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不餓。”她在沙發上坐下,目光呆滯黯然,也不知在想什么。
明杰在她對面坐下,關切問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還是白小姐不好了?”
她回過神來,瞥了明杰一眼,露出一個轉瞬即逝的笑臉,“不是,我看她挺好的。”她不知該說什么,與明杰獨處,看到他眼底熾熱關切的神情,只覺得很不自在,也很尷尬,起身說道:“你去睡吧,我也睡了。”
明杰望著她的背影,心里略有惆悵和落寞。轉念一想,不免又有些擔憂:她好像很難過,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床頭柜上放著她過門時明輝合影的照片,兩人穿著一身紅,都笑的非常開心,幸福之情溢于言表。她拿在手里,用手掌反復撫摸著,淚水不爭氣地掉下來,一滴滴落在相框的鏡片上。
拉開抽屜,里面全是她出走前留下的東西,除了幾本相冊,還有一沓厚厚的素描筆畫,一張張翻下去,全是她的。每張畫的最右下角,都有幾個小字:愛你的輝。
在她畫像的最底下,有一張蠟筆畫,背景是綠油油的草地,藍天白云。兩個大人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其樂融融。上方用五色蠟筆寫著一行卡通字:幸福一家人。
她怔怔地看著,整顆心如同被刀絞一般的難受。
“明輝是個正常的男人,如今又事業有成,他已經什么都不缺了,但獨獨缺一個承歡膝下的孩子。有誰會不想要孩子的?生一個和自己有血緣關系,又長的很像自己的人,這種感覺是多么美好?”想到明輝早前和她說結扎的事,她又搖搖頭“不,我不能讓他這么做,這種事一旦做了,是沒有挽回的余地的。如今的他,不過是顧念著多年的情分,想著我的感受,才事事順著我。好傻,真的好傻。我有什么,值得他這樣做的?我又怎么可以,讓他絕后呢?”
正當她思索的時候,門被推開了,明輝一臉疲倦地從外面進來,見她坐在床頭,手里還拿著畫,心里一驚,忙問道:“你怎么回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晚接到消息,不放心你們,就和吳總裁,美鳳,光遠一起回的。”她晃了晃手里的畫,問道:“這是你畫的?”
“嗯,畫工不及你。”他拿過畫,重新放回抽屜里。佳瑜不語,又問:
“如果我不回來,你打算瞞我多久?”
“我~”他神情閃爍,別開臉沉聲道:“有些事,你知道了也無濟于事。”
“我們是夫妻,難道不該患難與共嗎?”她看著他的臉問。
“我想給你遮風避雨的港灣,這些事我都能處理好,所以不想你為我操心。”他拉過她的手,放在手心拍了拍:“好好休息下,晚點就回臺灣去吧,你明天不是還要治療嗎?”
她長嘆一聲,“那你陪我去嗎?”
“我目前走不開,過陣子吧。”明輝只覺得熬了一晚上沒合眼,兩個眼球又痛又澀,只想好好睡一覺,所以并未察覺到她失落的神情。
“嗯。”她莞爾一笑,心中十分苦澀。復又重新理了理笑容,臉上盡現柔美之情。身子微微前傾,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主動和他吻在一起。明輝亦是扶著她的肩,深深回應著。過了一會兒,她的手慢慢往下滑,去解他襯衫的扣子。
“佳瑜。”他忽然停住了,握住她的手,抱歉道:“折騰了一夜,我實在累得很,現在只想好好睡一下。”
看著他疲憊的臉,她縮回手,表示理解地點點頭:“那我去給你放熱水。”
“不用,”他重新將她拉回床上坐下,“我簡單沖洗一下就好了。”然后逃似的進了廁所。
他很不安,心跳的很快,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覺得自己很愚蠢。白幻萍替他擋槍那次,他就該想到她的心思了,如果早早就處理好,也就沒那么多事了。想到剛才在醫院抱她,他只覺得很對不起佳瑜,不管出發點是什么,不該就是不該。也不知當時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真會按照白幻萍說的話去做,難道,真的動心了?不可能!他不會愛佳瑜以外的女人,絕不會!只是想盡快甩掉她讓她死心而已。
盡管這樣做很不厚道,但起碼,比到最后三個人都受傷來的好吧?白幻萍不比楚玲,她為人坦坦蕩蕩,所以決不能用處理楚玲的方式去處理她。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能各自安好的好。畢竟,她于他有數次的相救之恩,這次又救了母親,是方家天大的恩人。
悄悄拉開一條門縫朝房內看去,只見佳瑜已脫鞋躺下了。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平靜自己的心情,拉門進去。
“你睡著了嗎?”他穿著浴袍,頭發還濕噠噠的,側躺在床上,輕輕搖晃兩下她的肩膀。
“怎么了?”她扭頭看著他,身子沒動。
兩人離得很近,她可以聞到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氣,感受到他的的心跳和身體的溫度。
“我想了。”他曖昧的壓了上去,吻著她的嘴,她的脖子,一手撐著身體,另一只手去解她的扣子。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心里沒有一點歡愉,只有傷感。明輝越是這樣事事順著她,她就越傷感。
事后,她側身枕在他的手臂上,目光盯著床頭柜上的合照。而身后的他已然呼呼大睡,發出重重地鼾聲。想來是真的累了,因為他睡覺從不打呼嚕。既然累了,還要配合著她,何必呢?
她悄悄坐起來,將桌面上那盒避孕套重新放回抽屜,心里明白,明輝是不可能讓她再懷孕了,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她心里很悶,很酸,很苦,很想找個人說一說,卻又不知道找誰說,該怎么說。
走到梳妝臺前,拿起梳子理了理秀發,又重新添了妝,畫了眉和口紅,努力擠了幾個笑臉,本以為看著會精神些,但事實上并沒有精神多少。鏡子里的自己,還是那樣的憔悴、哀愁、病態。
她很恨很討厭。為什么自己就不能是個健康的人?身體不健康,心理也不健康。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用一切去換一個健康的身心,好好和明輝朝夕相處,為他生兒育女,哪怕少活十年~不,二十年三十年她也愿意。
胸口像壓著一塊大石,堵得慌。當下眉筆,又走回床邊,伸手撫摸著他熟睡的臉,雙眼逐漸模糊起來:“我到底該怎么做才是對的?是該繼續綁著你,還是該狠心離開你?到底這么做,對你才算是好的?”
明輝皺了皺眉,嘴巴動了動,并未醒來。她又道:“和我在一起,將來會怎么樣,你比誰都清楚,可你,真的不會后悔嗎?那種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早飯的時候并沒看到明杰,軼琴說,他去警局了解情況了。美鳳穿著圍裙,端著白粥從廚房出來,餐桌上放著兩包榨菜和一盤煎蛋。美鳳見她起來,笑道:“睡得晚了,沒出去買菜,就將就吃些吧。”
佳瑜笑而不語,心想:美鳳是千金大小姐,從前可是連草和菜都分不清的人,更別說做飯了。如今卻~想到明杰看她的目光,眉頭不由得一皺:哎,希望明杰能好好珍惜美鳳吧。
走進餐廳,見軼琴睡一覺起來,臉色好了不少,溫和道:“媽,您天亮才睡,怎么不多睡會兒?”
“我打算和美鳳去醫院看看白小姐,怎么說人家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聞不問啊。”
“那我陪您一起去吧,看完白小姐,我就直接回臺灣。”佳瑜盛著粥,漫不經心的說。
“不去看看你爸媽嗎?”軼琴聽她走的這么急,有些訝異。
“不了,我和醫生約好了明天下午,得早點回去好好休息下。”
“佳慧姐離這不遠,也不去看看嗎?”美鳳問。
“不了,我做完這個療程再回來好了。”
軼琴點點頭,不再勉強,“明輝被限制出境了,讓美鳳和你一起去吧。”
佳瑜的手頓了一下,扭頭對軼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不用了,家里出了這樣的事,她還是留下來吧,那邊有欣嵐姐呢。”
美鳳看她神情怪怪的,走的又這樣急,心里不免疑惑:難道和明輝吵架了?不該啊,明輝那么愛她,她又那么溫和,這兩個人是怎么也吵不起來的。難道是在醫院和白幻萍怎么了?
想問,見軼琴在場又不好開頭,只得裝作若無其事的喝著粥。
三人來到醫院時,白幻萍剛吃完飯,正呆呆的盯著床頭柜上那束粉色的玫瑰發呆。氣色看起來不錯,就是呆滯的神情中帶著幾分傷感。她腳上裹著厚厚的紗布,行動非常不便,蕭遠騰便為她請了特別看護。
見到佳瑜也跟著一起來,她面色如常,客套的請三人坐下。
“白小姐,謝謝你,昨晚救了我。”軼琴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說了許多感謝的話,她俱都是一笑帶過。美鳳將果籃放下,便和佳瑜一起站在軼琴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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