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和他的劍道一樣固,別說只是挨了一腳,只要對方肯同意做他的妻子,就是把他打死在異鄉(xiāng)他也不會改口。
“跳、跳舞嗎?”離火咬了舌頭,磕磕絆絆的說道。
“你還有臉過來邀請?!”柳玲瓏瞧著他的蠢樣子就覺得生氣,可望見那雙專注認真的金褐色眸子,又不知為何,匆忙偏開了臉。
離火和她同一面向站在她身旁,聞言也將視線偏向一旁,無言的伸出了手,僵硬說道!胺凑悴粊砦揖汀⑽揖腿パ垊e人了!
“還有哪個蠢貨敢跟你跳舞?”柳玲瓏一聽瞬間炸毛,她猛一伸手死死握住離火手掌,強拉著他往前走去!白甙,跳舞啊,誰怕誰!”
離火被她拽的跌跌撞撞,居然并沒有出言反駁,柳玲瓏停下步子回過頭,是少年伸出手,認認真真的邀請道!拔矣羞@個榮幸嗎?”
柳玲瓏可沒有回答一句求之不得的心情,她只想一邊說著‘榮幸你個頭’一邊敲一把對方的腦袋,可是不知怎么的,居然把這想法壓了下來。
她扯住離火手腕,丟下一句‘廢話’。
……
半云姝修剪整齊的指甲險些把指側(cè)剜下肉來。
她偏過頭不再去看,可腦海中始終縈繞著二人翩躚起舞的模樣,蘇猗湖那張叫人嫉妒的臉皮,早已經(jīng)在她心中被扒下來了無數(shù)次。
這個人最開始說什么來著?
‘不感興趣’……
裝著一副無辜樣子,好像天上仙女似的對凡塵不感興趣,最后還不是硬從她手里把慕流央的心思搶走了嗎?
這女人果然該死。
她走向不起眼一角,那兒坐著個青年人,慢悠悠倒酒一口飲盡,視線只落在一旁抖落的花樹上,見她過來,舉了舉杯。“喝酒?”
“借酒消愁可真不像你干得出來的事情。”半云姝壓下自己摔了他酒杯的念頭,坐在了哥哥身邊,望著柔滑的酒液,卻沒得到對方的回答。
半云蕭什么也不說,似是醉了,一雙眼迷蒙望向場中,許久,收回視線,將滿杯愁緒灌入喉中。
他又能怎樣?
同半云姝的天真不同,半云蕭對蘇猗湖足夠了解,非常清楚對方既然已經(jīng)選擇公之于眾,就不是‘玩玩而已’,是真的動了心。
半云蕭用了二十年溫柔沒能做到的事情,在慕流央處卻是輕而易舉,他不甘心,卻又對反抗感到畏懼。
若是有一日,蘇猗湖看見他,不會再尋常喚一聲‘半云哥哥’。
只做出這一假設(shè),便控制不住的畏懼起來,可更清楚事到如今,他和蘇猗湖之間已經(jīng)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只有敵對。
他先愛著,便是輸家,能拿這場左右為難的棋局如何?
半云姝看他居然軟弱了怒氣更勝,出言嘲諷!拔艺f你這是怎么了,眼看著人家同心上人跳舞跳得歡喜,覺得歸根究底,是自己比不上慕家少主?”
“你不必激我。”半云蕭把玩著空杯,杯中瓷壁上些微的裂痕正如他與蘇猗湖的二十年,曾是白璧無瑕,最終只落得一聲嘆息。
“他二人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有心思替別人擔憂,不如把她搶回來。俊卑朐奇粗绺缏唤(jīng)心的樣子越來越氣,終于忍不住出言道!澳隳苋涛铱扇滩涣肆恕!
“你要傷猗湖?”這回半云蕭回答的倒是快,他將杯子放下,認真望過去,聲音算不得嚴厲!鞍㈡瑒e做不必要的事情。”
“我和你是多少年的兄妹,也算生死相依過吧?”半云姝就知道哥哥是這么個死樣子,倒也沒覺得太傷心!澳憔瓦@么對待我?”
她沒指望得到回答,在半云蕭意味不明的注視中,無奈開口。“行了,你也不用威脅,我不動她,還是得從桑衍下手。”
桑衍之于這二人,都是相對重要的存在,不會引起他們兄妹二人的糾紛,且又正好有把柄被握在他們手中,這不是絕好的人選嗎?
“隨你高興!卑朐剖挍]想到妹妹還沒放棄關(guān)于桑衍的仇恨,他本不想在這種場合暴露,但是反正……就由著她去胡鬧吧。
半云姝眸子一轉(zhuǎn),看到原本一臉無聊的白狼,抬步向下走去。
他所看向的地方,赫湉正興奮的很。
白狼坐在位子上不曾動過,他自身存在感削弱到了最低,正巧也沒人注意,所以他穿過中場向邊緣走去的時候,只有一直望著他的赫湉看到。
桑衍正坐在一旁,見赫湉對白狼抱著這般熱情,也不知心中是個什么滋味,雖然理智很清楚不過是小女生的肖想,又總有種說不出的情緒。
想宣告天下,這人非她不可。
忽然一直縈繞在身邊,屬于白狼的氣息波動了些,她疑惑抬頭,看見白狼走到了這個角落,赫湉瞬間起身迎了上去。“帝君大人!”
她雙手提裙,只是禮節(jié)還未做完那人便從她身側(cè)穿了過去,赫湉表情僵住,卻是干脆利落的轉(zhuǎn)過身,出口問道。“帝君,給我個機會如何?”
機會,僅僅是追求的機會而已。
她不要求更多,也知道帝君對女子心思一清二楚,她只要那人回過頭正正經(jīng)經(jīng)看她一眼,然后哪怕回答的是隨意或者是不自量力也好。
至少白狼看見她了。
然后白狼如視無物般忽略了她的存在,徑直走到桑衍身側(cè),攤開了手!叭ヌ杳矗俊
赫湉只覺得自己是做夢了。
絕對是做夢了,那個白狼,怎么可能對一個人這般溫柔?尤其當桑衍些微的皺著眉,搖了搖頭回答一句麻煩的時候,更覺得不可思議。
怎么,帝君被拒絕了?
桑衍只覺得人群中多余的情緒叫她有些煩躁,白狼卻強行拉住她的手帶著她向著角落走去!坝惺裁绰闊┑?我?guī)е!?br />
桑衍被迫起身,余光掃見是赫湉震驚的目光,下意識反握住對方的手,與之并肩。“你還會跳舞的嗎?”
白狼活了這么長時間,有什么不會的?無非是實踐和理論的差別而已,他似模似樣擺出了姿勢,偏就在言語之前,有個腳步聲落足身后。
“帝君大人還是看清楚些的好,這人……可是個怪物!
她聲音很高,明顯是想叫場上都注意到這邊,也正如她所愿,這一句結(jié)束,原本跳著舞的學(xué)生們,紛紛停下了腳步。
當看到白狼以親密姿勢擁著桑衍的時候,一陣嘩然,隨即東亭立刻穩(wěn)步上前,其他院長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卻也跟上了東亭。
半云姝見目的達成勾起了唇角,可白狼被打斷了動作心中不滿的很,他瞇起了眼睛忽然笑了,惹得半云姝瞬間心中打鼓不知這位是要做些什么。
這時候,第一反應(yīng)不是詢問嗎?
“你瞧見先前擋我視線的人如何了嗎?”
白狼算是溫和的一句話叫半云姝渾身發(fā)冷,想起那個被突然摔在桌椅中的西疆女子,這才覺出自己貿(mào)然上前有些不妥。
只是已經(jīng)是這樣了,她只能本能的緊握手指,逞強說道。“我只是要告訴您真相而已,若是那之后您仍要治我的罪,那我也……”
“證據(jù)呢?”她的話被桑衍打斷,桑衍拉著白狼讓他向后讓了些,自己上前,雖然感覺到好像院中人們的注意都集中到了這處,卻還是聲音平靜。
“怪物小姐!
半云姝本能的忽略了桑衍搶了白狼的話這一件事,她表現(xiàn)的極為自信,叫聽見怪物一詞敏感起來的幾個院長,不自覺的相信了一部分。
“個人賽柯小皇子發(fā)瘋的時候,你第一時間趕到將其制服……”半云姝輕笑一聲,繼續(xù)道!霸谌魏稳硕紵o法打開那結(jié)界的時候,無視對方的力量!
“那不正是因為,你與他同源一處,都是以命魂為食的怪物么?”
這確實是所有人都看見的事情。
控制結(jié)界的裁決沒能闖入,以明日輝撞破結(jié)界的秦旭也一樣,東亭無法叫暴走的力量平緩下來,只有她在其中如入無人之境。
若說是諸神所致,是否太牽強了些?
“這便算作是證據(jù)嗎?”
桑衍面無表情也算不得反駁的話語,只叫半云姝冷笑一聲,她不需要決定性的證據(jù),只需將幾位院長的心思聚集到桑衍身上即可。
于是便點了點頭,隨口說道!拔沂菦]有太決定的證據(jù),不過與帝君這般親近,本身就是——”
話音未落角落中的半云蕭就知道不好,果然一縷白焰將半云姝圈住脖頸整個提起,伴著白狼溫柔笑意!澳阏f,我又如何?”
半云姝拼命抓撓著脖頸,窒息感叫她想要尖叫,又被強行收攏于喉中,被白狼忽然出手嚇住的學(xué)生們,居然沒有發(fā)出聲音。
就在半云姝性命不保的時候,終于有個女子自不遠處站起身來。“帝君大人還請息怒,小女出言不當妾身自會管教,莫要臟了帝君的手才是!
白狼抬眸看去,女子看著倒是年輕,可聽她口氣顯然正是半云家的當家主母,本不欲理會,卻被桑衍握住了手,便輕哼一聲放開白焰。
半云姝眼前終于有了些光亮,她只知道要從這人手下逃走,就在拼命滾爬向前的時候,忽然看見一縷黑霧蔓延至她唇側(cè),硬生生灌了進去。
女子掙扎著尖叫一聲,異物涌入胸腔將命魂抓握腐蝕,她捂著唇干嘔起來,看見桑衍平靜的視線!斑@便是下場。”
她顯然是沒想到桑衍會直接對自己出手,只覺得唇邊一股溫熱,放下手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是滿嘴的血跡,呆呆怔愣片刻。
忽然意識到什么似的動用諸神,但心口的劇痛告訴她,確確實實已經(jīng)是命魂被毀,張著唇片刻遲疑之后,瘋了般望向上首。
上首是白焰正懸在半空蠢蠢欲動。
這將半云姝的全部動作停了下來,就在所有人皺著眉以為她要發(fā)瘋的時候,女子居然冷靜的只是用那雙滿是恨意的眸子,盯住桑衍。
“桑、衍……”
沙啞模糊的嗓音聽不出她想要表達的情緒,但任誰也知道必然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若連這眼也不想要了,直說便是!鄙Q茉鐭┩噶诉@人時不時就要蹦出來搞些事情,若不是當著太多人的面,她都想要直接下手殺了算了。
正巧,不是一直擔心的這位主母也在這兒嗎?
半云姝不敢再看,她喉嚨被撕碎了一般說不出話,只覺得步下不穩(wěn),直到半云蕭扶住她才停住了顫抖,捂著心口低下頭不言語。
半云蕭并未開口,他皺著眉余光掃向白狼,是先前的女子轉(zhuǎn)向向著院長方向,聲音算不得焦急,但還是隱約聽得出幾分不悅。
“不說她是否是怪物,平白無故出手傷人這一條,四學(xué)院便是如此縱容嗎?”
“不過是切磋意外而已,怎么,還牽扯到學(xué)院了呢?”
東亭平靜的模樣好像在說正事似的,一句切磋意外叫一直保持平靜的女子都挑了挑眉,顯然是沒想到東亭還會這般扭曲事實。
不用想,肯定是為了維護桑衍,女子暗自皺起了眉,試探問道。“東亭院長維護她的原因,莫不是也與藥劑一事有關(guān)?”
藥劑?
若說起藥劑,世家們就不得不想起臺上發(fā)瘋的柯容了。
這事到如今還尚未有定論,甚至于學(xué)院方面連告知天下的意思都沒有,西疆領(lǐng)副隊也一并失蹤,世家本就心有不安,都紛紛向著女子望去。
女子見視線全部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又繼續(xù)說道!盃柕瓤赡苓有所不知,已經(jīng)有種能致使命魂破裂的藥劑流入東亭,四院長前來,也是為了此事吧。”
“能、能致使命魂破裂……”
“那豈不是和逢露香可以相提并論的東西?這東西居然在東亭……”
“你們沒聽懂嗎,流通,就是說身邊的人,隨時都會變成柯容那個樣子了!
“啊?說起來我聽同伴說過好像有什么能變強的藥,難不成?”
一時間,恐慌起來。
“院長!”那邊半云姝沙啞著嗓子高聲喊道。“院長你只要一探便知!這藥劑必然與她有關(guān),她分明是個怪物啊——”
容青。
是的,若說現(xiàn)世,應(yīng)該沒有比容青更為強勢的藥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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