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門開了,焦迪面色古怪,又加哭喪著一張臉。
羅榮南按著她的肩膀,擔心地問:“嬌嬌,你怎么了?”
“南南,我沒懷孕。這個婚不用結了。”
羅榮南聞言松了一口氣,還以為焦迪出事了,不過是沒懷孕而已。哎,不結婚了?這怎么行?
“嬌嬌,你不是這樣吧?你別玩我呀,不結婚了?我哪里不好,我改呀。”
“不是,我們當初結婚,就是因為以為有這個孩子,所以,……”
“誰說我們是奉子結婚了?我一樣愛你呀。我們是因愛結婚,傻瓜。”
說完,羅榮南收拾東西,拉著焦迪往外走,還問:“身份證帶了嗎?”
“帶了。”焦迪不明所以。
“我們要去哪?”
“領證結婚。你上次說的提議很對。我們先領證,再辦婚禮,沒差的。”
羅榮南一本正經的說。
焦迪只覺得,有點暖心。
明明這人是怕她不結婚了,干脆先領了證,還說得這樣冠冕堂皇。
“我知道了,老公!”焦迪輕聲道。
“你,你叫我什么?”羅榮南再一次傻掉了。
“老公,老公,老公~”
焦迪忍不住抿嘴笑了。
去了民政局,兩人就把證給領了。
*
“事情就是這樣。”焦迪嘆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真的糗大了。
“我后來去醫院檢查了。醫生說可能是這一時間睡眠不規律,導致月經推遲過久。下次恢復正常作息就沒問題了。”
“你說說,江小籬,我是不是跟榮南犯克啊。遇到他,我就糗事不斷。”
江籬忍不住好笑:“戀愛讓人盲目,戀愛讓人犯傻,這話真是對的。”
“江小籬,你還取笑我。”
兩人坐在咖啡廳里,喝著咖啡閑聊。
“你們婚禮籌備得怎么樣了?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江小籬,你為什么要比我先嫁呀?我好想你當我的伴娘。”
江籬聳聳肩:“沒辦法,我不急,陳意哥哥急呀。”
“哼,他急什么,他又不是女人又沒懷孕。”焦迪似真似假抱怨著。
兩人正聊著,一個欣喜的聲音響起:“籬姐姐~”
江籬抬起頭,看過去,是章悅。
“小悅,是你呀。”
“籬姐姐,今天五一,你們沒出去玩呀?那我一會去你們店里試衣服好不好嘛?”
章太太不悅地道:“小悅,你要買什么在網上看就行了,或者去商場試,非要跑籬姐姐家做什么。”
“不嘛,媽,我就要去試。”
章悅,十九,今年剛上大一。她個子一米七左右,是意意家的頭號粉絲。
得知意意家就是本市的,章悅可高興了。
她干脆直接上門來。
章悅從小被嬌寵著長大,性子直率,做事果敢。人也多才多藝。平常在經商這一塊也有天分。
不過到底年紀小,她也是像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喜歡漂亮的衣服。
意意家的衣服不太張揚,卻又有恰到好處的美感與魅力。
那些大牌的衣服,章悅嫌太呆板了。
她平常也不跟同學去比什么名牌鞋包,因為她不用比,她就贏了。
殷實的家境,不是這些外在條件就能夠比得上的。
“沒關系的,章太太,一會我正好也要去工廠。小悅可以坐我的車去。”
“我媽也去。媽,你五十還不到,也沒必要穿這么黑嘛。一會我們去籬姐姐家,我們穿一套親子裝,走出去,別人準以為我們是閨蜜。”章悅特別活潑,也是自來熟。
見到焦迪,章悅眼前一亮:“嬌姐姐,你今天也很美哦。”
焦迪也笑:“你這丫頭嘴倒甜。”
四個女人坐下來喝了一會咖啡,就直奔江籬工廠。
江籬在倉庫開辟了一個試衣間。
倉庫的大姐也是把這里收拾得整潔干凈,一點臟亂和雜亂的感覺都沒有。
章悅去試衣服了。
焦迪在旁邊陪她。
兩人身材相近,章悅欣賞焦迪的品味,要她在旁邊拿主意。
江籬把章太太迎進自己辦公室,替她泡茶喝。
章太太這是第二次來這里。
她環顧一下四周,覺得作為女孩子來講,江籬已經很了不起了。
嘆了一口氣,章太太坐下來,看著江籬忙前忙后,臉上有點疲倦。
江籬把燒水開關打開,陳意的電話就打進來了,問江籬在哪里,在做什么。
江籬一一作答,因為章太太在這里,也沒說太多。
掛了電話,對面的章太太就含笑看著她。
她嘆了一口氣,說:“小籬啊,我真羨慕你。我當初也是跟小悅她爸是年輕時一起走過來的。我們也過了幾年的好日子。可是小悅一出生,他就變了。整天在外面拈花惹草。一開始我也鬧過,可是鬧了有什么用。最后我的要求就是,只要不鬧出人命就行。真有私生子私生女,休想踏進我們的家門。”
江籬安靜的聽著。
現在生活條件越來越好,可是離婚率也越來越高。
也許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都有了更好的經濟能力,有了更多的選擇,不再像父母那一輩委屈求全,湊和一輩子吧。
章太太也只是想找個人訴說一下。
江籬的安靜,正合她意。
別看她在人前光鮮亮麗,那些所謂的朋友閨蜜,私下里不知道是怎樣嘲弄。
什么有錢了不起,人老珠黃了,連個男人的心都拴不住。
又,拽什么拽,收不住男人的心,秀什么優越感……
看著江籬,章太太突然又開口,說:“小籬啊,你姓江,別人叫你一聲江小姐。同樣都被人叫作江小姐,可是,那個賤蹄子怎么就這么賤呢!”
章太太臉上換上了一副恨恨的表情。
江籬一愣,江小姐?姓江的?
章太太已自顧自地說下去了:“江浪,江浪!聽這名字都不是個好的,浪?呵呵,她的父母要有多大的心,才給女兒取這個名字。妖艷賤貨!”
江籬愣愣,江浪?怎么會有這樣巧的事情?二姐?
從別人嘴里聽到江浪這個名字,恍若隔世。
她后來將江浪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但再也沒接到過江浪打來的電話。
而她,自然也不會主動給江浪打電話。
江老太那里,打過幾次,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江老太在電話里咒罵她,句句如尖刀戳人心,包括咒她的孩子不得好死。
江籬就再也沒打過電話回去。
打回去做什么。
她的小暄,那么可愛的孩子。
那個他從未見過的祖奶奶,卻咒他去死?
那樣的事情,那樣的字語,一想想,心就是抽痛,心有余悸,心驚又害怕。
而現在,江浪選擇了這樣一條路?
江籬心里百味陳雜。
章太太已經收放自如,恢復原先溫和,慈眉善目模樣,宛如演員一般,情緒收放自如。
“哎呀,不好意思,小籬啊。我是想到你們兩人姓江,這一時氣憤,多抱怨了幾句,你別往心里去。”
想到什么,章太太細細端詳江籬眉目。
總覺得手下傳回來的相片上的女子江浪,跟江籬的眉眼有那么幾分相似。
只是一個眉目嬌艷,卻氣質清冷,顯得恬淡如水。
江浪的眉眼里,赤果果的顯示了欲望。
反正章太太看江浪不順眼,自然是覺得江浪處處都是不對付。
“小籬,你跟那江浪,不會有什么關系吧?”
都姓江,還都有點像,還差不多的年紀。
章太太這樣一想,眉心一跳。
江籬已經將茶杯洗凈,倒上一杯,纖細手指,將竹制的茶杯墊往章太太面前一推。
她笑容淺淺,眼神清澈,臉頰明艷,整個人都有一種恰到好處的美。
“章太太,我跟她,是親生姐妹。她是我二姐。”
章太太一時怔住。
江籬的態度坦然,似乎一點也不懼怕曝光兩人的關系。
要知道,她剛剛才狠狠的罵過江浪。
章太太臉上的笑容,沒有那么熱絡了。
江籬的身份,她自然是事先打探過的。
來自一個小山溝溝里的窮人家女兒,跟云寧的兒子結婚,兩年學業畢業,自己創業,一路走來順風順水。
真這樣順風順水,沒有用什么手段?
若沒有一點手段,怎么會跟陳意結婚,還害得別人母子反目?
再看看搶自己男人的女人,居然就是她的二姐。
同樣的一家人,根就是一樣的。
臉上表情不變,章太太沒動那杯茶,站起身,說:“小悅這孩子,不知道試好了沒有?我去看看。”
“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小籬,你忙你的。”章太太連忙擺手。
江籬送到門口。
章太太進了倉庫,章悅穿了一件今年當季流行的紅底白花雪紡連衣裙,襯得那小臉更是如花一般。
“媽,好看嗎?”她轉了一個圈。
章太太隨意瞟了一眼,說:“小悅,我們有急事,得走了,把衣服換下。”
“媽~”章悅不太高興,但還是順從的換了下來。
“媽,這五件我都看上了。”
“別管了,先走吧。”
焦迪示意倉庫大姐把衣服重新裝好,她往辦公室走去。
江籬正坐在那里喝茶,現在小暄已經斷了母乳,她不再需要忌口。
她一雙美目垂下,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從小她飽嘗人間冷暖,看人臉色慣了,怎會不知,章太太的情緒變化。
得知她跟江浪是姐妹,章太太恐怕已將兩人歸為同一流。
正想索間,焦迪進來了。
一來就問:“怎么,江小籬,你是不是得罪章太太了?她剛剛就不太對勁,拉著她女兒就走了。”
江籬嘴角一抹淡淡苦澀笑容:“不是我。是我二姐,江浪。章總的新歡,就是我二姐。”
焦迪嘴巴張得大大的,然后罵了一句:“靠~你那二姐也真是!去哪里當人情婦不好,非要跑Z市來丟人現眼。”
這樣的事情,焦迪當然知道,就是知道,才痛恨。
她父母恩恩愛愛。可是小時,焦迪也怕過的。
焦迪一個兒時的伙伴,爸爸出軌,跟小三走了,拋棄她們母女。
后來母親再婚,她就成了多余的。
那時焦迪有一段時間,問過父母。
以后他們一定一定不會離婚的吧?
有一段時間,小焦迪還鬧出個笑話。哪個女的跟爸多說一句話,哪個男的多跟焦媽說一句話,焦迪就去告狀,緊張得不行。
焦迪伸出手拍了拍江籬的手,安慰道:“管她呢。這章太太本來就跟我們不是一路人。戴有色眼鏡看人。你二姐是你二姐,你是你。不對,不叫二姐,應該就直呼江浪!”
她這算哪門子的二姐。
江籬家里的那些人,提起來就一肚子氣。
“別提了,說點別的吧。我七月份就要辦婚禮了。江小籬,我肯定會好緊張好緊張的。你和陳意,到底什么時候辦?”
“我們啊,陳意哥哥說,等小暄兩歲半以后吧。”
江籬輕輕抿了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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