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喬婉很清楚,這種肅殺和冷意,是從司漠身后的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而且還是沖著自己來的。
她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那個一開始被她喚了一聲的男人舉步朝她走來。
“怎么起了?”
他問道。
來的正是時候,喬婉干脆握住了他的衣角,靠在了他的懷中,有些不敢看人。
這一動作,引得蘇九諾投在她身上的目光越發地犀利和憤怒了起來。
木月倒是現在走廊的另一頭,除去驚訝之后,很快明白蘇九諾這是沖著喬婉來的了。
唉,也不知道自己那一聲二姐又沒有誤事。
木月無奈,只能朝著蘇九諾走去,現在裝不認識,是不可能了。
哪想她還沒有動,蘇九諾便已經朝著他們走來了。
“噠噠噠。”
高跟鞋的聲音在幾乎靜謐的走廊顯得異常地清楚明了。
她走的緩慢,每一下都好像是敲擊在喬婉和木月的心頭一樣。
木月一聽,下意識地就皺眉看著蘇九諾的腳下,見只是三厘米的鞋子,便不由松了一口氣。
在眾人的目光中,蘇九諾臉色冰冷地走到了喬婉的面前。
喬婉撇下目光,不敢看她,手指有著移開身邊人的小動作。
還躲?!蘇九諾揚眉。
“南星在哪?”
蘇九諾看著喬婉說道,喬婉終于肯看她一眼,正準備回答,木月就急忙說道,
“南星在這邊,他剛醒了,二姐,你來看他,他一定很高興。”
蘇九諾飄了一個冰冷的視線給木月,后者立刻內心一凜,有些不自然地笑著。
蘇九諾轉身換了一個方向,朝著木月指的南星的方向走去,喬婉正打算松一口氣,就聽見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飄來,
“跟上。”
“是!”
喬雅下意識地回答,立馬板正了身子。
看見蘇九諾近乎冷漠無情的背影,小嘴撇了撇,完了,在劫難逃。
喬婉有些沮喪地泄了一口氣,準備動身跟在蘇九諾的身后,忽然意識到身邊的人是誰。
她抬眸看了一眼司漠和宋哲,兩個人的表情實在是諱莫如深,唯獨許言七,眼底和臉上,還有稍微一點的驚訝。
“我……回來再跟你解釋。”
瞞是瞞不住,只希望,他們不要太過于驚訝才是。
司漠沒說話,涼薄的唇緊抿了一下,牽住她的手,似乎是打算和喬婉一起并肩作戰一樣。
“司先生,這是我們蘇家的私事,外人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蘇九諾的聲音不近不遠地傳來,視線掃了一眼他和喬婉喬婉牽在一起的手,狠狠地壓了一下眉頭。
喬婉低下頭,
“我自己去吧。”
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惹得司漠一陣心軟,恨不得好好抱在懷中。
司漠斟酌再三,終于還是放開了她的手。
喬婉的步伐挪得有些慢,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司漠。
他就站在那里,頭頂的燈光是白熾的,蒼白朦朧,照耀在他的身上,仿佛渡上了一層虛無朦朧的光。
身形修長挺拔,像是山林間的青松勁竹,平日里深邃的五官此刻柔和一些,唯獨墨黑色的眼瞳,依舊是幽深地讓人琢磨不透,像是黑玉似有若無的冷光,又像是浩瀚縹緲的宇宙星系。
見自己回頭看他,那眼中的冷光逐漸飄散開來,化作柔和的笑意和安撫,仿佛煙火迸濺一刻時的燦爛和耀眼。
喬婉見此,咬牙,媽的,這樣一個男人,她要是不抓住,實在是太可惜了。
在司漠眼中,那道還有些猶疑怯弱的身影一下子就變得雄赳赳氣昂昂起來,堅定地朝著南星的病房走去,好像在赴一個光榮偉大的使命一樣。
病房內,除了南星,還有一個喬雅,這是南星要求的,在他看來,喬家沒有派人來照顧她,已經很可憐了,要是自己和姐姐再不管她,那就十分可憐了。
木月一走,南星便開始逗弄著喬雅,只可惜后者冷冰冰的,似乎一點也不想和他說話了,從始至終,都將頭撇向了窗外。
“哎,喬雅,你笑一個呀,笑一下。”
南星不厭其煩,若不是他身上有傷,還不能劇烈的運動和移動,指不定此刻早已經搬張凳子坐在喬雅的面前了。
喬雅始終皺著眉頭,比起活潑的南星,仿佛她才有個傷患該有的樣子。
木月一進來就看見了笑得露出了虎牙和酒窩的南星,便咳了兩聲。
病房內的兩人尋聲望去。
“木月,你怎么這么快就……”
南星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見木月身后的蘇九諾,先是一怔,然后眼睛里冒出了驚喜的光亮,
“二姐!你怎么來了?”
聲音雀躍的。連還沒有進門的喬婉都聽見了。
蘇九諾走到了南星的身邊,聽他聲音充滿活力,可是整個人卻靠在病床上,幾乎不怎么移動。
旁邊還有一張病床,還坐著另一個女子。
怎么?這醫院是緊張到沒有床位了?還要她們家南星和別人同擠一個房間?
南星見蘇九諾皺起的眉頭,很快知道她在想著什么,連忙開口,
“二姐,這是喬雅。”
喬雅,蘇九諾自然耳熟,如今終于見到了真人,卻因為南星的事情實在是勾不出友好的笑容。
冷淡地點了一下頭,她上前查看了一下南星的傷勢。
喬雅坐在一邊,南星沒有向她解釋這個漂亮的女子是誰,可是剛剛的那一聲稱呼,她也是聽到了的。
她是南星的二姐,那不就是喬婉的姐姐。
喬雅看向門外,果然看見了喬婉的身影。
此刻蘇九諾看完了南星的傷勢,見處理的很好,便又臉色清冷地冷哼了一聲,回答了南星剛剛的第一句話,
“我要是不來,難不成任由你們把命交代在這里?!”
她的語氣異常的冰冷,就像是十二月的寒冰一樣,聲調揚的高,彰顯了她的憤怒。
南星一愣,下意識看了一眼木月,還有門口躊躇的喬婉,神情一凜,然后低下了頭,
“抱歉,二姐,我們不是故意的。”
他和木月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蘇九諾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看見站在門口不敢進的喬婉,冷俏的眉眼一瞪,
“還不趕緊給我滾進來!”
喬婉的背影一個哆嗦,當真是像個受氣包一樣。
站在不遠處的司漠皺著眉頭看著自家的妻子,這唯唯諾諾的受氣包小媳婦的模樣,讓他忍不住皺了眉。
他都舍不得兇她。
喬婉走進了病房,開口說道,
“姐,你別生氣。”
“呵,你這話說的倒是好聽,不想讓我生氣,你倒是別把事情弄的這么大啊!”
蘇九諾憤怒地將一份報紙丟在了三人的面前——也就是南星的病床上。
聲音雖然輕微,三人卻同時一顫抖,低眉順眼地接受教訓。
“一天上了兩次新聞,喬婉,你倒是能耐的很,在北區也沒見你這么囂張。”
蘇九諾將怒火撒在了喬婉的身上,眉眼一冷,整個人便散發出一股不可與之直視的威嚴和氣勢。
當真是和大哥一模一樣,只是,這冷下眉眼就散發氣場的招數,是和誰學的?
大哥溫潤如玉,清風俊郎,平日里眼睛都是清淺的笑意,就算是生氣,也只是用那雙藏了冰山之雪的眼眸輕掃你一眼,然后就如同寒風刮過一樣,將人凌遲。
都這個時候了,喬婉她們竟然還有心思去疑惑蘇九諾這生氣的模樣。
“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教給你的東西是都還回去了是嗎?做事情不知道速戰速決,解決一個莫家費了幾個月的時間,現在還害得南星受傷,你是不是笨蛋!”
大概是氣不過,蘇九諾喘著氣,胸口微微起伏著,眉眼也輕輕地皺了起來。
身后蘇萌見狀,連忙將她扶著坐下,
“二小姐,你現在可不能動氣。”
經蘇萌一提醒,幾人這才想起了什么,不由擔憂了起來,南星更是說道,
“二姐,不關姐的事情,而且,我沒事……”
“閉嘴!沒輪到你說話,待會再翻你的帳!”
蘇九諾一瞪,南星立刻偃旗息鼓,怯怯地低頭不敢言。
喬婉知道所有的錯都是在自己,也不敢反駁,只能忍低著頭。
可站的久了,便也有些難受和頭暈。
蘇九諾大概也是顧慮到了什么,平息了剛剛的激動和怒氣,撇嘴看了一眼喬婉,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妹,呵斥兩句便有些心痛舍不得。
“算了,這里的事情你們也別管了,今天晚上,你們就給我回北區去,我讓家族的人來接你們。”
這怎么行?喬婉驚訝地抬起眸子,看著蘇九諾說道,
“二姐……不用了,我會很快處理完的……”
她最后的話音實在是沒有任何底氣地漸漸小了下去,因為蘇九諾的眸光越來越冷,那雙眼睛明明澄澈明亮,卻閃爍著深潭寒冰的冷光。
蘇九諾冷笑一聲,
“呵,喬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司漠,你也敢惹?是活膩歪了是吧?”
這話說的,和當初的楚沉有相似之處,而同樣的,喬婉又低下了頭。
蘇九諾看著喬婉這委屈的模樣,當真是有好氣又好笑。
她怎么不懂喬婉的心思,不就是想為了司漠留在這里嗎?想都別想。
司家是什么身份,蘇家又是什么身份,且不論這兩人到底有什么糾葛,單單只是兩家走的近一些,都會被有心人盯上。
更何況,司家掌政,蘇家掌軍火,兩家若是聯合,只怕整個地區都會轟動和反對,平衡的局面不能被打破,所以才會有和平出現。
“喬婉,蘇家百年世家,這么多年,從來不參與任何的權力紛爭,帝國平靜這么多年,也是因為五大區的相互制衡,有些事情,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蘇九諾說道,似乎是想起了她和顧承安,語氣也不由和緩了下來,變得語重心長。
當初蘇家內亂,幾乎要就此毀滅不復存在,她和顧承安的結合也并未受到太多的阻礙和輿論。
可是如今蘇家置之死地而后生,重新恢復實力。她和顧承安,反倒是受了眾多的非議。
南區周圍的地區,時常受到南區的保護和管轄,可是誰又愿意終日被除自己以外的地區管理掌控著?
南區顧家掌軍事,北區蘇家掌軍火,即便她和顧承安只是單純的結合,不涉及任何的利益關系鏈,可在一些有心人看來,還是居心叵測的。
更何況,她和顧承安的結合,本就涉及利益和交易。
喬婉知道蘇九諾的言外之意,她低下了頭,這些正是大哥和蘇家反對自己招惹司漠的原因。
她和司漠,不是簡單的兩個人,涉及到兩家,兩大區,甚至是,整個帝國。
就像她二姐一樣,如今只能選擇和顧承安離婚斷絕瓜葛。
“我……知道了。”
喬婉低著頭,神情之間竟然有些失落。
病房內的氣氛因為兩人的對話而變得沉重起來,蘇九諾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她干脆垂下眸子,有些煩躁,便說道,
“蘇露那死丫頭在哪里?!”
“額……被司漠關起來了。”
木月遲疑地指了一下外面。
蘇九諾冷哼,
“去見見吧,這個好妹妹,可是厲害的很。”
“……”
……
病房外,司漠依舊在等候著,看見喬婉出來,便立刻上前。
蘇九諾和木月去見了蘇露,至于過程結果如何,喬婉不想理會。
蘇九諾的話回蕩在她的腦海中,成功地讓她受到了影響。
撞見了司漠也不自知,捂著額頭退了一兩步,抬頭看見面前俊雅的男人輕輕地皺著眉。
“司漠……”
喬婉話音未落,整個人便被司漠騰空抱起,直接朝著自己的病房走去。
這個病房比南星那個舒適許多,喬婉聞見了房間內有飯菜的香味,不由嗅了嗅鼻子。
“是不是餓了?”
“你怎么知道?”
喬婉驚訝地看著司漠,后者微微一笑,
“猜的。”
他笑的弧度很淺,唇角輕輕地一勾,可是整個人就散發出一種讓喬婉感覺溫暖和舒心的氣息。
喬婉握住司漠的手,忽然有很多話想說,也有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司漠為她打開盛裝飯菜的盒子,忽然間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司漠,我要和你分開了。”
“!”
這話說的還真是猝不及防,男人的動作一頓,幾乎是片刻性地凜眸,眼底倏然間就藏了冷意射向喬婉。
喬婉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你這么聰明,一定知道我是誰了,司漠,我二姐來了,我馬上就要回北區去了,不會再留在蘇區了。”
面前的男人不言,只是墨黑色的眸光定定地看著她,此刻的喬婉表情有些委屈和難受。
她委屈和難受什么?提分開的可是她。
司漠想,這樣子的喬婉,弄得他心里也有些委屈和難受。
但是此刻面上不顯,定定地看了后者幾秒之后,繼續手上的動作,
“婉婉,我聽說,二姐和顧家七爺正在鬧離婚。”
喬婉驚訝地看著他,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這件事情,全然沒注意他喚蘇九諾二姐時,那都是一家人的熟稔語氣。
“你想和她一樣,利用完了就甩?”
“胡說,我二姐才不是這樣的人。”
喬婉反駁道。
司漠:“那就你是。”
喬婉:“我……”
無話可說,欲言又止,喬婉睜著眼睛想了好一會,沒想出一個說辭。
司漠手中捧著粥,此刻正拿著勺子勺了一口輕吹了兩下之后,遞到喬婉嘴邊,
“來,張口。”
喬婉下意識地做了,入口的粥香甜有味,她咋巴了兩下嘴巴,最終還是覺得吃完了再說。
房間內特別的安靜,男子坐在病床的邊上,細膩溫柔地喂著女子,女子容顏安靜,吃一口,便看一眼面前俊雅的男子。
兩人之間行動無聲,卻流露著默契之感。
“雖然是這樣,但是我們還是應該說清楚一些。”
喝完了司漠喂完粥,喬婉決定繼續剛才那個話題。
然而喬婉的話音未落,唇瓣上便覆蓋了一層溫熱,柔柔軟軟,輕輕地舔舐著。
司漠看著她,眼底又無奈和寵溺,還真是個倔強又固執的人啊。
親吻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內顯得異常的清晰,仿佛連空氣都曖昧柔軟了起來。
片刻之后,司漠離開她的唇,卻仍然將距離拉得很近,鼻尖微蹭著喬婉,深邃的眸光落進喬婉的眼底,
“喬婉,我也給你說清楚了……不可能。”
他的聲音異常地沉穩低沉,仿佛情人之間的呢喃情語,他將唇輕緩地移到了喬婉的耳邊,最后三個字,堅定而認真。
心臟范仿佛猛然間跳動了一下,喬婉說道,
“二姐要把我們送回北區。”
“我想,我還是能夠應付得了她的。”
“北區還有一個大哥,你能打贏我大哥嗎?我大哥叫蘇九允。”
“……”
有片刻的沉默,司漠的眸光一如既往地深邃,定定地看著喬婉。
喬婉伸手抵在他的胸前,眸光垂下,司漠能夠看清楚她眼睫隨之而動的細微動作,
“司漠,”
喬婉說道,
“我姓蘇,不姓喬,北區的蘇家,是我的本家,我當初來到蘇區,是因為家族內亂逃亡,遇見你,實在是一件很意外又驚喜的事情。”
司漠靜靜地等待著她說完,在喬婉說完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她終于堅定地抬起了眼睛看他,
“我認識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帝京司家的繼承人,會選擇跟在你身邊,你現在也一定知道是為了什么了。”
“嗯。”
司漠回答,聲音低低沉沉。
北區蘇家,并不陌生的名字,甚至還有一點耳熟,當初的北區蘇家發生內亂,轟動所有地區。
這個在眾人眼中一向以神秘自詡的家族,是所有人好奇的對象,然而眾人還沒有揭開它神秘的面紗,它就要面臨滅亡。
可是后來它還是撐下來了,北區蘇家的現今掌權人蘇九允,二十一歲的年紀力震家族內斗叛亂。
更是短短幾年的時間讓北區蘇家恢復了重新的輝煌和光榮,這份傳奇,至今還在帝國各大地區流傳著。
在南區見到蘇九諾的時候,他便有些驚訝她和喬婉的相似程度。
后來一度對喬婉的身份暗中調查,皆是受阻,如今蘇九諾聞訊而來,第一句話就是問喬婉。
他也知道了少玩點,身份,很多疑惑的事情都得到了解釋。
為什么當初見到喬婉,她會有熟練的訓練技能,為什么喬婉提出當自己的助手,要求自己斬斷和抹除有關她的一切蹤跡和信息。
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她是北區蘇家的人,當初跟在自己的身邊,尋求自己當做了保護者。
“很多事情我會隱瞞你,情非得已。”
喬婉說道。
兩人心中其實也應該明白,一旦挑破身份,受影響的,何止他們兩個。
“蘇露說,你很早就認識我,還對我芳心暗許。”
“……”
“什么時候的事情?”
“……”
喬婉撇下眼睛,目光有些閃躲,下巴被人扣住,司漠灼灼然地目光盯著她,
“嗯?”
尾音微微上挑,聲音當真是魅惑無窮。
喬雅眨巴了一下眼睛,
“蘇露那臭丫頭的話,你怎么能相信?”
“是嗎?”
“喬婉,你什么時候認識我的?”
他抵住她的額頭,眼睛里似乎有幽深的光,喬婉輕輕地皺眉,似乎被迷惑了一般,說道,
“我……司漠,你還記不記得,你十七歲的時候?”
十七歲?司漠一怔,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喬婉的聲音還在繼續,
“十七歲,司家前任掌權者,也就是你的父親,因為飛機事故意外死亡,帝京司家發布訃告,各大區家族掌權人皆有收到消息,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見到你的。”
帝京司家掌權人去世,真是一件悲哀痛苦的事情,帝京司家的墓園里,集聚了各大地區的家族掌權人前來吊唁。
這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喬婉跟在大哥蘇九允和二姐蘇九諾的身邊,站在人群的一個角落里,看見了穿著一襲黑色喪服的司漠。
那個時候的司漠,還只是一個少年,年輕而稚嫩,白皙俊美的五官已經初見帥氣冷漠。
少年的身姿就像是清風朗月下的青竹一般,挺拔欣長,背影沉默的讓人覺得哀傷。
喬婉只能看見他的側臉,有些蒼白,涼薄的唇緊抿著,鼻峰高挺,卷長的睫毛在他青黑的眼下又覆蓋了一層陰影,目光安靜漆黑。
葬禮結束之后,有人陸陸續續離開,喬婉他們也隨人群而動,因為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北區的蘇家也來人了。
而事實上,那些沒有見過北區蘇家的人,自然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頂多只以為是哪個小地區的掌權者。
等待九叔將車子開過來的時候,喬婉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見那個沉默的少年正在家族長者的陪伴下步下臺階。
腳步有些沉重,或許是喬婉的目光太過直接了,那少年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
喬婉對身邊的蘇九諾說,
“二姐,把傘給我。”
蘇九諾疑惑地看著她,最后遞給了她一把黑傘。
喬婉轉而又將傘遞給了這個少年,
“給你,待會用的著。”
少年看著她,遲疑了許久才接過來。
當時帝京的天有些陰沉,隱約有要下雨的趨勢,那少年的目光如此漆黑灼然,也不知道記住了喬婉的樣子沒有。
“我十七歲的時候,你十三歲,喬婉,你這是早戀?”
喬婉迷迷糊糊地醒轉過來,忽然聽見司漠這樣一句話,她愣了一下,然后憤怒地用沒受傷的另一只手打他,
“混蛋!誰允許你對我做催眠!”
司漠扣住她的手腕,眼底竟然是藏著細碎光亮的笑意,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柔和溫暖的光芒。
他忽然抱住了喬婉,嗓子里發出了低沉愉悅的笑聲,似乎是知道了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低低的笑聲好像是音符一樣扣擊在喬婉的心尖上,將她所有的情緒都化為了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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