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我去追!”
明杰說著就要沖出門口,明輝拉住他,說道“算了,這么大的雨他根本沒辦法辨別方向,這里又沒車,要是走回去可要吃不少苦頭。我們先回去,我自有法子再收拾他!”
周展自舊樓逃出后,在大雨中慌不擇路的跑著。也不知道跑了多遠,也不管走的路是什么方向,只要明輝不追上來就行,他可不想變成殘廢。
雨下了將近一個小時,雨勢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天空時不時還會亮起幾道閃電和響起幾聲悶雷。周展渾身都濕透了,但是他竟絲毫不覺得冷,一股腦的只想著逃,逃的越遠越好。也許是之前有過露宿荒野的經驗,此時他獨自處在荒郊野外,竟一點兒也不覺得怕。
又過了一個小時,雨停了下來,四周變的又靜又暗,這時的他才慢慢感覺到了涼意。
秋霞在家焦急的等著,佳瑜答應會向明輝求情放了爸爸,可此時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還是沒見爸爸的蹤影。是佳瑜食言了?還是明輝沒答應她?不,不可能的,明輝是那樣順著她、寵溺著她,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只怕明輝也會設法摘下來給她的。想到這里,她的心又是一陣刺痛。她越想越怕,難道自己以后真的要和明輝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嗎?如果他真的把爸爸怎么樣了?那~
佳瑜一直沉沉的睡著,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舊樓來到醫(yī)院的,也不知道明輝到底有沒有放過周展。她渾身燒的比火還燙,口中還不停的念著囈語。明輝緊緊守在床邊,眼睛連眨也不敢眨一下。他時而用溫水擦拭著她的臉和手,時而靜靜坐著看著她發(fā)呆。明杰站在一旁也是憂心不已,他很想上去幫忙,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他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佳瑜已經成為他的大嫂,他這輩子都沒資格守在她床邊了。他悄悄退回走廊,點燃香煙猛抽起來。
他的所有行為,甚至一個眼神,泓奕全看在眼里,但是他能怎么辦?他什么也幫不了明杰。
周展越走越偏僻,后面來到只勉強一個人行走的小路上。右邊是雜草叢生的半山腰,左邊則是深不見底的黑洞。也不知道下面是農田,還是山崖。他想掉頭走回去,但是小路又濕又滑又窄,他無法轉身,只好硬著頭皮慢慢走著。這也不知都是些什么草,經大雨一澆便滑的厲害。他只得一手扶著內壁,慢慢向前挪動著。
他身體冷的直發(fā)抖,獨自餓的咕咕叫,嘴里還不停痛罵著。
“他媽的,方明輝這狗娘養(yǎng)的,今年兩次害額老子露宿荒野!有朝一日老子一定剝了你的皮拿去喂狗!”一大堆臟話罵完明輝之后,他又開始罵起了佳瑜:
“這個小浪蹄子,回去以后我一定要做一個和你一樣的布偶,天天拿針扎你,叫你不得好死!”
越罵心里越火,突然腳底一滑,從半山腰滾了下去。
“救命啊!救命啊!”
他拼命想抓住什么來支住不斷向下滾的身子,但四周全是半寸長的小草,他什么也沒抓住。后來索性也放棄了掙扎,任由自己就這么滾著。好在地上只是小草而非石壁,他還是否能見到明天的太陽,現在全交給老天爺做主了。
又滾了又十來分鐘,他終于在一個平坦的地方停了下來。他人沒暈過去,頭腦甚至還十分清醒,卻是天旋地轉,頭昏腦漲。想吐,可胃里空空如也,什么也吐不出來。
也不知道躺著休息了多久,他很想睡著,但刺骨的寒風吹來,冷的他根本無法入睡。
‘轟隆隆’
雷聲響起,閃電亮起。借著時而亮起的閃電,他開始抬眼打量起四周來。這不看還好,一看,就差點沒把他嚇回娘胎里去!只見一個笑顏如花的妙齡女子女子一動不動的站在他面前,正在看著他。
三更半夜,荒郊野外怎會又女人?他渾身一軟,想暈,但怎么也暈不下去,只感覺全身的毛孔就在一瞬間全炸開了。
天空又亮起兩道長長的閃電,第一次他還不敢去看,但第二次,他干脆把心一橫,罵道:死就死吧!是人是鬼,老子非瞧個清楚不可!
這次他看清楚了,剛才那在笑的女子并非真正的人,也不是鬼,而是一張貼在墳頭上的照片,他現在正躺在人家的地盤呢!
“。
他驚呼著跳起來,又不要命的開始跑,可沒跑兩步,腳就踢到了一個硬物。他腳上一疼,蹲下身來。
閃電亮起,他定睛一看,又把他嚇一跳,他踢中的正是一塊石碑,一塊立在墳包前的石碑。他驚慌的看著四周,只見他的四周全是這樣的墳包。原來自己誤打誤撞的,竟?jié)L進了墳場。他哆里哆嗦的站在那里,雙腳像灌了鉛一樣,動也動不了,別說是跑了。
人越在絕望的困境,越容易胡思亂想的自己嚇自己。他心里越想越怕,就好像住在墳包里的‘朋友’一個個都出來了。他們之間有僅剩半個腦袋的、燒死的、斷手斷腳的、渾身潰爛的、僅剩白骨的,他們全在招手歡迎他。
想到這里,他突然口吐白沫,暈了過去。瓢潑的大雨打在他身上他也沒醒,一覺醒來時已經是烈日當空。經過昨晚大雨的洗禮,現在空氣十分清新,不遠處的樹和草全都煥然一新,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綠色的光芒。
“看來閻王爺還是不愿收我的!”
他嘴里喃喃自語,掙扎的從地上爬起來,昨晚的墳包全好好的立在那,根本沒動,是他自己嚇自己。他踉踉蹌蹌的走出墳場,只想快點離開這里,找個人問路回家。
現在他不走小路了,他發(fā)誓,這輩子都不要走小路了,也不要在這么狼狽了。兩次都是方明輝害得,等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但是想來想去,光憑自己的力量又怎么夠,唯一愿意和他合作的只有楊大海。但楊大海始終是外人,他又怎么可能一直無條件的幫他呢?除非~
不不不!他猛然搖頭道“秋霞是死也不會答應嫁給宗寶的,而且宗寶那浪蕩的樣子,也不可能會讓秋霞多幸福!
他稀里糊涂的想著,在烈日當空的大路上走了許久,走的他大汗淋漓,昨晚那種頭暈之感也隨著汗液慢慢蒸發(fā)了。一路上連個野果也沒有,他兩天沒吃東西,肚子早已餓的咕咕叫。他實在沒力氣了,想走到路旁的大樹下休息,但還沒邁開步子,人就先倒了下去。
難道我真要死在這里嗎?
他想到這里,無奈的閉上雙眼,他實在疲憊的連睜開眼的力氣也沒有了。
傍晚時分,他悠悠轉醒。其實他并非自己醒來的,而是被吵醒的。遠處傳來一陣陣‘嗒嗒嗒’的聲音,像馬,又像牛,總之是蹄狀的腳踏在路上所發(fā)出的聲音。
在這個年代,馬已經很少見了,牛也不可能跑那么快吧?那會是什么?
他根本沒力氣爬起來,只得躺在地上定睛看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頭黑色的、頭上長著兩只彎彎的大角的水牛。那水牛似乎已經發(fā)了狂,飛快的向前奔跑著。在他身后五十米的地方,有一男子騎著摩托車正在追趕他。周展怕極了,他想爬起來,可渾身軟的像棉花一樣,根本無法移動。那摩托車上的男子也發(fā)現了周展,他心里一驚,要是牛傷了人那可就不好了!想到這里,他加快油門,恨不得馬上沖上去?伤返脑骄o,牛跑的越快。
周展一動不動的躺著,冷汗浸透了全身,心里不停的祈禱著:
“觀音菩薩,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如來佛祖,不要,不要!”
十米,五米,一米。
“。
只聽“咔嚓”一聲,緊接著是周展的慘叫,他右腳小腿不偏不倚的被牛的后腳踩了上去。
那人嚇得身軀一震,連人帶車的翻到在地,連滾帶爬的跑到周展面前,也不要牛了。
“大兄弟,大兄弟你怎么樣了?”
“疼!好疼!救救我,救救我!”
周展疼的牙齒都咬出了血,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緊緊的拽著農夫的衣領不斷的哀求著。
農夫見他這樣,反而猶豫起來。到底該不該送他去醫(yī)院呢?送,萬一他要賠償醫(yī)藥費什么的,家里哪有錢。但是不送,眼睜睜的看著他疼死,良心又很不安。
他蹲在周展身前左右為難,周展終于疼的昏死過去。農夫嚇得不行“你可不能真的死了,那俺一輩子都會不安的!”
索性將他抱上摩托車,駕車就往南山市里趕去。
路上早已沒了牛的蹤影,周展趴在后座上,腳已經痛的失去了知覺。
農夫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前面的路越來越廣闊,再過十分鐘就要到市區(qū)了。車子疾行在路上,在經過防剎條的時候,周展身軀一震,從車上掉了下去。農夫急忙停車,剛下車想伸手去扶,但手卻在半空中停下了。
他跪倒在地,沖著周展拜了三拜,抱歉道“不是俺不救你,而是俺家實在太窮了,萬一你真的追究起責任來,俺死不要緊,但一家老小全靠俺才有口飯吃,俺不能~所以俺只能對不起你了!”
咬咬牙,竟頭也不回的走了。
“鈴鈴鈴!”
晚上八點十三分,周家的電話響起。
“喂!”
秋霞強壓著心臟劇烈的跳動,嘴上盡力保持著鎮(zhèn)定。
“秋霞,你爸爸現在在醫(yī)院,你快過來吧!”
“好!”
祥瑞看著面色如土的秋霞,忙上前問道“怎么了,姐,有爸爸的消息了嗎?”
“他現在在醫(yī)院,我們快去!”
是志明把周展送來醫(yī)院的,明輝準備再開一間分廠,他去市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回來時看見一人倒在路邊,扶起來一看,正是周展。
當時他右腳鮮血淋漓,氣若游絲,如果不是志明把他送來醫(yī)院,只怕早已死在路邊了。
“志明,我爸爸呢?”
秋霞話音一落,搶救室的門就開了。周展右腳打著石膏,包著一重厚厚的紗布吊在床上,手在打點滴,人還是昏迷的。
“爸爸!”
秋霞姐弟撲上去叫喊,周展只睜眼看了他們一下,就又閉上了眼。
“志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志明道“我出差回來見他倒在路邊,就馬上送來醫(yī)院,然后打電話通知你了!
“是明輝嗎?是不是明輝做的?”秋霞痛苦流涕,肝腸寸斷的問。
志明皺眉,低聲道“我想~我想明輝不會下那么重的手吧?”
“不,一定是他,他說要從我爸身上拿走一件東西才肯放過他,一定是他!”
“我現在去找他算賬!”祥瑞火冒三丈的說。
“不要去,祥瑞!”秋霞一把拉住他。
“姐,他這樣傷害你的父親,你到現在還護著他!”祥瑞氣急敗壞的責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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