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完后方之水的宣言后，謝銘笑了。他笑得那么的開心，又笑得那么的譏諷。他在嘲笑后方之水，也在嘲笑自己。

    “你在笑什么？”

    就算是后方之水的性子，也被謝銘笑得有些毛毛的，他皺著眉頭問道。

    “唉？尊敬的圣人大人不知道我在笑什么嗎？這可真是失敬失敬。”

    謝銘揉了揉笑得有些酸痛的臉，笑道：“在我做出選擇之前，能不能讓我問兩個問題？”

    “.......請說。”

    “若你和我互換了立場，你會自己挖出自己的雙眼嗎？”

    “當然。”后方之水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嗯，很好的回答，你果然很優秀，威廉·奧維爾（后方之水的真名）。那么，最后一個問題。”

    “若英國第三王女，薇莉安成為了你口中的“引起騷動的元兇”，你依然會這樣讓她選擇嗎？”

    “！！！！！”

    瞬間，后方之水的臉色變得無比的僵硬。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謝銘也正是因為知道他無法回答，所以才問出了這個問題。

    后方之水是一個標準的騎士，他遵從著自己內心的正義而行動。若是什么事情需要他犧牲自己，那么他會毫不猶豫地獻上自己的生命。

    但，英國第三王女，薇莉安不同。他和薇莉安，是一對相愛卻又沒有在一起的人。他的任何原則，任何正義，若是涉及到了薇莉安，那么一切都是那么的蒼白無力。

    他不屑于謊言，所以他無法做出違心的回答。他個性認真，所以答應了回答謝銘這兩個問題，他就肯定要回答。所以，他才陷入了沉默。

    “我來替你回答這個問題吧。”

    謝銘笑了笑：“你是無法下手的，你甚至不會讓這個選擇出現。你會為了薇莉安，而與整個世界敵對。那么，你憑什么要求我來做這種選擇？”

    “你知道嗎？自從我接觸到了魔法師這么一個群體，見到了那么多的魔法師，發現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你猜猜，那是什么？”

    “......是什么？”后方之水艱難的開口說道。

    “是傲慢。”

    “！！！”

    “因為自己擁有著常人沒有的力量，所以魔法師們肆意的使用著這份力量，將普通人的性命完全視為無物。英國清教暫且不論，你們羅馬正教的大多數人，是不是都抱有著這種想法。”

    “不屬于羅馬正教的，都不屬于人類的范圍。”

    “........”

    后方之水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卻無法說出什么。他本來就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更不用說，謝銘所說的事情，都是事實。

    異教徒都必須要死，這正是羅馬正教的信徒們抱有的想法。而謝銘剛剛殺死的左方之地，更是這種想法的標志性人物。只要屬于羅馬正教的，不管有多大的罪孽都值得拯救。

    而不屬于羅馬正教的，那僅僅是牲口，不屬于‘人類’這一個種族。

    正是因為后方之水明白左方之地的惡行，所以他剛才才沒有出手相助。因為左方之地在乘上這艘【亞得里亞海女王】之前，在威尼斯殺害了數十名婦女以及兒童。

    而殺害她們的原因，是因為左方之地要試驗自己的術式“光之處刑”。或許在左方之地的眼中，那些婦女和兒童和屠宰場的牛羊豬并沒有區別吧。

    “因為自己擁有強大的力量，而擅自給其他人下定義。符合自己價值觀的就是善，不符合自己價值觀的就是惡。這就像是兩個人，一個吃雞蛋喜歡沾醬油，一個吃雞蛋喜歡沾醋。而喜歡沾醋的人認為另一個是異端，所以把他殺了。”

    臉上掛著深深的嘲諷，謝銘冷冷的說道：“這不就是你們羅馬正教，你們魔法側的做法嗎？”

    “后方之水，你現在認為是我擾亂了世界的安穩，說是因為我，魔法側和科學側將要開啟戰爭。但你有沒有想過，到底是誰一直想要掀起兩方勢力的戰爭？是我嗎？還是你們，羅馬正教！？”

    “就算你此刻，用你天生強大的力量奪走了我的雙眼。那么你敢肯定的告訴我，羅馬正教不會再次掀起對學園都市的入侵嗎？你敢，這么肯定的向我保證嗎？”

    “你不敢。你之所以現在站在我的眼前，要求我自己挖出雙眼，就是因為你依靠著你肆無忌憚的使用著自己的力量！擅自的認為我是‘引起禍亂的元兇’，然后想把你的想法強加于我！用你那天生超越常人的力量！！”

    “剛剛，你問我為什么要笑來著是吧？”

    謝銘冷漠的看著后方之水：“那是因為我在笑自己，居然還天真的以為你和那些魔法師有什么不同。在笑我自己的愚昧和天真！你行為的本質，和左方之地沒有什么不同。”

    “你們魔法師的本質，就是傲慢！”

    “........”

    后方之水沉默了，謝銘將他的內心無情的掀開，將那最黑暗的本質，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認的本質，暴露在了光明之下。這讓他內心不禁有些自嘲，但是他該做的事情依舊不會變。

    “的確，你說的都是對的。但只要你死去，戰爭會推遲發生也是事實。所以，我要做的事情，依舊沒有變化。”

    舉起了那超過五米的金屬棍棒，后方之水平靜的說道：“我擁有圣人的力量，但卻沒有圣人的內心。所以，我要以我的方式，維護我需要的和平。”

    “沒錯，就該是這樣。”

    謝銘咧嘴笑了：“不要用什么花言巧語，什么為了世界的和平而掩飾自己的行為。你現在做的事情，就是為了自己，而要奪取一個無辜人的性命！”

    “而我要做的事情，同樣也是為了我自己。為了讓我那些生活在學園都市的朋友們能夠過上和平安逸的生活，為了不讓她們哭泣。所以我要活下去，跨越面前的任何阻礙！”

    “報上你的魔法名吧！傲慢的魔法師！！”

    “Flere210（拉丁文意：眼淚），改變眼淚理由的人。”

    “吾之名，謝銘！記住這個名字吧，威廉·奧威爾！”謝銘宣告道：“這將是賜予你敗北，將你的那份傲慢斬為粉碎的名字！”

    赤龍帝之籠手浮現在雙手之上，許久沒用的Aegis之盾裝備在了左手手臂。裝著討魔的黑色劍鞘已經換成了裝有妖刀村正的暗紅色血封。

    “那么，開戰吧。”

    下一秒，如同響雷般的爆鳴聲響徹在冰船的甲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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