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木村江家，江老太的臉色非常難看。江溪卻是很高興，一見到江籬就撲過來了：“三姐。”

    今天大年三十，見江溪還穿著帶補丁的衣服，江籬不由皺了一下眉。

    她從十一月開始，就會每個月寄點生活費回來，是只給江溪的。比如小女孩兒買點零食水果買點衣服。

    現(xiàn)在沒有江明，再加上上次陳意給的二十萬，剩的也不少。

    現(xiàn)在生活也沒有那么困難了。還穿補丁的衣服，是哪個年代了？江溪本就因為外表而自卑了，江籬不希望在其他地方讓她更自卑。

    不一定要江溪穿名牌，但也要得體舒適才行。

    “小溪，三姐給你買了好幾套漂亮衣服，怎么不換上？走，我們進(jìn)去換衣服。”

    江溪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江老太，囁嚅道：“奶奶說，新衣服留著去走親戚再換。我在家里反正一會兒就弄臟了，還不如不穿。”

    江籬柔聲道：“我們小溪兒這么愛干凈的，怎么會弄臟呢。再說，弄臟了也沒關(guān)系，三姐來洗。”

    江溪高興點點頭。

    江老太冷著一張臉：“舍得回來了？小孩子買這么多衣服做什么？一會又長個了。你看看你，買的都這么合身，就不知道買大點？就可以穿幾年了！浪費錢！還真以為自己有幾個錢了，還不是靠男人！”

    江籬淡淡道：“奶奶，以后小溪的生活費我來負(fù)責(zé)。衣服我買好寄到鎮(zhèn)上，托人帶回來。”

    她從小就是穿著江沙江浪的舊衣服長大的。

    從來都不合身，要么太長，要么太短。露出那么一截胳膊出來。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正是進(jìn)入青春敏感期了。

    那時她沒有辦法，唯一能做的是埋頭學(xué)習(x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考出去，要離開江家，要靠自己過上好的日子。現(xiàn)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她現(xiàn)在沒法照顧江溪，卻也不想讓江溪在物質(zhì)上再重走她的老路。

    江老太現(xiàn)在拿江籬也沒辦法。

    雖然還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但人翅膀硬了，又聽她愿意負(fù)擔(dān)江溪的生活費，臉色到底好了一點。

    她從來就沒喜歡過這個孫女，家里唯一她還看得上的就是江浪了。

    江沙不爭氣，唯一有點出息的，還是江浪。她對江浪再不好，也是從小帶到大的，情分到底比江籬足一點。

    江老太沒指望過依靠江籬，陳意給的錢，除去江明喪事費用，和林飛坑的一些，還有個八萬，她還存在銀行里。她自己也還在種些小菜，種點莊稼。除了自己吃的，還有剩的去賣了有點小錢。

    “奶奶，過年就吃這點啊？”江浪看著桌子上的飯菜，有點沒胃口。

    江老太雖然做事手腳麻利，也很能干，但做飯卻不擅長，煮熟就行。江家的幾個孩子，從小也沒機會吃幾頓好吃的，做飯也不知道是不是隨了江老太，都沒天分。

    江沙是好吃懶做，江浪是不愿意做，江籬是努力了，做飯這一塊，真的，沒法。

    江浪想到昨天在同學(xué)家吃飯，加上她一共五個人，桌子上擺滿了飯菜，十二個菜，豐盛好吃。

    “挑什么，有得吃就不錯了。”江老太瞪了她一眼。江浪沒再說話了。

    江籬給江溪夾菜。

    吃完飯，趁江溪在堂屋看電視，江籬走到江老太的房間，對她說：

    “奶奶，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小溪的手術(shù)我在湊錢，還差了點。您可不可以先借點錢給小溪做完手術(shù)，到時我還您，是借。”

    江老太皺了一下眉，說：“說好了，這事情你自己負(fù)責(zé)。當(dāng)初是你要把她留下來的。錢我全存定期了，不借。”

    江籬有一些難過。

    “奶奶，在您的心里，到底什么才是親人？小溪是能做手術(shù)越快越好，我只是跟你借，又不是不還了。”

    江老太提高了聲音：“你憑什么質(zhì)問我？你挺有本事的啊！陳意不是有錢嗎？要錢你找他開口要啊！二十萬就幫你給了。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手段的。”

    江籬神色淡淡，江老太看了心生厭煩。就是這樣，不論她怎么罵怎么數(shù)落怎么說，江籬就是這一副平靜的樣子，真正沒有心的是她吧！

    江籬從來都對江老太沒有抱過希望，所以，沒有失望。

    再難聽的話，她早就受夠了。她在江家總是豎起鐵墻，刀槍不入。

    江浪走了進(jìn)來，指責(zé)江籬：“江籬，你來了我們家，我們家就沒過過一天平靜日子。今天是過年，你就不能消停消停一點？你看你把奶奶氣成什么樣了！”

    江浪上前討好的替江老太拍了拍背：“奶奶，別氣了，別氣了。大過年的，咱們不理這些晦氣，奶奶，我也有禮物給你哦。雖然不值什么錢，但我用了心的。”

    江籬嘴角牽起淡淡笑容，帶了點苦澀。

    人都是會變的。一塊石頭卻是捂不熱的。她錯了，不該這樣天真。

    *

    酒店外，有煙花表演。

    陳意一個人在酒店過的年。

    他走到窗邊的位置。

    住酒店的人不少，大部分是來旅游的。

    小城這幾年變化也挺大。

    看了一會煙花，陳意拿了外套下樓。他沒開車，隨意走著，不自覺的，就走到之前電影院的位置了。

    這里已經(jīng)變成了商場，高樓大廈，哪里還看得到過去的影子。

    陳意想江籬了，拿出手機撥通。

    江籬跟江溪正在外面放煙花，拿在手上一枝枝那種，很美，江溪一張小臉笑得通紅。

    不知道何時，江浪出來了。

    她眸色復(fù)雜，對于這個妹妹，她以前并不討厭的。是什么時候變的呢？因為唐幸嗎？

    “二姐，你要放嗎？”江溪笑瞇瞇的，遞過來一根。

    江浪翻了個白眼：“誰要放？幼稚！江籬，沒想到你挺有手段的。陳意沒少為你花錢吧？這煙花也挺費錢的。”

    江籬身上穿的衣服，是陳意送的。江浪認(rèn)得，是某大牌的，一件要好幾千。那羽絨穿在身上非常輕暖，簡單卻時尚。

    江籬不想跟她吵，沒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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