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并沒有想到司漠竟然還在這里,看見司漠的時候,她的步伐停了下來。
并不想將司漠牽扯進這樣的事情里面,她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并不簡單,蘇露如今已經是下了狠手要針對她了。
“你先回去吧!
她冷靜下了自己的思緒,緩下了聲音對司漠說道,但是眼神和表情,依舊是清冷的。
在說完這句話之后,也不管司漠是如何反應,她需要去找南星,擔心他出什么事情。
身后的小侍童沒有跟上喬婉的步伐,看見站在那里遮擋不住一身矜貴之氣的男人的時候,眼中閃過了驚訝。
只是他的這種驚訝還沒有來得及傳達到司漠那邊,那個沉穩俊雅的男人便輕輕地皺了皺眉頭,又跟在了喬婉的身后。
但是他只來得及看見喬婉絕塵而去的身影,開著一輛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車,不打一聲招呼地就消失在了他的視野里。
見此情形,司漠俊宇的眉頭便皺的更深了,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有些糟心,就好像喬婉再也不會回來了一樣。
他撥通了宋哲的電話,讓他去追蹤喬婉開走的那輛車子,想辦法攔住她。
不知為何,司漠隱約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就好像,他就要失去喬婉的一樣,這樣的感覺,他以前也有過。
司漠正準備離開,他取下了喬安夫人放在喬婉身上的追蹤器,可卻沒有將他的ld鎖卸下,或許,他可以比宋哲更早地攔下喬婉。
然而這個想法還沒有實現,耳邊便響起了蘇政警車鳴笛的聲音,這笛聲急促刺耳,司漠看見街道的不遠處行駛而來了幾輛蘇政的警車。
然后停留在了他的面前,車上下來的人是程毅和蘇政的局長古遠。
看見司漠在這里的時候,蘇政局長古遠顯然也是有些驚訝的,但是,他很快壓下了這種驚訝。
不失禮貌地微笑著走近司漠,
“司先生。”
“蘇局!
簡單的打招呼,司漠看著蘇政警車下來的人員,他們穿著出勤時的制服,一個個臉上嚴肅認真,整齊地站立著待命。
“蘇局這是……”
司漠故作不解地問道,心中卻也已經有了猜測他們是為了喬婉而來。
蘇政局長也不隱瞞自己的來意,開口說道,
“灰色酒吧發生爆炸事件,我們本來打算通知喬婉的,可是卻發現喬婉并不在醫院,有人看見,她來了這邊。”
確實,在這之前,他們曾經去過醫院,不僅沒有發現喬婉的身影,就連喬婉身邊照看的木月也不見了蹤影。
而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消失的不僅僅是喬婉,還有同在一所醫院的喬雅。
他們已經通知了喬安夫人,喬安夫人說并沒有派人將喬雅接出院。
這就比較有意思了,眾人難免會將這幾件事情聯想到一起。
尤其是喬婉,其中她的嫌疑最大,古遠之所以這樣著急的找到她,不也是因為蘇政檔案室今天晚上發生的失竊事件嗎?
現在天還沒有亮,一切都來得及挽回,要是等到明天一早,呵呵,只怕事情會更加麻煩。
古遠心中有著自己的想法,不管今天潛入蘇政檔案室偷資料的人是不是喬婉,他都必須得到一個確認。
那些東西是機密,怎么可以輕易地泄露出去。
說明了自己的目的,見到了司漠也在這里時,古遠驚訝的同時,也是懷疑的。
“司先生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古遠問道,渾濁的眼睛里閃爍的卻是精明的光芒,他依舊看起來正直善良。
司漠面不改色,
“我也是來找她的。”
她是誰,自然是喬婉。
古遠眼底掠過的精光讓人有些不舒服,但是面前的年輕人好像恍然未覺,他的視線忽然投到了路燈照耀的街道上,深邃而悠遠。
司漠好歹是陸域鑒的掌權人,陸域鑒在蘇區的力量,古遠還是知道的。
今天凌晨灰色酒吧發生爆炸的事情,只怕是瞞不過這個年輕人的眼睛。
雖然他有可能是來保護偏袒喬婉的,可是此刻喬婉不在他的身邊,那一切就都好辦了。
心中思緒百轉千回,古遠還沒來得及表達自己的態度,司漠就已經說道,
“陸域鑒會派出人尋找喬婉,若是蘇政找到,還請告知一聲!
司漠竟然鄭重地用了“請”這個字,所隱藏的含義眾人心照不宣。
不就是希望蘇政能夠對喬婉好一些,等到他來出面嗎?
古遠表面上應道,
“這是肯定的!
然而心底卻也有些不屑,到時候在尋找的過程中會發生什么,誰又知道呢?
反正這樣的事情,發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蘇御軒的門口,整齊地停留著蘇政的警車,在安靜的街道和城市中,這樣的情況并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天還沒有亮,一切黑暗的,骯臟的,不堪的,都還有機會在這個時候逃離隱藏。
空曠的街道上,暖黃色的路燈光線將路旁的樹葉影子照的斑駁,影影綽綽,光亮從樹葉的縫隙散落開來。
像是一塊完整的光布被切割成了一束一束,在空氣中發出朦朧不真切的光芒。
黑色的車子在街道上疾馳而過,窗外的風往車廂里面灌,耳邊響起的嘟嘟忙音讓人越發地煩躁。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一遍又一遍的提示音讓喬婉眼底的寒光越發地冷冽,她按下了耳麥的按鈕,打不通南星和木月的電話,心底憤怒的同時,亦是在焦躁著。
就在這時,耳麥內傳來了一陣鈴聲。
“南星!”
“五小姐……”
不是南星,喬婉的眼底掠過失落,聲音也不由變得淡漠了一些,
“什么事?”
“我們根據小少爺的行車記錄儀,發現小少爺去了城東方向的一座半山別墅,在這之后,便失去了蹤跡。”
城東的別墅?喬婉皺眉,
“把位置發我。”
車內的顯示屏很快收到了對方發來的位置,喬婉依照著這個位置,將車子往城東的方向開去。
城東多山,景色優美迷人,除了幽靜安寧之外,是很多蘇區富貴人家選擇建造度假別墅或者私人別墅的地方。
在城東二十里的位置,是蘇區最大的一座墓園,而在這座墓園周圍,也有著不少的私人墓園。
喬婉所收到的位置,就是其中的一處私人墓園的半山上。
一路上,路燈的光輝敵不過森林的黑暗幽森,柏油的路面上已經有了不少掉落的楓葉。
從車窗吹進來的風有涼,喬婉借著路燈的光亮,能夠看見已經變得微黃的楓葉了。
蘇區的秋天,就快要來了。
喬婉想,回過神之后還有些自嘲,都什么時候了,她竟然還有心思想這些。
她專注著前方的路,若是此刻是白天,她定然會驚訝,這個地方,她竟然是熟悉的。
行駛了一段環山公路,天已經蒙蒙亮了,喬婉能夠看見半山腰處透露出來的燈火光亮,隱藏在叢林之中,只是不知,那光亮之中,又是一些什么東西。
裝修得精致的別墅已經出現在了視野中,隨著距離的靠近,喬婉甚至能夠分辨出這座別墅的建筑類型和風格。
門口亮著燈,整座別墅安安靜靜地佇立在那里,除了風聲,枝葉搖晃聲,喬婉耳邊再沒有任何的聲音了。
太安靜了,仿佛別墅里沒有過人一般,但是門口亮著的燈,卻又在提醒著喬婉,誘惑著喬婉,門內的世界,在引導著她進入。
喬婉打開車門下車,站在別墅的門口,打量著,思考著,疑惑著。
最終,她將手放在了門把上,嘗試著轉動著,別墅的門竟然沒有鎖。
只聽見一聲“啪嗒”的聲音,那扇門被喬婉推了開來。
和屋外有所不同,里面是漆黑一片,就像是一個密封的匣子一樣,遮擋住了所有的光亮。
別墅內外,就好像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別墅外,光明即將到來,陽光將會穿透樹葉的縫隙灑滿別墅的整個外圍。
而別墅內,喬婉手中的這扇門隔絕的所有的光明,只剩下了黑暗和恐怖。
看見這樣漆黑的環境,喬婉皺眉,心底無可避免地涌上了一層排斥和不安。
她估摸著開關燈的方向,只身踏入了別墅內。
松開了門的把手,門被一陣風帶動,輕輕地關上了。
從門外投射進來的光源也這樣被斷絕,喬婉內心一驚,手已經尋到了開關的方向,然而觸手粘濕,她并未在意,按下開關。
亮起的并不是燈,而是從喬婉頭頂上照射下來的一副投影畫面。
虛空的投影畫面是藍色的,空白的,上面一點內容都沒有,朦朧的藍色光源照在了喬婉的身上,
就連此刻她的眼睛里,都沉淀著這樣藍色的光亮。
喬婉疑惑地皺起眉頭,直覺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還沒有反應過來,畫面一閃,忽然之間變暗,虛空中的投影慢慢有了畫面的出現。
呈現的是一個十分昏暗的環境,像是一個潮濕的古代牢房,木質的墻壁上懸掛著各種各樣的工具。
這些工具有的已經生銹,有的卻還是嶄新的,然而最引人注意的,應該是牢房角落里十字架上捆綁著的人。
這些人似乎經歷過非凡的折磨一般,低垂著頭,汗水濡濕了他們的頭發和身體,此刻散亂地披下,遮住了額頭,隱隱約約地露出他們沾滿血污的臉龐。
寂靜黑暗的空間里,忽然響起了滴滴答答的聲音,像是漏水的天花板在一點一點地往下面掉水。
水滴的聲音響在喬婉的耳邊,激起了她內心和身體的一陣戰栗。
她幾乎是有些倉皇地退后了兩步,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眼底流瀉出了驚恐和閃躲,她看著面前的安靜投影的畫面。
不,畫面不是安靜的,那些滴答滴答的聲音,就是從投影里面傳出來的!
那不是牢房,滴答聲也不是天花板漏水的聲音,那些人她認識,
是許炎,是何郅,是程坷和洛桑!
“啊!”
一聲凄厲的聲音忽然響起,喬婉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滴滴答答的聲音越來越大,隱隱約約還傳來了呻吟聲,狂笑聲,還有痛苦的慘叫聲。
喬婉掏出了自己腰間的槍,朝著面前的畫面擊射而去,可是她忘記了面前的投影是虛空的。
子彈擊打在上面,和穿過空氣并沒有什么區別。
喬婉不管,瘋狂地開著槍,子彈射出的砰砰砰響徹整個別墅,空蕩蕩的別墅內,回想聲不斷。
身后忽然傳來凌風的力道,喬婉的面色一狠,警惕之心卻并沒有半分的松懈。
她凜然轉身,朝著身后那人射擊而去,只聽見“砰”的一聲,伴隨著一聲悶哼,物體落地之聲。
喬婉的反擊正中襲擊者的命門,但是隨之而來的攻擊卻越來越多。
這些人借著昏暗的環境,對喬婉發動著攻擊,燈光失效,空間里只有投影的細微光亮。
喬婉只能通過這個來辨別這些人的數量和身影。
他們帶著丑陋的防毒面具,防毒面具上,眼睛的地方如同外星人的眼睛一樣,恐怖又陰森。
駭人的目光和氣息籠罩住喬婉,在攻擊的過程中,這些人臉上帶著的面具就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樣。
喬婉咬牙反抗著,即便是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中,她的攻擊力量,依舊是不落下風。
這個過肩摔將其中一人摔倒在地,喬婉撐著一個人的肩膀,凌厲的一踢砸在了迎面而上的一人頭上。
這些人的腰間會藏著鋒利的軍用匕首,喬婉順勢掏出,寒光一閃,便是掠過了某個人的脖頸。
溫熱粘稠的鮮血迸濺在她的手上,今天晚上,也不知道自己的手上會沾染多少的鮮血。
隨著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喬婉眼中的凌厲和寒色也越發地讓人心驚膽戰,在暗夜的戰斗中,她就像是一只危險的潛伏的毒蛇,出手必然致命。
“啪嗒!”
“咚!”
突然,刺目的燈光亮起,喬婉的眼睛被這突如其來的光亮一刺激,很快眼中有了幾分濕意和酸痛。
她反手一揮,隨意解決了面前的一人,這才后退了一步警惕地觀察著面前的環境。
只見面前是空蕩的別墅,沒有任何的家具和擺設,有的只是無盡的慘白之色,比醫院的病房還更加甚。
在經歷了一番打斗之后,此刻別墅內正躺著幾具新鮮的尸體。
鮮紅的血液灑的到處都是,血腥味彌漫在這樣一個密閉的空間內。
喬婉的目光從這些人的身上移開,緩緩地落在了樓梯的方向。
樓梯的位置處,站著一個優雅高貴的婦人,她精美絕姿,如同罌粟一樣迷人危險。
精致漂亮的眼睛里全是冷冷的光亮,然而眉梢處,卻是透露著一股致命的風情和嫵媚。
她就站在那里,如同高貴的女王,慵懶絕世,身上的黑色旗袍將她襯托的冷漠高貴的同時,也將她的無情傲世宣泄的淋漓盡致。
她冷眼看著喬婉,仿佛高高在上的掌權者看著垂死掙扎的螻蟻。
喬安夫人。
喬婉內心苦笑一聲,開口時聲音有些沙啞,
“同樣的招數用了兩次,你也不嫌麻煩。”
“招數不在新,能對付你就行。”
喬安夫人牽扯著自己的唇角,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
她的視線落在了喬婉的手臂上,面對這么多人,喬婉也不是無所不能,她現在不也是受傷了。
喬婉將手中的軍用匕首握緊了一些,沒空和喬安夫人在這里廢話,她直接問道,
“喬雅和南星呢?”
“何必擔心他們?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冷俏的下巴微微一抬,別墅內的房間內又陸陸續續地走出了一些其他的人,目測數量該有十幾個。
喬婉冷笑一聲,
“蘇露為了除我,還真是下了不少心思啊。”
喬安夫人站在高高的臺階上,輕蔑高傲的目光投在喬婉的身上,她輕輕地一揮手,那些人便呈現著包圍圈向喬婉靠近著。
喬婉抿唇,即便她再厲害,可此刻也是孤身一人,面對這樣多的人數,制勝已經是奇跡了。
可是不管如何,喬婉還是決定拼一把,她將手中的匕首橫在了自己的身前,眼底的冷光和軍用匕首刀刃的寒光交相輝映著。
窗外的天已經開始亮了起來,很快,一切就都要結束了。
圍著自己的人群朝著自己攻擊而來,喬婉宛如被囚禁著,做著困獸之爭。
包圍圈越來越小,她手中的堅韌匕首一次一次地劃滿血痕,鮮紅色的血液從刀刃上順著刀尖低下。
空氣中的血腥味道越來越濃重,喬婉逐漸力不從心起來,汗水打濕了她額前的發。
此刻頭發一縷一縷地黏在她的額頭上,臉上,眼底的光是堅毅的,凜冽的,動作雖有些遲緩,卻也依舊利落凌厲,不留一點情面。
站在臺階上的喬安夫人冷眼看著垂死掙扎的喬婉,這樣倔強,注定受傷。
身后不知何時出現一人,黑色的狙擊槍架在了手臂上舉在胸前,一雙冷酷的眸子露出了冷色的光。
這人對準了下方客廳中的喬婉,扣著扳機的手指微微屈起。
此人的手指修長柔嫩,白皙非常,分明是一位女子的手。
周圍環境冷囂,戰斗的聲音不斷,嘈雜中,這人卻安定沉穩地如同真正的狙擊手一般。
“piu!”
她扣下了扳機,黑色的槍管中射出了麻醉槍,直接命中喬婉的脖頸。
喬雅驚訝地捂住了自己中槍的地方,回頭望著喬安夫人的方向。
然而,她看得不是喬安夫人,而是喬安夫人身后的另一人。
那雙眼睛凜冽清澈,就像是一汪清澈見底的湖水一般,干凈清冷。
這雙眸子這樣的熟悉,喬婉曾經不止一次的見過。
可那個時候,這雙眼睛流淌著的是擔憂和關心。
喬婉看著這雙熟悉的眼睛,眼底彌漫上一層驚愕,不可置信。
木月,怎么……會是你?
喬婉的眼前變得朦朧起來,眼底有水霧涌起,她咬著唇,有些不甘,看著喬安夫人身邊的清麗女子,憤怒著,難受著。
可意識終究抵擋不了藥物的侵蝕,喬婉最終雙眼一閉,整個人倒在地下。
見喬婉倒下沒有了任何的動靜,別墅內這才重新恢復了安靜。
滿室狼藉血腥,喬安夫人收回眼底的冷意,目光轉而落在了身邊的女子身上,
“你的槍法,不錯!
木月放下槍,看著地上昏睡的喬婉,神色清冷依舊,
“既然人已經抓到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蘇露小姐交代的事情,我們已經做好,也希望蘇露小姐遵守諾言!
“你放心,喬雅,我們不動分毫!
木月說道,喬安夫人冷漠的臉色這才有了一絲松懈。
此刻木月已然步下了樓梯,走到了喬婉的身邊,清冷的目光垂下,吩咐著喬婉身邊的那些人,
“把她帶走!
有人將喬婉從地上扛起,他們打開了別墅的門,光亮從門外照耀了進來。
喬安夫人看著那些人將喬婉帶走,清冷的眼睛里流淌著異樣的光芒,最終,她什么都沒有阻止。
耳邊的引擎聲漸行漸遠,森林里響起了晨起鳥叫的聲音,清脆悅耳,可陽光還沒有照進森林,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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