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顏可凡這么殘忍地戳瞎了顏公館最資深的男傭人一只眼睛,在場的男傭工們看得怵怵的。‘鬼下凡’菲利普低聲地呻吟著,別的傭工發現這貨的確具備強韌的意志力,怪不得雇主的兒媳婦能被他迷倒。這丑貨雖然其貌不揚卻上過科索沃的前線巡邏過,這丑貨干活賣力對主人很忠心卻在這顏公館總是惹得中年女傭人們背地里為他爭風吃醋互相毆打而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專心釀酒,做吃的。斗膽敢染指二少爺的正房太太,要不是大少奶奶那天發惡還沒有人知道呢,二少爺這樣做才像個男人嘛。
‘鬼下凡’菲利普似乎早就期待這樣一個殘忍的結果,他疼苦得坐在了花園邊的木板椅上。幾個平常得到他幫助的還續了合約的男傭工找來了紗布帶為他簡單包扎了一邊鮮血淋淋的眼,游美如打心眼里為自己的丈夫高興,婚宴前幾天他動手打傷了李家大舅子繳納了二十萬元罰款。今天這事兒她直接電話叫來一個警察說愿意自首,那警察五分鐘即可騎摩托車來了三個。
門房把警察讓進來了,美如陪著笑臉對警察說:“我們是申請自首的,因為這個男傭人解除和約了還不走,他不走的原因是我們家的女傭人不走,你們知道這感情的事情強迫不來的對不對?他非但不走還肆意言語侮辱我先生的前妻,所以惹怒我先生一失手就弄傷了他的眼睛,而我先生因為前妻的事情他身心受到了創傷還在恢復中的。不信你們看看他的診斷書,來人!去把我客廳里二少爺的病歷拿來給警察先生看。”
伶俐的少女傭人快步跑到客廳里取了回來,一個傻瓜年輕女警察還想以外國人優先考慮去注意那‘鬼下凡’卻被她男上司瞪了一眼,另一個女同仁低聲附耳:“你真的不長眼呢!主人家世顯赫你不注意啊你是想被那鬼模樣撩到嗎?”
警察特地看了一眼兩手扶在膝蓋上坐著眼神放空的顏可凡,他是這條街區派出所的資深警察,小報媒體已經報道了這條街豪宅中的正室私通外籍傭人而那位少爺導致精神失常惡意傷害大舅子的事跡,根據描述應該就是眼前這位清俊而失神的年輕人。
“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是要寫一份立案材料,寫完會請你們雙方都簽字。”男警察既然來了就例行公事走程序。
下午四點,顧傾城獨自回到顏公館大門口的時候,那三輛警車摩托車已經開走了。她簡單對門房打了招呼,門房眼神有些漂浮不定,她很想一猜就能猜測到卻未果,在大門內站了兩分鐘后還是問:“今天家里發生什么事情了嗎?美如和可凡他們好嗎?”
門房老林眸色閃爍一絲鄙夷恭敬地回答:“大少奶奶,里面有個男傭人他本來昨天就該跟著勞務公司的人接受機票的安排離去的,他今天非說要向您道歉,結果就被二少爺戳傷了一只眼睛呀!”
顧傾城沒有被他說的實際情形給嚇倒,嚴肅盯住這門房老林,這老頭給顏公館看守大門都四十年了他似乎對后宅的少奶奶們每個都有成見。
“才一只眼睛啊!像這樣自以為是的奴才怎么不把兩只都戳瞎了?就這事情嗎?我進去了。”顧傾城冷冷掃視了一眼老林的眼睛,這是給你這樣看門的提個醒,你也別別太把自個兒當一回事。
“好!您慢走,里面小樂少爺的媽媽也在的。”老林也瞬間嘗到了被嚴厲鄙視的滋味兒,可是讓他尊重里面的那位少奶奶他做不到。
顧傾城邁步在寬到能夠并行三輛汽車的大道上,放眼過去這里面歐式的東洋式的中華式樣的房子讓她每每感到回歸民國初期的感覺,可這片島嶼她就切切實實地讓民國遺風保留住了,西元2007年被1911年減法減去就是華島日歷的計算法(民國96年即是2007年)。
腳步匆匆回到紫藤園,圓樓里面一樓的客廳餐桌上木盤里白色大餐盤是空的,某人一向非常重視吃相的,他吃完東西你必須端起盤子細看上面有沒有淺淡的食物油才能知道他吃過沒有。半圓形工作室內瓶子形的拱門是沒有門的,窗簾緊閉之處那人肩背豎直雙手平放在桌上時而滑動滑鼠帶動屏幕上的修圖標示。他是很早就用Photoshop的人,有些相片他堅持用古董相機拍完了自己進暗房沖洗的,就是為了那很不一樣的畫質。
“我回來啦!”顧傾城穿著棉襪沒有穿拖鞋就走上藍色的地毯。
卷發側臉在光影聚焦的地方忽然后轉被身后黑暗的邊光遮住了顯得臉龐異常深邃而格外突顯英俊,很多巨星在那一瞬間也不及他這般迷人,那皓齒那細長明眸瀲滟之間的笑只為她的到來。
“今天累不累呀!我一個小時前才叫廚房傭人為我準備了咖喱飯,你呢?中午吃了什么好吃的給我說說。”同樣穿著棉襪的他長身起立,修長雙臂伸開只為握住她的兩手。
“我今天在華南市區吃了一種虱目魚羹,味道還可以,聽說那魚算是淡水魚類,現在我又餓了我想把冰箱里的海參用青椒炒了吃。”顧傾城人瘦,餓的也快。兩個人的日子就是圍繞食物,她剛一路走進來時候就想好了在圓樓里過兩人的日子,今晚不到大餐廳里和別人吃多人氛圍的‘大鍋飯’。
“好呀!我喜歡吃你做的菜,快去做吧!”某人把她兩手一送就送到了廚房區域,他長腿輕快地跳到浴室門口還哼起歌來,他這是從清晨就快要到日暮了還穿一身絳紅色睡衣袍子外裹一件羊絨大衣長及腳背。
“哇!你忙到現在了,好吧!就看在你勤勞專注的份上我再搜索一下冰箱為你添加二個菜吧。”顧傾城說著就脫下絲綿夾克套上圍裙,翻看雙開門的冰箱。
某人喜歡囤積肉類和酒,上層一整排的東洋水果酒,二層滿滿都是橙子,三層保鮮盒里分開放的櫻桃和蘋果都是顧傾城喜歡的。這些天早已熟悉了廚房設施,四十分鐘已經將一份茄子蒸牛肉南瓜薏仁湯蔥蒜紅辣椒爆炒海參和清炒甘藍菜端上桌子了。
而他,卷發用獨特方式卷的很自然的外翻卷,黑色毛衣黑色直筒褲就這樣調皮地從背后為她解下圍裙,面對面坐下不多話只吃菜。用餐完畢,顏唯一主動戴上洗碗的手套洗碗,這是彼此開始進入兩人生活后最明顯的默契,有時候就算是他掌廚也還是他洗碗。顧傾城因為才剛進門都還沒有打開電腦瀏覽即時新聞和秀虎奇妙網頁看文章,郵箱是她開機后首先要看的,最近的面試平面的機會比較多,今天的洗發水廣告顧傾城沒戲了看似那么就多留意別家的。今天為了這家洗發水的面試還推脫掉了其他家的服裝平面的面試呢,看來她顧傾城一個萌新的模特兒只有繼續從服裝平面這個區塊堅守下去,2006年進入2007年的華島其實已經有電子商務平臺購物的,那些服飾也是起步于這個時候的網路平臺。
“顧傾城,我是你媽……”郵件箱里跳出來這一個郵件內容,王素容那個惡鬼活鬼還是找到了她的郵箱。來自東洋文的賬號不用多想也知道就是劉新雨的,再看下去就明白親媽王素容是想用當媽的威嚴逼迫她去把牛均利從拘留所救出來。一個憨厚的渣男還指望別人去救他?那些被他禍害過的女生拿什么撫平創傷?
茶幾上擱著平板電腦,那屏幕只有兩個巴掌大,顧傾城臉上的憂郁被顏唯一察覺到了,猛然沖到沙發這里瞅見了打開的郵件上那一行字輕輕嘆氣:“我還以為什么事兒呢?你媽這是和你使小性子呢!干脆,我們找個日子去敷衍一下你媽吧?俗話說,用溫暖感化對方的寒冷是最和諧的方式。你媽雖然有些時候不可理喻可我們給了她懲罰沒讓她參加我們的喜筵這不就夠了嗎?”
“如果有天你我被她的狠毒傷害到心無完痕的時候你會知道什么叫做親情勒索!”顧傾城被顏唯一的這番話給氣瘋了,這世上就是有這樣狠毒的親媽只是很少有人遇上而她顧傾城就是萬千個孩子當中最不幸的那一個。
“那你最好把她給我發來的郵件看完內容再下結論吧!他讓你為了劉新雨想辦法救牛均利出來,我親媽自從來到劉家就發誓做一個完美的繼母,這點和正常母親本末倒置的。我媽最后一句口口聲聲的‘血脈相連’就是她常常用來壓制我這個親生女兒的沉重籌碼,你沒有被壓過你不知道!”顏唯一還真的就一手撐起顧傾城的小平板屏幕仔細地看完了內容,輕輕放下小平板電腦他就要過來攬一下顧傾城卻被躲開了。顧傾城捧著一杯水站到大窗臺那邊,就是把視角對著窗外也不對著他,這個人怎么也和外面那些不明就里的俗人一樣的想法呢?真是惱人!
“姓牛的我是不會理他的,我看你媽也是為了安慰你繼父的女兒才這樣做的,你和我都太年輕了,我們還沒有到體會為人父母用心良苦的階段。”顏唯一真的是愛烏及烏到這么包容王素容的地步了,他的岳母是他深愛女人的母親,愛人太年輕了可他是成熟的就要用成熟完全的方式對待這件事情。
顏唯一長腿邁過來站到了她的身后,快要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配上英俊脫俗的氣質,特別是那一雙真摯的目光一回首總是會給她安定踏實的保障,她仍舊動也不動地望著窗外。橢圓形的鋁和金窗架是獨特的銀杏葉子成枝鋪撒而成形的,輕易就能把窗外顏公館后院的人工湖和湖畔的祠堂七彩琉璃瓦看見,而外面很難看清楚這窗里面。
“我想出去走一走了,你要一起嗎?”顧傾城放下水杯提起絲綿外套只用側臉瞄一眼某人,這話說的很有距離,新婚之后這才多久啊?頭一回有了這樣大的分歧。
某人含笑應聲:“一起,我們不一起走還能是夫妻嗎?”
顧傾城這才發現這男人動作其實很快,就連地板都被他蹲在地上整理的藍白分明透著光亮,這圓樓是顏唯一精心花了十年設計的如果不是心里悶的慌她才沒有想過走出去。
圓樓外紫藤園的紫藤在這初春的季節里就只弱弱地生出了些細小的翠綠芽兒,老藤還是一大蓬的碧綠中帶黃,好在這里是一片三畝大的開闊地,如果是一般的擁擠屋檐下就看著不夠大氣。顧傾城走著走著就甩開了顏唯一的手,這里萬一看到什么家族中的長輩會落下不好的話柄,冬日傍晚五點的天空已微暗。他們來到人工湖轉了就快一圈,有一兩只遠看像仙鶴而比仙鶴身姿略小的灰鷺鷥細長單足站立在湖心石,不覺又到了那門前有兩個大白楊樹和桑樹的顏家某位族親大院門外,那里的施工還在進行著。
大門外顧傾城目光被桑樹上紫紅色的果實吸引著停住了腳步,里面大步走出來了顏可凡滿臉的戾氣。他應該是來監工的也或者不是,他親媽游曉嫻給顏唯一父親戴了那么大的一頂綠帽,到現在都還不確定可凡親爹是誰呢。這時候他硬著頭皮接手了親媽的事務帶病管理起顏公館的后宅院了,就不知道他還和他親媽聯系不聯系,這才是他要面對的大難題。進去對付那個‘鬼下凡’不過是仗勢欺負人發泄他心頭的迷茫和怨恨罷了。
“大哥,大嫂,你們散步啊?我過來監工也順便教訓一下那惡奴才,他昨天到今天還賴這里不走呢!”顏可凡說這話時還有意目光在顧傾城臉上掃了幾個來回,究竟是男人的犯賤還是女人的不檢點,他兩個媳婦都比他大嫂大了整整一歲呢,二十一二歲的女人是最不可思議的時候。女人心,對他來說從來都是很難掌握的,想必他這個大嫂也是的。
顏唯一聽出來話里的意思了,一想到可凡這些天親媽和媳婦都背叛他的滋味壓下去想揍他的沖動。只看了顏可凡一眼就轉身對顧傾城說:“傾城,我們到外面走一走!外面空氣好,也比家里清靜的多!”
顏可凡怕惹他哥不高興訕訕地說:“也是啦!哥,家里的傭人們換了新的,你們進去了也看著怪不順眼的。我媽是不能再回來了,可我聽說大嫂的媽就住在華北市,那我們要不要請大嫂的媽媽來協助美如管理顏公館啊?現在管家的人手不夠啊!”
“她不行的,可凡。管理財務和傭人們的分工這些事務我媽沒有經驗,你們久居這里比較適合。”顧傾城心里氣惱,這一個個地非要把王素容那畜生往她眼前搬是要打算和她過不去嗎?
“可凡,你好好珍重你自己,家里的事這些天就勞煩你和弟妹了!”顏唯一拉住顧傾城就要從這個大門口離開。
院子里急促地腳步聲跑出來喘氣的‘鬼下凡’,頭上斜綁一條繃帶遮住左眼那繃帶還帶著干血。南亞人天生猴子毛一樣的亂頭發,外突的嘴唇內凹的眼窩兩頰外突的顴骨拼湊在醬油黃的無肉的臉上,這樣一個丑漢子就讓至晴那賤人拽到了床上。顏可凡咬牙切齒一腳跟著踹上來,那‘鬼下凡到底是經過戰場洗禮的糙硬漢子那瘦削的身子微微顫了顫還是站的定定的,終年一身軍綠衣服舊得都掉了色。
“大少爺,我可以對你太太說說話嗎?”‘鬼下凡’菲利普南亞口音的華語除了音調聽著別扭還算是流利的,膽怯混雜著愧疚在他凹陷的棕紅色眸中,這眼神在顧傾城看來就是一個偏執狂的不自量力。可他就剩下這一只眼睛了,他還會有斗志嗎?
“你想說什么就在這里說,我太太她進來顏公館才幾天啊?你有什么和她說的話都對我說吧!我上次打了你我也心里難過,我的童年陪伴有你一份功勞,而你被鬼迷住了心竅有了不該有的念頭,難道你還要執迷不悟下去嗎?”顏唯一從小就被這傭工忠心守護著長大的,他見證過一個十九歲青年初來顏公館時候的青澀純真,中間他還戀上一個別家宅院做家政的女孩兩年沒有結果。顏唯一出國念高中的時候聽說家里的傭工菲利普竟然很血性地成了法國邊境的雇傭兵,整個顏家還為有這樣的曾經的傭工而感到驕傲。誰知,六年后他再次出現在顏公館的時候是一無所有的潦倒模樣,顏唯一回來時候差點沒有把他認出來。
“少爺,少來來!我對不起你們,我不該聽了至晴的話對你說了沒有禮貌的話!”發黃的軍裝褲雙膝跪地,眼神凄惶而無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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