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錦衣衛上前來,在魏青耳畔低聲道:“大人,那少年當如何……?”
這位錦衣衛是問魏青如何將那少年帶回去,是上囚車還是馬車。
魏青勾唇,“讓他上顧大人的馬車,再即刻去洛城府衙找一個死囚來,押解回京。”
很快,那些錦衣衛將暈過去的夜九秘密送上顧長樂的馬車。
顧長樂的馬車是朝廷遣送回京的文官馬車,這一行也不會有太多的人注意到。
魏青深知顧長樂的馬車一出城,此刻皇上也會立刻跟過去,皇上喬裝成了商人,皇上的暗衛會護送顧長樂他們回京。
而魏青滯留于洛城萬蹤樓不過是為了給他們做掩護。
那些滯留的掌門們留下的探子以為魏青沒走,那陽明少陰之體的少年自然也沒走,卻不知魏青現已將夜九隨著顧喜的車隊送出去了。
魏青勾唇冷笑,他讓錦衣衛將萬蹤樓收拾干凈,又對那些掌門們一一慰問一番后,才帶著假的夜九離開洛城。
囚車上路,錦衣衛護行,一行人深夜出發。
洛城客棧里,立刻有探子回去稟報。
葛溫正喝著內傷的傷藥,那探子上前來道:“那個朝廷的都督帶著那少年出城了。”
“繼續跟著。”葛溫瞇眸道,“還有其余各門各派都要跟緊,如有異動立刻稟告。”
那探子退下了,葛溫又叫來葛家弟子,“先護送少天少凰回黃山醫治養傷,為師過幾日后啟程回門。”
“是,師父。”弟子頷首道。
葛溫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他低垂下眉,坐在椅子上,面色深沉。如今這個陽明少陰有兩種結局,一是朝廷不知何為陽明少陰,給放了或者殺了,這種結果無疑是現在來說最好的,誰都不便宜誰。
這其二,只怕朝廷想獨占,還給各門各派造成蒙蔽的假象,如果是這樣,他算計一遭豈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了?
他在萬蹤樓內突然猜到那少年陽明少陰的體質,那時情況緊急,本來是恐少年逃走,就像假借朝廷派來的欽差之手抓住這少年,再趁機制造一場混亂。
畢竟他只是想攪亂江湖,從而給葛門時機發展,畢竟他已有“神物”,陽明少陰之體對他來說有更好,若是沒有也無妨。
葛溫一手捏碎瓷杯,“天下皆欺我葛門一眾弟子喪命,當真以為我葛門是病貓……呵呵呵……”葛溫將手中的瓷杯碎屑扔掉,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他打開那個布包,深嗅了兩口。
“嘶……”
葛溫在深嗅了一口那布袋里的東西之后,胸腔中內修之靈陡增,周身似有若有若無的靈力環繞其周身。
若是此番場景被其他門派的人見到了,定然會嚇得半死。
這時,那在葛溫的房頂上雙窺視的利眸一瞇,身體猛地一震。趁著葛溫還沒有發現他,蓬萊子屏住呼吸離開了。
蓬萊子跑出一里路后,開始猛咳起來。
人老了,隨便用點靈力就能要死要活的……
蓬萊子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深嗅了一口。
“咳咳咳……”他猛咳幾聲,抖著手將瓷瓶收好。
阿夜那孩子被朝廷的人抓走了,可憐他如今沒那個能力去把阿夜給救回來,所以滯留在了洛城。
事實上蓬萊子一直暗中跟著夜九,在夜九離開蘭陵去盛京的路上,夜九遇到了狼人群攻,也是蓬萊子在暗地里找勢力幫她。
因為在萬蹤樓里蓬萊子瞧見這葛門掌門的內修增進的古怪,所以在確定管不了阿夜的事了后,他決定跟著葛溫。
卻不想……瞧見了剛才那一幕。
“這葛門掌門果然古怪……”蓬萊子捂著嘴,白眉皺起,希望不要如他想的那樣,那布袋里的東西不要和他猜測的一致……
如過是這樣,這葛溫甚至葛門一門都命數難測了!此物若現世,比之陽明少陰的夜尊現世,更能讓天下大亂。
蓬萊子無法救夜九,此刻只能將消息先放出去,或許能依賴北天的人救阿夜。
東天之東君故里家主沈衾去了東海,蓬萊子相信夜尊回來的消息已然傳到東君故里,只是他們的家主沈衾未回,是故才這么安靜。
家主沈衾東海一行至今未歸,只能由他這沈家老奴來關心夜尊的安危了。
蓬萊子眉目一沉,他要去北邊找北天的探子。
*
這廂,大炎左都督魏青帶著錦衣衛押解著假夜九回盛京。
因為行軍速度很快,次日凌晨魏青一行至周山鎮附近。
這時來了密報,消息言:皇上已平安至盛京,顧大人和那少年也到了。
周山鎮附近四面環山,一條官道穿過周山,直抵盛京城東。
這時魏青對錦衣衛林總兵說道:“此處離盛京還剩三十里,這一路無人劫囚,本督想,要動手也應該是這里了……”魏青可不相信,那些掌門會這么沉得住氣。
林總兵一聽,叫來兩個錦衣衛,對他們耳語數句,無非是秘密加強戒嚴。
果不其然,在穿過良善之間一處幽谷時,那山上滾來無數大石。
在一陣馬匹的嘶鳴聲中,那些錦衣衛已然拔出腰間雁翎刀。
山石之中,翩然而至一黑衣少年。
那是一身玄黑繡著麒麟的道袍,麒麟是北天圣物,故北天之貴族多著繡著麒麟紋路的服飾。
那大袖的道袍在空中一展,玄黑的衣袖拂風飛揚。
山石落地之間,他已然揚鞭而來。
少年那半張銀色的面具,在凌晨微朦的光輝下,閃過一絲耀白。
這少年身手極快!
金鞭揮舞,讓那些訓練有素的錦衣衛都措手不及!
錦衣衛揮刀去擋,卻被少年手中金鞭揮舞出的靈光震懾得不敢靠前。
很快,那黑衣少年穿過群人——至囚車前,他在距離囚車三米的地方停下,微微皺了一下眉。
氣息不對。
不是阿夜。
他正欲上前時候,那群錦衣衛架刀而至,形成陣勢,向他攻來!
雁翎刀,雁翎陣。
這是魏青手下錦衣衛們特有的陣勢。
就像當初王杳抓祗旖時,啟用的天玄陣是對玄、佛、鬼三道之修者完克的天玄陣。
這雁翎陣是專為克制武宗而生的陣勢。
亦是大炎獨創!
蘇淯微瞇眸,若是此陣放在幾年前對付景王蘇淯,還能讓他不死也廢。
只可惜,現在的他可是景王蘇淯,他一身靈力,全承與幽冥尊者。
若是王杳的天玄陣,還能對他造成三分威脅。
蘇淯冷笑,那露在面具外的薄唇,美的動人心魄……
連將他團團圍住的錦衣衛們都為這一勾唇,驚艷無比。
即便是這一笑,也能攝人心魂啊!
在戰馬上的左都督魏青微瞇起眼眸,這樣的一笑都能讓人驚艷的畫面,讓他想起一個人。
一個如遠山般薄淡,卻又讓人驚艷痛惜的人……公子辰。
一個雙頰被刀傷所毀的少年,卻讓人不得不嘆服他的絕美的存在。
“都督,這少年……他內修恐接近兩百年……”林總兵偏過身子對一旁的魏青說道,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兩百載修為!
魏青握著韁繩的手驀然一震!
倒不是林總兵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而是確實如此!初步估測就在兩百載內修左右,其實際內修恐怕難以估量……
這樣的人物……
這一刻,魏青不敢貿然吩咐動手了。他一揮手,那些錦衣衛退下,站遠了些,卻也沒有撤掉防守。
先動手,即是交惡。
蘇淯一瞇眸間懂了這隊人馬的意思。
他們知他內修強大,不敢冒然對他動手?
“朝廷抓的少年呢?”
他側目望向這群錦衣衛,聲音清冷,孤寒若冰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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