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真的不用再謝我了。就算換作是別人,我也一樣會去救的,何況您是我朋友的媽媽。再說了,我現(xiàn)在不是沒事嗎。所以您真的不用再說謝謝了,這樣反而見外了。”
“你救了明輝兩次,救了佳瑜一次,”聽軼琴說到救佳瑜的事,她就想起佳瑜錯殺金秘書后的神情,目光悄悄朝她撇去,佳瑜淡淡一笑,微微點頭并未言語。
軼琴并未發(fā)現(xiàn)不妥,又接著說:“昨晚又救了我,實在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不知道你父母在不在這里?我想當(dāng)面向他們致謝。”
白幻萍朝軼琴微微一笑,坦然道:“我在孤兒院長大的,沒有父母。”
“額…”軼琴顯得有些尷尬,看了看兩個兒媳,兩人并未上來救場,佳瑜只將手放在軼琴肩上拍了拍。軼琴又笑道:“那這樣,不如,你住院這段時間,就由我來照顧你吧,也算是稍稍彌補你的恩情。”
“阿姨,您真的太見外了。我有特別看護(hù)照顧,真的沒事。”
“那,那等你出院了,我們?nèi)艺埬愫煤贸灶D飯吧,這個總要的,”
“好,不過我公司挺忙的,到時候有時間了,我再和您說吧。”她都答應(yīng)明輝,以后不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了,自然得說到做到。為了防止自己再跑去偷看他,她真想搬離這座城市,只可惜,蕭遠(yuǎn)騰的名媛淑女沒有分公司。
軼琴又不蠢,自然聽得出白幻萍是有意拒絕她的,心里有些不明所以,又好像隱隱知道了些什么,卻一直抓不住頭緒。便也沒在說什么,又寒暄幾句,便領(lǐng)著佳瑜二人要走。
“佳瑜,”臨出門前,白幻萍叫住了她:“我能和你單獨說幾句話嗎?”
佳瑜微微點頭,對軼琴二人說道:“媽,那我就不陪你們?nèi)ゾ至耍壹s了光遠(yuǎn)11點的船,一會兒我就直接回臺灣了。”
美鳳心里無奈,想問她,一直抽不出空隙來,如今她卻又要走了~哎,晚點問問明輝吧。
送走軼琴美鳳,她關(guān)上房門,在她床邊坐下:“你吃水果嗎?我給你削皮。”
“不吃。”
“那喝杯水吧?”她靜坐著,手未動。因為她知道,白幻萍肯定也是不要的。果然,白幻萍真的拒絕了。
兩人都沒說話,沉默一會兒,白幻萍先開口道:“你怎么不問,我要和你說什么?”
“我猜,你一定是想為了金秘書的事向我道歉,我覺得沒必要,就沒問了。”她端坐在椅子上,聲音悠揚婉轉(zhuǎn),面色很平靜,看不出在想什么。
“是,對不起。”盡管她說沒必要,她還是道歉了:“當(dāng)時情況緊急,我沒想那么多,而且也不知道你…”
“不知道我有病是吧?”本來白幻萍還在思索著該怎么說,沒想到她反倒很坦然。
佳瑜打斷她的話,苦笑一下:“說到底,我還得謝謝你救了我呢。所以,你真的不必放在心里。過去的事就讓她過去吧,何必執(zhí)著那么多。”最后那句話,佳瑜自己也不知道指的是什么。
“可,如果不是我,你的病就不會…你和明輝也不用再次分開了。”白幻萍這話是真心真意的,這些話,壓在她心里好久了,一直想找機會道歉,卻一直不得機會。她是喜歡明輝,可她有她的傲氣,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既然如此,何不看著明輝開開心心的,這樣,她自己也能開心。
“我的病~”佳瑜想到夢境里的小時候的畫面,又是一聲苦笑:“我的病是長年累月,壓在心里造成的,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痊愈的。凡事天注定,也許,也許…”
“也許什么?”白幻萍問。
她緩緩起身,背對著她,雙手交握在一起,米白色的連衣裙裙擺微微晃了晃:“凡事天注定。明輝,他是那么耀眼,那么完美,也許,老天爺想給他更好的。”
“怎么樣才算好,才算配得上他呢?”白幻萍問。
佳瑜搖頭,“我不知道,但我想,應(yīng)該不是我這樣的。”
“不,你就足夠好了。”白幻萍肯定的說。
“我哪里好?”佳瑜反問。
“我聽說你是個才女,和明輝又從小互相傾慕,這樣的感情是多么美好?我認(rèn)為你應(yīng)該自信點,盡快走出陰霾。須知,愛一個人,并不是因為他多完美。有些人滿身缺點,卻還是有人愛的死去活來。有些人渾身優(yōu)點,就是無人問津。所以我認(rèn)為,感情的事沒有門當(dāng)戶對,只有心動不心動。”
“那你相不相信,愛,會成為一種習(xí)慣?常常對一個人好,也會成為一種習(xí)慣?”
“信!”
她緩緩走到床尾,一手扶著床尾的扶手處,看著外面的藍(lán)天白云,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幕幕和明輝的往事:
“我和明輝是鄰居,兩家人只隔著一條路。他們是為了躲計生才搬過來的,那時候他們家很窮很窮,我們家接濟(jì)了不少。有一次,我聽見我婆婆對他說,明輝,陳家對我們的恩情要一輩子牢記在心,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報答。如果有人欺負(fù)他們家的孩子,你一定不能袖手旁觀。”
白幻萍似是知道她接下來想說什么,接口道:“但我不信,他是因為他母親惡毒一番話才對你好。”
“這是自然。其實我對他,算不上一見鐘情,那時候我還很小,只有六歲。性子很寡淡,不愛說話。他們家搬來之后,我們常在一起玩,明輝總是對我特別優(yōu)待,那種優(yōu)待,不同于旁人。旁人是看我最小,所以才優(yōu)待,只他不同。他會細(xì)細(xì)的觀察,知道我在想什么,喜歡什么。他不會把最好的給我,但會把我最喜歡的給我。”她咧嘴一笑,眼中蒙上一層霧氣:
“他時常偷偷跟著我,一旦我被別人欺負(fù)了,他總是第一個出現(xiàn)在我身邊。所以我絕對的相信,他不是因為我婆婆的一句話,而是真心對我好。慢慢的,我也喜歡他,和他在一起,我會很有安全感。”
“既然這樣,你又何必那么不自信呢?你這個樣子,不但苦了你和明輝,身邊人也跟著急啊!”
“不知道為什么,我今天想的特別多。”她垂下頭,一滴淚從眼中無聲地掉在地板上:“我相信,他肯定是愛我的。但是,愛,跟適不適合,是兩回事。適合的人,也不一定非能在一起,還得看老天爺成不成全。我不止有抑郁癥,還有心臟病。你知道,有心臟病的人,是不能生孩子的,不然就會死。但是有哪個女人不想為自己心愛的人生兒育女的,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選擇?”
白幻萍語塞,她真的想象不出來,如果她是佳瑜會怎么樣。有句話真的很對,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人生在世,每個人都在煎熬的活著,只是,所受的苦不一樣。
佳瑜看似有個溫暖健全的家庭,有個真心愛自己的男人,和一堆對她好的人。學(xué)歷高,天賦好,又溫柔又漂亮,看似人生真的很完美。但,哪里有絕對完美的人生呢?
“明輝是真的愛你。”
“我知道,我也很愛他。我真的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我看著他娶別的女人,心里會是何等的煎熬?可我又不得不去想,如果我真的一直和他在一起,那將來,他真的會快樂嗎?我們的感情,他一直都是付出的一方,我又是這樣一個人,會不會有一天,他也會累會疲憊,會想像別人那樣,過著兒女雙全的生活?他心里會不會也很渴望?愛情真的可以抵過一切嗎?真的不會淡嗎?”
她看著白幻萍,目光悲慟,雙目通紅,淚水一顆顆的往下掉:“或許你會覺得我杞人憂天,安慰我說明輝不會那樣,可你不是他。”她搖著頭倒退一步:“你也不是我,自然不明白我心里的酸楚。”
白幻萍再次語塞,內(nèi)心極其震撼。她沒為明輝辯解一個字,佳瑜說的想的,字字句句都是那么現(xiàn)實,叫人找不出言語來反駁。
明輝將來會不會后悔?這個,誰也不好說。縱使對方是明輝,她也不好下定結(jié)論。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看著別人兒女承歡膝下,他一定會羨慕。要知道,這個世上,除了利益,什么都會變。東西尚且有保質(zhì)期,何況是人?但想想,她又覺得佳瑜說的不對,見她神情似乎很激動,想不說,憋在心里又不好受,又實在想為明輝說兩句。
她歪著腦袋,看著佳瑜,小心翼翼道:“雖然說,你不能生,但現(xiàn)在社會不一樣了,不是可以領(lǐng)養(yǎng)嗎?”
“那不一樣。”佳瑜抹干眼淚,情緒冷靜不少:“是我不能生,又不是明輝。”
“但明輝不介意啊,你公婆也不介意,已經(jīng)比一般人好很多了。”白幻萍繼續(xù)勸道:“有些人,結(jié)婚一年沒孩子,公婆就變了臉呢。你們兩家關(guān)系那么好,你公婆又是看著你長大的,自然不會虧待你。愛情是會變淡,是不能替代一切,但你想想,沒有愛情,人生不就少了一番滋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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