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之主沒有給任何人說這些事情，但是他知道母神肯定是覺察到什么了。
紅月跟在造物之主的后面，兩人慢悠悠的走在城里，就像是遛彎的大爺帶著自己的孩子，完全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
街上人不多，來來往往的倒是顯得熱鬧。
“丫頭，你看那邊是賣牲畜的，你想吃什么，爹給你買。”說的很輕巧，紅月白了白眼，現在她已經不吃這些東西了，難道還要配合一下她爹？
“怎么？不喜歡？”造物之主明顯的感覺到紅月的情緒了，這個丫頭真是越來越不會在自己跟前隱藏情緒了。
“你覺得牲畜本來就是被我們吃的么？”造物之主沒有回頭，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當然不是了，不是還有妖修，對于普通的人來說，他們倒是妖修的食物了。”紅月回到。
“嗯，造成一切的原因就是實力。”這話聽得紅月皺了皺眉，這不像是她爹的風格。
他從來不會推崇武力的。
“不贊同爹的話？”造物之主沒有聽見紅月的回答，張口問道。
紅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我是驚訝于爹竟然能認可實力至上，我不是去補足大道么？你不是覺得情之一道是很重要的么？那同樣智慧和懂得審時度勢的人，在遇到比自己修為高的人的時候，也是有險勝一說的，情之一道在其中多少都有點作用的。”
紅月說了一大堆無非就是說，有時候情之一道確實能幫助人們補足實力不足的缺陷。
造物之主卻是搖了搖頭，“不論什么，只要是最后的勝利者就是實力者。”
紅月顯然是不贊同的樣子。
“那沒有卷入紛爭的人，活下來的有可能就是完全沒有一點點修為的人呢？也是實力者？”紅月想了想問道。
“是啊，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實力僅僅是修為么？不是的，運氣，智慧，甚至是世俗中的圓滑，都是實力。”造物之主說的很是低沉，紅月能明白這個話的用意。
她陷入了沉思，造物之主在前邊走著，完全不再搭理紅月。
還是熙熙攘攘的街市，紅月看到的普普通通的人也許就是這世間最有實力的人，因為自己和造物之主，甚至是即將取代虛空的順子，都是即將赴死之人，但是這些人卻可以生活的無憂無慮。
生活中的紛紛擾擾填滿了他們的生活，但是無論如何，他們在認真的活著，天道也好，虛空也好，主神也好，就是為了他們紛紛擾擾的生活努力著。
“爹，突然覺得有了修為也不見得是好事呢。”造物之主聽了哈哈笑了兩聲。
為什么不是好事，他知道紅月的意思。
兩個人走到一處相對寂靜的街巷，來來往往的人很少，紅月伸頭瞧了瞧，遠處有幾個孩童在打鬧，卻是沒幾個大人。
“這是城里仆役住的地方。”造物之主感慨的說到。
紅月想起自己在牧云城的家，一時之間也是感慨不已，“爹，你會覺得自己現在的身份好？還是蔣家的車夫好？”
“我啊，哪個都不喜歡。”造物之主說的很是輕松，沒有敷衍的意思。
“那你喜歡哪個？”紅月有些意外，還有別的選擇？
“我喜歡蔣老爺的生活。”這個答案也不在紅月的想法里。
“蔣老爺肯定羨慕現在的你。”紅月撇撇嘴，這個真的是解不開的死循環啊。
“是啊，我們總是看著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心生向往，卻從來忽略自己手里的東西。”遠處兩個孩童正在爭奪一個果子，地上還有被扔下的糖葫蘆。
紅月從來不認為別人的東西就是好的，同樣，她也不會覺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有什么不能爭取的。
隨心就好。
造物之主隱晦的看著紅月的腕間，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兒女啊！
紅月跟在造物之主身后，東張西望，根本沒關注她爹的身影有些蕭條。
兩人穿過了外邊的坊市，到了城內繁華的街巷。
“爹，這里可是比我們家那邊繁華多了，你為什么不將書肆開在這個地方呢？”紅月這一會就看到了好幾輛馬車過去了。
“你爹又不是為了掙錢。”造物之主看著紅月羨慕的看著路邊店鋪的樣子，搖頭笑了笑，這個丫頭要是是個普通人，定是一個努力生活的人。
“那倒是，我們不缺錢。”說著紅月滿足的笑了笑，曾經自己也是為了錢發愁的，現在這些都是云煙了。
“不發愁就滿足了？”
“那當然了，這還不是好事么？”
紅月的反問顯然是讓造物之主一滯，某種程度上來說卻是是好事，最起碼對百姓之家是的。
“卻也不錯。”
爺倆一個背著手，一個東張西望，什么也沒有買就又回了書肆。
“好了，你看店吧，我去后院。”說完造物之主就走了。
紅月連叫住他的機會都沒有。
“難道不是讓我沉淀一下自己的感悟么？”她嘀咕道。
顯然是對她爹的做法不怎么贊同。
站在柜臺后邊看不到外邊街上的情形，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逛街的原因，紅月竟然覺得自己有些心浮氣躁。
她拿了個凳子坐在店門口，為了不是太惹眼，她使了個障眼法，外人是看不見她的。
要是不用障眼法的話，這會大街上的人估計都會驚訝吧，書肆門口做個姑娘，成何體統。
紅月看到來往的大人和孩子，一時之間又覺得可愛，他們有不同的人生，但是不管是什么行為，不管是什么人生，都是在大道之下，不會超脫出去的。
這個宇宙能超脫的估計也就是虛空自己了吧。
紅月一邊悠哉的看著來往的行人，一邊天馬星空的想著，一時之間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的腕間。
無數的道文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消散在空氣中，連同道韻也在消失。
造物之主在后院，看著前邊的情形，心里有些歡喜，但更多的卻是說不清楚的情緒，有些難過吧，畢竟孩子離開自己的時間又進了一步。
紅月此時的心情卻是輕松無比，她竟然覺得自己也不是這世間最慘的，當然也沒有覺得自己比這大街上的人高貴了多少，大家一樣為了生命在努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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