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的一個上午。
北山山頂的一個外租片場內，藤原志翔和顧傾城已經拍完了清晨最好光線下的互動片段。
聲雅電器公司的外勤人員換班換來了凹凸臉，這人是有意要找個茬子呢。就連機敏的藤原都看的出來了，他率先從自己背包取出飯盒里的餐包。
“區主管，這里是我自己做的輕食卷，請賞臉嘗一個吧！”帥哥遞上的食物一瞬間就讓凹凸臉嘴巴變軟，兩手捧住大口咀嚼起來。
人丑就連吃的樣子也是毫無美感到了誰都不敢直視她的地步，藤原側身掩飾了他的反感。
“藤原，我給你說啊，我已經請示我上司了，我今天額外找了另外一家經紀公司的模特兒，人一會兒就來了。”
“什么？區主管你說你要另外找模特兒取代顧傾城啊？她怎么了？”
“我給你說，顧傾城她不行。她太野蠻缺乏修養，你沒看上周的新聞嗎？這對岸來的女生她以后不會有什么廠商請她的。”華島較沒有什么見識的男女基本上都是用“對岸來的”一詞隱喻Z國人和他們華島的區別，那是一種以自我文明意識優越感相對有缺損文明同胞的藐視。
“區主管，這樣不可以，我和顧傾城都是你們公司總經理親自篩選出來的人，而且你剛才歧視對岸來人你這樣有辱沒我們美麗島嶼的風氣。”
帥哥說話語氣平和動聽，這凹凸臉本來緊繃的臉勉強舒展著笑了。
“對對！我是不應該歧視的，可你沒看見她一拳頭砸破車玻璃的畫面很像電影里極端暴力傾向的人才這么做的行為嗎？”
藤原這些天已經很有默契地練習了街舞，就為了在今天展示的，也許只會被鏡頭剪到僅剩一分鐘那也是很有他專長發揮的，他不想就在這時候換人。
有些人怒發沖冠的行為不能說明她的綜合人格是這樣的，這點藤原無法向凹凸臉說太多。
片場內的椅子上坐著補妝的顧傾城冷眼看著凹凸臉，心里反省自己的魯莽行為導致此刻的隱患無窮延伸，她既不能再一怒成了千古悔恨，打開手機尋思著要不要給顏唯一說一聲呢。
“傾城，你來！我覺得你就找那天導致你登上社會新聞頭版的那個女生吧，既然她引發的事就再麻煩她一次吧，我看她有點強勢。”
“我也是這么想的。”顧傾城沒好意思對藤原說她們之間已用二十萬華幣私了。
今天是她模特兒生涯的第一天，那就再麻煩陳秀雅了。
“秀雅，就是聲雅公司他們因為那件事情嫌棄我聲名不佳就要把我換了，你看你可以過來北山二路的片場說明一下原由嗎？今天對我很重要。”
陳秀雅似乎正在什么地方忙著講課呢，猶豫了一分鐘走到僻靜處聲音聽上去沉沉的嘆息：“你打算讓我過去怎么說？我是擔心萬一我說了他們還是不改變她們的用人決定怎么辦？”
“橫豎你來一趟吧！我別無方法了。”顧傾城一想到那夜的遭遇對陳秀雅很難不出女惡棍的口氣。
“好！我三十分鐘之后趕過去，我盡力說服他們不要改變決定。”陳秀雅這樣聽起來很溫順，確實和當初相遇在費迪南學校時候判若兩人。
顧傾城穿好衣服走出攝影棚，正午日光刺目，山下盤旋路開上來一個大紅色保時捷，墨鏡遮眼的任莫莉一身輕便地帶著碩大的水餃型提包走出熄火的車。
那大水餃包里是模特兒常備更換用的三雙鞋子，三套衣服和造型用品，她這么快就接到通知來接替她的位子啦？
顧傾城兩手叉在褲子口袋里，長版針織背心飛揚在背后讓她看上去像個將軍。
“中午好！顧傾城。你看看，我就說嘛！你們誰都爭不過我的，我可是十七歲就入行了，論模特兒工作經驗你是幼兒園的，我可就是學士級別的。”
“你都要成為吳家少奶奶了，你還來和我一個新人搶什么機會啊？我這一場的收入恐怕也抵不過你一個月的汽車油錢吧！”顧傾城就這兩天某水果日報小板塊報道的內容得知的這樣抖了出來。
任莫莉摘下墨鏡湊近她眼前：“吆！你倒是一入行就懂得行情了呀！我呀和你不一樣，我的行情是這個數目，她伸出五指。”
“華幣萬元也不過是人民幣兩千五百塊，我在彼岸接到通告的酬勞可是按照人民幣的萬元計算的，你有過賺人民幣的經驗嗎？”顧傾城有過零星拍婚紗照的平面拍攝經驗，不過那是在故鄉金城，也確實就是這個行情，因為當時婚紗店就相中了她的混血氣質。
“傾城！你來一下。”藤原悄悄地從她身后拽了一把。
“怎么啦？你覺得這個任莫莉比我更適合跟你拍這吹風機的片？”顧傾城拉了拉背心長衫，她覺得人家人都來了，這事的變化就已成定局了，她就是等來了陳秀雅也不見得有什么用了。
藤原又把顧傾城拉遠了些，他額頭發絲被風吹亂了些顯得很撩，攝影棚門口站著的凹凸臉看癡了傻站著。
“傾城，我給你說你別理那女的，就是那個區主管呀。他們聲雅公司通常把廣告事物看的很重要，因為他們家的產品要想在二百多家外貿品牌中銷量突出的話就是廣告，所以那什么庶務的主管就不要理會她的話。我聽早上給我們拍片的攝影大哥說，下午場的棚內片是個大人物掌鏡，這我可高興了！”
顧傾城感到好笑，一個掌管電器公司庶務（雜務）的女主管怎么就橫豎都敢亂插手呢？
“藤原，你說這大攝影師一來，他會不會就看得出來我是個新入行業的模特兒呢？”顧傾城幾次見面下來已經把藤原和迪蒙都當作是可以說真話的異性朋友了。
藤原迪給她一片口香糖：“放輕松，你的天分很好！我們只需要在這里喝水等下午場的攝影師來，來了就專心表現，說不定我們的街舞片斷用不上呢。”
“恩，不過我下午四點半就必須要去工作了，我找了臨時的工作。”
“安啦！見機行事！一切都會趕上的！”藤原把一塊毛巾頂到頭上了，因為時下秋天的陽光還是有傷膚色和瞳孔。
山頂上來了小小的smart，陳秀雅腳步沉著地下車走出來。她妝容一絲不茍，發型是半后包的公主式扭結，巴掌的大的紫色蝴蝶結別在耳后上方。
“顧傾城，我是不是來晚了？你的事還來得及時嗎？”陳秀雅其實也不是有意武裝成這樣精緻的，她十六歲成為一個洗頭小妹，后來一步步進入彩妝行業勤勞深耕了十來年，她的知識來自實踐，她的氣質也是人海中淬煉出來的。
“哦，你來了！你要解釋的人就是那個區主管，你上次一起面試時候也見過的。”顧傾城一指攝影棚門口坐著喝茶看藤原的凹凸臉。
顧傾城人雖然對人愛憎恨分明，又是來得快去的也快，但她對這個秀雅不會這么快就放下戒心。
陳秀雅只好走向凹凸臉。
凹凸臉一向厭世厭惡別的好看的女人也習慣了，看都不看陳秀雅，起身捏著嗓子接聽電話。
“什么？攝影師才剛下飛機啊！三十分鐘啊！總經理我可是給您把預備替換的模特兒都給聯系過來了，就是時下當紅的吳少的緋聞女友任莫莉呀！”凹凸臉造作起來更是丑的很滑稽。
此時，攝影棚內出來一個凹凸臉的同事急著說：“區姐，總經理說下午來得攝影大師不喜歡有不相干的人在場，除了拍攝模特以外，所以你看看怎么安排任大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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