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祺呢?你們把他關在哪兒了?再不放人我們就同歸于盡!”
有些人活到六十歲就嫌夠了,而有些人活到一百都不會覺得知足,老漢就屬于后者。他一個勁的讓眾人別上來,一方面又提醒筱雅小心,別真的傷了自己。
“他被關在鄔氏祠堂,很好,你放心!”鄔正南試圖讓她冷靜,再想辦法分散她的注意力救人。
“我不信,你們把他帶過來!”
鄔正南無奈,只得叫人把少祺帶來。
“松綁!”筱雅吼道。
“我們交換!”鄔正南說道。
“如果我不呢!”筱雅的剪刀再次往老漢的肌膚頂上一寸,說道:“我要先出村子再放人,你要是不答應,大不了我們三個一起死!”
少祺的臉被打的有幾塊淤青,他從沒見過這樣的筱雅,亦是緊張地看著場內的一切。
“救救我,救救我!”老漢不停地向鄔正南求救,鄔正南想了想,最后還是應允了筱雅的要求把少祺放了。
他是讀書人,同情心怎么會沒有?只是,人生在世,很多時候并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同情她想幫助她是一回事,能不能力所能及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他當初真的幫了筱雅,那村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和他的妻子的。其中心酸無奈,又有誰能懂?
少祺快步來到筱雅身邊,兩人深情對視,眼中均含著淚水。
老漢趁機甩開筱雅的手連滾帶爬的來到村民身邊,此時他們還在村內,村民見老漢獲救,立即揮舞著棍子要打他們。
“冷靜點,大家冷靜點啊!”
沒人聽到鄔正南說的話,他們緊緊追著少祺二人不放,一個個心想著,今天非打死他們不可。
“沙沙沙~”
遠處傳來陣陣腳步聲,不是一兩個人的,也不像十幾二十人的,聽著像是幾十上百號人的。眾人紛紛停下手里的動作,包括少祺二來人,大家同時往村外一看,只見帶頭的魏鐸依舊悠閑地抽著小煙斗,明輝美鳳緊跟其后,后面是百多人的警察。
遠遠看見村民們個個手持木棒,他頓下步子,淡淡地看了錢所長一眼:“該怎么做你知道吧?”
“是是是!”錢所長大手一揮,立即跑到前面替他開路。
鄔家祠堂的外面圍滿了人,大家一個個伸長脖子往里面看著,那上百號警察個個手持槍械如雕像一般站在門口維護秩序,看到有槍在,沒人敢造次,甚至連大聲喧嘩都不敢。
祠堂正中間坐著魏鐸、錢所長、明輝、美鳳,對面站著的是少祺、筱雅、鄔村長、鄔正南和老漢。
魏鐸的目光在對面那排人身上掃視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停在筱雅身上,“韓筱雅,你先說。”
“是。”筱雅說道:“去年12月30日晚上,也就是元旦節的前兩晚,那晚雨下得很大,約晚上11點的時候,我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里頭說,少祺出車禍了,我當時心里急得不得了,就想去村里一個開出租車的叔叔那里,希望他能載我去南山市找少祺。誰知剛出門口沒幾步路就被人打暈,當我醒來時,人已經在鄔錢莊里。這個老不死的!”她指著老漢,雙目瞪得凌厲,簡直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這個禽獸,竟然趁我昏迷的時候對我~對我~后來我苦苦哀求他放過我,他怎么也不肯,一喝酒還要打我,我向村民們求救,他們都視若無睹,沒一個人愿意幫我!”她看著場內所有姓鄔和姓錢的人,怒斥道:“你們也為人父母,你們也有子女,為什么不設身處地想一下,如果被拐賣的是你們的兒女,你們會怎么想?我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的心肝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人人面面相覷,后而慚愧的垂下頭去,沒人敢出聲,包括鄔正南。
“你剛剛說,你有向人求救,包括當地村長嗎?”魏鐸問。
“是,還有這個老師,他們全村的人都知道我是被綁架來的,就是沒一個人敢做聲。少祺明輝和美鳳來救我,他們非但不放人,還企圖殺他們滅口。”
魏鐸看著村長,問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是。”村長慚愧道。
魏鐸點點頭:“你認得倒爽快。”他喝了一口茶,又說道:“一個地方之所以會落后,之所以人會沒素質、沒思想、沒法律意識,我覺得和自身文化并沒太大關系,關鍵是在于治理。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鄔老師,你說,是嗎?”
他還是那個姿勢坐著,手里把玩著小煙斗,目光淡淡地,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
“是。”鄔正南說道。
“既然連你也說是,那就是了。楊大海死了,不過綁架帶她來這里的人應該還活著吧?人我今天先帶回去,具體處置方法,由法院來判吧。”說著起身就要走,那老漢一見筱雅也跟著少祺要走,忙爬過去抱住她的雙腳怎么也不肯放,嘴里還嘰里呱啦說了一通。
“他說什么?”魏鐸問。
“他說,筱雅肚子里有他的骨肉,請你們不要帶走她。”
少祺渾身劇烈地抖了一下,這才明白為什么美鳳從頭到尾都不肯對他提筱雅的境況。筱雅咬著唇,淚水漣漣地看著少祺,心里更是道不出的辛酸苦楚。她狠狠踹開老漢,怒斥道:“去死吧!你就等著法律制裁你吧!”
老漢伏在地上痛哭不已,魏鐸也不瞧他,直接就叫人把鄔村長、鄔正南和老漢扣下帶回南山市。
一路上少祺都沉著臉一語不發,他緊緊拉著筱雅的手悶頭往前走著,心里更是千頭萬緒。
我該怎么和筱雅說?讓她拿掉孩子?可那畢竟是她身上的一塊肉,而且這樣實在太傷他的身子了。如果讓她生下來,那就代表著,我們將一生一世記住、面對這段痛苦的經歷。如果可以,我真的很希望她能幸福,我想帶著她遠離這里的紛爭,讓她每天都快樂。可是她~
他看向筱雅,沖她輕輕一笑,隨即又別開臉繼續沉思著。
“少祺是嫌棄我了嗎?不會的,他不是那種人的~”筱雅暗自想道:“如果少祺真的嫌棄我,又不敢說,那該怎么辦?我帶著這個孩子,他會這么想?”
兩人各懷心事,一路上誰也不多說一句話。
一回到南山市,筱雅的父母就立馬從農村趕來,見到筱雅,三人更是抱在一起失聲痛哭。少祺在南山市臨時租了間套房,打算等這邊的事處理好,就帶著他們一家隱歸田野鄉村。
她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看著鏡中一絲不掛的自己,淚水慢慢浸濕了雙眼。
“我自問一生中從沒做過半點虧心事,為什么老天爺要這樣對我?我這身子,以后要怎么面對少祺?”
從前的她天真無邪,對未來充滿憧憬,對人生充滿希望,對少祺更是滿滿的愛意。如今的她,只覺得世界一片灰色,完全沒有一點其他的色彩,人生不再有希望,對少祺更是羞愧難當。她想死,這個想法在很早以前就有了,只是一直放不下父母和少祺。如今,聽父母說少祺對他們很好,也見著他們最后一面了,她終于可以安心去了。
她披上浴袍,緩緩取出刮胡刀里的刀片。
“齊小姐,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筱雅就不會獲救。”韓媽媽緊緊握著美鳳的手,一連感謝了十幾分鐘。
“阿姨,您不用謝我,這也多虧了少祺,是他的真心感動了上天。”
明輝、明杰和美鳳帶著補品來到少祺家做客,筱雅回來,少祺雖然高興,可心里總惦記著另外一件事。明輝明白,卻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是啊,少祺是個好孩子,對我們很好,筱雅跟著他,我們很安心。”
“爸、媽,你們別這么說,都是我連累了你們。”
“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以后咱們一家好好過日子吧,筱雅的奶奶聽說找到她了,也是高興的不得了呢!”她的父母并不知道她懷孕了,筱雅也還沒和他們說自己在山村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韓媽媽心里隱隱覺得有問題,又不知如何開口問。
“她剛剛說進去洗澡了,怎么這么久還沒出來?”韓媽媽問。
“我去看看。”少祺說道。
“筱雅,筱雅,你好了嗎?”他輕輕敲著浴室的門,里面亮著燈,卻是靜悄悄的。
“我進來了。”他試探性的說了一句,還是沒人應他。
輕輕轉動把手,門被從里面反鎖住了,他覺得不對勁,立刻從電視柜里找出備用鑰匙。
“怎么了?”大家見他慌慌張張的樣子,立馬跟著他圍在浴室門邊。
“咔嚓”
鎖一打開,眼前一幕差點沒把韓媽媽嚇得當場暈死過去,就連美鳳也嚇得大叫一聲。
只見筱雅閉著雙眼癱坐在浴缸旁邊的地上,一手拿著刀片,一手放在浴缸里,里面的水被染成了粉紅色。
“筱雅,筱雅!你怎么這么傻!”少祺哭喊著抱著她往外沖,此時的她已因為失血過多暈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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