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
“怎么著?少爺知道害怕了?”秦嬤嬤桀桀的笑了起來,一張潮紅的臉顯得分外猙獰“你在怕什么,怕你跟于子星兩個亂倫的事情被老奴說出來嗎?”
這句話剛落音,于子明便猛地瞪大眼睛,瞬間就要上前殺人滅口,卻被秦嬤嬤身邊的大漢攔住,他一副目眥盡裂的樣子,哪里還有往日的溫文爾雅,拼命叫她閉嘴,秦嬤嬤看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快意的笑了起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在于子星及笄那年,丞相為她挑選夫婿,每挑選一個,你就派人去殺一個,還制造出對方意外身亡的假象,丞相也拿你沒辦法,他只有你一個兒子,也只有于子星一個女兒,所以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把這件事認下來了…”
真相終于,姍姍來遲。
遲來的正義啊。
知縣大人坐在堂上,看著門口那些百姓瞪著眼睛或呆滯或不可置信的神色,他閉了閉眼,左手竟有些發抖。
孩兒,你在天上,一定要睜大眼睛看著,今天,爹爹就要為你報仇,爹爹會為你將于子明這個罔顧人倫、心狠手辣、豬狗不如、自私自利的人臉上戴的面具給摘下來,讓他受所有人的唾棄,讓所有人都知道,京城里,曾經出了你這樣一個驚艷才絕的少年。
知縣大人的眼角濕了。
“你閉嘴!你胡說!賤人!你給我閉嘴,你給我閉嘴!你們給我讓開!”于子明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歇斯底里的吼道,拼盡全力想要把面前的壯漢撞開“賤人!你們給我讓開!你們給我讓開!賤人!你給我閉嘴!閉嘴!”
沒人理會他,秦嬤嬤還在笑“哈哈哈,少奶奶,你知道他為什么娶你嗎?因為你膽小怯懦,娘家又沒人關心你,死了便死了!沒人會為你查明真相、沒人會為你出頭!
知道他為什么在新婚夜不回新房嗎?根本就不是他不行,而是他在跟于子星鬼混啊!知道他為什么在這么多年都沒有丫鬟跟通房嗎?那不是因為他潔身自好,而是因為于子星已經滿足他欲望了啊!哈哈哈,這就是他最大的秘密你知道嗎?這才是他最大的秘密,哈哈哈哈哈…”
秦嬤嬤說著,仰天長笑,她的笑聲猙獰、目光瘋狂帶著不顧一切要與面前這個人同歸于盡的恨意。
然而,笑著笑著,她的聲音就低了下去,眼中的光彩,也漸漸湮滅,恍惚間,她看見了昨日的知縣大人,將她帶回府,派人給她診治,等到她醒了之后,大夫說她活不長了,問她還有什么心愿。
“我想看著于子明生不如死!”當時的她這樣說。
腦海里走馬觀花跳過許多畫面,又到了知縣大人今日一早,來到她的房中詢問她傷勢的時候,大夫說她可能活不過今天,于是知縣大人對她道“想親自報仇嗎?”
“想!”她毫不猶豫的道。
于是知縣大人跟她說了于子明跟于子星的事情,還給她說了有關于他兒子的事情,知縣大人說得時候,眼中有水光閃動,襯得他原本就英俊的面容更悲情了幾分。
“你們知縣大人今年貴庚…”小丫鬟喂她吃藥時,她如此問道。
“大人正是不惑之年。”
不惑之年啊,她今年也才剛剛四十有五,兩人年齡明明相仿,可他看上去比她年輕好多。
秦嬤嬤漸漸閉上了她那雙渾濁的老眼,完全不知道自己這番話,引起了多大的動蕩。
“天、天哪,這老嬤嬤說得是真的嗎?”
“亂、亂倫?于子明跟她妹妹?”
“我的天,這簡直是太惡心了吧。”
“不、不可能吧…這個秘密簡直比他不行還要可怕。”在秦嬤嬤閉眼的那一刻,百姓們終于反應過來,開始議論紛紛。
“完全看不出來,于子明竟是這樣一個衣冠禽獸啊!”
“而且還殺了這么多人。”
“太、太可怕了…”
前一刻于子星還想著讓風不語生不如死,沒想到后一刻秦嬤嬤就把她跟于子明亂倫的事情說出來了,聽見秦嬤嬤的那些話,她的腦子當時還有點兒懵。
秦嬤嬤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她從來沒在她面前表現出來啊…
所以她現在,是不是在做夢啊?
還沒等于子星想出個所以然來,這些百姓的議論聲譴責聲就如一顆顆炸彈,炸得她頓時回神,眼冒金星,帷帽下的臉色慘白,渾身抖似篩糠,耳畔也轟轟作響。
這不可能是真的,這不可能是真的…怎么辦?她該怎么辦?哥哥…哥哥,誰來救救她,誰來救救她。
丞相夫人也傻眼了,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渾身一片僵硬,就在這時,門口的百姓們終于發現了她們的不對勁,你推我搡的,不知是誰,就把于子星的帷帽給揭了下來。
“是丞相夫人跟小姐。”
“于小姐,你真的跟你哥哥亂倫了嗎?”
“于小姐,你們真的在一起了嗎?”
“你看,于小姐的手臂已經沒有守宮砂了。”
“天吶,太惡心了…”
女主角親自現身現場,激動地圍觀群眾們唾液橫飛,丞相夫人大吼著讓他們讓開,可是沒一個人理會她。
而于子星一直靠在她身上,渾身癱軟無力,嘴唇哆嗦著,雙手顫抖著,眼淚一滴又一滴的落下來,她很想大吼,你們給我讓開,我跟我哥哥的愛情,你們怎么能明白?
我們有什么錯?
我們只是相愛而已!
就在此時,一個嬌小的人影被擠到雨的身后,她狀似不經意的撞到了于子星,又很快退開。
這一幕無人發現。
“于子星小姐,為了無恥的跟你哥哥亂倫,你們兩殺了這么多人,難道就不會覺得愧疚嗎?”
就在這時,一個少女擠到人群前來,清秀的臉上掛著兩滴淚水。
“我們只是相愛而已,為什么要愧疚?如果不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們又何必出此下策!如果不是那些人貪慕虛榮,又怎么可能會死?”
于子星激動地紅著眼,脫口而出道,當話說出口后,她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連忙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
怎么會?怎么會,她怎么會把心里話說出來的?
丞相夫人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想要補救。
那個清秀少女卻陡然蹲了下去,打斷她要說的話,悲痛欲絕的哭道“我就說,我就說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爹娘、你們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要騙我哥哥是死于意外,為什么,嗚嗚嗚…”
不遠處,丞相穿著官服,臉色無比難看的看著這一幕,原本他是想給風不語找個奸夫,以此來挽救丞相府聲譽的,可現在看來,沒有必要了。
而站在衙門內剛剛冷靜下來沒多久、正在想補救之法的于子明也陡然癱軟下去,于子星的這番話,已經算親自承認他們做下的事情。
于子明眼睛紅了。
他知道,這一切都完了。
他的聲譽、丞相府的聲譽、所有的一切,都將在這一刻后,不復存在。
知縣下令把于子明跟于子星都抓了起來,于子星當場承認的事情,根本翻不了供,兩人被知縣大人關進了大牢里,于丞相為了撇清與這件事的關系,直接對外放話說這些事情都是于子明一手做下的,他直到今天才知曉這些事,而曾經死掉的那些未婚夫,也是于子星自己挑的。他對門第之見不看重,所以沒有去管于子星找的什么人,只要人品好,才華好,誰做他的女婿都行。
秦嬤嬤之所以說他也是知情人,應該是恨他沒有幫她求情,他對這一切的確是一無所知。不管這番話別人信不信,但他丞相的官職是堪堪保住了,且,丞相夫人也被他趕出了相府,因為在這些人的供詞之中,丞相夫人也是知情者,不管她有沒有參與殺人,一個包庇罪總逃不掉。
最終,于子明跟于子星被判秋后問斬,丞相夫人被判發配邊疆,即刻出發,卻在去邊疆路上的第三天死亡。
“聽說那丞相夫人死了?”
“死得好哇,她這種毒婦不死,怎么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少年英才?”
“說白了,還是于子明兄妹太不要臉了。”
“豈止是不要臉?簡直是可怕,心黑手辣,據說是七條人命,但凡跟于子星訂過婚的人,那于子明都沒有放過。”
“嘖嘖嘖,還好我當年還小,要不然…”
“細思驚恐,讓人毛骨悚然。”
“偏他平時還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這風小姐也是運氣好,若是再晚一些時間,可能就被那于子明給殺了。”
“對啊,還好她碰見了知縣大老爺,明察秋毫,救了她的性命。”
就在外界議論紛紛的時候,風不語在家跟著雨學習毒術,還問她要了內功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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