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茶樓里。
“這是小姐獎勵你倆的，一百兩拿去做生意周濟(jì)窮百姓們吧!”紅霞把一張金券遞給永年。
“謝謝小姐了……”永年抱拳。
“小姐對你倆做的生意很是欣賞，常夸你倆，比那些富貴的人善心多了……”
“貴姑娘哪里的話，我倆的生意若是沒有小姐在背后支持，那能做起來呢。”
果茶飄著干果的香氣。
“小姐和你倆算是有緣的……”紅霞給永年倒茶。
永年忙起身，“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我和哥哥兩個窮老姓，能和大小姐攀上點(diǎn)交情，說出去都沒人敢信的。”
“哈哈哈，是啊，等小姐在富家莊玩夠了，回京城去了，以后進(jìn)了宮，那便是宮門深似海了。”
“是是是，想來真是唏噓。”
“小姐快回去了，你去幫小姐租一艘船吧，要三層的那種大船，最好從外地剛回來的，在岸上停久的涼船不太吉利。”紅霞遞過另一張金券。
“貴姑娘放心!”永年忙起身拜。
“讓你們店里的顧客去定船，讓他們賺一些傭金，你這個中間人可不要過分吝嗇克扣錢啊!”紅霞笑道。
“小人上次讓人跑腿送布料就給了一千錢傭金呢，貴姑娘不必?fù)?dān)心!”
和紅霞分手，永年趕緊回去給窮當(dāng)館開門。
“年底了，當(dāng)鋪大酬賓，今天一百五十個當(dāng)品!”永年對著排隊的人群大喊。
一嗓子無異于告訴大家快來搶錢，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永年手忙腳亂的，一般的當(dāng)品要么破要么舊極，看一眼隨便給個價錢，顧客就千恩萬謝了，并不需要品鑒能力。
忽一個錦緞布包的玉佩遞到柜上，永年看見手沒沾一下抬眼看，來者是一個還算清秀的姑娘。
“這個玉佩很值錢的，我想當(dāng)個一兩銀子，是活當(dāng)……”姑娘怯懦道。
“小姑娘，這是窮當(dāng)，只收窮貨，您這好東西去正經(jīng)當(dāng)鋪換銀子吧。下一個!”
小姑娘立刻被身后的男人擠到一邊。
一百五十件當(dāng)品記錄完，永年累的伸懶腰，“各位請移步倉庫易貨，里面琳瑯滿目隨便換……”
永年正準(zhǔn)備往倉庫里抬貨，一人湊過來幫他，“老板，您這缺人嗎，我認(rèn)字還有力氣，您管飯就行……”
“你把這些東西抬過去擺好，我今天給你八十錢!”永年嚷道。
“行行行……”那人立刻忙活起來。
當(dāng)鋪外面，當(dāng)玉佩的小姑娘探頭探鬧還沒走。
“哎……你不走我也不能給你當(dāng)了!”永年出門道。
“我是聽說你這活當(dāng)贖當(dāng)不要錢，才想來當(dāng)?shù)摹！?br />
“哈哈哈，那是剛開業(yè)的時候，沒人來典當(dāng)，就出了這個法子，現(xiàn)在每天都得限制交易數(shù)，不然早破產(chǎn)了。”永年依著門框瞧一臉喪氣的小女孩，“你不會計劃著，活當(dāng)不用錢，把人找來了，東西拿走，然后過兩天再來當(dāng)，再拿錢吧，剛開始的時候有這樣的，哈哈哈……”
小女孩一副快哭的模樣，永年趕緊住嘴了，“你要不去倉庫隨便拿點(diǎn)，好些東西雖然舊了，但是還是能用的。”
“既然是窮當(dāng)那何必糾結(jié)于東西是不是窮貨呢，進(jìn)典當(dāng)?shù)娜诉�不是窮于無路，才拿東西周旋的!”小姑娘嘴倒是伶俐。
“那玉佩拿去能賣不少錢吧？”
“可是我想留著……”
“哦……想拿玉佩換出錢但是不想事后拿錢贖還想留著，典當(dāng)，質(zhì)押都不行，這怎么辦啊，天下估計沒有這種買賣，哈哈哈……”
“哼……你不當(dāng)就不當(dāng)，何必拿人取笑!”
“你缺錢缺的厲害？你要錢干嘛？”
“不過是家人病了，再無買藥的錢了!”小姑娘哭腔就要走。
“哎哎哎，回來回來”永年揪住小女孩，“缺錢，我有法子!”
當(dāng)鋪里屋。
“家里幾口人？”
“有一個哥哥在碼頭抗大包，一個奶奶，一個老爹。”
“生病的是老爹？”
“嗯!”
“母親呢？”
“跑了……玉佩是她留下的……”
“哦……這樣啊……”，“你哥碼頭上賣苦力不少掙錢吧，怎么就沒錢買藥了？”
“哥哥說，他要攢錢娶媳婦成家，父親的病已久，再救也無意，早不給錢了!”
“哦……”永年點(diǎn)點(diǎn)頭。
“我有一個跑腿的活兒，有顧客想定一艘三層的豪華游船，你去碼頭上打聽打聽什么船最豪華最熱門經(jīng)常出航的那種租船多少錢。薪酬二兩銀子!”永年伸出兩個手指頭。
“好好好好!”小女孩立刻就要跑出去。
“哎哎哎，把玉佩拿過來在這兒壓著!”
“不行!”
“太陽下山，當(dāng)鋪就關(guān)門了，你跑出去一通瞎問，沒問明白回來跟我一通胡說，我找誰去？你把玉佩放這兒，說明白說清楚，二兩銀子加玉佩拿走!”
“這……”
“你再磨嘰磨嘰就沒時間了，就這么一點(diǎn)事，我找誰干不行啊，我是看你可憐想幫你!”
“好……玉佩你可要好好幫我保存!”小姑娘下了決心。
……
太陽落到金山下了，窮仁走街回來。當(dāng)鋪比往日關(guān)門晚了許多，倉庫里斷斷續(xù)續(xù)的一直有人來易貨的，見當(dāng)鋪不關(guān)門更是挑挑撿撿不走了。
永年在倉庫里瞧的心煩。心里嘀咕這是托付了一個不靠譜的傻孩子了？
終于那小女孩滿頭大汗回來，一邊臉還腫著，永年瞧著趕緊給倒了一杯熱姜茶。
“怎么著還挨打了？”永年問。
“自己摔的!碼頭上最熱門的游船是一層游船，不出遠(yuǎn)航租一天五兩，出遠(yuǎn)航一天十五兩起。兩層游船只出遠(yuǎn)航，兩天起租至少提前三天預(yù)定，價錢協(xié)定。三層游船出遠(yuǎn)航需至少提前七天預(yù)定，價錢協(xié)定。”小姑娘一口氣說完，口齒伶俐，很是明白。
“好!”永年拿出二兩銀子加玉佩遞過去，“辛苦了!”
“謝謝您謝謝您!”小姑娘捧著錢不住道謝。
“姑娘，你父親久病，你哥哥枉為兄長不管家父實(shí)在是不孝，可既然如此，你和家父應(yīng)該想辦法自救……”窮仁語重心長。
“你以你父親的名義去碼頭上訂一艘三層的豪華游船，跑一趟傭金十兩銀子!”窮仁舉起十兩銀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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