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都。
精督會內，胡琊扯了扯襯衫的領子。
才剛一過年，他們這些個又要開始加班。
昨天夜里他審了一夜也沒有問出個什么來。
現在的精怪跟人類相處久了，一個個嘴硬得很，甚至于拿出人類那套理論來搪塞他們，弄得他們也很被動。
電梯從地下三層升到一樓，胡琊從電梯里走出來，抬眼間就看到門前兩道身影正朝著這邊走過來。
精督會位置神秘，門外還有陣法護著，一般人自然是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因此，來到精督會的大多都是內部人員，再者就是與精督會有些交情的術師之類。
胡琊看著對面走近的兩個人，下意識眨了眨眼。
“秦爺，您怎么來了？”胡琊揉著凌亂的頭發，只覺得有些意外。
秦御聞聲看去，就看到胡琊站在那里，整個人看起來沒什么精神。
“我來這里需要跟你匯報？”秦御一記冷眼掃過站定，視線由著胡琊身上掃過。
胡琊頓渾身一抖，精神過來，“秦爺，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家會長在哪？”秦御儼然沒有跟胡琊浪費時間的意思。
“會長現在已經還在會議室，我帶您過去？”胡琊深吸了口氣，生怕秦御動怒。
“不用了，我們自己過去。”秦御話落徑直帶著符晞走開。
回過神，胡琊這才看清楚秦御身側之人。
他記得之前在奉衡時便見到那個小姑娘，看來這位真的是跟秦爺關系匪淺。
秦御帶著符晞離開。
胡琊身后，有同事走出來。
隨手在胡琊肩上拍了一下，“在發什么呆？”
胡琊猛的一抖，“實不相瞞，我剛剛差點就涼了。”
同事朝著吳琊掃過一眼，默默走開。
這個人他一定是加班加瘋了。
……
秦御昨天夜里說了要帶符晞去一個地方。
今天一早便帶著符晞出了門。
此時站在精督會的頂樓，符晞只覺得之前那股濃重的精怪之氣，方才弱了下去。
“這里有多少精怪存在？”符晞忍不住拉住秦御的袖子問道。
從進門開始，她便能夠感覺到這里彌漫著精怪之氣，甚至于還有不少邪祟身上特有的氣息。
饒是前世，符晞也不曾在同一個地方感受到這么混亂的氣息。
秦御看著符晞扯著自己袖口的手，眼底有笑意閃過，“具體的不清楚，不過光是記錄在案的就有一千多種。”
那些脫離了異界的精怪想要不被術師糾纏，可以在精督會做好登記，只要遵守精怪守則自然不會有術師來找他們麻煩。
而那些沒有證明的精怪，一旦出了事情，雖然也要交由精督會處理，不過下場遠比那些有記錄的精怪要嚴酷許多。
兩人走近，會議室的大門則是被人從里面緩緩拉開。
符晞走進去，就看到一身長袍的施卿澤坐在對面。
施卿澤臉上帶著些許疲倦之氣，見到秦御跟符晞兩人則是抬了抬手，招呼兩人坐下。
“看你的樣子，昨天一整夜都在這邊？”秦御走過去，先是拉開椅子讓符晞坐下，這才走到施卿澤面前，問道。
施卿澤眼底帶著倦意，聽言朝著秦御瞥過一眼。
也不知道是誰，昨天半夜送了資料給他，害的他臉也忙到天亮，現在還給他在這裝傻。
以前他怎么沒有發覺秦御你丫還是個戲精？
施卿澤用眼神無聲控訴，然而秦御卻站定原地絲毫不為所動。
施卿澤無語，只能嘆了口氣，“正好你來了，有件事需要跟你說一聲。”
秦御在符晞身側坐下，聽言挑眉，施卿澤能這么說，那就說明事情卻是與他有關了。
“你說。”
“上次在山莊見到的那個，現在在我這里。”施卿澤話落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杯子，挑眉看過去。
秦御抬眼，“你說的是哪個？”
“咳……”施卿澤一口茶水入口，還沒來得及咽下，便被秦御氣的差點噴出來。
“那個江曜，除了他還有誰，我聽說他在霖城鬧出了事情，似乎是你善的后。”施卿澤放下杯子，也不打算繼續喝茶。
誰知道秦御待會兒又會冒出一句什么來。
秦御聽言面色平靜，“你打算怎么處置？”
難怪他這段時間沒有聽到關于江曜的消息，原來是被抓起來了？
聽到是江曜的事情，符晞倒是有了幾分興趣。
那個在鬼市里出現的小妖精，之后又跟著出現在符家，不過在那之后便沒了蹤影。
符晞本以為他已經回去了，不想竟然落到了施卿澤的手里。
依照那只小妖精的脾氣，多半不會消停。
果然，符晞思考的同時，就聽到施卿澤又道：“人雖在在這里，不過折騰了幾天，什么都不肯說，你知道的，他是個黑、戶，如果沒人保他的話，我這邊完全可以直接處理掉。”
施卿澤沒有說明處理掉的意思，不過符晞覺得應該就是字面上意思。
如果沒人來將江曜帶走的話，精督會自然也不會去養閑妖，多半會直接解決掉。
秦御聽言突然挑眉，他看向施卿澤，問道：“你這里那些無人認領又或者沒有證明的精怪都是怎么處理的？你有注意尸體的流向或者說你確定他們真的已經被處理了么？”
秦御儼然想到什么，他詢問的同時，符晞也隨之看過去。
是了，如果成暄身上的羽刃就是從已經死去或是從活著的精怪身體上取下來經過改造再移植到活人身上的話，那么那些精怪的來源就十分可疑。
這些年除了精督會之外并沒有過其他組織會獵捕追殺精怪，而那些被發現混入人類之中的精怪被發現后，同樣也是被精督會帶走。
至于最后如何處理，除了精督會的人，其他人并不清楚。
甚至可以說，精督會的人也不一定完全知道，那些精怪最后的情況。
施卿澤神色微動，顯然理解了秦御的意思。
“你是說，懷疑我手下的人跟研究所那邊合作，將要被處死的精怪交給他們？”
“我也只是懷疑，原本今天只是想要讓你鑒定一樣東西，這點也是突然想到。”秦御坐定，以上不過是他的猜測，到底是不是真的，還要看施卿澤那邊去查清楚。
施卿澤顯然被秦御說動，如果不是秦御點撥，他永遠不會想到那些被處理掉的精怪的問題。
既然起了疑，施卿澤自然片刻不等。
他叫來助理，直接讓他把近幾個月那些處理到的精怪資料整理一份交給他。
“這件事查清楚還需要一些時間，先說你們今天過來的事情。”
施卿澤話落，就看到秦御從口袋里摸出一把羽刃遞過去。
羽刃輕薄如紙，明明是一把泛著寒光的刀刃，卻呈現著羽毛的形狀。
施卿澤拿過去的瞬間，就感到上面散出不屬于人類的氣息。
“這東西你們從哪得到的？”施卿澤也還是第一次見到，不免覺得奇怪。
“成暄的身上。”秦御將成暄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施卿澤臉色固然越發難看了些。
“難怪你剛才會那么懷疑，現在我都要懷疑了。”施卿澤將羽刃放到一旁，隨即從身后拿出一本冊子。
“我之前經受過的精怪大多記錄在這里，這羽刃上的氣息我有些熟悉。”施卿澤說著開始翻找起來。
……
精督會地下審、訊室。
胡琊剛剛離開，就看到幾道身影走了進來。
為首的男人挺著肚子走過來，視線由著江曜身上掃過，眼底流露出些許貪婪。
片刻，他指著對面的江曜，朝著身后跟進來的兩人道：“我就要這個！”
身后兩人當即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男人回過頭繼續盯著江曜，那感覺竟像是想要將他拆股入腹一般。
江曜嫌惡的朝著男人瞥過一眼。
如果不是太過大意的話，他也不會被抓到這里，現在還要被這么惡心的人類盯著看。
男人察覺到江曜看過來的視線，頓時臉色一變，“他竟然還敢瞪我！”
一旁的兩人聽言，當即上前，就要對江曜動手。
此時江曜的手腳皆是被綁在椅子上，那種綁著他的東西顯然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他根本沒辦法掙脫。
眼看著兩個人靠近，江曜則是冷眼看向那兩人。
“算了，這么好的皮囊千萬別打壞了，趕快把他給我帶走。”男人嘿嘿的笑了兩聲，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猥、瑣之氣。
“你算是什么東西，也敢打我的主意？”江曜眼看著面前兩人要將自己帶走，預感告訴他絕對不會是好事。
“呸，別管我是誰，到了這里，就算是你是妖主，也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男人朝著江曜瞥過一眼，顯然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驚艷。
他示意兩個人快點動作，自己則是走過去，朝著江曜的臉上伸出手。
長得這么好看的精怪他還是頭一會兒遇到，不趁機摸幾下豈不是虧了。
男人的手落下來，江曜厭惡的撇過頭。
“你還敢躲？”男人一只手落空，臉色越發難看。
與此同時，另外兩人已經將江曜從椅子上拉起來。
“劉先生，時間不多了，要不等待會兒上了車，您再摸？”一人說著看了眼時間。
被叫做劉先生的男人，聽言手上一頓，冷哼道：“快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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