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九被不明來歷的人抓走后,離白已無心呆在柳城。
華胥之大,若想要找到夜九,他如今勢單力薄,能想到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揚州四子另外二子,他的大哥和二哥,朱權和顧喜,顧喜失聯(lián),如今也只能打算去洞庭先尋朱權,
夜漓也覺得,只能先去找朱權或者師沂,這二人肯定會幫忙的。
說來也是萬分幸運,離白剛抱著夜漓出柳城,和幾個工友打完招呼,再一回頭準備踏上征程,就見兩人騎馬西來。
騎馬的總是惹人注意了些兒,離白還有那幾個工友朝那方望去。
夜漓險些驚呼出聲。
正是朱權和師沂二人。
朱權和師沂是去滇城尋浣花鬼僧近一月未果后折回柳城。
哪知柳城又是一番風云。
“大哥!”離白激動地小跑上前。
朱權定睛一看,確定是離白后,翻身下馬。
“三弟!”
聞言,夜漓尷尬得一只爪子遮住胖臉,我的娘啊,你們這兩聲大哥三弟,漓漓我分分鐘出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出是桃園三結義。
不過話說回來,這兄弟兩相聚,還真是看哭本靈貍。
“夜漓。”
夜漓的揉臉被某道清潤中透著寒意的聲音給打斷了。
它一抬眼就看到師沂那張清俊絕塵的臉。
想到顏如墨說的話,夜漓惡狠狠地看著師沂道:“藥玄有何貴干?”
師沂一愣,一月未見,這胖貓發(fā)哪門子的瘋?對他這般疏離了?
“先不說你用靈樞陣來誆騙我的事了!我主人又被壞人抓走了!你丫的要是有點良心就去幫我把主人找回來……嗚嗚……”
師沂簡直莫名其妙,這和他的良心有直接的關系嗎?
“你和夜九不是被浣花鬼僧抓走了……還有我何曾誆騙你?”
夜漓像看白癡一樣看了眼師沂,“換人了換人了,現(xiàn)在抓走主人的是一個壞少年!就在昨天晚上,我主人一身是血的被他捎帶走了!你若不信,那大街上現(xiàn)在還有我主人的血跡呢!”
師沂聞言渾身一震,就連朱權也望向離白。
離白同朱權和師沂解釋了一番,說清楚前因后果,事情始末。
三人都是做事雷厲風行的人,很快就定下來,去尋夜九。
*
“我們從西邊過來,西邊肯定不用找了。”師沂淡聲道。
朱權想了想,“往北尋一番吧。”
沉默了一會兒,眾人頷首。
不曾想,向北行了二十里路,在一處林間小屋里,他們發(fā)現(xiàn)了夜九。
夜九穿著一身干凈的衣袍,青黑的臉變成雪白,但膚色慘白如紙色,連唇也沒有一絲血色。
他嗯正要上前,只見榻上之人,緩緩睜開那雙瀲滟鳳目。
“夜九!”
“主人!”
夜九在睜開眼的時候,心臟的位置震縮了一下,疼得她嘴角抽動。
“夜九。”
“還好醒了。”
夜九茫然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人,腦子嗡嗡作響,因為全身都疼,已無力氣回答半句。
好半晌她才認出這些人是誰。
讓他們擔心了……
“先別說話。”
朱權最先看出她的疼痛表情,上前安撫道。
夜九緩緩閉上眼,牙齒吃力地咬著唇,顯然是疼痛到了難以忍受。
她這般模樣,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心疼。
師沂看著揪心,“我去問問這附近的人,這是誰的家。”
師沂出去,在附近轉悠了一會兒,叫了一個老伯過來。
“這是魚薇大夫的家,她平時不在家,你們是她的親戚嗎?”老伯明顯是怕他們。
懷疑他們是壞人,也不敢直說。
“我兄弟在她家……”
正說到這里,只聽外頭有動靜,是有人進院子了。
那老伯回頭望去,“啊?魚薇大夫,你認識這幾個人嗎?”
粉衣女子淡淡一笑,“他們是來接這個小兄弟的吧,沒事,老伯你先回去吧。”本就是她故意引他們過來的。
“哦,是這樣啊,那我先回去了。”
只見粉衣女子走進來,目光掃過他們,又望向夜九。
“她心臟被人捏碎了,數(shù)日前,我……”她停頓了一下,“我給她補了心臟,順帶幫她把尸癥清除了。”
三人面面相覷,須臾,朱權方抱拳道,“多謝姑娘救了我四弟。”
“不必言謝,我也不過是拿她試一下醫(yī)術。”魚薇勾唇一笑,“而且別看她是活過來了,可這后遺癥能伴隨她永生。”
“……”眾人皆是無語。
“這是給她準備的藥材。”魚薇將手中一大包東西遞給他們。
三人猶豫了一會兒,朱權上前接下。
“你們若是不信我,盡管將這一大包藥材給扔掉,反正她的死活與我無關。”魚薇冷笑道。
朱權拿出錢袋,遞給魚薇。
魚薇也不客套,當著朱權的面點了一下,二十兩。
這可以說是朱權兩年攢下的銀子了。
魚薇笑了笑,收下了。
“丹玄果然大方,如此謝過丹玄了。”魚薇將錢袋收好。
*
在返回柳城途中,朱權和師沂都收到了各自掌門帶來的傳話。
——速回,皇城急召。
他二人自然是不想回的,但兩個掌門的密令幾乎同時傳到他二人這里,看來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如此,朱權和師沂思量一番,只能先將離白、夜九送回柳城后再議。
朱權著實是放心不下夜九和離白,將身上多余的銀子留下,只余路上所需。
離白將書店擴建好之后便去城門口上工。
只是得了允許,能在正午回書店給夜九和夜漓做飯。
夜九心口重傷疼得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離白將書店里唯一的一把木椅墊上柔軟的墊子,扶著夜九坐下。
他清晨給夜九做了早飯之后,便將椅子搬到書店外有陽光的地方,讓夜九曬太陽。
謹防陽光太大了,離白還做了一把小傘,若是他正午回來得遲了,夜漓便會把傘撐開,擋下陽光。
這幾日,夜漓愁眉苦臉的,原因皆是因夜九如傻了一般,夜漓是猜她疼得不想說話。
離開時那個什么魚大夫還說,只要補上的心臟長得大好了,主人的身體就好受許多了,可回柳城都兩天了。
正午日頭變大了,夜九依舊懶洋洋地靠在椅上,鳳目半瞇未瞇的樣子,夜漓嘆了一口氣,爬上去將傘撐開。
街上的人還是很少,隔好半天才看到一兩個人走過。
說實在的,因為柳城出過事,怕事的都不敢回柳城,除了像夜九夜漓一樣實在是沒地方去,也沒個家業(yè)支撐著遷徙移居的,才會選擇在柳城安家。
路過的人偶爾會對這一人一貍投來目光。
大多是心中可憐這個人一番。
不多時離白回來了,手上拎著幾株小荔枝描,身后還跟著一個大叔。
大叔看著三四十歲的樣子,走到書店門口,看了眼夜九道:“這就是你弟弟啊?”
離白點點頭。
“模樣比你還俊。”只是瞧這樣子是個重傷的娃子啊,可惜了啊。
離白紅著臉點頭。
“領我去后院吧。”
夜漓好奇地望著那個大叔,跟著去后院遛了一腿子。
“是來教離夫子種荔枝的大叔,以后我們有荔枝吃了。”
它猶記得那時夜九說過喜歡吃荔枝。
這時候,街上有推著推車的小販走過。
他們這處老城區(qū)再往前面走有市集,故經過的小販多。
夜漓從未見過這個小販車上的東西,個頭很大,還長著尖刺。
“主人,那是什么?”
夜漓說著,目光已被小販推車上的物種吸引去目光,未曾注意到夜九已站起身來。
將養(yǎng)幾日,夜九覺得身體好受了許多。
事實上,清晨一覺剛醒的時候,她就覺得大好了,只是因為注意到一點身體內的變化,她才坐著一上午。
她感受到她的身體在以驚人的速度恢復,傷口愈合,筋骨調整……身體內的靈力充斥整個胸腔,很暖很暖。
——這是九陽靈力。
對,在想了一上午想通之后,豁然開朗。
是藥,那個魚大夫贈她的藥有問題。
那些藥激起了她身體內強大的靈力。
——那些曾在乾城匯集于她之一身,又陡然潛伏進身體,那些她并不清楚該怎么用的靈力,此刻,如同遇到了藥引一般,被激活了。
甚至那些靈力在蘇醒的同時,也喚醒了她的一部分潛能。
她不知道這樣的強大能持續(xù)多久……
如今的她,猶如脫胎換骨一般。
她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強大過……
夜九陡然起身一點動靜都沒有,蹲在它身旁的夜漓一點都沒察覺到。
等夜漓再抬頭的時候,夜九已行出三百步開外。
那推著榴蓮的小販嚇了一跳,一個不穩(wěn)手一抖,推車翻了,榴蓮滾了一地。
夜漓驚呼一聲:“主人!”
好在情況混亂,小販只去注意榴蓮了,也沒注意到貓叫喚了一聲。
聽到動靜,離白趕了出來。
正要找夜漓尋問,再一看木椅上,哪里還有夜九的身影。
“夜九!”
那教離白種荔枝的大叔見狀忙道:“那你且去找你弟弟吧,我先家去了。”
大叔走后,離白快速鎖了書店抱著夜漓去追夜九。
路上,憋了一通的夜漓忙道:“主人,嗖的一下就走出三百步開外,我天,她在干嘛!”
夜漓指著前面快消失在街道上的夜九,“她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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