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宙自覺地讓開身形,俊雅矜貴的男子自眾人視野中坦然邁步走來,站在喬婉的面前,見她如此單薄的穿著,身上還帶著風(fēng)塵的氣息,顯然是匆匆趕過來的,便不由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你怎么過來了?”
喬婉看見司漠眉間的不悅神色,撇開對視他的視線,
“木月在哪里?”
原來是為了木月來的。
身后眾人恍然大悟,卻又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各種滋味,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在審訊室。”
秦宙回答,惹來了喬婉一個疑惑且凌厲的白眼,
“審訊室?灰色酒吧這是又怎么招惹到你們海域鑒了?”
瞧瞧這話說的,和剛才審訊室里的木月所言,簡直是一個含義。
秦宙有些尷尬地撇開了視線,將這一切交給了自家先生去處理。
“昨天晚上海灣環(huán)海公路出現(xiàn)了一起交通事故,押送安度回海域鑒接受調(diào)查的蘇政車輛,在經(jīng)過海灣環(huán)海公路的時候,遭到襲擊,警車撞破欄桿,沖進(jìn)了海里面。”
司漠的聲音傳來。
他所說的這個故事的版本喬婉實在是覺得熟悉的很。
因為在這個星期前,南星被綁架,蘇政和海域鑒的那些人,也是這樣和自己說的。
此刻事件的主體換成了蘇政,喬婉在覺得可笑的同時,卻也因為司漠平淡述說的內(nèi)容而皺起了眉頭,眉間一派凝重之色。
當(dāng)然,讓她感覺到凝重的并不是司漠的語氣,而是他所說的內(nèi)容。
押送安度的蘇政警車,遭到襲擊,沖進(jìn)了海里?
什么意思?
是說蘇政的那兩個警察也死掉了嗎?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喬婉疑惑地問道。
司漠淡淡地垂下自己的目光,
“昨天晚上十一點半。”
悄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此接近的時間,喬婉的心頭仿佛是被蒙上了一層黑蒙蒙的灰布一樣,有些沉重,也有喘不過氣。
她的驚訝和困惑,不像是說謊。
男子暗自壓下了自己剛才有些擔(dān)憂的心,喬婉對他說道,
“我要見木月。”
“好。”
司漠欲伸出手,殊不知得到了司漠應(yīng)允的喬婉早已顧不得司漠此刻的舉動,冷消的背影直接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眸光閃過一絲暗淡,卻很快被壓下,隨后,跟在了喬婉的身邊。
此刻的審訊室內(nèi),木月在這里呆了將近有兩個小時了,除了一開始秦宙問過自己話出去之后,就把自己一個人晾在了這里。
怎么?這是采用心理戰(zhàn)術(shù)嗎?
難道不知道她很困嗎?
木月緊抿著唇,壓下了自己的眉心,神情有些煩躁地揉捏著自己的太陽穴。
就在這個時候,關(guān)著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待看見進(jìn)來的人之后,木月悄然蹙了一下眉頭,
“喬婉?你來這里干什么?”
木月站起身,看見喬婉身后跟進(jìn)來的人,眉頭便蹙得越發(fā)地深了。
“木月,怎么回事?”
喬婉走到木月的身邊詢問道,后者瞪了一眼跟著進(jìn)來的海域鑒等人,冷嘲道,
“還能怎么回事,環(huán)海公路出了事故,懷疑是我們灰色酒吧干的。”
“木月小姐,這話我們可沒說過。”
秦宙擺手表示無辜,后者不屑地掃了她們一眼。
喬婉沉默了一會,
“我們先回去再說吧。”
“問問這些人讓不讓我走。”
喬婉于是轉(zhuǎn)身,目光卻是落在了司漠的身上。
“司漠。”
語氣雖然平靜,卻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乞求。
而司漠,正好察覺到了這一絲不易。
原本還因為剛才喬婉無視她的舉動而心情暗淡著,此刻聽見這在自己聽來“可憐十足”的話語之后,什么不滿和暗淡也拋之腦后了。
他故作淡定地嗯了一聲,然后目光落在了喬婉的身上。
毫不避諱的直視,讓喬婉想忽略都不行。
站在審訊室外面的人看見自家先生傲嬌又淡漠的表情,內(nèi)心很快默默地腹誹了一句,然后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地低下了頭。
木月看著喬婉和司漠之間的互動,走出海域鑒的大門,門口已經(jīng)挺著喬婉開來的車子。
“你這美人計使得倒還真是可以。”
喬婉開車門的舉動一頓,默默地眨巴了兩下眼睛,
“先上車吧。”
木月只是一句玩笑之語,在上車之后,喬婉并沒有立即上來,而是又轉(zhuǎn)身回到了陸域鑒。
陸域鑒的大門,站著一位想讓人忽視都難的人物。
正是一直默默地跟在她們身后的司漠。
看見喬婉朝著司漠走去,木月的眉心便忍不住一陣亂跳,干脆眼不見心不煩地撇開了自己的視線。
喬婉走向司漠,快到面前之際,并未刻意減緩速度,便這樣直接撞進(jìn)了男子的懷中。
后者順勢伸手?jǐn)堊∷崧暤溃?br />
“慢些。”
喬婉便笑,
“剛才,謝謝司先生了。”
“不客氣。”
司漠依舊是一臉的淡定平靜。
“我和梅司說是來找你的,她才肯放我出來,今天晚上,我可能不回去了。”
“嗯?”
微微提高的疑惑聲調(diào)。
喬婉抱住司漠的腰身,
“灰色酒吧這些天并不平靜,我想和木月一起。”
“不行。”
直截了當(dāng)?shù)木芙^,惹得喬婉驚訝又疑惑地看著他。
“危險。”
簡單的兩個字,還真是惜字如金的男人啊。
喬婉暗自感嘆著,一雙漆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著,
“那這樣,你以后出門帶上我,白天我和木月她們在一起,晚上你來接我。”
這個建議似乎比剛才她那個更好,斟酌了一會,男人才曼斯條理地應(yīng)了下來。
“待會,你去哪?”
“去看看南星,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Γ覀儠浜系摹!?br />
她所說的她,并不是本人,而是代表灰色酒吧。
司漠了然,沉默了一會,便又說道,
“之前的事情,海域鑒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喬婉的眼睛笑的越發(fā)的明亮,落在男子的眼中,閃爍地仿佛將他的心都給晃亂了。
“嗯,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知道。”
和司漠道別之后,喬婉這才回到了車子,朝著司漠揮揮手,這才驅(qū)動車子離開。
后視鏡的那道人影越拉越遠(yuǎn),清湛的瞳眸中閃爍著冰涼的淺光,木月提醒道,
“別看了,沒了。”
喬婉輕輕地勾了一下唇角,嘲諷的冷意從她嘴角微小的弧度泄露出來。
“今天的事情,怎么回事?”
“還不就是我和你說的那樣。”
只不過略有不同而已。
派去暗殺安度的人,出了意外,不僅僅殺了安度,還殺了押送安度的兩位蘇政警官。
蘇政的警車上一共有三個人,車子滾落海里,現(xiàn)在還未打撈上來,時間過去有將近十個小時,估計也是兇多吉少。
喬婉知道這輛警車,也知道車子里押送的人是誰。
但是現(xiàn)在,三個人都死了,這就有點麻煩了。
安度死了,這沒什么,反正到時候蘇政查不出案件也會當(dāng)做一個懸案或者是仇殺案,最終找個理由或者是替死鬼早早處理。
但是死了蘇政的警官,呵呵,這無異于實在挑戰(zhàn)蘇政的權(quán)威,明眼人一眼就知道這是一場謀殺,殺的人,指不定被別人一挑撥,就從安度變成了蘇政了。
這才是會引起這樣大轟動的原因。
木月淡定地和喬婉分析著這件事情,喬婉開著車,聽了一段路,也不曾發(fā)表意見。
木月便轉(zhuǎn)頭看她,
“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要說什么?昨天我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阿奇說任務(wù)完成,我明確指派的是只殺安度一人,阿奇不可能會這么糊涂的。”
這死了安度和死了蘇政的警官,可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后果和影響啊。
“阿奇呢?”
“不知道,光顧著你的事情了,還沒有聯(lián)系上。”
“電話給我,我來找他。”
木月說道,喬婉朝著她示意了一下一旁放著的手機,木月滑開,直接撥通了一個電話。
然而電話那頭始終未曾接通。
“打不通。”
木月放下手機,喬婉疑惑地看了一眼她。
見她并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疑惑逐漸變成了凝肅和沉重。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木月用喬婉的電話數(shù)次撥通了同一個號碼,但是最終的結(jié)果都是無人接聽。
南星所在的醫(yī)院就在前面的街道,木月干脆隨手將手機丟在了一旁,俏麗的小臉已經(jīng)冷了下來。
“該死。”
她低聲地咒罵了一聲,
“這下真是麻煩了。”
喬婉緩緩地打著方向盤,將車子駛?cè)肓酸t(yī)院的地下車庫,視野內(nèi)的環(huán)境一下子變得昏暗了下來。
空曠又安靜的地下停車場,喬婉的聲音顯得異常的清晰明了。
“安排人去尋找阿奇的下落,其他的事情,等蘇政的那輛車子撈上來再說。”
她停下車子,木月也認(rèn)同地點點頭,和喬婉一起下車,朝醫(yī)院的病房樓棟而去。
喬婉和木月走到南星的病房,后者正坐在病床上打著游戲,喬婉和木月進(jìn)去的時候,正好聽見了“gameover”的聲音。
“姐,木月,你們來了。”
看見喬婉和木月,他很快將手機丟到了一旁,神情乖巧地看著兩人。
木月收起了一開始的冷漠,臉上有著溫和的笑意。
喬婉跟著示意點頭,眼角的余光掃過被南星丟在一旁的手機。
南星玩的游戲,是鍛煉手速的,平日里這種游戲他不屑一顧,如今……
隱晦且難過地壓下了自己心頭的想法。
木月將手中的一份餐盒遞給南星,
“給你買的早餐。”
“這個時候你應(yīng)該在休息了,竟然還想得到來看我,真是感動。”
南星用左手接過,一邊打著哈哈,開著玩笑,
“看看你,都一臉疲憊了,你要是再這樣,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要你小子管!”
木月瞪他一眼,抬手作勢要打他。
南星順勢一躲,三人很快笑出了聲音。
“感覺怎么樣了?”
“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醫(yī)生說,再過幾天,我就能出院了。”
南星說道,他指的是自己膝蓋上的傷,那里曾經(jīng)也被打了一槍,如今,也痊愈地差不多了。
至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下地行走,只要時間不太長就可以。
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喬婉和木月兩人相視一笑。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打了開來,進(jìn)來的人喬婉并不陌生。
“言七?”
他竟然也回蘇區(qū)來了?
喬婉有些疑惑,想到了和司漠離開醫(yī)院之前他對自己說的話,司漠說言七是很好的外科醫(yī)生,南星的手,會有辦法治好的。
面對喬婉的疑惑,言七只當(dāng)視而不見,被口罩遮住的臉只露出了一雙冰冰涼涼的眼睛。
木月警惕地站起身,
“你是……”
木月并不認(rèn)識言七,言七用眼角余光冷冷地撇了一眼喬婉之后,然后開口,
“我是這位病人的主治醫(yī)生。”
這里的病人,除了南星,還能有誰。
見木月這樣嚴(yán)肅和排外,南星趕緊說道,
“木月,這是許言七醫(yī)生,是專門醫(yī)治我的手的。”
南星認(rèn)識,木月看了一眼喬婉,后者朝著她微微頷首,她這才退開一步。
言七直接走到了南星的病床前,問了喬婉和木月一進(jìn)來就問他的相同問題,
“手怎么樣了?”
“有點痛。”
這次說的或許是實話,畢竟事關(guān)自己的手。
言七伸出冰涼的手指捏捏南星的右手,捏到傷口處的時候,見他輕輕地蹙了一下眉頭,又看見了被南星丟在一旁的手機,公式化地開口說道,
“游戲只是給你起輔助作用的,不要急于求進(jìn),復(fù)原要慢慢來。”
“知道。”
南星乖巧地點點頭,許言七便冷漠地嗯了一聲,然后又公式化地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
從始至終,未曾和喬婉有過任何的話語交流。
言七離開之后,木月盯著他離去的冷傲背影開口,
“現(xiàn)在的醫(yī)生,都這樣的冷漠了嗎?”
不應(yīng)該是白衣天使,溫和可人嗎?
“這個醫(yī)生脾氣好像很是不好,不茍言笑的,很是很嚴(yán)肅。”
南星順著木月的話說道,幾秒過后,又煞有其事地朝著木月和喬婉勾勾手。
喬婉和木月將頭湊了過去,南星說道,
“他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中間的虎口處有很深的繭。”
“人家是醫(yī)生,可能是做手術(shù)做多了。”
“那不是拿手術(shù)刀才有的繭,是槍。”
南星嚴(yán)肅地糾正喬婉的話,神情一本正經(jīng),
“這個人,應(yīng)該是從軍場上退下來的軍醫(yī)。”
軍場上退下來的?
木月皺眉,幾秒鐘之后,她狠狠地瞪向了身邊的喬婉。
喬婉無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這里只是一家普通的私人醫(yī)院,軍醫(yī)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木月冷聲地質(zhì)問道。
喬婉撇開視線,
“是跟著司漠回來的。”
“他基地里的人?”
“嗯。”
“你見過?”
“嗯。”
喬婉再次點頭,然后強調(diào)道,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我倒不是擔(dān)心南星有事。”
木月冷笑一聲,目光輕撇了一眼喬婉。
只見喬婉低下了頭,一副乖乖受教的樣子,有些話,木月已經(jīng)說過好多次了,她也不想強調(diào)了。
只是就著剛才言七的話,將注意力轉(zhuǎn)到了南星的身上。
三人又說了一些有的沒的話,最后見時間不早了,這才起身準(zhǔn)備離開。
“過兩天再來看你,最近事情有點多。”
“嗯,知道。”
南星點頭,目送喬婉和木月離開,這才有些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今天的事情,先瞞著南星。”
出來之后,木月對喬婉說道。
喬婉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南星所在的醫(yī)院,是有司漠安排的人手保護(hù)的,她倒也不擔(dān)心會出什么事情。
轉(zhuǎn)過花園走廊的時候,喬婉和木月的身后忽然想起了一道聲音。
“喬婉。”
喬婉疑惑地停下腳步回頭,竟然是謝家的大公子謝霖運。
幾天不見,他似乎有變得頹廢了不少,眼底慢慢的疲憊和艱難,青色的胡茬冒出也不知道修理。
這樣的謝霖運,和當(dāng)初喬婉所見的相比,還真是差了一個天地。
謝霖運直接走到了喬婉的面前,
“喬婉,我能和你談?wù)剢幔俊?br />
木月也認(rèn)出了謝霖運,她記得,謝家剛剛破產(chǎn),這個時候找喬婉?
沒等木月想清楚,喬婉已經(jīng)點頭同意了,
“好。”
“喬婉!”
木月警告道,喬婉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已經(jīng)隨著謝霖運走到了花園一旁的角落。
花園的角落有一株薔薇花,這個時候并不是薔薇花開的季節(jié),但是此刻樹枝上卻還殘留著幾朵看起來有些滄桑和慘白的花朵。
“謝先生要和我談什么?”
喬婉看了一眼這些不在合適季節(jié)開放的花朵,然后看向了謝霖運。
“喬雅和你弟弟的事情,我很抱歉。”
謝霖運忽然說道,一開口竟然是滿滿的歉意和愧疚。
喬婉疑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聲音依舊清冷,
“這些事情,不干你的事。”
“喬婉!”
喬婉如此冷漠的態(tài)度,謝霖運忽然之間慌了,
“你能不能放過謝家?還有靈兒,我母親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女兒,不能再失去第二個了,她會受不住打擊的,你已經(jīng)讓謝家破產(chǎn)了,你也該懲罰夠了。”
“你以為,我僅僅只是因為郵輪上的事而遷怒你們謝家嗎?”
喬婉冷漠的目光直勾勾地和謝霖運對視著,后者話語一滯,
“什么?”
“當(dāng)初莫安成的事情,我沒有懲罰謝嬌嬌,就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南星的車子在環(huán)海公路遭到撞擊,有你父親的一份,灰色酒吧幾次遭到人砸場子,其中更是有你們謝家的人,
而你的兩個好妹妹不僅僅參與了郵輪事件,更是讓我家南星和喬雅受了那么多的苦,還害的南星的手差點被廢,還讓喬雅產(chǎn)生了第二個人格。
我已經(jīng)容忍你們謝家夠久,是你們一次次不知好歹,我當(dāng)初說過,你們?nèi)羰窃龠@樣,我便毀了你們謝家。
你們該慶幸你父親和你的兩個妹妹做了這樣多的壞事,我只是讓謝家破產(chǎn),沒有要他們的命已經(jīng)是很仁慈了。”
喬婉犀利的話語如同刀子一樣,狠狠地扎在了謝霖運的身上,而同時,他的腦海,也因為接受到了這樣多的訊息而嗡嗡作響,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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