。
剛一坐下,木月便將一份文件移到了喬婉的面前,
“莫安成手上的股份,已經收購到手了,另外,莫安月手中的股份,我們也拿到了百分之二。”
這還真是一個好消息。
喬婉忍不住笑了,拿起這份文件仔細地查看著,隨著她目光的移動,唇角的笑意也越來越深刻。
“莫安成出賣股份填補蘇市銀行窟窿時,莫北懷想要回籠這些股份,但是他動作還是比我們慢了一步。”
蘇區(qū)銀行的這些窟窿,單單依靠莫安成那百分之二的股份當然不足以填補。
所謂父債女償,莫安月手中的股份,也被炸了一部分出來。
這可以說是意外收獲了。
南星掩飾不住語氣中的幸災樂禍,干脆直接露出自己的小虎牙放肆地笑著。
喬婉也掩飾不住自己的好心情,她將看完的資料丟在了面前的茶幾上,隨身靠在身后沙發(fā)上,
“莫安成不成氣候,莫北懷也已經放棄了他,牢里的滋味可不好受,讓我們的人,多照顧一下吧。”
她冷笑,這聲照顧從她口中聽來,無端多了幾分刺骨的涼意。
木月點頭,復而說道,
“現在我們手上已經有百分之十三的股份了,蘇區(qū)銀行那邊,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先別急,先讓他們坐著,在穩(wěn)當的時候被拉下來,戲才好看不是嗎?”
木月和南星相互對視一眼,那現在,是不是該算算盧賽爾的帳了?
“莫家明天晚上在蘇爾海域有一批物資要停靠,姐,我去把它劫了怎么樣?”
南星提議道,木月給了他一個好主意的眼神。
喬婉也并未反對,只是說道,
“注意安全。”
“放心吧,不會像上次一樣了。”
南星笑著說道。
上次,他是說偷海晶那次?
喬婉并未追問。
三人相互聊了幾句,木月便去和南星調查明天莫家那批物資的具體情況。
莫家的事情,他們向來上心。
……
晚間時分,灰色酒吧照常開業(yè),雖然有時木月和南星并未在這,但是負責酒吧的人,都是木月經過精心挑選才授權的人。
喬婉并未出現在酒吧內部,她呆在自己的房間里,墻壁上投影著酒吧內的情況。
身邊的茶幾擺了一只高腳杯,酒紅色的液體在水晶燈光下瑩瑩發(fā)亮。
喬婉百無聊賴地看著墻壁上的畫面,目光一掃,突然落在了酒吧內的某個位置,
只是一眼,喬婉便詫異地瞇起了眼睛,看著畫面上的某個人物,突然發(fā)出一聲輕笑。
“木月。”
正在酒吧后臺負責的木月突然聽到耳麥里響起喬婉的聲音,走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
“怎么了?”
“幫我看看,酒吧左邊角落的那個少年,是不是莫安成的兒子。”
木月聽從喬婉的話,疑惑地將酒吧大廳的視屏調了出來,并且移到了喬婉所說的那個位置。
瞇著眼睛打量了好一會,這才點頭,
“是他。”
“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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