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兒？”他拖著愛麗絲來到停車場：“你現(xiàn)在可不能亂跑，警察說要抓你呢！”

    愛麗絲一聽這話，心里更怕了，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那我該怎么辦，大哥，你救救我啊，我不是故意的！”

    志明故作懊惱，來來回回兜了兩個圈子，最后說道：“要不你先回家等我消息，只要你媽沒事，他們是不會對你怎么樣的。”

    “那……那要是……”她顫聲道：“那要是我媽死了呢？她剛才流那么多血。”

    “不會的，你別亂想，先回家躲起來，別讓鄰居看見你。”

    “好？”她走了兩步，忽又回頭，搓著手，后悔道：“大哥，謝謝你這個時候還這么為我考慮，我那天~真不是有意打爛你的東西的。”

    都打爛了，還說這些有意義嗎？她沒提許氏的事，志明也沒問，只囑咐她暫時回村里躲起來。

    “要不我回南山市吧？”

    “也好，總之你自己小心點(diǎn)。”他從錢包拿了兩百塊錢給她，自己留了點(diǎn)：“我等下還要交你媽的醫(yī)藥費(fèi)，這個你先拿著頂兩天。”

    “大哥，謝謝你。”她又抽泣起來：“我媽那人愛錢，平時什么都要我出，爸爸和她的錢她就攥在手里舍不得拿來用。”

    志明回到急救室時，苗桂芬還沒出來，那兩個警察也沒走，似乎在等愛麗絲。

    “怎么還沒回來？不是說去廁所了嗎？”

    另一個警察狐疑的看著蔡萬榮：“該不是他有意包庇，給藏起來了吧？”

    “不不不，我哪敢啊！”蔡萬榮說道。

    “那你們倆見過沒？”警察問志明兄弟。兩人均是搖頭，“她剛剛說去廁所后就再沒見過了。”

    “我看。八成是看我們在，逃走了”正說著，苗桂芬就被推了出來，臉色慘白，人還昏迷著。

    “醫(yī)生，我太太怎么樣了？”看著昏迷著的苗桂芬，蔡萬榮心里很是不舍。

    “失血過多，傷口又深，還沒完全脫離生命危險，麻醉退了應(yīng)該就會醒了，不過，這兩天還算危險期，熬過就沒事了。”

    蔡萬榮心里咯噔一下，前兩天才請酒，要是今天就死了，別人還不得說他克妻啊！

    一念至此，他哭喪著臉吩咐志明兄弟，“你們桂姨要住院一段日子，我們就輪流在這守著吧，反正志明有車，離家也不遠(yuǎn)。”

    “好。”兄弟倆都沒異議，白天他們守，晚上蔡萬榮守。

    “怎么樣，看到愛麗絲了嗎？”苗桂芬出來時都傍晚了，蔡萬榮索性留在這里：“你們回去好好找找，找到了直接帶過來。做錯事就要勇于面對，怎么能逃避呢？再說了，她媽醒了沒見著她，該多傷心？”

    “知道了，爸。”對于志明的所作所為，志超毫不知情。回家后沒見到愛麗絲，兩人簡單煮點(diǎn)面條，吃了就睡下了。

    半夜時分，志明穿上衣裳，摸黑出門去了。

    這才大年初四，別說病人，值班醫(yī)生都沒幾個。走廊的燈昏昏暗暗的，四周一片寂靜。

    他悄悄開門進(jìn)去，蔡萬榮正在熟睡。為了能讓他睡的更熟點(diǎn)，他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帕子，在他嘴上一唔。幾秒鐘之后，覺得沒問題了便拿開。推了推他，很好，沒反應(yīng)。

    “桂姨，你醒醒。”剩下的就全是他的時間了。

    苗桂芬之前有醒一次，喝了兩口水就睡下了。此時見志明在床邊，昏黃的燈光撒在他那張微笑的臉上，叫人看了有點(diǎn)詭異。她原先以為自己在做夢，閉上眼又緩了緩，再次睜眼見他還站在床邊，虛弱的問道：“志明，什么事啊？愛麗絲呢？她來了嗎？”

    “你很想她嗎？”志明的笑意更深了。

    “我聽你爸爸說，警察找上門了，我很擔(dān)心她。”

    “不用擔(dān)心，你很快就能見到她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她這才感覺不對勁，想喊，可渾身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

    志明也不急著動手，在床邊坐下，問道：“你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嗎？”

    她一臉茫然，無力地?fù)u搖頭，可在心里，什么都懂，一定是他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如果你好好和我爸過日子，將來你老了，我們一樣會侍奉你，再不濟(jì)，老人院的費(fèi)用也會幫你出。可你，不該這么貪。”

    她想為自己辯駁兩句，但話到嘴邊，又實(shí)在辯駁不出來。

    “怎么？事到如今還不承認(rèn)？”志明冷笑：“你要把錢篹在自己手里，我一直盡量滿足你。只想息事寧人，只想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可你，只會無盡的索取，利用我爸對你的感情，和我的忍耐，無止境的索取。這也就算了，你敢說，不是你叫愛麗絲到我床上的嗎？”

    她頓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剛想開口，志明又說道：

    “你這么做的目的，就是為了錢，如果我沒猜錯，應(yīng)該是因為愛麗絲懷孕了吧？所以你想給她準(zhǔn)備豐厚的嫁妝，又怕我不給。”

    “你……你怎么知道？”

    他指著自己的頭：“因為我有腦，你太低估我了。”他很滿意自己的推理：“一定是男方家里沒錢，愛麗絲又苦苦哀求你成全她。再加上，這是她第一個孩子，拿掉的話，很有可能她這輩子都生不出來了，這也是你當(dāng)初留下愛麗絲的原因不是嗎？所以搞了這么一出，讓我我爸爸和志超以為，我真的對她做了什么，然后再利用我爸爸逼我妥協(xié)。可你沒料到，事情會被那么多人看到，于是你惱羞成怒，把愛麗絲關(guān)起來。最讓我不能忍受的是，你們居然拿我死去的媽做文章。正所謂養(yǎng)不教父之過，她沒有爸爸，那就是你的過。人，都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不是嗎？你也不用怕在路上孤單，因為你女兒很快就會下去陪你的。”

    他的語速很慢，苗桂芬驚恐萬狀，張開嘴正準(zhǔn)備喊蔡萬榮，志明立即拿起枕頭，使勁渾身的力氣壓住她。她奮力掙扎，不一會兒就沒了動靜。

    他怕她沒死絕，又多壓了一會兒，確定死了才拿開枕頭。她驚恐萬狀的瞪大了眼，嘴巴張的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死了還不滿足？你有什么好不瞑目的？路是你自己選的。”他幫她合上眼睛，又蓋好被子，不知道的看著，還以為她正在睡覺。

    做好一切回到家時，志超還在熟睡著。其實(shí)他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志超會醒過來，反正給他喂了安眠藥了。

    他拿起愛麗絲用過的杯子，去廚房沖洗干凈，這才回到自己房間。

    雖說這是第一次殺人，但他不怕，他真的不怕，因為他心里只有怨恨。

    第二天一早，他做好早飯把志超叫起來，志超還在嘀咕著昨晚那么好睡之類的話，志明只笑笑不說話。吃過早飯，拿著保溫盒，兄弟倆就往醫(yī)院里趕。

    “哥，我明天要回警校了，不能請假那么久。”

    “那你回吧，這有我和爸也夠了。”

    “那你說，愛麗絲會跑哪去了？”

    “我哪知道，她又不會來告訴我。”

    為了掩飾內(nèi)心的興奮，志明盡量少說話，只專心開車。到醫(yī)院時，剛好早上八點(diǎn)半，才到病房門口，就聽到蔡萬榮呼天搶地的哭聲。志明提著保溫盒站住腳步，志超趕緊沖進(jìn)去。只見蔡萬榮正抱著苗桂芬哭，旁邊還站著幾個醫(yī)生。

    “爸，怎么了？”志超問。

    “你桂姨，她死了！”

    死的好！志明在心里大呼，志超則一臉不可思議，“怎么會呢？這……”

    “我也不能接受啊，你們走后，她還有起來喝水呢，怎么說沒就沒了？”蔡萬榮又愧疚又心痛又不舍：“一定是我昨晚睡得太死了……都怪我，都怪我”他用力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志超忙拉住他：“爸，這怎么能怪您呢？”

    “醫(yī)生，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說醒了就沒事的嗎？”志明問醫(yī)生。

    “醒了也不代表脫離危險期啊，我昨天說了。傷口很深，失血過多。”

    “你們半夜都沒護(hù)士值班嗎？”志明假意怒問。

    “有啊，兩點(diǎn)的時候一班，當(dāng)時沒事啊，！”醫(yī)生也不明所以：“看她這樣子，像是睡到一半死了的。”

    志明心里松了一口氣，也就是說，他來的時候，護(hù)士正好值完班，而且看樣子，并沒人發(fā)現(xiàn)他。

    父子三人把苗桂芬的遺體領(lǐng)回家后，蔡萬榮就抄了一張清單，囑咐志明上街，把白事需要的東西買回來。志超負(fù)責(zé)通知各房親屬，他則去了蔡萬富家，商量喪儀的一應(yīng)事宜。

    志明借著上街買東西的空檔，順便給愛麗絲打了個電話。

    “喂。”

    響了兩聲就接起來了，很好，確實(shí)在南山市的房子。

    “愛麗絲，不好了，你媽她~”志明話到一半，頓了頓，繼續(xù)道：“你媽昨晚半夜的時候~沒了。”

    “沒~沒了~那~那我該怎么辦？”

    聽得出來愛麗絲很怕，聲音不住顫抖著，說話也語無倫次的。

    “警察正在找你，我看南山市的房子現(xiàn)在也不安全了，你要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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