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之中的夜九微弱的感覺到她的元神變得灼熱起來。
這是因為陽燭吸收了靈力,是由九陰之靈產(chǎn)生的護盾碎裂后釋放的靈力,是素問陣給夜九展現(xiàn)的真實幻影。
當(dāng)素問塔內(nèi)的黑夜消失,迎來的是素問陣的第七日。
重傷的少年,血染的衣衫,他似乎是昏迷了而懷中依然緊摟著男孩。
就在一襲黑衫的青年急切地走過去要抱走少年懷中的男孩的時候,一人,如一陣風(fēng)一般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此人銀衣黑發(fā),水晶高冠,容顏冰冷而俊美,看不出年歲幾何。
西座主似乎是愣了一下,隨即聽到所有人跪地的聲音——
“云澗主萬福!
在這樣震耳的聲喉中,蘇淯從昏迷中驚醒過來,下意識地更摟緊了懷中的昭謝衣。
確定昭謝衣還在懷中后,他才開始打量周圍的情形。
他應(yīng)該昏迷不多時,還好醒得早,他心中暗自慶幸,這時也注意到了突然出現(xiàn)的銀衣人。
銀衣人背對著蘇淯,雖然看不清其容貌,但他高大的背影,頎長的身影,已彰顯出他的凌然氣質(zhì)。
再觀之周圍跪了一地的人,蘇淯已然猜測到此人會是這個山莊的主人。
銀衣人凝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西座主。
這樣一雙美艷的雙目,凝著地上的黑衣男人,冷凌的目光中雖無殺意,卻已讓跪著的男人背部發(fā)麻。
此人,正是云澗之主,一個世人不知道的存在,甚至云澗的人都不知曉,他能自由的出入云澗,他是整個云澗暗處的主宰者,云霜辰。
銀衣,黑發(fā),這樣的一身氣度,約摸三十歲上下,也可能更年輕的容顏。
夜九凝著這個人,不覺得熟悉,也不覺得陌生,應(yīng)當(dāng)是過往見過的,卻沒有太深交之人。
這人身上充斥著魔道之靈,夜九微皺起眉,很強大的魔道之靈,初步估測有兩百年左右修為。
夜九沒有見過尊者級別的人物,過往記憶里唯一遇到的一個君者級別的人物是巫山湘家的毒君湘堯衣,如果是魔道尊者級別的人物,應(yīng)當(dāng)是內(nèi)修還在湘堯衣之上。
至于湘堯衣能十三歲成為毒君,在華胥之地的江湖里,至今仍舊是個謎。
即便沒有見過尊者級別的人物,夜九已然猜到此人是“魔尊”。
兩百載以上修為,一頭黑發(fā)長至及地。
也許是因為強大的魔道之靈的感染,蘇淯懷中的昭謝衣蘇醒過來。
孩童無辜的大眼打量起這四周,他很快注意到了跪地的黑衣人。
“是你——”孩童的怒吼聲傳來,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
昭謝衣喊出聲來時,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蘇淯,一身是血的蘇淯……
“你、你們對蘇淯哥哥做了什么?”昭謝衣大吼著要從蘇淯的懷中掙扎出來。
蘇淯的手卻仍舊緊摟著他。只是任蘇淯再大力,此刻重傷,也摟不住掙扎的昭謝衣。
昭謝衣正想沖過去的時候,一道掌風(fēng)將他卷進一個懷抱。
他一陣暈眩中,看到一雙美艷的目,俊美的很,但仍比不上他的蘇淯哥哥。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昭謝衣大吼道。
他大吼是因為在被這道掌風(fēng)卷來時,他暗地里運起魔道之靈,卻仿佛遇到阻力一般使不上來……
俊美的男人勾唇一笑望向他,帶著幾分狐貍似的狡黠。
看到男人這般神情,昭謝衣確定了,一定是這個男人做的,一定是他!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你再不放手我連你一并殺了!”
昭謝衣對著云霜辰大吼道。
云霜辰好看的眼睛一瞇,狡黠消失了,帶著一些陰沉之色,他皺起眉,笑問道:“殺了誰?”
昭謝衣正要說話,蘇淯已撐著快要散架的身體上前來,在云澗主身前一禮,沉聲道:“貴莊人殺害了謝衣的父母,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請莊主行個方便。”
從蘇淯簡短的解釋里,云霜辰大致是聽懂了,孩子是要殺他的西座主,理由是西座主殺了這個孩子的父母,呵呵,父母之仇?尋到他這里來了?
蘇淯絕美的目瞧見了云澗主臉上的輕嗤之色,他眉頭一皺,伸手就要去奪昭謝衣。
蘇淯雖然重傷,但行動之快倒是讓云霜辰訝異。
明明是被重傷了,倒是還讓他摸到了他的衣角,云霜辰皺眉的同時,卻對蘇淯微有贊賞,本來是極少人能碰到他的衣角的,就連他手底下四個座主都不能。
“先禮后兵?”
云霜辰抱著昭謝衣退了數(shù)步后,冷聲說道。
他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壞人,正因為他亦正亦邪,所以此刻他的手下西座主已然跪在地上發(fā)抖了,因為西座主害怕云澗主真的聽這少年說的,給他們復(fù)仇性格方便。
云霜辰在回復(fù)蘇淯的時候,確實有想過,他不是好人,不可能為一個孩子的父母之仇來想到幫他報仇,他不是壞人,也不會縱容屬下無視他的存在殺妖可以不管,殺人莊上是有規(guī)定的,若不處理,樣難以馭下。
所以,云霜辰是在思考到底該怎么做,他只想了一瞬。
西座主不愧是跟著云澗之主多年,對方一個皺眉他就能立刻明白,此刻他已然無了之前的高大,竟然跪行過去,在地上重重叩頭,啞聲道:“主上……饒命。”
云霜辰一挑眉,聲色冷厲道:“那么新賬舊賬一并算了吧!”
銀色的衣袖一拂,神色依然冷上了三分。
“主……主上……”黑衣青年臉上一片死灰之色,顯然已預(yù)感到了什么。
“北座主和東座主三個月前向我呈辭說你近年來想要突破‘尊’門,為成尊者不惜在云澗之地尋找修為高的人吸食其靈力且殺害他們,呵呵……”
云霜辰的雙目凝著面如死灰的男人,“我本憐你跟了我多年,三個月前他們跟我說了之后沒有想找你,想這事過去也就算了,可如今這孩子竟然尋上門來找你報仇,這又如何解釋?嗯?”
西座主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只低聲吼道:“這孩子乃魔源之地孕育而生……”
“是屬下貪婪,是屬下不好,一時起了貪欲才殺害了他的父母!屬下該死,主上饒命!”
青年沉痛的哀嚎聲不絕于耳,連蘇淯都皺起了眉,這個男人之前傷他之時那般冷漠傲然,此刻卻如同垂死掙扎的人一般……他不禁望向這個銀衣人,這個人……他真的讓強者都畏懼到這般地步嗎?
蘇淯瞇眼望向云霜辰之際,云霜辰冷冷的幾個字從唇間吐出:“你的確該死!
話音剛落,只聽到一聲慘叫聲。
面前跪地的黑衣男人,被一股純黑純銀交錯的魔道之靈包裹住,在慘叫聲中七竅流血而死。
在蘇淯驚愕,昭謝衣皺起眉頭之際,那個銀衣人又對著院子外的人大吼道:“站在外面看夠了,就進來給西座主收尸厚葬!”
他說話間,陸續(xù)進來三個高大男人,通體一身黝黑的黑衣,和死去的男人一樣的裝束。
夜九想這當(dāng)是其他三個座主。
三個座主給云霜辰行了禮后,很快將西座主臺下去了。
不知怎么,夜九瞧見云澗主盯著那抬下去的西座主的尸體看了許久。
也許他并不是想殺他,或許說他也是個有感情的人,但是西座主罪惡滔天,必須受到懲治。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這個銀衣黑發(fā)的男子,淡聲道:“我替你報了仇,你是不是該報答我一下了?”
昭謝衣皺起眉,望向云霜辰,絲毫沒有畏懼之色。
對于昭謝衣的眼神,云霜辰很是滿意。
昭謝衣問道:“你是看中我身上的魔道之靈,才給我報仇的吧。”
云霜辰停了一下,忽地哈哈大笑起來。
昭謝衣不懂云霜辰為何笑,蘇淯卻懂,眼前這個男人他已經(jīng)強大到不需要這些了……
云霜辰望向昭謝衣,說道:“你覺得我需要你嗎?”
昭謝衣疑惑了一下,搖搖頭,他是魔源之地孕育出的孩子,天生有對靈力強大的感悟,這個人比蘇淯哥哥更強,強好多好多……
蘇淯哥哥都不需要他,這個人更不需要了。
若是蘇淯知道此刻昭謝衣的邏輯,會很無語吧。
昭謝衣望向云霜辰,他不相信眼前這個人幫他是因為善良,除了蘇淯他不相信這云澗還有什么善良的人。
他有他的目的。
昭謝衣可以肯定這一點,但這個人很強,若不服從他可能會連累蘇淯哥哥和他一起遭殃。
昭謝衣想了沒多久,說道:“你只殺了他的肉身,而他卻殺了我的爹娘,毀了爹娘的魂靈!”
說到這里昭謝衣的眼里又燃起了仇恨之火。
聞言云霜辰皺了一下眉,一是沒有想到西座主竟然毀了這孩子爹娘的魂魄,二是他對西座主也僅僅只是想殺他肉身這一點都被這孩子看出來了,讓他輕微有些不爽。
云霜辰冷笑道:“小孩子,別太貪,剛才那人跟了我二十年,死一是死在他的一時貪心,呵呵!
他的話沒說完,點到即止,昭謝衣卻隱約明白了,他能殺跟了他二十年的人,殺了他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更容易。
昭謝衣皺著眉,痛苦地想了想,說道:“那么,你說吧,你要讓我怎么報答你。”
“謝衣!”
蘇淯沉聲一吼,一道掌風(fēng)將他扇出數(shù)米遠。若不是他內(nèi)修強勁,恐怕此刻已是死物一個了。
蘇淯再度吐出一口鮮血,他掙扎地想從地上爬起,奈何身體反復(fù)受擊,已是重傷之體……
“蘇淯哥哥!”
昭謝衣大吼一聲,看到蘇淯吐血,他的眼里已閃爍起了淚光。
“你!你干嘛要打他!你把他打死了,我,我殺了你……”因為使不出魔道之靈,昭謝衣只能用肉乎乎的小拳頭捶打云霜辰的胸口。
“……”云霜辰無語至極,卻在挨了這小不點幾計肉拳之后,眼一瞇,計上心來。
“你先答應(yīng)我的要求,我立刻就去找大夫給他療傷。”
昭謝衣一聽,立刻不哭了,他抬起頭望向云霜辰,不確定地問道:“當(dāng)真?”
“真的!
“那你說吧什么要求。”昭謝衣皺眉問道。
云霜辰笑了笑:“我尋了百年也沒找到一個弟子繼承我的衣缽,現(xiàn)在讓我遇到你,就你了?”
“衣缽?什么意思?不懂。”昭謝衣只覺得這些大人說話真是費勁。
云霜辰被他一噎,解釋道:“就是讓我做你師父!
昭謝衣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后很認真很嚴(yán)肅地說道:“你是在求我收你為師?”
“……”這下連夜九都極度無語了。
收你為師……這估計也只有昭謝衣這個孩子能想出來。
云霜辰眉頭一挑,起初心中唯有些惱意,但正當(dāng)他要發(fā)作之時,卻是抿唇一笑,“你愛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容我考慮考慮。”昭謝衣小老頭似的摸著下巴說道。
小孩心里明鏡似的,一來這個男人他找了這么多年徒弟,卻只找到了他,他定然不會殺他,二來這人幫他報了仇,雖然他沒求他報仇,但爹娘說過知恩圖報,這仇若是他報的,他就得報恩。
先穩(wěn)住這個男人,讓他給蘇淯哥哥療傷。
“那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云霜辰摸著昭謝衣的頭發(fā)說道,小孩的才智他很滿意,他等得起。
“那你先給蘇淯哥哥療傷!”昭謝衣說道。
云霜辰眉頭一挑,頓了一下,道:“行行行。”
云霜辰命人叫了大夫過來,是山莊內(nèi)的大夫,而事實上云霜辰自己會醫(yī)術(shù)。
他只是懶得動手,稍微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很懶。
大夫是個藥道的藥修,這山莊內(nèi)難得見到一個修丹道的,或者說整個云澗也難得見到一個,這大夫的來歷也不簡單。
夜九想的沒錯,果然是被個強行留在山莊的大夫,因為誤入云澗,最后被強行留在了山莊內(nèi)給莊上的人診治。
陽燭不喜丹道修為,雖然同屬陽性靈力,但因為丹道的炙熱帶著躁動不安的火,讓陽燭心生厭煩之意。
而此刻,夜九也明顯感受到胸腔中的那股不自在。
奇怪了,她以前和大哥朱權(quán)在一起的時候怎么沒有這種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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