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用一種玩笑的口氣嘟囔了一句，楚之南從沉思中猛然回過神，雙眼幾乎是立刻就從那邊傷疤上移開，玩笑間就隨便將此事掩蓋了過去。
他松開抓住阿澤后衣領的手，有些褶皺的領口被楚之南有意無意地捋平，緊緊貼在阿澤瘦削的后背上。
“你們……在干嘛？”
念玖棠拓印完畢，剛剛睜開眼睛將廢石收到儲物器中，一抬頭就看到楚之南用一種詭異的姿勢貼在阿澤的身上。
怎么感覺……我的腦袋越來越亮了？
念玖棠歪脖。
阿澤和楚之南聽到少女疑惑的聲音，連忙嗖的一聲飛快分開，殊不知他們這般“做賊心虛”的動作，使得念玖棠更加覺得哪里不對勁。
“喏，這就是紀若秋用的那個，讓銘契世界內藤蔓失控的藥水。”念玖棠摸出那管搶來的綠色藥劑，遞給阿澤，“你研究的時候小心點，我感覺不是什么好東西。”
“判斷一樣東西的好壞，最重要的是判斷它們對自己是否有價值。”
阿澤道謝接過，然后指指樓上：“我再去看看煙兒，南哥你和小棠也早點休息吧，你們也累一天了。”
念玖棠目送著小醫師離開，然后用胳膊肘搗了搗楚之南的腰：“你們三個后來出去一趟有什么收獲嗎？”
“……啊？啊……沒有，雙靈共存體的威力實在太大，四周幾乎都被玉煙兒破壞的不成樣子，那些本來想抓取玉面狐的人啊獸啊的，都死的死逃的逃，想逮一個當事人詢問一些事情細節都做不到。”
念玖棠美眸上下打量著楚之南，后者一開始有些心不在焉，不過短短幾秒后也恢復了常態。
“好了，快滾去睡覺，別鬧了聽到沒有？本來就矮，再不多補充點睡眠時間以后我不得趴在地上找你。”
“呸！腿長了不起呀！我再研究會銘契再說，不用你管我哼！”
念玖棠嘴上嘟囔著，身體還是很誠實地任由楚之南伸手揉揉她的小腦袋。
他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念玖棠很識趣地沒有多問，道了聲晚安，轉身離開準備繼續修煉。
兩人的對話都沒有刻意壓低音量，在這安靜的屋子中也顯得十分清晰。
待兩人結束對話，樓梯拐角處的一顆小腦袋才慢慢縮了回去。
“南哥應該……看到了吧。”
指尖伸向后背，雖然已經時隔多年，但是那種灼心的疼痛似乎發生在昨日一般。
阿澤低垂著頭，強迫自己不去回憶不愉快的事，他嘆了口氣，隨即在念玖棠上樓之前，轉身離去，隱沒在黑暗中。
【醫療室】
阿澤將藥劑擺在桌子上，準備好檢測用的各種儀器，便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番。
“能控制銘契的東西……除了羅網晶可以進行干擾之外，別的我還從未聽說過。”
碧綠的液體在管子中輕輕晃蕩，在夜光石下折射出晶瑩迷人的光澤，阿澤打開來輕嗅一口，頓時覺得體內的銘契產生不安分的躁動感。
“唔。”
他趕忙將管口拿的離自己遠了點，可愛地皺著鼻子，小手不停地扇著。
這種氣味是只對藤蔓有效果，還是適用于所有的植物身上？
拉過一盆“小白鼠”多肉，阿澤小心翼翼地朝它上面點了一滴藥水……
砰！
“阿澤！”
巨響從醫療室傳來，念玖棠在二樓大吼一聲，念力在無形中穿透房門，飛快纏在阿澤的腰肢上，哼哧哼哧地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你這能力支援還挺及時。”
阿澤頭疼地看了一眼巨大化的多肉，卑微的炮灰花盆已經被撐的四分五裂，他自知念玖棠的銘契能看見自己的一舉一動，便擺了擺手，小心從多肉旁邊分出一點自己能坐下的空地。
“如果是對于普通植物，或許只是單純的巨大化。”阿澤念念叨叨，也不管念玖棠的意識有沒有離開這個房間，“但是對于銘契藤蔓，它甚至可以越過契約者和普通人之間的那條界線，在一定程度上操控它，但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會使之失控。嗯……如果是其他植物類型的銘契呢？”
阿澤意識到現在手頭可供自己實驗的對象太少，干脆盤膝而坐，仔細回想今日簽訂銘契后的種種跡象。
“這藤蔓好像也不一般，它們給我的那種感覺倒竟然有幾分熟悉。”
阿澤將歪歪扭扭的儀器架子扶好，從上面取下幾個精致的提取用具，小心的一點一點將藥水中的成分進行分析檢查。
一時間，房間內巨大的多肉和埋頭專心研究的瘦弱少年形成了一道詭異和諧的風景線。
不知過了多久，阿澤長吁一口氣，將瓶瓶罐罐放在地上，抬頭揉著發酸的脖子，面上卻又顯出幾分糾結。
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態還能不能順利進行實驗……
也不是沒有過將此事擱置到明日的想法，阿澤低頭看著圓盤中那滴提取出來的渾圓的綠色水珠，卻覺得先前的疲憊感一掃而空。
大概這就是醫師的執念？
真相近在眼前，阿澤覺得自己沒理由不去嘗試一番。
擺出修煉的姿勢，阿澤結好手印，深吸一口氣。
水珠顫動，源源不斷的能量從其中釋放出來，如涓涓細流般匯聚到他的體內。
初次嘗試，阿澤不敢直接就將藥水服下，便選擇這種吸納能量的方式
他白皙的面頰逐漸泛起嬌嫩的粉紅，手印的姿勢不斷顫抖。
“轟！”
巨大的破碎聲將念玖棠再度從修煉狀態中打出來，她看著破開木板樓上伸下來扭動著的藤蔓，傻眼了。
阿澤隱約感知到外界的變化，連忙加快吸收速度。
說實話，現在的他意外的并沒有感覺到身體內的能量有什么不對，反而有種讓他很享受的感覺。
看來經過提純之后，這藥水比原先更貼合我的能力，這下藤蔓不會因此失控了吧？畢竟我才算是它真正的主人。
能量波動緩慢平息下來，阿澤睜開雙眸，緩緩呼出一口濁氣。
視線下移，阿澤本以為水珠中的能量被自己吸收，應該盡數消散才對。
他想將儀器先收好。
然而，阿澤的手指停滯在半空，倆小鹿眼由于極度震驚瞪的跟銅鈴一樣。
一顆璀璨的綠色晶石靜靜躺在盤中，光芒流轉，不斷刺激著阿澤的視覺神經。
這東西……不是南桑歐陽家的鎮族之寶，晶石“大地之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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