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似乎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喬婉孤身一人站立在這黑暗中,如同一尊失去血色和意識的雕塑一般,腦海中始終回蕩著這一句話。
但片刻之后,她很快鎮定下來,壓下了心中的不安和恐慌,沉著冷靜的開口。
“雅兒是不是在你那里?”
她并未問對方來頭,直接問了自己最關心的事。
那人笑了一會兒,通過變聲器改變的聲音,如同機器一般粗糙又僵硬,他回答了喬婉一個字,
“是。”
“你想怎樣?”
喬婉問道。
那人嘿嘿地笑著,聲音實在難聽,還讓人覺得很討厭,
“聽說你回到了蘇區,還光明正大的嫁給了司漠,嘿嘿,我不想怎樣,只是想讓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而已,喬婉,別忘了你當初是怎么活下來。”
“……”
喬婉緊閉著唇不說話,靜靜地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后話。
果然,在那個人笑夠了之后,他又接著說道。
“喬婉,如果你想要喬雅平安,最好按照我說的去做。”
又是威脅,喬婉內心冷笑一聲,并不著急應答。
那人說道:“凌晨三點,盛諾酒店十三樓。”
他報了一個地址,并不等待喬婉的回應,隨后掛斷了電話。
喬婉捏著屏幕已經暗下的手機,緊咬住下唇,幾分鐘之后,她隨即取了一件黑色的風衣,朝著盛諾酒店去。
雖然已經是凌晨,但是蘇區市卻還是一片熱鬧繁華,此刻于蘇區而言,夜生活不過才剛剛開始。
喬婉駕車行駛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清冷亮麗的容顏蒙上了一層淺淺的柔光,襯托得她眼中的光越發的冷厲。
盛諾酒店還未歇業,喬婉直接將車鑰匙丟給了門口的車童,帶著冷意的黑色身影直接沖下了盛諾酒店十三樓。
速度快的讓前臺以為自己眼睛看花了。
盛諾酒店的十三樓是客房,出了電梯之后便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朦朧昏黃的燈光在天花板亮起,每隔一米便能看見墻上懸掛著印象畫派作家的畫作。
注重光和色彩,在這朦朧又模糊的光源中,讓人看得越發不真切。
喬婉順著走廊一直走,卻也沒放松警惕,直到她聽見前方轉角處傳來了一聲掙扎悶響。
她加快了腳步,還沒有走過去,前面轉角處便猛然間沖出一道黑色身影。
喬婉眉眼一凜,迅速出手攔擊,這人猛然間看見喬婉出手,蒙著布的臉,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此刻眼底閃過驚訝,來不及躲閃,便被喬婉一腳踢翻在地,痛苦地捂著胸口。
喬婉走過去,想要撕下這個人的口罩看看他的真面目,卻見他眼中突然閃過狠厲之色,一只手已經握拳朝著喬婉襲來。
喬婉冷笑,伸手扣住這人的手腕,手掌力道以柔克剛,輕松化解。
這人見一計不成,又施一計,奈何喬婉早有準備,直接舉槍抵在這人的腰腹間。
“別動。”
她聲音清冷淡漠,毫無情感。
這人果然不敢再動,緊張的看著喬婉。
就在這個時候,電梯口突然傳來了說話的人聲。
喬婉尋聲望去,電梯門緩緩打開,她看見了從里面出來的司漠。
男人的身后跟著宋哲和一些蘇政以及陸域鑒的人。
看見對方,雙方都有片刻的怔鄂。
司漠一方的人看著喬婉手上的槍,神情意味不明。
就在這時,被喬婉桎梏住的那人突然喊到,
“救命!救我!她要殺我!”
乍然間聽見他喊救命,喬婉先是皺了一下眉頭,突然伸手在這個人脖子上一個手刀,手起刀落,這人脖子一歪,很快暈了過去。
當著蘇政和陸域鑒等眾人的面,喬婉也敢如此放肆地動手,著實驚訝了這一幫人。
喬婉站起身,直視著司漠,目光堅定淡漠。
突然,拐角的走廊傳來了一聲尖叫,蘇政的人臉色一變,很快跑過去查看。
喬婉站著沒動,依舊看著司漠。
司漠微抿著唇,幽深的瞳眸此刻暗沉一片,深邃俊美的五官也是凌厲冷漠的厲害。
宋哲的眼鏡遮擋了他眼底的光芒,卻也讓喬婉知道,這個人在試探著自己。
幾分鐘之后,蘇政的人返回,臉色難看地看了一眼喬婉,然后對司漠說道,
“司先生,這里……死了一個人。”
這早在喬婉的意料之中,因此她并不驚訝,只是看見司漠微不可微地皺了一下眉頭,身形朝著喬婉移動。
快要靠近喬婉的時候,喬婉感覺到了他撲面而來的寒意,帶著更深露重的氣息,讓她也不免皺了會眉頭。
男子走到她的面前,步伐有一瞬間的停頓,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伸手握住了喬婉的手,繼續朝前走去。
喬婉被帶的腳步一個趔趄,卻很快調整,司漠的舉動出人意料,她看著他的背影傻傻發呆,腳步機械般地跟著他。
直到司漠停下,喬婉這才回神,看見了他目光所及處是一具倒地的尸體。
死者男性,穿著盛諾酒店服侍生的衣服,年紀輕輕,二十出頭一點,是窒息而死,周圍地毯有掙扎的痕跡,身上沒有明顯和致命的傷痕,但是口鼻中含有大量的五氧化二磷。
盛諾酒店十三樓被封鎖,走廊被被拉上黃色的警戒線。
一群穿著蘇政警服的警官在走廊死者尸體的旁邊調查取證,
喬婉站在某個角落內,頭頂就是一束燈光,她所站的位置寬敞,卻只有她和司漠兩個人。
司漠牽著她的手,背對著她,沉默不發一言,身軀卻顯得高大偉岸,讓喬婉久久失神。
“司先生。”
直到有人走近他們,是一位穿著蘇政警服的警官。
他朝著司漠地恭敬地點頭,然后直接將目光落在了喬婉身上。
“司太太,情況我們已經了解清楚了,在那人還沒有醒過來之前,還是得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蘇政警官的話說得很委婉,就差沒有直接點喬婉其實也有嫌疑了。
但是聽見他的話,司漠卻微微壓了壓眉宇,似乎想說些什么。
但他還未開口,被他擋在身后的喬婉輕輕地捏了捏他的手。
在喬婉看不到的角度里,司漠緊抿著唇,握著喬婉的手力道一松。
喬婉輕輕的嘆口氣,點頭說道,
“好。”
她知道司漠有心為自己辯解,甚至是想要攔下這位蘇政警官的要求。
可現在牽扯到人命,司漠出現在這里,絕對是以陸域鑒掌權人的身份,他若是這個時候開口,難免會落人把柄。
喬婉開口,司先生也并未阻止什么,這位蘇政警官悄然松了一口氣,還好司先生沒有插手,不然他都該糾結應該怎么辦了。
喬婉松開司漠牽著自己的手朝著作酒店外面走去,坐上警車的那一刻,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也突然坐了上來。
不僅僅車內蘇政警官們,就連喬婉,這個時候都忍不住驚訝,
“你上來干什么?”
喬婉問道。
男人坐在自己的身邊,語氣淡漠平靜,又握住喬婉的手,
“我也全是證人,和你一起。”
喬婉:“……”
警官大哥們:“……”
司先生仿佛在逗他們。
就這樣,原本只需要喬婉一個人的口供,平白多了一份司先生的。
到了蘇政之后,司漠和喬婉一起下車,又驚訝了蘇政還在值班的一群人。
負責帶喬婉做筆錄的那位蘇政警官走在后面,有人悄悄趕上了問他。
“哎,怎么回事?司先生和他夫人來蘇政詢問情況嗎?”
這個蘇政警官內心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
“不是,出了件命案,他們是來做筆錄的。”
那人恍然大悟地點頭,又戚戚然地說道,
“誰敢讓來司先生來蘇政做筆錄啊。”
那位蘇政警官苦笑一聲,還能有誰?還不就是走在司先生旁邊的司太太嘍。
蘇區快要入夏的時候,喬婉第一次進了蘇政的審查處,而且還是和司漠一起。
兩人被分開不同的審查房間,房間雖然小,但是因為有燈,也不顯得黑暗。
現在是凌晨四點鐘,但是蘇政還是處在忙碌之中。
一個晚上一連發生兩件讓人頭疼的事情,此刻的這些人,連睡意都不能有。
喬婉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身影在桌邊臺風的照耀下,影子投射在墻壁上顯得單薄羸弱。
面前的蘇政警官態度還算平和,雖然這其中有一部分是因為司漠的原因。
面對他的提問,喬婉也極為地配合。
“被你制服的嫌疑人還沒有醒,而且在他昏迷之前還喊著你要殺她,司太太,在那人還沒醒之前,你的話,并不能成為你洗脫嫌疑的證據,所以,很抱歉,如果我們有需要,也希望你能盡力配合。”
喬婉點頭表示明白,也知道自己不肯定這么快脫罪。
但是此刻司漠那邊,卻好像是另樣的進展。
詢問他的是蘇政的局長古遠,在司漠跟著喬婉回蘇政之后,便很快有人去通知了古遠。
笑話,整個蘇政這么大,但是敢在審問室審問司漠的,能有誰?
就連古遠,也只是象征式地問了一兩句,與其說是審問,倒不如說是詢問。
對于今天晚上喬婉的舉動,司漠卻表現出了格外的篤定和信任。
“人不是她殺的。”
司漠說道,語音鎮定緩慢,卻堅定有力,古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說道,
“你就這么相信她?”
“她的東西都是我教的,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她不會用。”
古遠一噎,竟然不知道應該說著什么,他默默地嘆口氣,說道,
“就算是這樣,你現在也不能完全擺脫她的嫌疑,今天晚上這事,確實太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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