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幾天路,一行人來到白平鎮(zhèn)。藍(lán)玉的舅舅劉定國是此處大戶,所以當(dāng)天便暫住在他舅舅家。
沒想到再過三日便是表哥劉仕成大婚,府上張燈結(jié)彩準(zhǔn)備喜宴,好一副熱鬧喜慶的氣氛,在舅舅再三挽留下,眾人只好多呆幾天再出發(fā)。
蘇樂萱在府上呆不住,便一個人溜到街上閑逛。
路邊有一個賣苗繡的女子,大著肚子,一邊低頭繡花,一邊還要招呼買主。
蘇樂萱走過去,隨意翻了翻擺在路邊的繡品。
“你怎么懷著身孕還出來做生意?”她問。
女子臉色一黯,“孩子他父親,不要我們娘倆了!
“唉,真是渣男!彼龘u頭同情的嘆息。
突然,女子臉色一變,手上的繡品掉在地上。
“唉喲!”她痛苦的叫起來。
“你怎么了?”蘇樂萱嚇了一跳,
只見兩腿之間突然有水流出來。
“天啊,你要生了!”她一下子慌了。連忙上前扶住她。
“麻煩扶我回去。我就住在前面拐角處!迸悠D難的說。
蘇樂萱只得扶著她慢慢站起來。也就近百米的路,卻似乎走了很久才到。
蘇樂萱將女子扶到床上躺好,便馬上出去找穩(wěn)婆來接生。
好在穩(wěn)婆順利的找到了,隨她來到屋內(nèi),一看情況,便馬上說“快準(zhǔn)備熱水,怕是要小產(chǎn)了。”
蘇樂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到廚房燒水。屋內(nèi)不斷傳來女人痛苦的呻吟聲,聽得她心驚肉跳。
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水燒好了。
她端著水來到屋內(nèi),只見床上地上一大灘刺目的血跡。
“她沒事吧?”她趕忙問道。
“大人命算保住了,但小孩保不住嘍!狈(wěn)婆搖了搖頭。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女人氣若游絲的問道。
穩(wěn)婆將一個臉色發(fā)紫,已經(jīng)斷氣的嬰兒遞給她。
女人撐著身子坐起來,將孩子抱在懷里。
“孩兒,我苦命的孩兒,媽不會讓你離開的。“她夢囈似的說。
“唉——“穩(wěn)婆搖頭嘆息。注定這女子接下來的一生就是個悲劇。
送走穩(wěn)婆,蘇樂萱打算回去一趟順便帶點(diǎn)吃過來。
“熱水在桌上。我下午來看你!八环判牡亩诘馈
女子似沒聽見似的,自顧自的抱著死去的嬰兒哼著一首搖藍(lán)曲。
蘇樂萱心底發(fā)酸;氐礁,百無忌見她從廚房裝了一籃子的食物,奇怪的問:“你拿這么多吃的做什么?”
蘇樂萱將今天所見略講了一遍,于是兩人一起來到苗女矮小簡陋的屋子,蘇樂萱敲了敲門,過了半晌,門終于開了。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從屋內(nèi)傳來。百無忌禁不住皺了皺眉。
“我?guī)Я诵┏缘暮陀玫,這兩天你好好在家休養(yǎng)。”蘇樂萱說著將帶來的東西遞給對方。
苗女接過東西道了聲謝,“屋里不干凈,你們先回去吧!
“你身子不方便,要不我們幫你打掃一下吧!碧K樂萱好心說。
“不用了,我自己會收拾。”苗女沉著臉說,似乎并不歡迎她們。
蘇樂萱見她臉色比上午更加蒼白,有些擔(dān)心。
“你的孩子呢?”
“已經(jīng)找人埋了!泵缗浔幕卮。
百無忌見主人不歡迎他們,便使了個眼色,示意蘇樂萱先離開。
次日,蘇樂萱獨(dú)自再去苗女家,大門仍舊緊閉,敲了半天竟沒人開門。也不知是沒人還是不愿開門。
再過一日,錯開時間去,仍舊吃了閉門羹。
旁邊住的一個太婆經(jīng)過,好心說道:“繡娘這兩天都關(guān)著門,可能回娘家了!
無奈之下,蘇樂萱只得每次將帶去的東西放在門外。
轉(zhuǎn)眼到了劉仕成大婚當(dāng)日,府內(nèi)大擺了幾十桌招待親朋賓客,看起來好不熱鬧。
“貴公子和布莊王掌柜的千金,真是郞才女貌,天作之合!”
“仕成長得英俊瀟灑,王掌柜的掌上明珠也是出名的美人,實(shí)乃天生一對!
劉定國聽著眾人的贊美祝福,開心的合不攏嘴。
突然,一個丫頭急匆匆的跑進(jìn)來。
“大事不好,公子他中邪了!”
劉定國一聽,趕忙放下酒筷,跟著丫環(huán)來到新房內(nèi)。
蘇樂萱等人也跟著去了,想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
只見剛才還好好的人,突然發(fā)瘋似的,兩眼血紅,舌頭外突,要不是有人拉著,便會用頭去撞墻。
新娘子又驚又怕,躲在墻邊抽泣。
“趕快找大夫!眲⒍▏B忙喝道。
“我看這不是病,十有八九是中邪!币慌杂袀瘦小的老頭說道。
“該不會中蠱了吧?”突然有人說了一句。
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眾人眼中閃過驚慌之色。
“我家里還有事,先走一步……”
“我明天還得上京,先走一步……”
頓時一屋子來賓作鳥獸散。
“藍(lán)玉,你先帶兩位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劉定國嘆了口氣搖頭說。
“藍(lán)玉,你過去把二公子抓緊,讓我查看一下!碧K樂萱突然說道。
藍(lán)玉不明所以,但仍走上前,大公子像僵尸似的,竟試圖沖上來咬他,后面的家丁幾乎抓不住他。
他一個閃到背后,兩手牢賓嵌制住對方。
蘇樂萱走上前,一翻眼皮,再一看胳膊,便明白怎么回事。
“你家公子的確中了蠱毒。這蠱名為‘血嬰蠱’,下蠱之人以死去的嬰兒煉蠱,以血喂之。七日之后成蠱,死嬰復(fù)生,可索人性命。若解此蠱,則血嬰反噬其主,下蠱人便有性命之憂!
“那可如何是好?”劉定國急得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粒。
“快去幫我準(zhǔn)備膽礬五分、郁金水二錢,還有生黑豆一錢以及石榴皮一錢,然后混著熬成水!
接著她又讓人找來毛筆,劃破手指,在劉仕成的胸前畫下解蠱符咒,接著盤腿坐下,嘴里念念有辭。
接著又喂了一碗熬好的湯水。
過了一盞茶時間,劉仕成突然張開嘴吐起黑血來。
仆人趕快找了個盆接住,沒想到吐出的黑血中竟然有密密麻麻的蟲子蠕動。讓人看了心驚肉跳。
“這是血嬰之血,蟲子便是蠱,今天吐了,明天再按這個法子來一次,便可解了他的蠱毒。“蘇樂萱疲備的說。劉定國連忙千恩萬謝。
“你兒子可曾認(rèn)識什么苗疆的人?“
“這鎮(zhèn)子上有很多做生意的苗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跟誰結(jié)下的怨!皠⒍▏蘼曊f道。
蘇樂萱擺了擺手,也不想深究這個問題。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回房,突然看見房內(nèi)一個香包,竟和之前遇到的賣繡品的苗女賣的一模一樣。
她心下一動,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因為要幫劉仕成解蠱,所以只得又多呆一日。
一早,蘇樂萱便讓百無忌陪她去苗女家走一趟。
兩人來到苗女門外,敲了半天門,仍舊沒人開門。
百無忌聞到屋內(nèi)傳出一股異樣的味道,便掏出隨身的短刀,順著門縫往里一插再一挑,門便輕易的開了。
比之前更刺鼻的血腥外加惡臭迎面撲來。
“這好像是尸臭!“百無忌摸了摸鼻子,皺眉沉聲說道。
蘇樂萱心下一驚,趕忙捂著鼻子走進(jìn)屋。
屋內(nèi)的場景簡直慘不忍睹。
苗女倒在地上,臉色死灰。
一旁擺著一個木盆,盆子里裝著小半盆血水,還有一些蜈蚣、蝎子在爬動,然而最可怕的是竟然還有一個死嬰躺在里面。
“是她放的蠱!“蘇樂萱驚叫道,搶上前扶起苗女,一探鼻吸早已氣絕。
兩人表情沉重的回到府中,眾人正等著蘇樂萱將蠱毒徹底除了。
“這蠱我可以解,但有一個條件!疤K樂萱說。
“只要姑娘可解小兒的蠱毒,無論有什么條件只要在下可以做到,一定在所不辭。“劉定國連忙說。
“如果你兒子愿意幫繡娘和她孩子以亡妻之禮下葬,并請法師超度她母子亡魂,我便可以幫他解了這蠱毒!
劉定國一聽有些莫名其妙,轉(zhuǎn)身問兒子,“這繡娘是何人?“
劉定國一聽,心下頓時明白。
“我定會幫她母子二人好好下葬,并請最好的法師做九九八十一天的超度。”他垂頭說道。
終于到了出發(fā)的日子,一行人出了白平鎮(zhèn),不遠(yuǎn)處正好是劉仕成請來的幫繡娘下葬的隊伍。
凄凄慘慘的鎖吶聲,哭渧聲,劉仕成一臉悔恨的抱著【吾妻繡娘及吾兒之靈位】的牌子,走在隊伍最前,身著白衣。
他愛過繡娘,卻也負(fù)了繡娘。
如今繡娘帶著孩子走了,去了沒有苦惱的地方,而他,卻會背著對繡娘母子的悔恨愧責(zé)渡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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