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可真會開玩笑,現在你是祗闕二子之一,當然是叫祗玄呢……還沒入魔呢。
陽燭心道,還沒說出來,就招了夜九一計白眼。
陽燭心下一驚,主人什么時候能讀它的心思了?陽燭驚出一身冷汗來,這還得了!而且這主人真是什么都藏得住,之前她可是一點都沒有透露。
夜九淡道:“我也不知是什么時候能讀你的心思了,只是突然而已。”她頓了一下,瞇了一下眸,繼續問道,“修冥道的難道是沒有玄關,直接進入尊者?”
陽燭微愣,有些無語繼而道:“你和蘇淯現在都是以祗闕的級別來定的,有玄關,玄關之上就是尊君,比如你師父的名號全稱現在應該是月君祗闕子。”
“月君?”夜九低聲道,步下一頓,似乎是在一剎那元神之氣都有些凝固了。
月,就是陰的象征,是祗闕二子中九陰之靈的一方。
“你師父是祗闕子中九陰之靈的傳人,你不會是不知道吧。”陽燭驚愕道。
夜九微低著頭沒有說話,這一處閣樓里的人來來去去,燈紅酒綠,淫靡的歡笑與樂曲聲此起彼伏……她依然沒有動,保持著清冷疏離的神色。
陽燭疑惑了很久,卻不敢問她。
只聽她突然沉聲道:“祗闕二子應該是兩人所修他們都會修,他既然是修九陰卻教了大徒兒九陽……”
“是你的體質更適合九陽,當然沈君夜也必須習九陰的最基本的東西,畢竟祗闕二子一人死后得教育后一代,祗闕二子的所有能力都會相互學習,蘇淯也得學習你學過的東西。”陽燭說。
“這里面當然還有他自己的原因。”陽燭補充道,“比如他可能喜歡你學九陽,蘇淯學九陰。”
“那蘇淯的能力……葉仝肯定是知道的,我現在甚至懷疑蘇淯去云澗之地還有其他可能。”夜九瞇眸道。
陽燭一陣,突然道:“會不會……和他體內的冥道之靈有關。”
陽燭說出來又搖搖頭,“歷代祗闕子都會涉獵各個道派的靈力,這些其實不影響,而且他是九陰之靈的一方,習冥道是必修……”
它說道這里,夜九接著道:“可是蘇淯,他的冥道之靈比九陰之靈更強,而且他在隱藏實力。”
陽燭一震,皺眉道:“我懂了。”
這時他們看到了沈君夜從閣樓里走出來,身后還跟著一個少年。
夜九的印象里沒見過這個少年,也許是因為這個少年還穿著一身仆從的衣袍。
“那是誰?”夜九問道。
陽燭想了想,搖搖頭。
當少年從她面前經過的時候,她看清他的臉。
這是一張美麗的臉,帶著少年特有的稚嫩,似乎還有滿分的委屈。
陽燭看著那少年的模樣笑出聲來,這又是哪里來的沒長大的吃奶孩子?陽燭怪異地看著夜九,淡聲說道:“主人,你那個時候不會就愛這種細皮嫩肉的少年郎吧?”
它挑著眉,模樣怪異。
夜九愣了一下,立刻說道:“什么意思?”
陽燭不以為然,繼續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們這些人類尋樂的地方,你來這種地方就是為了找個人尋樂吧,你看你喜歡的人,蘇淯細皮嫩肉的,這個人也是。”
呵!解釋的還挺有道理的,看不出來這靈體伶牙俐齒的!
“主人,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我伶牙俐齒。”陽燭吐了吐舌頭道。
頓時,夜九眉頭一皺,望向陽燭,她方可是才什么都沒有說。
陽燭說完,也跟著心下一驚,它……竟然也能感應到夜九的想法了。
“莫不是……”二人齊聲驚呼。
“契約進階!”
如此一想,極有可能是因為這個。
自從夜九那一日和陽燭談話后,夜九感受到了陽燭的配合,日子久了之后他們也培養出了默契。
夜九自認為有了和夜漓相處的經歷后,方覺得和這些靈物相處也不算難,在這素問塔中她又過上了沒事斗斗嘴,然后闖闖關的日子。
沒想到,現在契約進階了!
夜九同樣怪異地望向陽燭,“陽燭,你?……”
陽燭突然臉上一漲紅,“你想多了!老子怎么可能喜歡你!老子是在逼自己一把,免得以后又害死你一次,老子也不想消亡了,想知道那最終結契是什么樣子的!”
“哦……這樣就好。”她似乎是長吁一口氣。
陽燭見到她這副樣子,不禁氣結,“你這是什么表情啊喂!你以為我想臣服于你,我只不過是害了你一次(姑且當六十年前她入魔太深是它害了她),現在再想辦法救你一次,你可別多想!”
夜九一怔,有些汗顏,它不過一靈體,只能將恩和仇分得清,到底是她想些烏七八糟的。
“抱歉啊……是我……”
夜九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陽燭吼道:“你夠了,沈君夜和那少年都走沒影了,還不快追上去!”
夜九眉目一沉,點點頭,追了上去。
“這不是去蘇淯的王府的路嗎,你當年竟然敢帶小白臉回府。”
走了一會兒后陽燭大叫道。
夜九的面色有幾分陰沉,她低垂著眉眼未說一句,一直跟著沈君夜進蘇淯的王府。
說是王府,其實這里雖然是按照王府的規模建造的,但卻無任何溯方帝君的圣賜王府牌匾,事實上與大臣的府邸沒有區別。明面上蘇淯是個庶出的皇子,實際上很多大臣都只當他是個輔臣。
沈君夜帶著蘇曇回府,蘇淯自然還沒有回來。
笑奴見沈君夜領了一個少年回來,先是愣了一會兒,想了一會兒,還是問道:“阿夜小姐……他,他是?”
笑奴也是在這兒溯方城中長大的,宮里宮外經歷了幾多春秋,這溯方城頭牌樓閣的小廝的裝束他還是認得的。
沈君夜沉著眉目,她回首凝了蘇曇一眼。
站在她身后的蘇曇嚇得趕緊低下頭。
沈君夜不說話,他們也不敢多問,這女子一向是冷冰冰的,但笑奴心里有些不舒服,沈君夜怎么可以隨便將風月閣的人往府上領呢!
一進院子里,沈君夜領了蘇曇去西樓。
笑奴一件,更著急了,莫不是要“白日宣淫”這還得了。他站在門外,生怕里面真如他所想,若是有動靜他一定會沖進去的。
連陽燭都說:“主人你別解釋,現在解釋也沒用了。”
“……”
這廂,沈君夜一進西樓,往西樓的座椅上一坐下,蘇曇沒聽到她叫他坐也不敢坐下,老老實實地站在她不遠處。
“你說,八百兩銀子換你回來,是把你賣了,還是讓你繼續呆下去。”沈君夜陰沉著臉,想到十兩銀子才能讓蘇曇回府一次,想到這里她就覺得那風月閣的閣主又是一大奸商。
蘇曇一聽自己值八百兩銀子,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哭。
“怎么不說話了?”沈君夜望向他。
蘇曇半天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明明被人騙的是他,現在他是把自己賣了還給人數銀子。他想著就滿腹委屈,不一會兒就紅了眼眶。
見他這般模樣,沈君夜微怔片刻,輕聲一嘆,“那等阿淯回來想辦法。”
于沈君夜而言,她是實在湊不齊八百兩銀子將蘇曇贖回來,況且……她欠下的外債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哦……”
想著能見到蘇淯,蘇曇心里難以壓抑這份歡喜,但又想到自己的事要坑蘇淯的銀子了,心里頓時難受,生怕蘇淯一氣之下趕他走。
他想著想著竟然哭了起來。
沈君夜一愣,淡道:“你……哭什么?”
沈君夜不問還好,這一問蘇曇哭得更難受了,甚至抽噎起來。
“你夠了……”沈君夜遞給他一方帕子,低吼道。
她這一吼,蘇曇睜開淚眼看了她一眼后又賣力的哭起來。
“……”
沈君夜遞帕子的手一緊,無語至極。
笑奴聽到了樓里的哭聲,頓時心里各種想法,甚至冒出了不該有的畫面,莫不是阿夜小姐是個喜歡虐待少年的……那這會兒在屋內?
笑奴一想到這里,立刻沖了進去。結果就瞧見沈君夜在給蘇曇拭淚……那樣子溫柔至極。
笑奴臉都綠了,不,現在綠的應該是他的小主子。
還好這兩人衣衫完整,沒做什么。
沈君夜見笑奴進來,先是一愣,接著立刻明白過來。
她收回手,站直了身體,對蘇曇道:“你跟笑奴回去吧。”
她說的是讓笑奴帶蘇曇回風月閣。
蘇曇一聽頓時一驚,他還沒見到蘇淯呢!
“我還沒見到主人,我不走。”他撅起嘴的樣子,仍然不減他的美麗。
但沈君夜對少年的撒嬌沒興趣,她沉聲道:“那你等他回來,讓蘇淯送你回去,多出來的銀子找他付。”
蘇曇聽不得她提銀子,噘著嘴道:“小氣鬼,窮鬼,哼。”
“你要撒嬌找蘇淯去。”沈君夜坐到一邊,提起茶壺倒茶,飲上一杯。
蘇曇都要急哭了,這女人是個油鹽不進的主,他撒嬌不管用,對她兇更不管用。
但聽到這里,笑奴大致是明白了,陽燭也弄明白了。
敢情這個少年是蘇淯認得的,聽他倆的對話,感覺少年與蘇淯更親密。
那蘇淯……和這少年莫非是……
想到這里笑奴老臉一紅,再看沈君夜時,眼里多了幾許同情。
沈君夜正喝著茶,就見笑奴無緣無故地對她投來同情的目光,她愣了一下,只覺得怪異。
蘇曇心心念念地等蘇淯回來,而蘇淯回來時已經天黑了。
一聽到蘇淯回府的消息,蘇曇立刻飛奔至前堂。
蘇淯還來不及脫掉外裳和官帽,就被迎面而來的少年抱了個滿懷。
而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少年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起來,“主子,主子,我想你想的好苦啊,這么久,你可有想過曇兒……嗚嗚嗚,沈君夜那個女人欺負我,曇兒今天流了好多淚……嗚嗚嗚……”
“……”蘇淯在一陣“昏天暗地”之中,終于搞清楚了摟著他痛哭的人是曇兒,多年不見的喜悅和被人抱著的不適感一起涌來,他抱緊曇兒也不是,推開他也不是。
“曇兒……”他只能溫柔地出聲安撫他,“別哭……”
沈君夜趕來的時候,就看到前堂門口,兩個少年摟抱在一起。
而笑奴紅著老臉將幾個下人趕走,還好前堂伺候的人不多,府上的仆從也不多,若是人多估計要流言蜚語滿天飛了。
笑奴一邊捂著老臉,一邊心道:帝君啊,太子和二皇子都沒遺傳到的“龍陽之好”為何我這可憐的小主子遺傳到了,這也太不公平了。
溯方帝君年輕時是個風流的人,甚至男女不忌,他寵愛女子,也寵愛美貌的少年,他年輕時候東宮里還養過好幾個公子,只是后來遣散了后宮,那些妃子公子都被遣走了。
“嗚嗚嗚……”
蘇曇的咆哮聲不止。
若是蘇曇不咆哮,夜九仍會覺得這一幕十分養眼,她挺喜歡這樣的畫面的。
陽燭感應到夜九的想法,側目而視,沉聲道:“主人,你就沒有一點自覺嗎?這個哭包,他可是你的甲字號情敵,連我這個不懂你們人族情感的靈體都能感知到他對蘇淯有非分之想。”
“……”
夜九無話可說,男人之間的摟抱不算什么吧?
“等你愛的男人被男人睡了……”
“閉嘴!”夜九低聲一吼,側目道,“再哪里學的?”
陽燭低聲道:“你不是跟著沈君夜看話本嗎……你看不等于我看……”
“……”
蘇曇的咆哮聲停止后,蘇淯命笑奴準備晚膳,他得仔細問問蘇曇的事。
他扶著夜九進屋,遠遠地看見沈君夜,他心中陡然一驚,觸到銳物一般的松開蘇曇的手。
“你先在這等會兒,我去喊阿夜過來用膳了。”
蘇淯說著,朝著沈君夜走去,沈君夜見蘇淯望向她的時候就朝著他走來。
沈君夜比蘇曇講得清楚,且概括性高,她很快將蘇曇的口述,和從風月閣閣主那里知道的悉數告知蘇淯。
笑奴領著仆從布菜。
蘇淯脫掉了外裳,放下烏紗帽,坐下陪他們用膳,又將他想到的地方再問了一遍。
笑奴在一旁聽著,尋了個時機插話道:“小主人,據老奴了解那風月閣……是二皇子的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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