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這幾個孩子走啊,走啊……大姐說,她在剛出家門時候,扔了一路小石子兒,只要找到就能找到家,這讓孩子們終于堅(jiān)持了下來。不過他們又累又餓又冷,在森林里走啊,走啊,尋找著大姐說的那些小石子兒!
“忽然,他們看到遠(yuǎn)處有燈光亮著,三個孩子頓時來了精神,朝燈光走了過去。到了近處,才發(fā)現(xiàn)這原來是所房子,修建在荒郊野嶺中。他們躲在窗沿下,聽著里面有說話聲!
“只聽里面說道:‘猴哥猴哥,這些餃子夠吃了不?’然后有聲音回復(fù):‘不夠不夠,再包半蓋墊,過年餃子得有剩才行!瓉斫裉煺谴竽耆畠海@幾個孩子家里窮,并沒見過餃子啥樣!
“他們聽著,然后偷偷用唾沫潤濕了窗紙,往里面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竟然是兩個猴兒在包餃子。這可讓幾個孩子著實(shí)吃了一驚,不過他們又冷又餓又累,沒有出聲。”
“過了一會兒,倆猴子包完了餃子,準(zhǔn)備睡覺。猴子們躺在炕,忽然有個猴兒說道:‘猴哥猴哥,我凍得睡不著!硪粋猴子說:‘天天都是這樣的,忍著點(diǎn)兒。’然后那個猴子忽然高興地說:‘猴哥猴哥,咱們昨天烙餅的鍋里頭,應(yīng)該還是熱的,咱們?nèi)ュ伬锼印!?br />
“于是兩個猴子高高興興地躺進(jìn)了灶臺的鍋里,興奮地說:‘果然暖和,舒服舒服,睡吧!芸毂沩懫鹆索。外面三個孩子也凍得受不了,他們沖進(jìn)了屋里,大姐拿起鍋蓋就蓋壓住,另外兩個便在灶里點(diǎn)火。”
“隨著火旺起來,只聽見鍋里有猴子說:‘猴哥猴哥,怎么突然熱了?’然后就是‘嘣嘣’跳的聲音和‘刺啦——吱——’但三個孩子不敢停手,他們直到鍋里沒動靜了,才收拾好煮餃子吃了。第二天,他們帶著找到的糧食和金銀,終于找到了那些小石子兒,然后回去過了好日子!
對屋里的人們來說,這個故事很荒誕,但眾人并不在意,只是哄笑著讓下一個人接著講。
方長默默搖頭,這個故事倒是秉承了睡前故事慣有的灰暗色彩。
忽然旁邊有人嘆道:“猴子們又無罪,忽然就有人沖出來燒死,搜刮走全部家當(dāng),太過殘忍了。”
有人斥道:“猴子和人比起來,自然還是人重要!
眼見兩人有些杠起來的意思,旁邊趕緊有人笑著勸解:“算了算了,都挺慘的,這故事我小時候也聽過,遠(yuǎn)遠(yuǎn)算不得最嚇人的那批,甚至小時候聽了,還想像他們一樣去山里找猴,搜掠餃子和金銀。”
旁邊自有人說道:“看來老兄聽過不少故事嘍?快給大家講一個!
勸解的這人,衣衫打著補(bǔ)丁,但兩眼很有神,一看便是個走江湖慣了的,他分毫不怵,笑道:“這有何難,我給你們講個云中山仙人的故事,就是咱們腳下這座云中山,據(jù)說里面可有了不得的人物。”
眾人哄笑打趣:“這就不夠意思了,云中山仙人的故事誰不知道?大家都聽過,那山里的仙人在當(dāng)初天下大亂時候行走天下,成了開國時候的柳丞相和于元帥麾下第一先鋒,這事兒早就傳遍天下了!
也有人調(diào)侃:“腳下就是云中山,大家誰有興趣,可以進(jìn)山訪仙,說不得就能找到那位據(jù)說和柳丞相于元帥一起歸隱的仙人,得傳那無大道。”
見大家氣氛熱烈,但都對云山仙人的故事不感興趣,剛剛勸解的人立刻改口道:
“既然你們不愛聽這個,那我講個最近發(fā)生的新鮮事兒,你們絕對沒有聽過。”
“噢?說來聽聽,我們不信。”眾人紛紛道。
見大家終于有了興趣,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
“前不久,新皇登基后,使身邊宦官在天下尋訪,要選妃。據(jù)說人皇在頭天晚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的妃子‘手持竹尖槍,頭頂亮銀盔,騎著土龍,懷抱金鳳凰’,于是將這個條件給奉命的人說了,讓他依樣去找。”
“這可難壞了人,據(jù)說接了這個命令的大太監(jiān),當(dāng)時就一腦門子汗:這可哪兒去找?但這可是皇命,沒辦法,只能帶著人,在天下到處轉(zhuǎn)悠,每個村鎮(zhèn)都不落下。結(jié)果你們猜怎么著?”
聽得入神,很多人立刻被勾引起了情緒,被動捧哏道:“怎么著?”
講故事的一拍大腿:
“就這個條件,真讓他給找著了!”
看著眾人直勾勾看著自己,他志得意滿,將碗中剩下的那點(diǎn)兒好酒一飲而盡,馬有后悔,于是邊心疼酒邊說道:“西面六七百里的地方,有個淮崗鎮(zhèn),那里有戶人家,他家的閨女自生下來就傻呵呵的,而且長得特壯實(shí)。最與眾不同的,是他家的閨女頭自小長滿了疤瘌,密密麻麻一層疊一層,也不長頭發(fā)!
“這天,選妃的隊(duì)伍到了這淮崗鎮(zhèn),儀仗鮮明,熱鬧非凡。于是鎮(zhèn)的人紛紛出去看熱鬧。閨女的父母也去看熱鬧,但有點(diǎn)不放心閨女,就把大門鎖了。結(jié)果這閨女不樂意了,聽見外面動靜,三兩下就了墻頭。墻頭一人高,是土坯制的,面被雨淋的有些圓滑坐不穩(wěn),她只好扶住院外長出來的幾根細(xì)竹。正好旁邊的大公雞受了驚擾,飛將過來,被她一把抱住!
“那選妃的大太監(jiān),遠(yuǎn)遠(yuǎn)一眼就看到了這幅場景,畢竟周圍都是站著看的,就她一個騎在墻,最為明顯。然后這大宦官眼前一亮:‘嘿!這騎著土墻頭不就是騎著土龍嘛,旁邊的竹子就是竹尖槍,頭頂層疊反光是亮銀盔,懷里的大公雞,正是鳳凰啊,我終于能交差了!’”
“于是他立刻帶著周圍人沖過去見禮,口稱皇妃,那閨女哪里見過這情形啊,嚇得從墻頭跌進(jìn)了院子。眾人嚇壞了趕緊跑進(jìn)去,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皇妃娘娘暈倒在地,滿頭秀發(fā),旁邊地躺著個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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