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大逃亡?你們又干什么壞事了?”
聽出是錦官城的聲音,楚之南和念玖棠極有默契地雙雙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我們……”
嗯?沉著穩重高雅溫柔理智的紙鳶姐姐也在?
這下連阿澤都覺得不對勁了。
然而紙鳶的話沒說完就被安子麟的呼聲打斷,伴隨這個聲音響起的還有一聲清脆的碎裂聲:“臥槽這花盆從哪兒飛來的!哎呀他們追來了!快跑啊!”
“啊啊啊不和你們聊了!有事找墨小姐!先掛啦!”
“嘟嘟嘟——”
念玖棠、楚之南、阿澤:“???”
滿臉寫滿問號,三人面面相覷。
這就掛了?
“聽他們剛剛那邊的動靜好像很吵啊。”念玖棠故作沉思狀摸摸下巴,忽然感到不對,從儲物器中掏出自己的傳音盤一看——
墨霜這就打來了?
“墨霜姐姐……”
很好……
一頭霧水的念玖棠開了個頭就不知道說啥了,倒是墨霜氣定神閑:“想問他們怎么回事對吧?”
“嗯。”
念玖棠聽到墨霜那里傳來極輕的微風聲,四下安靜一片,倒是先前錦官城他們的背景音嘈雜的很,隱約可以聽得其中有什么“他們在那里”、“快追”、“別讓他們跑了”等等,錦官城他們似乎真的在亡命天涯一般。
思及此,念玖棠又是感慨又是疑惑又是心疼又是不滿。
這一群瓜娃子怎么那么會惹事,這才幾時不見就能這樣折騰,虧得紙鳶還在旁邊都鎮壓不住。
不對,她被帶偏畫風也說不定。
“他們在被人追著要簽名合影啥的,被追好幾條街了。”
“嗯?”
等等,這……好像和自己的猜想不一樣啊。
傳音盤那頭,墨霜好像優哉游哉地吸了口煙,呼氣聲顯得有些慵懶:“正常,我們銘教作為大賽黑馬殺出重圍挺進總決賽,再加上回頭率爆表的顏值高度,想不受關注都不行。”
她頓了頓,視線下移再上移,懶洋洋地道:“這不,又被追了,從離開競技場開始,那群‘粉絲’就沒安分過。”
楚之南聽得她氣定神閑,有些疑惑:“你呢?怎么感覺挺輕松的,沒有迷妹迷弟嗎?”
墨霜聞言挑眉。
颯颯的長風卷起青絲,兩鬢的劉海有點擋住她欣賞藍天白云的視線,于是她抬手整理了一番,隨即換了個姿勢繼續舒舒服服地抽著煙,高跟鞋底把瓦片踩得清脆有聲。
模樣瀟灑恣意,英氣逼人。
“天高皇帝遠,他們逮不到我的。”
“你在哪?”
“房頂上。”墨霜越來越覺得踏月行是個好東西。
“……不對啊,那吹風機也會飛啊。”
“他一開始非要和我躲一起,因為兩人容易暴露,我就把他踹到人堆里頭,哦對了,踹下去之前我還告訴他,如果他敢再飛上來,他的軍師小姐說不定就被錦某人拐走了。”墨霜臉不紅心不跳。
“……”
“沒多大事,基本都是些小姑娘小伙子沖著錦官城和紙鳶去的,安子麟就是個炮灰,我好心幫助他去幫他們倆分點仇恨,唔,這行為還算挺偉大的吧?”
“……”
“子麟哥要是這會應該打了個噴嚏。”阿澤小聲逼逼。
“要是聽到這句話,他應該還會順便再說一句‘偉大個頭’。”楚之南大聲嚷嚷。
“不過,墨霜姐姐的呼叫還真及時啊,我們正想給你打過去呢。”念玖棠拍了兩人一下,有意想把話題扯得正經點。
“正常啊,因為我聽見了。”
“嗯?”
“我聽到他們給你們說的話了。”墨霜目送著地面上的滾滾塵土漸行漸遠,“他們剛剛跑到我坐著的房子旁邊了,于是我好心丟過去了一個之前順手撈上來的花盆。”
“…………”
長長的嘆氣聲響起,楚之南覺得這天沒法聊下去了:“你記得轉達他們,我們這邊需要處理一些事情,具體原因不方便在傳音盤里頭說,總之會比原定時間晚一些回去。”
墨霜答應的很爽快。
“還有,到底是隊友,別賣。”
楚之南語重心長、痛心疾首。
墨霜答應的磕巴了一下,那聲“嗯”就拐了個彎,末尾語調上揚了起來。
“不服管教名單,加一。”
阿澤嘟嘟囔囔,在心中模擬出小黑名單,在“楚之南”、“安子麟”的名字下又悄摸地添了倆字。
正欲再閑侃幾句,墨·不服管教·霜鳳眸忽然隨意一瞥。
她的動作頓住了。
瞳孔因為難得的驚訝疑惑而微微一縮,墨霜眉毛不易察覺地皺起,不過很快松開。
“先不說了。”
一連串的忙音令幾人猝不及防。
“哈哈哈,沒想到你們這群小家伙都挺有個性的嘛。”
劉茵笑呵呵地給當場石化的三人打圓場。
“先離開這里回據點吧。”阿澤抱起玉煙兒站起身,面色嚴肅,“小棠,回來記得把你手里那一針管藥水給我檢查一下。”
“關于那東西能引發銘契藤蔓異動這點,好好開發研究利用的話,不失為作戰一大利器啊。”
*
收好傳音盤,墨霜站起身。
少女長身玉立,風姿綽約,整個人就像一把尚未出鞘卻披露鋒芒的利劍,筆直地倒映在穹頂之下。
“既然來了,就不要急著走啊。”
低低呢喃一句,墨霜屈指輕彈,足尖同時輕盈點在屋頂上,沒有帶起一絲聲響就翩然離去了。
煙頭,準確落在不遠處的垃圾桶內。
*
永安城內的傳送石一直是搶手貨,畢竟永安城作為帝都,和它有關的一切當然是自帶熱度,能迅捷抵達帝都的傳送門自然更不用說,因此若是人們有幸拿到了傳送石,肯定巴不得落點位于帝都中心,以便在走出光幕后招搖顯擺一番。
但此時這個光幕,似乎別具一格……
原本絢麗的光幕這次只開了一個小口,兩道身影很小心地隱匿著身形,一前一后快速走出,再然后它就生怕自己被別人看見似的,立馬合了起來。
“還有什么事?開啟傳送門不是供你任性的,現在不抓緊回組織你想干什么?”
徐大文點頭哈腰:“嘿嘿,那啥,我還想撈回點本,花飛翎大人您不用擔心,很快,很快就好,再說百獸門那里,我還有個辦法打算把臟水再往那兩人身上潑潑,這不就更不容易懷疑到我頭上嗎?”
“沒有弄來玉煙兒的紋印、提前結束在百獸門的潛伏不說,甚至最后還引出來一只雙靈共存體,就算你吸取了幾乎一族玉面狐的靈力又能如何。”
花飛翎將身形又往巷口的陰影里靠了靠,語氣中聽不出鼓勵或是不悅:“目前暫定的方案就是利用沉星森林的那場巨變,制造你死亡的假象。總之,你不要在陰溝里翻船,辦好同辦不好都是兩個極端,真出了什么事,再加上你這次任務的完成情況,組織上頭怪罪下來,我也保不住你。”
嘁,漂亮話誰都會說,其實你心里就只關心你自己的那個小學生吧。
這句話徐大文憋在心里沒有說出口,面上倒是笑的恭敬。
“咳咳,我當時準備很充分的,您看,我就擔心那小狐貍給她的朋友們通風報信,所以不僅做了仔細的偽裝,之前還提前拿走那丫頭的儲……”
“速去速回。”
花飛翎迅速轉身離開,沒有時間精力也沒有那個心情繼續聽徐大文絮絮叨叨。
抽空得向大人上報一下,以后選人還需更加嚴苛,這一屆怎么各路牛鬼蛇神都能參與這種任務,以至于這種不服管教、擅自做決定的貨色都……算了不去想,就當這種家伙不存在,大不了以后捏個錯把他丟出去就是。
花飛翎覺得自己都快愁出白頭發了,只好這么隨意寬慰自己。
另一邊,徐大文的眼神慢慢冷下來,虛假的笑容被他極好地掩飾起來,他將關節活動得咯嘣作響,腦內開始琢磨接下來的具體方案。
不能就這么輕易地一走了之,那家伙雖說放出我假死的消息,還說百獸門那里會有專人善后,但此次牽扯到的東西可復雜得很。
雖然那個狗屁組織規則多得跟狗毛一樣,但好歹能暫時給我個落腳的地方,因此還不能就這么隨隨便便地直接把它暴露出來。
徐大文靠在冰冷的墻壁上,摸上自己的心臟,眼睛里帶著近乎實質般的怨毒。
對了,還有那該死的黑色藥丸……呸,一群混蛋,天天就學著那四大家族派人出去當什么傻逼“臥底”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要不是身不由己,我才不干!
反正老子早晚有一天能把解藥搞到手,到那時,哼哼,可不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
“老師走了?”
耳畔鬼魅般的聲音嚇得沉思中的徐大文汗毛倒豎,險些驚叫出聲。
到底正心懷鬼胎,他這一驚非同小可,趕緊匆忙向旁邊橫移幾步拉開距離,手上已經幾乎是本能地爬滿了一堆墨綠色的蟲子。
“怎么是你?走路沒聲沒息的,莫名其妙。”
看清墨霜那張冰山美人臉,徐大文愣了好幾秒才回到,聲音竟然已經有些沙啞,他趕緊清清嗓子,好像生怕在音量氣勢上矮墨霜一頭。
“怎么,百獸門呆了沒幾天,就風聲鶴唳到隨時隨地都想召喚你的小蟲子了?”墨霜先前在傳音盤通話時,言語中一閃而過的玩笑意味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凈,在面對徐大文時聲線又恢復成原先的清冷,“還不收起來?怎么,怕別人都注意不到你的小蟲子們嗎?”
“別老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教育口吻,你以為你算老幾。”
徐大文手掌貼上墻根,蟲子們都慌里慌張地順著墻壁飛快爬走了。也許是被死對頭看到了自己極為狼狽的一面,他頭一次在言語上和墨霜互相攻擊起來。
不過,他很快平靜下來。
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當務之急應該是百獸門那邊。
壓住心頭對墨霜的火氣和厭惡,徐大文努力表現出平淡:“借過,我還有事。”
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剎那,墨霜眼神一凜。
“你臉上有只蚊子。”
語速快的驚人,而可同語速媲美的,還有她的手上動作。
墨霜直接抬起胳膊,五指并攏,如泛著寒光的尖利匕首,襲向徐大文的面門,帶起一連串的殘影,疾月刺造成的凝聚在一點的威壓竟是讓他微微變了神色。
這家伙的月下七式怎么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不明所以,倉促間,他只得交叉兩臂格擋,并在這電光火石間努力附著些靈力作為微不足道的保護。
他沒有注意到一只潔白如玉的小手閃電般探進了他身側的衣袋,又飛快退出。
一切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
“轟!”
徐大文噔噔蹬連退好幾步,不顧手臂上浮現的淤青,半是惱怒半是惶恐地低吼:“想找事嗎?”
面無表情地收回手,墨霜雙臂抱胸,好似剛才發動如狼似虎兇惡攻擊的人不是她一樣:“找你的事?我怎么敢。”
“你什么意思。”
對墨霜的印象還停留在她孤傲清冷上,徐大文不知道她是不是和那群小屁孩待在一起呆的久后,現在都開始喜歡玩文字游戲了。
“你的靈力——提升的很快嘛。”
墨霜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徐大文如遭雷擊,他感到腦袋里有什么東西轟的炸開來。
玉面狐族的靈力幾乎都被他一個人掠奪了個干凈,如此大補的東西,他的靈力強度不飛速猛漲才叫見鬼了呢。
“關……關你什么事。”徐大文喉結上下滾動,顯然已經自亂了陣腳,“這次任務本來就是給我們提升實力用,我這不正合他們心意的嗎?”
表面上她是那只狐貍的同伴,雖說實際我們才是一個組織,但誰能保證她為了自己的潛伏任務不出賣我?不行,這件事一定要謹慎小心。
“都是花飛翎大人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
生怕多說會露馬腳,徐大文慌亂中沒有仔細琢磨推敲,隨意搪塞過去便飛快溜走。
少女目送著徐大文倉皇逃離,緩步走出,眼神中露出一抹譏誚。
“‘儲物器不能儲存儲物器’,這句大陸上三歲孩童都知道的俗語,你難道沒聽說過嗎?”
陽光折射在精美的戒指上,泛出好看的光澤,墨霜琥珀色的瞳仁專注地凝視著它——
以及其上極其微小的血跡。
這東西,好像有點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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