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長老，您在說些什么啊。”
洛迪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漆黑的眼眸中有著深深的疑慮。
而聽到對方這樣說的盛重劫卻突然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連同著囚牛也笑了出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既然這樣那就能解釋的通了。”盛重劫微微一打響指，屋內所有凝結的薄冰便在瞬間消失。
而囚牛也施施然的收回了手中的水刀，落了座，重新拿起了筷子，淡定的吃著面前便冷了的食物。
倒是戴莫淵突然站起身，雙手使勁兒一拍桌面，幽藍色的眼眸中有著微微的怒意，連同著聲音也變得有些低沉。
“大長老，請您解釋一下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然而，薛懷昔卻只是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小狐貍，一動不動，碧色的眼眸中有著壓抑的痛苦和慈愛。
那是一個父親的本能，在見到自己孩子時的本能，無法掩飾，無法欺騙。
而這個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
當初大西洲沉沒之時，她當著所有族人的面交換了一生的幸福，父親……就是露出了這樣的眼神。
不由自主的，女生的心狠狠一抽，連同著身體也晃了晃。
盛重劫立刻攥住了她的手，深邃的眼眸中寫滿了擔憂。
戴莫淵便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對方自己沒事兒。
而這個時候，薛懷昔終于開口了。
“誠然，你們一定見過她了吧。”
紅衣男人的語氣中寫滿了無奈，而那張本來陰柔的面龐上仿佛突然蒼老了十歲一樣的衰敗了下來。
“當然。”戴莫淵落了座，再也沒了享受美食的心情，“不僅僅見過了，好像還被你們父女聯合欺騙了呢。”
“不，我并沒有騙你們。”薛懷昔搖了搖頭，“這場招親，是真正的為她所辦。”
“目的何在？”
“將她從我這里偷走的鳳心拿回來。”
？！
此言一出，所有人俱是一愣。
最為驚訝的還是洛迪，要知道，此時此刻那半顆鳳心正躺在他的心臟旁邊啊！
“鳳心……鳳心不是大長老您從她手中奪走的嗎？”洛迪怔怔的詢問，卻在問完這個問題后突然反應了過來，“不對不對！既然她不是鳳無歌，那……那些個鳳心到底是誰的啊？！還有，真正的鳳無歌人呢？！”
一連兩個問題拋出，洛迪也將在場所有人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薛懷昔便微微一笑，憐愛的撫摸了一下懷中的小鳳凰，深吸一口氣，說道：“鳳無歌已經死了。”
“什么？！”洛迪再次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她怎么會死？！不可能吧！大長老，你騙我們呢吧！”
“我沒有騙你們，鳳無歌確實是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洛迪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有些不甘，還有些痛。
怎能死了一個鳳云溪后再死一個鳳無歌呢？！
“五千年前。”薛懷昔伸出了手，“五千年前，所有事情都發生在五千年前。”
“五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此時此刻，繞是一向對所有事情都漠不關心的戴莫淵也有些急躁了。
“五千年前啊……”薛懷昔仰頭閉上了雙眼，“你們應該知道，鳳云溪是這孩子的母親。”
“我們知道。”戴莫淵見對方終于肯開口道出曾經的種種，便也穩了穩自己的情緒。
“那你們也肯定知道，鳳云溪在成年之日的那一天便會死去。”
“嗯。”戴莫淵點了點頭。
這應該是他們鳳凰一族所有人心中的痛吧。
“那你們肯定不知道，在五千年前，當鳳無歌得知了一切后，便放棄了繼承族長之位，想用鳳心去復活鳳云溪的事情。”
“這……”
所有人都啞然，說不出話來了。
他們的確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
薛懷昔便笑了笑，“看你們的神情就知道你們被這孩子騙了。”說罷，又用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懷中小鳳凰的羽毛。
“在鳳云溪死后，我便從妖塔中將我和云溪的孩子帶了出來。因為這是云溪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血，所以當時還是族長的凰泉并沒有說什么，也默認了這個孩子的身份。可是，鳳無歌就沒有這么淡定了。”
“她這時才知道發生在云溪身上的事情，也才明白那個處處和她作對的姐姐其實幫她背負了些什么，于是，就在她五千年成人之時，她消失了。”
“她去了妖塔，對嗎？！”戴莫淵幽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了精光。
“是的，她去了妖塔。避開了所有人，偷偷去了妖塔。”說到這里，薛懷昔碧色的眼眸中露出了痛苦。
“當時鳳無歌繼位距離云溪死亡還有二百年的時間，這二百年中，鳳無歌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不擇手段的殺了凰北月，然后將此人的尸體練成了傀儡，天天虐殺，以此來平復心中的悔恨與怯懦。”
所有人都沒有去阻止，因為所有人都沉浸在鳳云溪死亡的悲傷中，于是，所有人就都忽略了在那個總是冷冰冰的鳳無歌心中醞釀了一個怎樣的驚天計劃！
“那個凰北月活該！”洛迪在一邊突然出聲，“做成傀儡都便宜了他了！”
“是，的確便宜了。”戴莫淵補充了一句，“那然后呢？”
“然后，我就成為了鳳凰一族的大長老，而這個孩子，卻也被當時還未退位的凰泉族長帶去了人間。可是后來……后來凰泉族長突然暴斃，這個孩子也失蹤了。直到兩千后，所有的所有都塵埃落定，這個孩子才突然回來，卻是將整個鳳凰一族都推向了地獄！”
“什么意思？！”
眾人異口同聲。
“凰泉族長是這個孩子殺死的。”薛懷昔淡淡的將過往發生的一切一字不落的全部拖出。
“我靠！”洛迪不禁頭皮一麻，想到自己曾經居然被眼前的小東西騙得團團轉不由得有些想打人。
“為什么啊？不應該啊！凰泉怎么說也是她爺爺吧！她怎么能殺死他呢？！”
“因為她想成為族長，想擁有鳳心，想去妖塔中將自己母親的尸骸帶回來，然后再將鳳無歌的靈魂徹底捏碎！”
“……”
“呵呵，你們想不到吧，在這個孩子心中有著怎樣的痛怎樣的恨……”
“我們確實沒有想到。”一直沉默的盛重劫突然開口，“但是……大長老，可不可以先從最開始的問題回答我們呢？”
“您說。”
“第一個問題，你為什么突然對鳳無歌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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