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人多悶得慌，趕緊去休息室治療。”
“隊長……隊長你走慢點啊，好歹讓我先看一眼小棠。”
阿澤急吼吼地追趕著楚之南，怎奈何后者人高腿長，這會走路更是快得帶風。不僅如此，阿澤小腦瓜此刻更想不明白的是，按照隊長當時的描述，念玖棠應該已經生命垂危，更應該需要及時治療才對啊。
怎么這會跟護崽子一樣，連看都不舍得給自己看一眼。
“小家伙演技不錯。”
見狀，從候場區跟來的錦官城贊許地悄聲夸了一句后，又充滿擔憂地長嘆一聲，像換了個人般充滿了低氣壓。這難得一見的憂郁氣質也是襯的他愈發傾城絕色，哪怕假面遮住半張臉，他依舊在走回去的時候收獲不少女子的眼波。
只是，可憐一只小傻白甜被隊友今日接二連三的反常搞得更凌亂了。
“砰。”
最后進來的紙鳶反手將休息室的門鎖死，錦官城和安子麟難得默契地開始搜索起房間。
“我覺得這種隱私性的場合，他們還沒膽子偷拍。”楚之南將念玖棠平放在床上，任由阿澤慌得跟什么似的撲上來檢查，“雖然借口有點蠢，好歹能做做樣子。”
“但你那些話擋掉一些無良媒體還是沒什么問題的。”錦官城湊到門邊聽了下動靜，“我現在就擔心會不會有契約者具備竊聽之類的異能。”
阿澤沒心思關注伙伴們話語里的含義。此時，念玖棠長發凌亂，面容蒼白，加上楚之南那一番話，阿澤真的有理由相信這丫頭命不久矣。
他將各種醫療設備擺放齊全，探過身正準備先給念玖棠灌一瓶藥，床上的某人雙眼忽然睜開，身子一下子彈起，“嗷——”地怪叫一聲，撲向阿澤。
“哇啊！”
阿澤驚叫一聲，瓶瓶罐罐噼里啪啦盡數傾倒。他連退幾步跌坐在地，大口喘著氣，胸口上下起伏，小鹿眼驚恐地眨巴眨巴。
“垂死病中驚坐起？！”
阿澤顫抖。
“我我我……對不起！我只是開個玩笑。”
念玖棠捂臉。
“唉，真的沒救了。”
眾人嘆氣。
混亂好不容易平息下來，楚之南坐在床邊，兩條長腿大咧咧地伸著，他笑道：
“我覺得小豆丁的成績實在太優秀了，和這外在的弱雞形象不太符，就干脆象征性地掩飾下。”
念玖棠被“夸”了一頓后受寵若驚，她腳尖點地，有點不好意思地把玩著發梢：“這個方法也只是我靈光一閃想到的。不是有人說我們要全力以赴的嗎？正好我也想看看我的能力上限，所以……”
“……等等你說誰弱雞？”
某人后知后覺惱怒。
“喂，我說隊長大人你不會其實是想趁機占棠棠的便宜吧？這畢竟是能光明正大抱一路的福利誒。”
玉煙兒走到楚之南旁邊，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擠眉弄眼，一副“我懂你心思”的表情。
果不其然，她被兇了。
“你們有點沖動了。”
眼看著這邊又要鬧起來，一道輕輕的嘆息聲突然響起，眾人一齊看向紙鳶。
紙鳶的美眸定定地望著念玖棠，其中宛若盛溢著浩瀚星河，也似乎夾雜著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雖然全力以赴沒錯，但是第一輪就直接將三位契約者暴露出來的做法還是比較冒險，尤其是在玖棠的能力還比較詭異的情況下。你們下場時可沒看到，那一群人如狼似虎的眼神，好像恨不得直接撲上來把你們殺光然后拿走銘契。更何況……”
更何況玖棠的身體已經有可能會撐不起這種消耗了。
幸虧紙鳶是字斟句酌地講著，說到這一句時她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便噎住后半部分，避免了失言。
險些把自己坑進去了啊。
紙鳶低垂雙眼，有點后怕。
難道是……自己對她太上心了？
“正是因為知道，我才選擇立刻將小豆丁帶下去。”
楚之南收斂了笑容，語氣竟漸漸嚴肅起來。
“我讓她裝出虛弱的樣子只是為了平衡普通渣渣們的心理落差，真正的敵人自然不會被這么輕易蒙混過去。但真真假假，誰能保證這刻意的表演就一定是裝出來的呢？”
“所以反正都是打，懷著什么心情也無所謂。再說了，她如果被圍毆了，不還有我嗎？”
心底最柔軟的角落好像被狠狠觸動了一下，她感到不知名的情緒慢慢在心底炸開，繼而擴散，繼而浸染到四肢百骸。
見念玖棠頭發還是亂蓬蓬的，楚之南抬手一點點給她梳理著，十分自然地說出那句話。念玖棠覺得耳朵有點燙，下意識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
依舊是那張白皙俊俏的臉，依舊是那雙帶著點邪氣的眼瞳，依舊是那種少年人與生俱來的傲氣與張揚。
但是就是這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容，此刻流露出的神情竟是讓念玖棠莫名地感到安心。
這大概就是信任吧。
“咦？我隨口一說你竟然感動的哭了？”
意識到楚之南突然靠近自己打量起來，念玖棠一把逮住梳理自己頭發的那只手，緩緩抬頭，眼眸中真的有些晶亮。
“你鉤到我頭發了。”
“還扯了扯的那種。”
※
“各位對于今天最后一場篩選，都有什么看法？”
坐在中心的男子沉默半晌，率先開口詢問。
淺灰色半長發披散下來，他身穿一件黑色風衣，領子豎起遮住大半張臉，裸露在外的皮膚蒼白的過分，給人的感覺陰仄仄的，不似人形。
聽到隊長問話，一位身高近兩米的壯漢一拍桌子，聲如洪鐘：“那小子的話一看就他媽是胡謅的，要俺說，那丫頭就是能力太變態，故意扮豬吃老虎。”
“話不能說太滿，我們也不能排除那個女孩的能力反噬真的很大的可能性。”
先前上場的戴面紗的女子翹著二郎腿，直接給他駁了回去。
“嘻嘻，反正各位在這里爭論也不會有什么結果，還不如讓小薇去稍稍打探一番，說不定還能和那個小甜甜友好交流一下。”
短發女子好像看到什么極為誘人的東西，露出迷醉的笑容，她舔舔嘴角，一對狹長的豎瞳很是惹眼。
“什么時候？”
“當然是——今晚咯~”
金光閃過，一陣輕微的窸窣聲響起，一道黑影極快地從窗口游動出去，只留下那甜膩的嗓音，似乎還在這間小屋子里頭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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