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油瓶子在空中劃過一道樸實無華的拋物線，精準地沒入已經被各種果皮填了半滿的垃圾桶。

    隨著玻璃瓶與垃圾桶碰撞發出的鐺鳴，所有人都從各自不同的狀態，變為了同一副模樣。

    莊嚴肅穆，目含精芒，風華內斂。

    這是沒人知道的特別行動科，是只有在黑衣女人面前才會展示出的精英與高效。

    從那一副懶散的狀態，完成切換只花費了3秒。

    黑衣女人沒給他們過多表情。

    沒表揚他們速度快，也沒呵斥他們吊兒郎當，亦不為自己出現造成的效果感到由衷的滿意。

    她的目光順著一個方向掃過，數了數人頭，確認一個沒少，隨即普普通通地點了點頭，言簡意賅地開口道：“開會。”

    說罷，她第一個轉身，朝部門內部的小會議室走去。

    余下的程笙等人沒有多余的眼神和動作，緊跟著黑衣女人，魚貫而入。

    特行科素日處理的，都是偏屬于‘疑難雜項’的、帶有政治偏向的非自然問題。

    他們最常合作的是一個叫做阿加泰（Agateram）的神秘事務機構，接觸過許多國內外不能以‘科學’論之的人和事，所以，當黑衣女人說完這次需要他們處理的事件時，幾乎全員都處于大腦當機的狀態。

    黑衣女人并不急于讓他們接受事實，也沒有對他們的反應感到失望。

    情緒這種東西，似乎是剝離于她本身的。

    她從容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開水，輕輕吹著，雙目盯著杯子里的清水因為氣流而泛起的漣漪，久久不語。

    過了足足一分鐘，在黑衣女人來之前就一直待在特行科、并且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號稱特行科‘活化石’的桑前輩第一個發問了。

    她清了清喉嚨，惹得包含黑衣女人在內的六個人，均將視線集中在她身上。

    她的問題問得很小心，卻很直白，一下切中了在場所有人的內心：“我們已經開始……搶其他部門的飯碗了？”

    其他諸人深以為然，又整整齊齊地將視線轉向黑衣女人。

    黑衣女人瞅著手下這批年輕人們的表情，放下手中杯子，輕笑一聲，但那笑聲里卻沒什么笑意。

    “流兒，你為什么這么想？”她問道，神情中充滿了好奇。

    黑衣女人這難得流露出的一絲好奇，讓桑流兒倍感緊張，有些口干舌燥。

    但她的思路依然是清晰的，她道：“槍殺，或許是有預謀的槍殺，發生在街頭，目擊者甚廣，既是為人所知的事件。”

    “而我們處理事務的原則，僅限于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如果我們真的插手這件事，在事情歸屬上，就已經足夠國安局那些看我們不爽的人將我們一軍了——這是其一。”

    黑衣女人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桑流兒又道：“其二，案件中涉及的是沒有被記錄在案的武器，屬于非法走私品，但是根據威力描述，其依然屬于動能武器的范疇，而且是較為傳統的火藥動能武器。”

    說著，她欲言又止。

    一旁的小平頭插嘴道：“是啊老大，不是我們狂妄，但這種級別的威脅，完全不足以讓我們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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