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醫者圣心
“為什么要對我們這么好，我們已經沒有價值了。”
“我不需要。”
“為什么？”
“你還不應該死。”
就算是對著老人，亦韻雪也沒有含糊的意思。尊敬老人和承認現實沒什么可沖突的。
“呵，也是……我這把老骨頭最起碼還能有點價值……最起碼還能當個實驗品消費消費……”
自嘲一般的語氣讓榮子涵手里寫病歷的筆停了停。
試驗品……
這樣的詞匯就算是在已經不再動亂的現在也是一把刀子。狠狠的攪動著經歷過那場大戰的人的心。
更何況……失去了多少的性命和幸福……
“試驗品？不需要。您還有的治而已。誰也不會讓您去做什么實驗的。”
亦韻雪老是一臉淡定的說出讓人驚訝的話語，她封閉在谷子中，關于外面發生過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試驗品事件離她過于遙遠。
正因如此，她的回答不會摻雜任何的污漬。她的本心清澈的像幽泉里的水。不畏陽光的照射。
“……啊，”老人顫動著嘆氣，“……你真是個好孩子啊。”
如此堅定的語氣也只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人講出來才有震撼感。
此中語義只有榮子涵能聽得懂，所以她微笑了。
亦韻雪覺得被夸的莫名其妙，疑惑但不打算細想。
夸獎，對她沒有什么用。
“小雪，那瓶藥還有剩下的嗎？”
“嗯？還有…”
“能給五姨嗎？五姨想研究一下。”
“好。”
亦韻雪豪爽的掏出來。原來滿滿一小瓶的藥劑，也只剩下了一小層。
要是別的藥師在場絕對會痛哭，罵罵咧咧的說“暴珍天物!!!”。
這是什么？!
醫藥學中多以草藥為基本，在此之上，制造藥劑。越是珍貴的草藥或者原料，藥劑的成本就越高，制造風險就越高。嬌貴的藥草之間的相容性很差，盡管各有奇效，但錯誤融合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比普通爛大街的低級藥劑還沒用。高風險高回報。不是大家族都沒有資格去下這樣的訂單。
石奶奶拿出來的藥劑更是不同尋常，這是無名之藥，沒有人會為它取名，你叫它“水”都沒毛病。因為它平凡的樣子實在是讓人聯想不到它近乎無敵的奇效。
第一位制造出來的人已經不可查，只是相傳一個傳說。在曾經瘟疫橫行，奇病多發的年代，這位圣人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在那個時代背景下，湊齊了各種奇珍異草，不知耗盡多少人力與精力，犧牲了祂最寶貴的年華，最后，這位圣人終于制出了堪稱萬能的藥劑，祂并未給藥劑取名，就如同祂將藥劑倒入當時的水循環系統一樣，把藥物的作用最大化，凈化了瘟疫傳播的主要載體，并將水從人人懼怕轉到人人渴求。
就好像一場夢一般，只要大家飲用了這水，痛苦隨即逝去。
當時多少著名的醫師都大為震驚，紛紛對水進行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檢查，終究還是什么都沒有查出，藥劑就像消失了一般，或者可以說它本來就是水一般。
圣人無欲追求盛名，所以在那場天翻地覆的大災難中，成為無名的英雄。這個傳說至今無法考證其真實性，也就被當成了哄小孩子的故事之一。
畢竟那個年代的時間都沒得考證。這藥只是配方還存在著，至于制作者誰會管呢。有配方就代表可以生產，沒什么可心痛的。也就那些買不起草藥的人會心疼。
所以榮子涵拿來看了看，什么反應都沒有。
一點也不心疼的樣子。
“當時情況？”
“傷口撕裂嚴重，最長處跨越整條手臂。”
“……奇怪了。”
“是很奇怪，撕裂成那個樣子都維持著生命特征的表象。”
大量醫師術語在兩人之間飛速劃過。不管榮子涵怎么說高難度術語，亦韻雪總是能跟得上節奏，并提出自己的見解獨到之處。
現在讓人覺得很奇怪的事，不止一件。
按理說亦韻雪應該是被主要培養成刺客才對，怎么會對醫學知識掌握到大多數高級醫師都做不到的境界的呢？
那位婆婆究竟在培養這個孩子的時候干了什么？
“我猜測，只是猜測，還沒有可靠的證據證明。”
“盡管說說看。”
孩子的想象力要比大人強的多。
“這個病不只是對人體有阻礙痊愈的作用，它還可以，留存最后一口氣息在體內，維持寄宿主體的體征。”
……
“也就是說，”榮子涵轉了轉椅子，“他現在有比別人更長的搶救時間!在沒有醫療器械維持情況下，生命體征消失的時間從五分鐘延長到至少十分鐘!這還真是個大發現！”
這才是最理想的答案!而且這個還有著深挖價值的可能性。
“那塊東西呢？”
聰明人不講暗話都不叫聰明，亦韻雪這個通透的女孩已經說的很含蓄了。
榮子涵斟酌了一會兒。
最后她說，“輻射太大了，你們的總教官準備開始轉移。你也趕緊和你的朋友匯合收拾一下。現在就準備出發。”
……
“那樣東西呢？”
對面人依舊堅持著自己的問題。并不打算順著臺階下。
老大被夾在兩人中間，地位很尷尬。
“它現在沒辦法控制，只能我們離開。而且是要迅速轉移。避免再次出現億光這種情況。”
……
“我想，離開這里的時候，就是億光沒命的時候。”
亦韻雪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在醫學領域，她也算是一個有見地的。
“你的意思是？”
“我想，我猜，是不是因為輻射源的原因，億光才可以撐的那么久。事物皆有兩面性。”
榮子涵震了震，暗嘆小兒還能有這份悟性。
也許是成人與孩童之間的思考方式不同，榮子涵不是沒有想過研究那東西與億光之間的關系，可職業經驗容不得她像往常毫無顧忌的探查，如果老師還在身邊，她肯定一溜煙跑走就去探險。可現在她是唯一的一個資深醫師。誰都拋不下。
“……我建議，去見見加瓦那毒蛇。它們能說點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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