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的。等等，這個菜式已經失傳？”月初寒將菜譜上的字指給雪山靈童看。

    他突然變得安靜，望著屋外的飄雪，那一刻，再年少的面容也無法掩蓋那顆蒼老如古松的心。

    為了不提及雪山靈童的傷心事，月初寒將話題扯回了鶴冰身上：“出塔以后，一定讓冰塊兒嘗嘗我的手藝。”

    “你該用這道菜好好感謝他。”顯然，雪山靈童已然低落，“我走了，食材我自會送來，做好后，用一件衣衫蒙住眼，爬下山放在地上便好，香灬貍會為你指方位。”

    月初寒不由一驚，“它還能給我指方位？”要知道，它從頭到尾只說過“香”這一個字而已。

    雪山靈童輕輕撫摸了一下鳴鹿的鹿角，說：“自己想法子。”

    他倒不是故意冷落月初寒，而是與香灬貍的磨合，只能靠她自己慢慢去感受。

    接下來的兩天，月初寒將墨凌山逛了個遍，一是為了增進與香灬貍的默契，二則是為湊夠三餐。雪山靈童的確答應了將芥末墩的材料準備好，可這兩日的伙食都是靠她自力更生。

    履行約定的前一晚，雪山靈童給她抱來了幾十個瓶瓶罐罐，油鹽醬醋樣樣不缺，但卻無柴無灶。

    她試圖申訴：“你忍心讓一個小你幾千歲的去砍柴？而且還是在魔鬼山。”

    “墨凌不是魔鬼，我一個老人家需要人照顧，讓年輕人干臟活累活有什么不忍心？”一句辯駁后，雪山靈童就又沒了蹤影。

    月初寒只道他是長了張騙人的嘴，但不知雪山靈童在幫助她后都經歷了什么。

    為救她一命，雪山靈童身上多了九九八十一道傷，羅栤樹可以看在守護松林的份上無償贈松露，鎮靈樓的規矩卻不會饒過他，即使他是守護者。

    無盡雪山有一處戒雪地，本應為考驗者在此地接受戒訓，雪山靈童觸犯樓中戒律，便需在那里自愿代替月初寒接下所降懲罰，這次是救命，因而懲罰相當嚴重，需他挨八十一道煞雪刀才能換月初寒進入第三層的機會。

    煞雪刀不致命，刀刀只為使人感受疼痛，最后，他渾身是血地癱倒在地，全憑雪陌鳴鹿送他離開，雪山靈童好面子，便在墨凌山下搭建了一座冰屋，給月初寒送東西時也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從頭到腳只有兩只眼睛露在外面，生怕她發現一絲端倪。

    幸好他的奇特裝扮月初寒不在意，她一門心思都花在芥末墩上，食材器物一送來就單是尋思準備。

    生火架灶算是她目前最大的問題，雪山靈童可是連斧頭都沒給，她手上的靈器是鞭子，此處的樹又高又粗壯，她的血脈之力有限，所以絕對無法撼動任何一棵樹，好在短期內，還能月初寒用撿樹枝的方法，但若長此以往，她不得不另辟一法。

    為取暖與備菜兼用，月初寒連夜照著菜譜上所繪在屋內壘了一方簡陋的灶臺，但不管那到底有多丑，她都覺得這是世上最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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