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念玖棠有些低估墨霜的身高和體重，冷不丁被這人撲到身上，一個踉蹌，險些兩人一起栽倒在地。
重心移到右腿上穩(wěn)住身形，她環(huán)上墨霜纖細的腰肢將她牢牢扶好，鼻間忽然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帶她去醫(yī)務(wù)室。”
楚之南丟下一句話，扛著劍就往臺上走，臉上神色不明。
“如果作為隊長都不能如隊員一般一穿三，那這隊長當(dāng)?shù)囊舱媸菈蚩梢浴！?br />
錦官城玩笑般的一句話也算是拉回了念玖棠黏在楚之南身上的視線，他看著這小個子抱著墨霜實在辛苦，便示意由自己來。
“其實不是我自夸，如果不是賽前提前使用了某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按照我們的能力，對面的對手還是不足為懼。”
旁邊的紙鳶嘆了口氣，目光柔柔地落在了昏迷的少女身上，想到自己先前對她的不信任，心底也是浮上了一絲愧疚。
看她在賽場上如此拼命地表現(xiàn)，完全就已經(jīng)是把自己當(dāng)做八星堂成員來看的，說不定特立獨行只是人家的習(xí)慣而已。
這么一想，她好像比道貌岸然的自己還要高尚不少呢。
紙鳶突然搖搖頭，好像想把什么不好的想法清理出大腦。
就在錦官城架住墨霜胳膊的一瞬，少女緊閉的鳳眸忽然睜開，眼睛幾乎是立刻就冷冷地移向身旁的錦官城，眸子里的警惕和威脅不言而喻。
“別碰我！”
嗓音由于脫力而變的低沉沙啞，墨霜一把甩開錦官城的手。突然脫離支撐的她雖然趔趄了一下，不過很快也就站穩(wěn)了身體。
“我自己可以。”
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是墨霜濃密的睫毛卻因為痛苦而顫抖。她按壓住自己的心臟，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
“敢跟來就擰掉你們的頭。”
說完，她就逃也似的轉(zhuǎn)過身，幾個踏月行就消失不見了。
玉煙兒故作高深地摸了摸額頭：“哦豁，完蛋。”
“大概女孩子總是比較敏感的，況且她也沒有和我們那么熟悉。”紙鳶理解地拍拍呆愣著伸長兩手的錦官城，“而且按照她的速度，我們就是想追也追不上啊。”
聞言，念玖棠遙遙望向墨霜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語。
※
“我有事出去一下。”
“乖巧”看完自家隊長毫無懸念地連敗兩人，念玖棠指指門口。
玉煙兒頭也不回，看樣子是完全被賽場上激烈的戰(zhàn)斗吸引住了。
很是放心自己的伙伴可以解決剩下兩人，念玖棠悄悄溜出候場區(qū)。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剎那，一雙狹長的淡紫色美眸不著痕跡地移了過去。
沿著墨霜離開的方向快速奔跑，念玖棠沖進休息區(qū)。
由于比賽正在進行，這里此時幾乎沒有什么人經(jīng)過。
“這里真的大的要命。”
雖然稀少的人群減輕了念玖棠的搜索量，但是如此大面積的探知也是要耗費一些精力。眼下，念玖棠只能祈禱自己沒有追錯方向，墨霜也沒有先行離開。
“為什么不喊上那些小家伙？”
聽到北歌的問話，念玖棠手上動作不停，只在心底隨口回道：“有些事情我要先親自確認一番。”
謹(jǐn)慎地朝角落里擠了擠，念玖棠單膝跪地，指尖輕觸地面，合上雙眼，念力如潮水般擴散開來。
剎那間，整個休息區(qū)的景象如影像一般投影到念玖棠的腦海里，一瞬間涌入的信息量讓她的腦袋微微有些發(fā)脹。
“還在睡懶覺的胖子……偷吃東西的小孩……大白天那啥的男女……額，這丫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念玖棠臉蛋微微發(fā)紅，險些被口水嗆到。此時，念力大面積地溜了一圈依舊沒啥收獲的結(jié)果令她有些焦躁。
“難道走了？”
帶著一點惆悵，念力最后轉(zhuǎn)向了頂層某處的儲物間。
當(dāng)少女蜷曲的身影出現(xiàn)在腦海里的一霎那，念玖棠的呼吸微微一滯。
幾乎是立刻就想起身沖過去，念力還未收回的少女突然僵在了原地，神情很是驚訝。
她……怎么也在這？
※
“唔……”
牙齒緊緊地咬住下唇迫使自己不發(fā)出一絲聲音，墨霜全身已經(jīng)盡數(shù)被冷汗打濕。她的身體不住痙攣著，垂落在地上的手邊滾落了一只白玉瓶，隱約可以看見里面裝著一些黑色的藥丸。
“該死。”
她大口喘著氣，感到傷口快速恢復(fù)時的麻癢，那些破爛的皮肉筋脈，甚至由于愈合過快發(fā)出了新生時瘆人的滋滋聲。
現(xiàn)在只希望現(xiàn)在不要有誰突然……
“你可真是我的好學(xué)生啊！”
儲物間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投射進來的光照出飛散的塵埃，晃的墨霜睜不開眼。
“老師。”
立刻從嗓音中分辨出來人，墨霜強撐著身體撲通跪下，低垂腦袋，很是恭敬。
花飛翎居高臨下地看著女孩，沉默良久，突然冷笑一聲，彎下腰，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誰給你的膽子敢這么高調(diào)？”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墨霜緊抿著嘴，不發(fā)一言。
“月下七式竟然敢全用出來？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多大本事是嗎？”
“我……”
花飛翎不耐煩地揮揮手打斷了墨霜的解釋：“我問你，你是怎么想到要進這家銘教的？”
“成員年齡小，方便臥底；新成立的組織沒有經(jīng)驗，警惕心差；契約者多，下手機會也多。”
花飛翎嘖了一聲：“你倒是怪會挑。”
雖然不太明白老師這句話的含義，但墨霜還是低垂著頭沒有多嘴。
“除了那個金色頭發(fā)的小女孩，其他的人隨你處置。”
“念玖棠？”
花飛翎兩手插兜，斟酌了一番，緩緩搖了搖頭：“算了，當(dāng)我沒說。八星堂的契約者通通都要帶過來，我覺得，大人對他們的能力應(yīng)該都會很感興趣。”
“記住，一個不落。”
花飛翎轉(zhuǎn)身正要離開，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腳步。
“對了，徐大文似乎看上了卿世盟家的什么東西，嘖，這人是真能折騰。而你呢，要是看中了什么，也可以偷摸去拿，反正臥底進這場大賽就不是要你們局限在某一家銘教里的。”
“記住，這一次任務(wù)也是你們自身實力的一個很好提升契機，抓回更多契約者固然很好，能借此折損東璃新生銘教勢力當(dāng)然更是錦上添花，只要乖乖低調(diào)辦事，小心不被天罡那群家伙發(fā)現(xiàn)就行。”
“墨霜保證完成任務(wù)，再不會犯今天這樣的低級錯誤。”
聽到學(xué)生的保證，花飛翎點點頭，丟下一句話便消失不見了。
“小心……念玖棠？”
墨霜低聲重復(fù)了一遍老師的叮囑，面露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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