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瑜兮質問著,她不信姜航感覺不到,這一次,姜航沉默了,低著頭,一臉的痛苦,最后,竟趴在桌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若蘭,你為什么要騙我,我和你在一起十幾年,為什么你就不告訴我實情,過去的我們,那么的相愛,可是你為什么會有別人的孩子。就算你有什么苦衷,就算你別人害了,我也不會在意,可是你卻到死都沒有告訴我,你讓我怎么能不恨,若蘭,對不起。”
季瑜兮被姜航這一哭弄得有些驚訝,但這一刻的姜航,身上沒有一點戾氣,也沒有憤怒,在他的眼里,居然看到了那種最純粹的悔意和愛意,或許,這個男人曾經真的很愛她媽咪吧!
這一刻,季瑜兮盡不知道該怎么恨姜航了,如果姜航說的是真的,那她真的能理解姜航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尤其是看到此時姜航痛哭的模樣,她竟然覺得這個男人也有一點可憐。
最后,季瑜兮站了起來,在離開看守所的時候,對還趴在桌上痛哭的姜航說道。
“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如果真如你說的,等你出獄后,我會補償,但如果你的話有半點摻假,我會讓你把牢底坐穿。”
說完,季瑜兮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看守所,走到外面,感受著溫暖的陽光,她重重的舒了口氣。
此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季瑜兮的面前,墨懷瑾從車上走了下來。
“都談好了?上車吧,我們回市里。”
墨懷瑾總是這般輕言細語,溫潤和煦的陪伴在季瑜兮的身邊,他能感受到季瑜兮心里的煩躁,可他從不主動詢問,但只要季瑜兮開口,他便會是一個最稱職最貼心的聽眾。
“我不是他的女兒。”
上了車的季瑜兮坐在后排,背靠在墨懷瑾的懷里,眸光晦暗,聲音低沉的開口道。
老吳跟著他們一起回的海城,此時正開著車,聽到季瑜兮的話,手一滑,車子往邊上偏了一點,墨懷瑾抬頭看了他一眼,老吳便目視前方,聚精會神的開著車。
墨懷瑾低頭,看了眼懷里的季瑜兮,輕聲問了句。
“確定了嗎?”
季瑜兮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應該不假,不過我會安排人重新做一次,這個時候,他應該不會騙我。”
說到這,季瑜兮又嘆了口氣,目光飄向車外,望著看守所在車后面越來越遠,最終變成一個模糊的虛影,季瑜兮說了句。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我的父親究竟是誰,當年,媽咪究竟發生了什么?”
“好了,先別想這么多了,最近歐陽煜在海城,要不就讓他做鑒定吧,其他的事情,等報告出來再說,如果你想弄清楚二十年前的事情,我幫你。”
墨懷瑾看著季瑜兮心煩意亂的表情,安慰著,但說完后,季瑜兮卻搖了搖頭。
“算了,二十年都沒有出現,我怕那個父親是比姜航還混蛋的人,反正這些年我也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多一個人反而會打擾現在的平靜。”
說完,季瑜兮靠在墨懷瑾的懷里,閉上了眼睛。
此時的季瑜兮,表面上看著十分平靜,可心里卻是千頭萬緒,如果說一點都不好奇,那絕對是騙人的,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她當然好奇。
可剛才從姜航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姜航都不知道當年她媽咪發生了什么事,而這些年,也從沒出現過身份可以的人,她要想調查,簡直是大海撈針,與其這樣,還不如就此放下。
對于一個二十年從未露過面的父親,季瑜兮也并不存在希翼,如果那個人對她媽咪有一點點意思,當年也不會撒手不管,看著她媽咪嫁給姜航。
墨懷瑾聽到季瑜兮的話,沒有再開口,而是安靜的摟著季瑜兮,此時安靜的陪伴比開口安慰更加的有用。
看守所離竹蘭居比較近,季瑜兮也想清靜清靜,他們便回了竹蘭居。
這幾年,他們雖然很少回竹蘭居,可這里一直留著人,昨天老吳便通知了竹蘭居的人,一大早,這里的人便將竹蘭居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
到了竹蘭居,季瑜兮下了車,在走進別墅的時候,對著墨懷瑾說道。
“你讓歐陽煜過來吧。”
說著,季瑜兮從口袋里拿出用餐巾紙包著的頭發,一同遞給了墨懷瑾。
“這是姜航的毛發,剛離開的時候拔的。”
說著,又扯下了兩根自己的頭發一并交給了墨懷瑾,然后說道。
“我有些累了,上去睡一會兒,午餐就別叫我了。”
說完,季瑜兮便轉身上了樓,墨懷瑾看著季瑜兮沉重落寞的背影,眉心微皺,有些心疼,在樓道口看著季瑜兮到了二樓,這才轉身走向了客廳,并且給歐陽煜打了電話。
自從歐陽蕓在墨懷瑾東都的別墅鬧過一次后,歐陽家為了防止這個丫頭在鬧事,一年前,舉家搬到了海城,這一年,除了歐陽煜經常回東都,歐陽家的人基本都是留在了海城。
歐陽煜也再三強調,一定要看著歐陽蕓,絕不能讓她闖禍,歐陽煜也威脅過歐陽蕓,如果再敢去糾纏墨懷瑾,便把她送出國,所以這一年來,歐陽蕓倒也老實。
接到電話的歐陽煜半個小時后便到了竹蘭居,墨懷瑾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讓他用最快的時間做好,隨后,歐陽煜便離開了竹蘭居。
季瑜兮這一覺睡得很沉,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晚,茂密的樹林間,還能看到一輪夕陽掛在枝頭,天際被夕陽印的漫天紅光。
季瑜兮站在臥室的陽臺上,此時已盡是五月底,海城已經快要入夏了,好在竹蘭居地處半山,周圍綠蔭環繞,倒也不是太過炎熱。
季瑜兮伸了個懶腰,睡了一覺,心情也比上午好了許多,關于自己的身世,她并不想太過執著,現在的生活她恨滿足,就何必拘泥于那些可能找不到答案的事情呢。
想明白后,季瑜兮走出了臥室,一開門,就聞到樓下的飯菜飄向,季瑜兮這才感覺到自己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便小跑步的走下了樓。
到了餐廳,就看到老吳正端著一鍋湯走出來,看到季瑜兮后,微笑的開口道。
“小姐,你下來的可真是時候,主上正在里面忙呢,還有兩個菜就能吃飯了。”
此時,廚房里傳來了顛勺的聲音,季瑜兮好奇的走到廚房門口,就看到一道清冷孤傲的背影,只是那身上系著的圍裙和那一身的氣質有些不符。
一道晚霞透過窗戶落進廚房,灑在墨懷瑾的身上,在他身后,形成一道狹長的影子,而他整個人被包圍在紅紅的光暈之中。
季瑜兮朝著墨懷瑾的身后走去,此時老吳也是非常自覺的離開了廚房,把這片小天地留給了他們兩。
季瑜兮從身后抱住了墨懷瑾,輕聲問道。
“給我做了什么好吃的,我好餓。”
“再忍一忍,還有一道菜就好了,你要是餓了,先去喝點湯,海參雞湯,煲了一下午了,對了,冰箱里有剛做好的芝士蛋糕,你要不要先填填肚子。”
“好,我自己去拿。”
說著,季瑜兮松開了墨懷瑾,準備轉身的時候又停了下來,走到墨懷瑾的面前,墊著腳,在他臉頰親了一口,這才走去了冰箱那。
季瑜兮吃的不多,她還得留著肚子吃完飯,一會兒,墨懷瑾把菜全都端了上來,三個人,五菜一湯,挺豐盛。
“喝點酒吧!”
在墨懷瑾準備坐下來的時候,季瑜兮忽然冒出這么一句,墨懷瑾點了點頭,隨后去了酒窖拿了一瓶紅酒,這都是墨懷瑾在F國的酒莊釀的頂級紅酒,一年不超過一百瓶。
六十瓶放在了東都的酒莊里對外銷售,又拿了十來瓶送人,剩下的,墨懷瑾都給季瑜兮留著了,海城雖然不住人,但墨懷瑾還是在這里放了五瓶。
等墨懷瑾從酒窖里把紅酒拿來后,老吳已經吃完飯自動的離開了,作為墨懷瑾的管家,他還是非常識趣的。
這在以前,他根本不可能和墨懷瑾同桌吃飯,也就是季瑜兮住進來了以后,才打破了這些規定,但他們也都是非常自覺的,很會看氣氛,就像現在,老吳絕不會充當電燈泡。
“可以喝,但少喝一點。”
墨懷瑾把紅酒醒好,給季瑜兮倒上,季瑜兮立刻拿起酒杯準備喝的時候,墨懷瑾拿住了她的酒杯,說道。
季瑜兮推開了墨懷瑾的手,然后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紅酒,說道。
“就這點紅酒,喝不醉的。”
說完,季瑜兮直接拿過裝有紅酒的酒器,又給自己倒了一點,然后又舉起了酒杯,看著墨懷瑾說道。
“墨懷瑾,謝謝你這幾年的陪伴,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堅持下來。”
之后,季瑜兮的酒杯輕輕的碰了碰墨懷瑾手里的紅酒杯,然后一口喝掉,連著喝了兩杯,墨懷瑾見季瑜兮又想倒酒,直接拿過了酒瓶。
“瑜兮,喝慢點。”
“懷瑾,別攔著我,我今天就想醉一場。”
說著,季瑜兮推開了墨懷瑾的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舉起酒杯說道。
“墨懷瑾,祝我終于把姜航繩之于法。”
然后,季瑜兮又喝掉了杯中酒,借著,季瑜兮每倒一杯,便說一句話,漸漸的,季瑜兮的臉越來越紅,眼眸也越來越迷離。
“墨懷瑾,祝我終于成為無父無母的孤兒。”
這個時候的季瑜兮,已經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在酒精的作用下,撕下了平日里的保護色,眼眶濕潤,一滴眼淚在眼眶打轉,在說完這句話,喝掉杯中紅酒的時候,眼角,眼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
季瑜兮伸手擦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不過這一次她并沒有痛快的喝下,而是抓著紅酒杯,頭靠在桌子上,目光渙散的看向遠處,聲音從沒有過的悲戚。
“過去,我一直不理解為什么同樣是他的女兒,為何他能對姜柔那么好,卻待我連養女都不如,我恨了他那么多年,可最后,卻發現我一直奢求的父愛,關心,他根本沒義務給予。”
季瑜兮做事狠絕,不留余地,可她的內心卻也如普通女人那般柔軟,她一直奢求的不過是個溫暖的家,有父親疼愛。
可當一切揭曉,當她發現她一直苦苦奢求的父愛找錯了對象,就好像老天給她開了個玩笑,如果說她還能如平時那樣冷靜的對待,她的心是有多硬才能做得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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