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晚上,趁著夜色的掩護(hù),明玉公主帶著打扮成侍女模樣的蘇樂萱來到停放耶律隆運(yùn)遺體的歸心殿內(nèi)。
白天上數(shù)十名念經(jīng)的僧人已經(jīng)回去休息,歸心殿里只剩下兩具冰冷的棺材以及身著白衣縞服的兩名宮女守在里面。柏木棺會在這里停放七天,之后才會入土下葬。
靈堂旁邊設(shè)有黃龍帳幔,兩邊有白綾圍幔,柏木棺前面鋪著極品緞繡褥子的花梨木寶塌一個。寶塌前擺著一張花梨木供桌,上面放著銀質(zhì)的香鼎燭臺和花瓶,供案前排開三個花梨木香幾,中間香幾置放著銀縛山爐,香合,匙,箸,瓶等,左右香幾上面有銀燭檠羊角燈,兩旁靈前還擺設(shè)早晚膳卓和水果桌。
“你們倆先出去,我想跟父王再說幾句話。”明玉公主吩咐道。
“是。”兩名宮女輕聲應(yīng)道,然后便退了出去。
“你要查驗便快些看吧,等會萬一有人來就麻煩了。”明玉公主有些擔(dān)心的催促道。
蘇樂萱點了點頭,快步走到棺木前。
她先推開其中一具柏木棺,只見蕭珍娘娘赫然躺在里面,神態(tài)還算安祥,身上也已經(jīng)換上了入葬用的華美長裙。棺木中應(yīng)是添了一些防腐的東西,所以棺木掀開后有一些奇怪的味道。
明玉公主連忙捂住鼻子站到一邊,她膽子小,也不敢往棺材里面看。
拔開對方高高的衣領(lǐng),果然在脖子上有一道淺淡的勒印。但是,除了這一條印跡外,便再無其他更明顯的勒印。
這正好印證了之前蘇樂萱的判斷,棺中躺著的女人不是上吊而亡,而是另有死因。
因為死因若是上吊,那么對方不僅會將頭發(fā)梳起以免造成自縊時的不便,更會穿得格外正式,因為死后肯定會有很多人會來查驗她的身體。
而且在上吊之后,脖頸中還會因為繩索勒緊而產(chǎn)生重度淤紫,而不可能只出現(xiàn)一道淺淡的印跡,這說明死者是在死后才被掛到梁上偽造上吊假像的。
可蕭珍娘娘的真正死因又是什么呢?
因為無法進(jìn)行全身的檢驗甚至解剖,所以很難光從外表便看出對方的死因。
“快一點啊,等會有人來就麻煩了。”一旁的明玉公主提醒道。
蘇樂萱點了點頭,面不改色的繼續(xù)察看。
突然,她發(fā)現(xiàn)在對方頸側(cè)有一小塊瘀傷,因為被衣領(lǐng)遮住了,所以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難道是被掐死的?她心下一動。連忙伸手將衣領(lǐng)往外翻開,在脖子另一側(cè)果然也發(fā)現(xiàn)了同樣的瘀傷。
不過與以往見過的左側(cè)為大拇指印不同,蕭珍娘娘脖子上的瘀傷痕跡顯示出扼殺她的人是個左撇子,所以在正對她下手時,大拇指印反而在右頸處。
而且,從對方一只手便將蕭珍娘娘致死推斷,對方不僅體格高大,而且非常強(qiáng)壯。
她又來到旁邊耶律隆運(yùn)的棺木前。
推開棺木,只見一個身材魁梧,滿臉虬須的威武男子躺在里面?雌饋聿贿^五十出頭的年紀(jì),按理說應(yīng)是正值壯年,一個月內(nèi)突然患病臥床,再到因生氣而猝死讓人覺得有些詭異。
她翻看了對方的眼皮,在眼白上竟然有幾道灰線,這是明顯的中蠱癥狀。
具體什么蠱一時還看不出來,因為蠱蟲已被蠱婆收回,所以便無法得知其中的信息。
她合上棺木,回到明玉公主身旁。
“咱們走吧。”
明玉公主見她只翻了一下父王的眼皮便說走,不禁有些奇怪。
“你便檢查完了?”
“嗯。”
“那父王的死因是否真是因為生?”明玉公主猶豫的問道。
“不是,是中蠱!
“蠱毒?咱們草原上怎么竟會有這種南疆的邪術(shù)?而且竟還能到宮中來害人?”明玉公主吃驚的差點叫起來。
蘇樂萱連忙朝她輕擺了一下手,將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明玉公主連忙捂住嘴不敢再說。
兩人一路沉默著回到公主府,這才又討論起剛才的事。
“公主,最近宮里或者是住在宮外的皇族大臣,可否有誰帶了漢人來?”蘇樂萱問道。
“這我卻不清楚!泵饔窆鳛殡y的說。
蘇樂萱眉頭緊蹙,“那你可否知道有什么人力大無窮,而且慣用左手呢?”
她原本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明玉公主竟然立刻點了點頭。
“我知道,是努赤烈。他是哥哥身邊的親信。”一提到這人,明玉公主的眉頭便皺起來了。
“這人怎么樣?”蘇樂萱見她神情有異,立刻追問道。
“壞得很,而且非常殘忍,以前聽說跟哥哥出去打仗時,每次打勝之后,他都會挑一些奴隸折磨至死。哥哥的手下都看不過去,但也沒有用,哥哥認(rèn)為只要他忠心不二便行!
一聽這話,蘇樂萱立刻覺得此人的嫌疑很大,而且對方正好也具備潛進(jìn)宮內(nèi)的能力。
“你為什么突然問起他?”明玉公主奇怪的問。
“這個人可能便是害死蕭珍娘娘的真兇。”
“我一直覺得這家伙不是好東西,有幾次在宮內(nèi)遇到他,他看我的眼神都嚇?biāo)廊耍媾滤奶鞚摰礁锩鎸ξ易龀鲂┦裁词虑閬!泵饔窆髡f著臉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感覺到所有的線索都指向明玉公主的哥哥,同時也是皇上耶律隆運(yùn)的大兒子耶律阿查汗。
“你哥哥平素為人如何?”她將話題轉(zhuǎn)到耶律阿查汗身上。
“我哥哥其實以前還蠻疼我的,但他在為人處事上太過隨意任性,所以父皇不太喜歡他。原本父皇有意培養(yǎng)二哥繼承皇位,可最近二哥也生了重病,大夫治了都不見好,他們都說二哥和南院大王生的是同一種病,只怕治不好了。
最近一個月,我只看到大哥一次,還是父皇過世后。感覺他變化很大,見到我都不理我,而且臉色很可怕,就像隨時要跟人打架一樣!闭f到這里,明玉公主皺了皺眉頭。
“而且哥哥最近變化真的很大,以前他娶了個漢族派來和親的流月郡主,原本一直不喜歡她,可前幾天我見到他時,他對其他人都兇得很,偏對順德王妃千依百順,就跟只溫順的綿羊一樣,真不知道他是中了什么邪!”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旁的蘇樂萱聽到“中邪”這兩個,心下忽然有個想法,正好可以將之前零碎的線索串在一起。
難道,這流月郡主便是一切的起因?
看來必須要接近流月郡主,才能知道其中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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