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房間內,席沐安身上的白大褂還沒有脫下,就被一個電話直接召到了這里。
房間安靜,只能聽見輕微的呼吸聲,刺鼻的藥水味在房間蔓延。
“你也真是招禍,參加個應酬都能被人暗殺。”
席沐安一邊包扎著司漠的傷口,一邊碎碎念。
“還好沒傷到要害,雖然傷口有點深,但是注意一下,過幾天就能結疤了!
血雖然留了不少,但是司漠身子骨這樣健壯,這點血對他來說,也沒什么大礙。
“行了!
席沐安拍拍手,收拾著自己的東西,瞥見了站在一邊臉色蒼白的喬婉,指著她問司漠,
“你這小助理沒受傷吧?”
房間內站著的人于是將目光都落在的喬婉的身上。
喬婉張張嘴,想要說什么,司漠便說道,
“沒有!
席沐安點頭,宋哲站在一旁,說道,
“先生,外面的事已經處理好了,至于暗殺的那些人,除了死去的那一個,剩下的人,已經押回陸域鑒了!
“嗯!
“莫家人來了。”
有人說道,在場的眾人下意識地對視一眼,神色不明。
門口走進了幾人,以莫老爺子為首,身邊跟著莫安月和莫家老大莫啟岳。
他們直接走到了司漠的面前,莫老爺子關切地看了一眼司漠的傷口,蒼老的臉上此刻一片擔憂慈愛,
“司漠,你沒事吧?”
“沒事!
司漠點頭,席沐安適時開口,
“不是什么大傷,休養幾天就好了!
席沐安是蘇區醫院有名望的醫生,在蘇區上層信譽權威極高,他這樣說,莫老爺子等人便松了一口氣。
莫北懷看了一眼在場的幾人,司漠垂眸,
“你們先出去!
宋哲點頭,喬婉則是看了一眼莫家人,這才跟著出去。
房間很快空曠下來,莫北懷才對司漠說道,
“今天的那些人,又查清楚來路嗎?”
“宋哲已經去調查了!
“那就好,這些人太猖狂了,你現在正處在風口浪尖,有人看不下去也正常,自己小心點!
“是,謝六叔關心!
莫北懷輕輕地點點頭,看見司漠包扎好的繃帶滲透了些許血跡,移開了視線,
“那些人都已經抓回陸域鑒去了,有一個人,聽說是你身邊那個喬婉殺的?”
莫北懷問這句話時,目光直接落在了司漠的身上,眼底閃著意味不明的光,
“這小姑娘厲害,跟在你身邊才一年多,居然還知道一刀斃命了。”
“不是她干的,她搶了那個人的刀,出手的,是我,當時場面混亂,一時間沒顧慮那么多!
司漠淡淡道,語氣平靜,神情也很平靜,分辨不出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是嗎?”
喬老爺子微微瞇著眼,似乎在懷疑。
司漠垂眸,嗓音清冷,
“畢竟是喬安夫人的女兒,要是受傷……”
話語點到為止,莫北懷已經懂了。
當初司漠要喬婉做自己的助手,可謂是驚了一眾人的下巴,若不是他,或許喬婉在蘇區人的心中,還只是個沒有多少存在感的野種。
“下個月就是選舉會了,這段時間,注意一下你的言行,就算要處理某些人,也不要被人抓到把柄!
“我明白。”
得到了司漠的肯定回答,又解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莫北懷總算是滿意地點了一下頭,帶著莫安月等人離開了。
雖然是這樣,但莫北懷依舊多疑,離開房間之后,他便問了身邊的莫安月和莫啟岳,
“你們怎么看?”
“傷口確實是真的,看來傷的不輕!
“哼,這個司漠,如今已經開始防范我了,這一次受傷,顯然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我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護著那個喬婉,喬婉這人,太詭異了!
莫北懷說道,莫安月眼中閃過憤恨和怒火,卻并不說話。
莫啟岳站在莫北懷身邊,說道,
“當時場面混亂,誰也認不清誰,雖然有人看見是喬婉把刀捅進了那個人心臟的,但確實,是司漠握住了她的手。”
喬婉畢竟是一介女流之輩,若是刀在喬婉的手中,喬婉怎么可能這樣準確無誤地一刀斃了他人的命。
那樣狠覺凌厲的勁道和位置,除非從小練過。
況且當時一片漆黑,喬婉也找不到這樣精準的位置。
“所以,司漠說的是真的?”
莫安月終于開口,是司漠保護著喬婉,還借著喬婉的手殺了人?
“這件事還有疑問,但是喬婉這個人,最近多關注一下,司漠對她,可很不一般啊。”
“是,父親!
“是,爺爺!
三人離開,長而冷清的走廊,慢慢歸于靜謐。
喬婉現在二樓的白石護欄旁,朝下面看去,能夠看見很多的人頭,伴隨著竊竊私語聲。
這場宴會因為暗殺而結束,受到驚嚇的客人們在陸域鑒和蘇政的相互安撫下散去離開。
如今富麗堂皇的宴廳,只留下了收拾著破爛殘局的去整理警察和陸域鑒的人。
她的目光冷淡而清涼,宴會中央有一小灘血跡,那人倒下之后,那血跡的位置,正對著心臟。
“喬婉!
喬諾走到了喬婉的身邊,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著,秀致溫柔的眉眼此刻凝滿擔憂,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喬婉搖頭,又聽見喬諾說,
“你走的這樣急,都嚇到我了,司漠身邊有的是人,需要你去動手保護嗎?”
她訓誡地喬婉低下了頭,握著喬婉的手泄露了她的緊張和不安,想將話語說的重一些,卻又不舍得,只能重重地嘆氣。
“宋秘書!
直到喬婉的聲音響起,喬諾這才看見朝著這邊走來的宋哲。
他依舊戴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看起來一如既往的溫雅有禮,只是他說的話,可沒想他表面所見一樣。
“喬婉小姐,今天晚上先生受傷,喬婉小姐身為助手,還希望你盡到該有的責任。”
他的語氣溫和,好像只是好心提醒一句,并沒有任何的惡意,卻讓喬婉臉色一變,不知該如何回應。
喬諾倒是很快反應過來,原本溫柔的臉突然冷了下來,目光不悅地盯著宋哲,
“怎么?宋秘書這話是在指責我妹妹失職?要不是我妹妹,司漠現在受的可就不是刀傷了。”
“反倒是你,身為司漠的秘書長,竟然對這么危險的宴會都視而不察,要論起責任,也該從你宋秘書身上算起!”
“我妹妹提醒了司漠,得不到感謝就算了,還要被你教訓,這么窩囊的助手,大不了不干了!沒了你們,我妹妹照樣是喬家的千金小姐!哪里輪得到你們來教訓!”
這是喬婉和宋哲第一次見喬諾如此犀利和不悅的話語。
喬諾就好像是一朵盛開啊百合一般,溫柔嫻靜,對待任何人都是溫聲細語的,從來不曾見過她冷臉對任何一個人。
她善良,可這并不是別人以為她沒有殺傷力的原因。喬諾若是認真起來,竟然也和當初的喬安夫人如出一轍。
喬婉暗自驚訝了一下,對面的宋哲依舊一臉平靜淡定,但是此刻內心,想來也好不到哪里去。
“呦,這是在開會呢?”
席沐安走了過來,看見喬婉三人,一臉趣味然,但他后面說的話,卻也讓人知道,他其實聽到了喬諾等人的對話。
“司漠已經沒事,就是一點小傷而已,他的體質,這個傷確實沒什么,對了,宋秘書,剛剛司漠好像在找你!
席沐安指了一下司漠房間所在的位置,后者習慣性地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鏡,看了一眼喬婉和喬諾,微微點頭,轉身離開。
宋哲離開之后,席沐安又說道,
“我也走了,喬婉小姐,喬諾小姐!
“謝謝沐安先生。”
喬諾點頭致謝,席沐安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她旁邊明顯心不在焉的喬婉。
也沒有多說什么,轉身便走了。
宴會的事情并沒有因此結束。宴會上突然出現的人到底是針對誰來的,大家眾說紛紜,但所有人都猜測是這暗殺的對象是司漠。
司漠這些年在蘇政的作為有目共睹,而同樣的,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其中難免受到不少人的嫉妒和不滿。
但是能在宴會上公開暗殺的,也只能說這人實在是太大膽了。
但與此同時,卻也有人去關注另外一件事,就是在宴會上,那個被一刀致命的服侍生。
當天晚上的情形大家雖然記得懵懵懂懂,一片混亂,黑暗中聽見槍聲,踩到了誰的腳或者裙擺,撞到了什么,大家都沒有很深的印象。
唯獨知道,燈亮起來的那一刻,看見司漠和喬婉將一把匕首推進了那個人的心臟。
在這場混亂中不小心殺了嫌疑犯的行為,被蘇政法律認定為自衛無罪,再加上司漠是陸域鑒的高官,也不會有人沒腦子去挑撥一些什么。
但是喬婉卻不一樣,于公來說,她只是司漠的一個助理,而于私來說,她是喬家不受寵的女兒。
如果……人是喬婉殺的呢?
那么這一切,就有著驚天的談資了。
大家好像發現了什么新大陸一般,對此孜孜不倦地熱烈討論著,但最終的結果,卻好像并不怎么如他們的意。
“我都說了人是喬婉殺的,是她抓著司漠的手腕推的那一下!我親眼看見了!”
每當有這樣懷疑喬婉的聲音出現,就會有一些好事的群眾來反駁他們。
“當時那么黑,你怎么看得見,你是貓頭鷹嗎?”
“要我說啊,喬婉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殺人,而且還是借著司漠的手殺人,司漠又不笨,怎么可能讓喬婉就這么輕易的得手!
“沒錯,而且當時燈亮起來的時候,大家看見的都是司漠握著喬婉的手,這人啊,可能是司漠制服的!”
“可是我真的看見……”
“那就是你看花眼了!”
有人否定他。
當一個人說你看錯錯的時候,你或許還會堅持自己看見的是對的,但是當一群人說你看錯的時候,你便該對自己產生懷疑了。
這些人,就是這樣。
關于喬婉殺人的這個謠言就這樣被人掀蓋過去。
沒有人懷疑這個的真實性,只是對司漠果決狠辣的行事作風表示的一下顫抖。
惹不起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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