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飛鳥的速度與夜九不相上下,夜九必須分出全部的精力去對抗這只鳥。
一面躲避,一面進攻。
她手中的夜玄發出耀眼的白光,一把普通的劍,仿佛在一瞬之間變成無敵的神器。
夜九感受到了,這只鳥比她此前大戰過的鱉魚和雪鯤的力量都要強大。
竟然不知是何方來的怪物。
夜玄也不知這鳥是如何出現,但他知道四方天內出現的怪物不比華胥。
飛鳥在天空中盤旋數圈躲避夜九的劍招,它飛旋的速度驚人的快,有時候連夜玄的劍靈都無法感知它的方向。
夜九皺起眉,再這樣下去她要被這只鳥耗去大半的精力……
就在她分神的這一剎那,飛鳥如疾風一般朝她飛來。
一聲巨響,伴隨著靈光炸裂開的威力。
夜九的肩膀受到這飛鳥的沖擊,疼痛感迅速地襲來,她如斷線的風箏一般至天空中飄落。
在幾乎快接近地面的時候她一個回旋仗劍直沖那飛鳥。
夜玄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靈力從夜九的身體中散發出來。
是夜九體內的九陽靈力。
夜玄劍身一震,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這么強大的九陽靈力,仿佛是幾十年前它曾感受過的沈君夜還在世時的強大內修。
祗闕二子,以為合縱,一為連橫;一習九陽,一習九陰。
當年沈君夜修習的正是九陽內力。
也許案件沒有想到她的體內還有九陽內力存在。
這么強大的九陽內力,夜玄也猜測到了不可能是遺留下來的,應該是借助外力獲得的。
——都是天意啊。
夜九手中的劍在天空中挽出無數的劍花,這些劍花讓人眼花繚亂,飛鳥似乎是停了一下,又朝她迅猛地飛來。
“嚯嚯嚯——”
數十道劍光射過飛鳥的翅膀。
飛鳥慘叫了數聲,似乎是受了傷。
夜九體內的九陽內力在燃燒。
劍光森寒,劍招迅猛,她在頃刻間已布置下八方劍陣,夜玄的劍靈分出八個分身。
八個夜玄劍分身,隨著夜九的劍招的變化而一致變化著,它們的動作一致,迅速地擊向飛鳥。
“女主人,殺死它!”夜玄劍覺得渾身的熱血都在沸騰著,燃燒地如此的炙熱。
飛鳥振翅,發射出強大的靈力,夜玄的劍靈與飛鳥散發出的靈力碰撞在一起,在刀光劍影、靈力閃爍,天地耀白之中,東君故里的幻象破滅了。
天空也變幻起了色彩。
時而昏天暗地,時而流光似火,時而寒光四射。
夜九在咬牙間閉目凝眉,那飛鳥再度向她飛來的時候,八個夜玄劍分身變幻著招式朝著飛鳥刺去。
就算飛鳥能躲避其一、其二、也無法躲避開全部。
飛鳥的雙翅收到了重擊,夜九不假思索,趁勝追擊,運起九陽之靈,御劍而行!
因為激戰,夜九沒有發現她突然之間已能靈活運用九陽靈力了,收放自如,且爆發力極高。
“轟”“轟”“轟”
夜玄劍爆發出的威力,隨著夜九體內九陽靈力的增強而增大。
數十次的劍陣攻擊之后,那飛鳥已有招架不住的趨勢。
夜九運氣九陽靈力,將劍陣從原來的八只擴大為十六只,如此一來飛鳥已呈現出不敵的趨勢。
再受夜九三次圍攻之后,飛鳥忽然以迅猛的速度想逃離此地。
“女主人,快追。”
夜玄驚吼道。
夜九頓時明白,若是不殺死這只飛鳥,她可能過不了這第一關。
“嗖”
她行動如風,劍陣在她身后聚集,為她增添更強大的助力。
一個翻轉她追上了那只飛鳥,劍尖寒芒如星,她運起內修,直刺那飛鳥三大要害。
“唰”“唰”“唰”
她運劍之快,讓那飛鳥措手不及。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已然封住飛鳥的死穴。
沉眉閉目,她使力將夜玄劍擲向飛鳥的心臟。
“啊啊——”
慘叫驚動天地,電閃雷鳴之間,飛鳥的血飛濺而出。
而這一刻,夜九突然如失去了重心一般的跌落。
一直跌落。
而跌落的同時,她感受到身體滾燙起來,如同放在爐鼎之中冶煉一般的熱……
胸腔中的九陽靈力躁動著,除去熱的感受,還有一種奇異的,如同靈力涌進身體一般的奇異感受。
夜玄劍在回過神來,從飛鳥的心臟中飛出來,回旋到夜九此處,支撐住夜九的身體。
“女主人!”
在與夜九的身體碰觸到的這一剎那,夜玄也感受到了,有一股奇異的靈力在涌進夜九的身體。
“難道是飛鳥的靈力?”夜玄驚呼道。
渾身火熱的夜九,迷茫間聞言一震,難道擊殺了素問塔每一層的怪物之后,她能獲得新的力量。
而事實上,他們的猜測,對,也不對。
擊殺飛鳥夜九的確獲得了力量,但這獲得不全是飛鳥的力量,是沈君夜的力量。正是夜九在恢復沈君夜的力量。
就在這時候,夜九平安躺在地面上,她的身體依然燥熱,無法呼吸的燥熱。
此刻天空呈現出一種大戰過后,風雨停歇之后的灰黑色。
夜玄沉思片刻道:“女主人,臣猜想這是度過第一關后,素問塔給的恢復身體的時間,現實中應該是這一日的晚上了。”
夜玄說的沒錯,他們身在塔中仿佛過了很久,其實外面的現實世界,正是四月初一,牡丹節的夜晚。
這時,平城的街市上宮燈燃起,韓滄的少女和少年們相約游玩。
月下牡丹,盛情難卻,佳人難再得。
綠艷閑且靜,紅衣淺復深。花心愁欲斷,春色豈知心。
云煙藍的衣擺擦過橋面的石階。
少年在橋下的牡丹花壇之中站了許久,他緩緩蹲下身,素白纖長的手指撫過碩大的花朵。
他微勾起唇角,神情雖有些惆悵,但也不至于哀傷。
“你可知她在平城皇宮何處,我又如何進去……”他喃喃自語道。
就在這時候,一個喝醉酒的人突然跌跌撞撞地摔在花壇里。
“轟”的一聲巨響,身后有幾個人大笑起來。
公子辰微皺起眉望向醉酒的人,還有身后那幾個大笑的人。
這幾個人是認得的,都是醉酒之態。
“哈哈哈,小燦子,這可不是茅廁,你醉了。”其中一個人上前去提起那個醉酒的人,雖這么說,那個人也是醉的不輕。
聽到這人說話,公子辰立刻明白了,這幾人是……太監。
應該是皇宮的人了。
公子辰眼里閃過一絲微茫,低頭將牡丹的花壇收拾好,對著牡丹花壇輕聲道了句:“多謝。”
他跟上那幾個人,跟了大概一刻鐘,果然瞧見那個醉的最厲害的,被人稱作“小燦子”的人獨自進了茅廁。
那小燦子,醉的早已不省人事了,一進茅廁就絆在一塊石頭上,怎個身體往前倒下去。
還好公子辰跟在他身后,這時上前拉了他一把。
“若不是跟著你,恐你此刻已掉進這糞池里淹死了。”公子辰淡道,“救你一命,將你的身份借與我一用。”
公子辰說著,已快速地將這個太監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還有太監身上的腰牌。
“若你聰明就別進皇宮去了,若是那樣,為了自保,我只能弄死你了。”公子辰說著,將一粒藥丸塞入這太監口中。
此藥之毒兩個月后能自行解開,只是這兩個月這個太監會不能言語,且面容生瘡難分真實容貌。
公子辰將太監抱到一處安全地,他聽到有人在喊“小燦子”,他知道是那個太監的同伴來找他了。
他胡亂的將頭發弄亂,戴上太監的帽子,希望天黑他們認不出來,等進了韓滄皇宮再想辦法去做新的人皮面具。
那幾個太監醉著酒,也沒有認出來什么,公子辰方放下心來。
跟著他們進入韓滄皇宮,回到太監居住的院落里,原來這個小燦子是正德殿的太監,住在正德殿旁的常德殿后院宮役房里,好在是一個人住。
剛入宮,公子辰尚不知這正德殿就相當于炎國的乾天殿,是皇帝處理政務的地方。
“小燦子,你往哪走呢?”同行回來的太監叫住公子辰,“你的房間在那邊,醉酒醉的房間都摸不清了,還說自己沒醉。”
公子辰一驚,裝作酒醉的樣子,跌跌撞撞地走了兩步。
“別管他了,一會兒怕總管過來。”幾個太監說道,各自進屋去了。
公子辰走到方才那太監給他指路的房門口,取出和腰牌掛在一起的鑰匙,應該是這把了吧。
鎖打開了,他推門而入。
摸出火折子,光一閃,他找到放油燈的地方,點燃油燈。
房間里透亮了,這一亮沒把公子辰嚇到。
這絕對是……他見過的最亂的房間。
公子辰嘆了一口氣,想著可能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他還是先將這里收拾一下吧,不然這日子也沒法過了。
床是亂的,顯然因為急著出去沒疊被子,一些臭衣服堆在床下,還有沒洗的云襪和鞋子。
唯一的一張桌子,也是亂糟糟的。
公子辰整理好,又去打了一桶水來,將桌子擦洗干凈。
好在回來的時候他有特意留意,水井還有恭房、花園,他都有注意。
將桌子收拾好,又去打水來燒了一壺熱茶,他才坐下來。
公子辰從包袱里取出備用的人皮面具,還剩四片,不多了。
這也說明他離開冥界,離開四方天,已經很久很久了……
取出一張纖薄的皮,素白的手拿著特殊的工具,對人皮面具進行改造。
他素白的手輕撫著薄如蠶翼的人皮,筆尖輕輕地勾勒著。
油燈的光影在顫動,他的神情專注又認真。
一個時辰后,他放下筆。
對著桌上的銅鏡將臉上的人皮面具取下來,露出他最真實的容顏……
比之前這張傾世絕美的臉,還要美上三分的眉眼……他原本的容顏上,他的眉心有一粒胭脂痣。
什么叫天人之姿,若天下無人稱得上這四字,也只有眼前這少年才當得起了。
千二百金鸞,春衫瘦著寬。倚風行稍急,含雪語應寒。帶火遺金斗,兼珠碎玉盤。河陽看花過,曾不問潘安。
這樣的美貌,人間難得,似乎有了缺陷才堪為完美……
那兩頰的刀痕,如此真實,如此刻骨。因為缺陷,平添風情。
少年只是對著泳鏡中的自己出神的多看了幾眼。
須臾,他輕嘆一聲。
“阿夜……你最愛的還是我這張臉吧……”
他輕聲一嘆,帶著幾分自嘲,幾分無助,幾分刻骨的思念與柔情。
他揉了揉眉心,將剛才做好的人皮面具取過來,緩緩地貼在臉上。
鏡子里印出一張平凡的臉,是那個叫小燦子的太監的臉。
很平凡的長相,平凡之中還帶著幾分無辜感。
深究了這人的容貌之后,公子辰才明白為何這個邋遢、莽撞的人為何會在皇宮里存活下來。
多是因為他長得不起眼,且有無辜感。
公子辰將頭發綰起來,因為頭發極長的緣故,他很久沒有綰發了,但想在皇宮呆著,這頭發得綰好了,放在太監的官帽里。
他聽到院子里傳來敲鐘的聲音,一個人大喊道:“都熄火睡覺了。”
聞言公子辰吹滅了油燈。
次日,四月初二,公子辰在韓滄皇宮里當值的第一日,夜九在素問塔中的第二日。
也是這日,公子辰方知,這個他借來的身份在正德殿里做事。
但這幾日正德殿情況有異,他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早起在正德殿外打掃,然后去常德殿等差事。
早起跟著幾個太監打掃的時候公子辰就注意到了,正德殿殿外的守衛很多。
即使在炎國的乾天殿,他也沒有看到過這么多守衛。
“別看了,走吧。”一個年長些的太監說道,“最近應該是出了什么事,這里的守衛多了三倍,可別誤了事,快走吧。”
所以,這也是太監們任務變動的原因?
公子辰皺眉,回頭深看了正德殿一眼。
無人瞧見他太監宮服下的手已握成拳。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如果韓滄的主宰對他的阿夜做了什么,譬如他們想拿阿夜做爐鼎,如果是這樣,他一定會血洗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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