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下來以后，幾人才按位置落座。他看著桌上不算大魚大肉卻十分豐盛的飯菜，對葉清歡的滿意程度升到了最高值，舉起筷子開始用餐。

    葉清歡怕肉有些多，還特意做了兩盤小菜。她吃了會兒飯剛想盛碗湯時，一抬頭便看見眼前出現一只手，將瓷碗放在她面前。

    “喝點湯。”

    聲音不大，卻讓顧老爺子微微側目，他與韓玲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皆閃著笑意。

    葉清歡低著腦袋抿唇，“謝謝。”

    吃過飯，葉清歡想要去把碗收拾了，可趙姨說什么都不讓她動。她對顧家太熟悉，熟悉的就好像是在自己家，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客氣不客氣。趙姨從小看著他們四個孩子長大，最喜歡的就是面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子。

    “出去吧，我來。”

    葉清歡應了一聲，看見料理臺旁邊放的一盤剛才做飯前切好的水果，她怔了片刻，拿了幾根叉子慢慢的朝客廳走去。飯后本來該出去轉轉消食的，葉清歡卻發現韓玲和顧京煜坐在了沙發上準備看電視的樣子，就連顧老爺子都坐在一旁看報紙。

    大概是因為太冷了吧。

    她抬著水果盤走過去，“爺爺，顧……姨，吃點水果。”

    聽到她的稱呼，韓玲抬起頭忍不住調侃：“怎么不喊媽了。”

    葉清歡嘴角微抽，顧京煜抬眸看著她，不滿的叫：“媽。”

    接收到兒子發射來的不滿，韓玲伸手扎了一塊蘋果放進嘴里，再不出聲說話了。

    韓玲挑了一部愛情片看，她跟個小孩子一樣抱著抱枕笑得不得了。她和顧老爺子的關系是極好的，當年在戰場上顧老爺子就是因為她爸爸給擋了一刀才活了下來，所以這么多年來，韓玲在顧家是像女兒一樣的存在。

    氛圍剛剛好，葉清歡看著電影情節有些入迷，嘴巴旁邊被顧京煜喂了一塊蘋果想也沒想的就吃了下去。顧京煜眉眼全是笑，他們就好像回到了幾年前的樣子，看電影的時候，葉清歡永遠都不動手，讓他給喂東西吃。

    他給她喂過爆米花，喂過可樂，喂過水果。

    可能如果不是這個電話響起來的話，在這個晚上他們之間或許會更好一些。

    電話鈴聲將葉清歡與韓玲拉回了現實，韓玲不滿的盯了一眼顧京煜，后者訕訕的摸著鼻頭。他掏出手機，葉清歡不經意的看過去，發現是個陌生電話。

    顧京煜倒也不避諱，當著他們的面接通了電話。

    “對，是我……確定嗎？”

    顧京煜掛斷電話，看了一眼葉清歡，對顧老爺子說：“爺爺，媽，醫院的人說顧蝶快醒了。”

    “都說了多少次了，哪一次不是說快醒來了。”

    韓玲不以為然，她向來不喜歡那個姑娘，現在有了葉清歡就更不喜歡她了。

    顧京煜吸了一口氣，“醫生剛才打來電話，說她的各項指標都已經恢復正常，不出意外就在這兩天。”

    聽完她的話，葉清歡垂眸看著自己的掌心，紋路清晰。從前他們兩個一起去太華山上的寺廟上香時，她偷偷找過一位僧人問過他們兩人的姻緣，那位僧人嘆氣說——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夢由來最易醒。

    她不相信，又急急詢問那這些困苦都過去了呢，僧人看著她的眼睛淡淡地說：“困苦過去，或許會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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