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那沙芷雁忽悠人，就不許月初寒忽悠人了不成？

    這招引蛇出洞，極妙。

    她是玩得不亦樂乎，莫顏的表情卻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了。

    莫蔚是把殿主吩咐的事搞砸的先例，后果如何，沒有人比莫顏更清楚。整個靈芷殿的人都不敢同莫蔚過多親近，生怕遭到池魚之殃，但莫顏與她乃親姊妹，日日皆在同一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族母又十分憐愛這個妹妹，故她就算有怨氣也不能發出去。

    走到一個分叉路口時，月初寒徘徊了一會，沒有選擇回屋的路，而是歡歡喜喜地跑進了另一條通往綠林的小路，大概是由于地處偏僻的緣故，其他的小道上常常有人打掃，這條路上稀稀拉拉散落著大把的枯枝爛葉，走了走一段路后，一座無人留意的涼亭出現在了月初寒的面前。

    她這些日子將此處逛了個遍，途中偶然碰上了這個監視盲區，便記下了位置，因為只有在這里進行血靈儀式才不會被人打斷。

    此時天近黃昏，沙芷雁稍作準備后就會連夜離開西境，月初寒必須要等她走遠些方可開始儀式，當下做些預先的布置便好。

    血靈儀式原是貓靈族中記載的一種逆天之法，它與祭命之陣不同，無需以命換命，但需得一種靈獸之血與三種貓靈族人的本源之血，唯有以之滋養朝開暮落花一晝夜后，鶴冰尚可留下一命。

    這三種本源之血的其中兩種來自月初寒的族父族母，那本是他們臨走前贈她御敵的助力，事到如今，竟成了她為一己私情獻出的祭品。

    用本源之血做逆天之事，死后不得再入輪回，月初寒如果用了其族父母的本源之血，那他們的亡靈也會因此受牽連，可是，要想鶴冰得救，她只能狠下心，即使殘忍。

    而那靈獸之血則是從蠃魚身上取來的，她只說這血是拿來救命的，蠃魚絲毫沒有為難她，同意了在其側身上剜上一刀取血，月初寒深感愧疚，還予它了好些靈藥作為交換，可最終蠃魚沒有接受她的交換，而選擇了直接飛出綠洲。

    她對他瘋狂的愛大抵不過如此。

    八面各擺一個鎮魂鈴，中央再置上煉藥鼎，點上兩根香，就算是完成了這儀式的前半部分了。

    這會兒她得回去一趟，免得被那送晚膳的莫顏看出點什么，月初寒可不愿臨近事成時橫生枝節。

    按著那條荒蕪的小路返回到岔路口，空中已有了新月的光亮，月初寒只得加快腳步速速趕回，順道再去看看師父。

    “鶴霜，我來給你們送吃食來了。”莫顏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卻久久未聽見人聲，她只得自做決定強行推開了門。

    月初寒好好地趴在床榻前，臉上泛著暈紅，兩頰還能見到幾點淚痕，她前幾日對著鶴冰時幾乎都是這副傷心憔悴的模樣，莫顏是見怪不怪了，并且還更加放心了。

    “這是今天的晚膳，多少吃一點。”莫顏不喜歡照顧病人的差事，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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