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讓張振知道他在某一時刻和本市市長產生了同樣的想法，他怕也不會覺得有什么榮幸之處。

    掛掉電話前，他看到一起查車的小警員頻頻看向這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所以掛了電話后，他也沒過多耽擱，往小警員那邊走了過去。

    “怎么了？”張振問道。

    “長官，這個人，”小警員指了指那邊被攔住后一直在理論的青年男子，頭疼道，“說自己是【寧海】研究所的，現在身上攜帶了非常重要的物品，不可以在路上停留，要求我們必須得馬上讓他離開。他確實已經接受了檢查，身上、車上都看過，沒有槍也沒有類似物，但是他又不肯讓我們檢查他的手提箱，那個箱子我們的X光照不透……”

    張振聽著就頭大。

    煩躁地擺擺手示意小警員不要說了，親自走到那個還在據理力爭的男子側面。

    那人帶著半框眼睛，長相十分俊秀，穿著一身合體的休閑裝，一只手臂緊緊地夾著一個并不大的金屬質地手提箱，另一只手里拿著張小卡片在士兵眼前舉著，看起來一臉書生相，但言辭間卻很是硬氣。

    “……這箱子里面的東西你們沒有權限不能看。你們頭兒在不在？你們可以拿我的證件給他看，他應該知道【寧海】……”

    于是張振說話了：“找我？”

    俊秀男子聽到后看過來，定睛看了看張振肩膀的星星，仿佛松了一口氣，將手里的箱子緊了緊，轉過身正對張振，另一手將手里的寧海研究所ID卡呈到張振面前。

    張振只是瞥了一眼，一點接過來細看的意思也沒有。

    “除了這個呢，還有其他證據能證明你是【寧海】的人嗎？”他問道。

    齊紀一呆，似乎沒料到他會有此一問，皺眉道：“沒有。”

    “你手里這箱子，里面裝的是什么？”

    “對不起，這個屬于研究所的秘密，我無法對無關人員透露。”

    “那我不能讓你過去。”

    “您可以檢查我的研究所ID……”

    “這么個卡片你讓我怎么檢查，你看看這里有檢查的條件嗎？”

    “每個【寧海】研究員的ID和身份卡都是綁定的，這是我的身份卡，您可以以大校的身份向帝都研究院申請查詢請求，然后直接從院里轉到【寧海】的系統里詳查。”齊紀明顯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需要對方怎樣配合，流程一清二楚。

    可惜這次他遇到的張振，并不打算大費周章的去做這些沒好處的事。

    “但研究員的ID卡包括身份卡都是可以偽造的，我怎么保證你的證件是真的。”張振這樣說道。

    齊紀眉頭一皺，發現事情有些脫離他的認知。

    他從不知道部隊的人這么難纏。

    “研究員的ID卡有專門的加密方式，制造工藝也……”

    他試圖繼續解釋并勸說，但顯然張振已經不打算耗下去了。

    他打斷齊紀的話：“你能保證這個密碼不會被破解嗎？你能保證你們能制造別人就不能嗎？”

    “關于這一點……”

    “就算你能保證，我也不能相信，我是一名軍人，我只看證據，其他的都是胡扯。”

    “我可以提供……”

    “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打開箱子，讓我們檢查里面的東西，確認沒有問題你可以去下一個檢查點，出城的事你可以跟下一個檢查點的人商量；另一個就是掉頭回去，到城里老老實實的等。”

    “但是我……”

    “你選擇哪個？”張振強勢地問道。

    連續說話被打斷，縱是脾氣再好的人也禁不住生了火氣。

    “我箱子里的東西事關Z國，不要說不小心被被透露出去了，就是讓你們查看，這后果也不是你我、不是一個小小的武陽市能承擔得起的，別說你一個大校了，就算是帝都的中將恐怕都無法接觸到這種等級的物品！您要查我的身份，可以，您怎么查都行，但這箱子，您別想打開！”

    國家大義都搬上來了，張振也不禁肅容。

    “你覺得人民警察和戰士會相信你的鬼話嗎？押走，這人十分可疑，有可能跟這次槍擊案有脫不開的關系，沒收他的箱子，給他關后面去！”

    狗屁的研究員，對于張振來說，講理才是稀奇的，能跟他先禮后兵已經給足他面子了。

    真不知道這幫廢物警察怎么能跟這么個弱雞逼逼這么久！

    這不是兩分鐘解決了么？

    張振擺擺手，示意將人帶一邊去，自己背著手往車里走去了。

    一邊走，還不忘吩咐著：“再遇見這樣找茬影響公務的，直接扣下，真特么大爺，還讓我查身份卡……當自己國家總統呢？”

    齊紀瞠目結舌，這時候真的理解了什么叫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被繳了手提箱的他情不自禁回頭看了一眼，他所行來的柯武高速上，等待檢查的車輛已經排起了長龍。

    那一明一滅的車燈，仿佛昭示著人們不安的心情。

    臨冬，太陽落的很早，可以想見，這一夜也注定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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