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拜托您別那么固執好不好?”佳慧扶他坐下,又是喂水又是拍背的,對于這個‘老頑固’,她和光耀都只是無奈的搖搖頭。也許在這世上,除了佳慧,陳大義是誰的話也不會聽的。
“去了也不一定非要打針吃藥啊!我們只是去看看嗎!”佳慧又哄又騙的說道“而且你去了大哥和大嫂肯定會回來的啊,難道你不想看看銘順嗎?”
陳銘順,是佳龍和玫瑰的孩子,當初算命的說孩子命里缺金,還是陳大義親自取名的呢!取名字帶金,希望他以后能順順利利的。
他嘟囔著嘴猶如孩童一般,不樂意的瞟了佳慧一眼,佳慧哪管他那么多?直接就回屋幫他收拾衣服去了。不一會兒,佳慧出來,眼見他又要抽他的老煙槍,連忙上前一把奪過:
“您就別抽煙了,都咳成這樣了還抽。”
“哎,真是怕了你了,你奶奶在的時候都沒這樣管過我!”
他起身,背著手無奈的往大門口走去。身后的光耀則和佳慧相視一笑,偷偷的對她豎起大拇指。
“爸,您來了。”
淑敏不咸不淡的問了一句。
“嗯。”
陳大義進屋,在沙發上坐下,淑敏則進廚房做飯了,兩人誰也沒再搭理誰。
佳慧放下行李,往他身邊一坐,說道“爺爺,我們明天一早就去醫院好嗎?我可是好不容易請假回來的。”
陳大義問道“為什么不今天去?早點看完你早點把煙還我,煙癮犯了可真難受!”
“早上去好一點啊,而且我已經幫您預約好了。”
對于她的先斬后奏,陳大義又不樂意了,卻是無可奈何。來都來了,能怎么辦?
第二天一早,三人一齊來到醫院,又是驗血又是驗尿又是照胸腔的,折騰了一上午,陳大義不知道牢騷了多少回,可算是做完了全身檢查,就等著下周一拿檢驗結果了。
“志忠,你幫我舉著鏡子好不好,我想看看我的背。”
“還是別看了吧,反正也還沒好全。”
志忠并不想給她看,怕她嚇著自己。
“應該快了吧,擦了那么多藥,我這兩天總感覺傷口癢癢的,應該是要好了。”說著,她已經將鏡子塞到他手上,又脫下上衣。志忠無法只得幫她舉著鏡子。
不看還好,一看,明玉自己都覺得可怖。只見雙肩中間往下十厘米處,一個圓形的烙印十分明顯,紅通通的,皮皺皺的。
她呆立在那里,志忠忙放下鏡子,安慰道“明玉,你別擔心。媽已經托人從國外帶最好的祛疤藥回來了,一定能恢復如初的。”
“那如果一直好不了呢?”明玉并沒多大的信心。
他攬她入懷,呢喃道“就算一直好不了我也一樣愛你啊,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這個,我只要你陪著我。”
“志忠,我好像從來沒問過你,為什么會這么愛我?”其實明玉自己也想不明白,在明真的婚禮上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各自留下電話之后慢慢的就開始交往起來。志忠一直都非常緊張她愛她,但是她從來沒問過為什么,也想不明白。因為她認為,自己是丑小鴨,他才是高高在上的白天鵝,白天鵝又為什么會一直俯視著丑小鴨呢?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感覺就像被電擊到一樣。在所有伴娘中論漂亮有佳瑜,論才情有佳慧,論純真有紫嫣,論氣質有紫妍。可我偏偏就喜歡你,感覺你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人。明玉,我愛你,跟身體、樣貌、家世、學歷無關,我只是單純的愛你,想跟你在一起。”
明玉淚目“可我,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你~現在又~”
志忠緊緊擁著她,說道“愛情是平等的,在我的心里你就是無價的瑰寶,現在的你只會讓我更加愛你,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向你證明我對你的真心。”
自從佳瑜經歷宗寶綁架之后,明輝說什么也不讓她單獨走夜路了,不論多晚,都要在美容店門口等她下班。于是美容院的姐妹們就多給他取了個外號,叫‘盼妻石’。
“現在宗寶還被關在牢里,楊大海也不敢對我怎么樣,你這么緊張做什么?被你搞得我都害怕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可不想再經歷一次。”明輝抱著她,說道“那幾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渡過的,再次看見你的時候,仿佛隔了好幾個世紀一樣,等的好辛苦。”
“你會永遠這么愛我嗎?”她突然問道。
“永永遠遠!”他捧著她的臉,深情的吻下去,她亦溫柔的回應著他。
他還是照舊打地鋪睡,再還沒有正式娶她進門之前,絕不動她。
這晚,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么也說不著。夜深了,樓下已經沒有行人走動,窗外安靜的連一片葉子掉落都能聽到聲音。明輝在地上沉沉的睡著,借著小夜燈微弱的亮光,模糊能看到他英俊的臉龐。她索性側躺,枕著手細細看了起來。
這樣優秀、帥氣的人是那樣深深愛著她,事事都把她放在第一位,她是幸運的。可明輝到現在依舊沒動她,她心里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失落?惆悵?還是欣慰?欣慰他真的說到做到?還是失落到現在還沒真正成為他的女人呢?她猛然搖搖頭,懊惱的拍打自己的腦袋:想什么呢?明輝不知道還以為自己多淫蕩呢!
她上了個廁所重新上床躺好,想睡覺,人反而更清醒了。腦海里不斷的響起小時候聽大人們講起的鬼故事和上次踏春時泓奕所講的,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會去想。幾番掙扎,干脆開燈睡。
燈一開,明輝就睜開眼睛,見她捏著被角睜大眼睛一動也不動的躺著,忙問“怎么了?不舒服嗎?”伸手去探她的額頭,并沒發燒。
“我去倒杯水給你喝!”
“不要,別走!”佳瑜從床上坐起,猛然抱著他,像只受驚的小白兔一樣緊緊依偎著他。
他微微一怔,隨即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問道“怎么了?”
“我總是想起小時候聽的鬼故事,心里害怕。”
他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有我在嗎?”
“哪萬一哪天你不在呢?”
“不會,我會永遠陪著你,你趕我走我都不會走。”他繼續安慰道“睡吧,我看著你睡!”說著,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扶她躺下替她蓋好被子。她還是睜大了眼不肯睡,明輝無法,只得說道:
“你要是實在睡不著,我陪你說說話吧?”
他說完,打了個重重的哈欠,雖然自己也困得很,但又不放心她。
“不要,我還是睡吧!”說完,她乖乖閉上了眼,明輝則一直守到她睡熟才放心的睡下。
又過了三天,佳瑜突然接到佳慧的電話“佳瑜,你今晚抽空回家吧,爺爺讓你帶明輝一起回來。”
聽佳慧語氣十分沉重,她心里奇怪的很,平時只要爺爺來了她就不會回家的,因為他不想看見她,怎么這一次佳慧喊她回去了?而且還是爺爺吩咐的?聽她的語氣很不好,難道是出了什么事嗎?還是檢查結果不好嗎?
佳慧嘆息一聲,像是十分疲憊的樣子“你回來再說吧,路上當心些。”
待她和明輝回來時,佳龍也帶著玫瑰和兒子回來了,看這陣仗,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商量。
“爺爺呢?”佳瑜進屋好一會兒都沒見到他人。
“他去散步還沒回來。”
不光是佳慧的臉色看上去很沉重,全家都不茍言笑。
佳瑜將她拉在一邊,低聲問道“姐,到底怎么了?”
佳慧眉頭一皺,難過道“檢查結果出來了。”
她心里一緊,又問道“是不好嗎?”
佳慧點頭,良久之后,只說了四個字“肺癌晚期。”
佳瑜懵住了,雖然早料到和檢查結果有關,但怎么也想不到竟然這么嚴重。
這時,陳大義外出回來了,依舊背著手、板著臉。
“爺爺。”佳瑜怯生生的叫了一句。
眾人見他回來,都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阿公。”
明輝恭敬的喊了一聲。
“嗯,都坐吧。”他沒看眾人一眼,坐定后自顧自說了起來。
“佳瑜現在和明輝在一起,明輝是個好孩子,我倒也放心。佳龍也已經成家了。只是佳慧~”他重重嘆了一聲“我都已經這么大歲數了,又是晚期,所以思來想去,決定不接受治療。”
“爺爺!”
佳慧哭了起來。
“治療也是要受苦的,而且醫生也說了只能延長一兩年的壽命而已,又不是能治好。爺爺年紀大了,不怕死,但怕活受罪。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親事。”他看著淑敏和光耀,語重心長的說“你們為人父母,也該替佳慧好好籌謀一番了。難道你們要我連死也見不到自己孫女婿一眼嗎?”
“爺爺,您還有佳瑜,還有明輝啊!”
“是,但是我還是放心不下你啊!”
看得出來,陳大義一直強忍著淚水,是真心舍不得佳慧。他為什么非要佳慧成親,為什么認定佳慧的丈夫才算孫女婿,這其中,只怕陳大義和光耀夫婦都心知肚明。
“明輝雖然也算得我的孫女婿,但是長幼有序,你一天不嫁,佳瑜就不會嫁在你前面。”
他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就是希望佳慧結婚。但佳慧到現在連個對象也沒有,讓她上哪去結婚,找誰結婚呢?
“爺爺,只要您接受治療,咱們的日子還長呢!”佳慧繼續勸說著。
“人終有一死,我不想活著的時候受那么多罪。”
不管家人如何勸他,他依然聽不進去。
“明輝,抱歉。”
“阿公,您別這么說,不論多久我都愿意等佳瑜。只是,我還是希望您可以接受治療。我們大家都很關心您~”
“我知道。但是我不希望花錢買罪受。你和佳瑜鶼鰈情深,我又何嘗不想念我的妻子呢?”說完,他背著手,步履瞞珊的上樓去了。佳瑜瞧著他的背影,只覺得他一下老了好多好多。印象中那個總是對她板著臉、不茍言笑的爺爺,此刻就像風中的殘葉一般,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墜落在地上。今年的冬天,竟冷的這樣早。
姑媽一聽說爺爺病重,一家三口馬上從國外飛回來,一見到爺爺,她就哭著跪了下去,一邊大罵自己不孝,一邊求爺爺去治療。
“爺爺,”午休時間,佳瑜悄悄來到他的房間,見他正坐在書桌前看以前的照片。原本怕他不高興不敢來的,但是又怕現在不來將來沒機會了,所以還是來了。
“進來吧。”
陳大義出乎意料的請她進去,她還以為只能站在門口和他說話呢。
“有什么事嗎?”他收起照片,語氣雖還是淡淡的,但已經沒了之前的冰冷和厭惡。
“我是來找您聊聊天的。”她頭壓得低低的,聲音也低低的。
“你是想叫我去治療?”陳大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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