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老爺子的手術被安排在后天下午,這場手術是幕氏醫院極其重視的。
幕水淵身為這場手術的主刀醫師,一早便去幕氏醫院看望亓老爺子,并且要為亓老爺子進行最后幾次的全身檢查。
白色大褂罩在幕水淵高大修長的身子上,里面是白色襯衫,紐扣一絲不茍地扣到最上邊的一顆……
白色象征著純潔、正直,溫文儒雅的幕水淵極其適合這個顏色。
幕水淵輕輕推開門,耀眼的陽光投射進病房,可以看清楚空氣中細致微小的塵埃。
這是一間套房,是病房中的VIP,推開門入目的便是一個簡潔明亮的小客廳。
客廳里的女人正準備著早餐,看到幕水淵進來后,急忙擦擦手,和藹可親地沖他笑笑,“水淵醫生,您來了。”
這女人今年大約五十多歲,雙手有些蒼老帶著薄繭,亓家人都叫她喬嬸。
亓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當過將軍,干的都是些熱血保家衛國的事兒。有那么幾個衷心、踏實的部下,其中有一位便是喬嬸的丈夫,喬帕尼。
但八年前一次意外,喬帕尼為救亓老爺子而去世,獨獨留下喬嬸一個人,無兒無女,看著挺可憐的。
亓老爺子就做主把喬嬸接來,在亓家做些不累不苦的活,平時也就是陪亓老爺子說說話喝喝茶,這一陪就是八年。
“亓老醒了嗎?”幕水淵輕聲詢問。
“醒了,正念叨著您吶,快進去吧。”喬嬸是個熱心腸的,熱情地招呼幕水淵進里面的臥室,“水淵醫生,您吃過早飯了嗎?我這燉了雞湯,您嘗嘗啊。”
“嗯。”幕水淵沒有客氣地退讓,欣然接受,一手接過湯碗,“對了,喬嬸,手術前最好是吃些清淡的。”一邊細心地囑咐道。
“這樣啊,怪我,老糊涂了。”喬嬸連忙扯掉餐盤里的雞湯,重新端起餐盤往臥室走。
幕水淵腿比較長,快喬嬸兩步,順勢幫喬嬸開了門。
“水淵啊,你可算來看我了。昨晚在亓小子那住的好嗎?”幕水淵一進去,屋內老人的聲音立即傳過來,像是古鐘,雄渾、爽朗。
這是一位英氣、豁達的老人,雖然躺在病床上卻絲毫沒有病氣,頭發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凌亂……
滿頭銀絲,留著半長的胡須,眼窩微微下陷,雖然松懈的眼角透露著衰老,但一雙精銳的眼睛像是雄鷹般,仍舊可以看出當兵參軍時的氣度。
“亓晟安排的很好。”幕水淵拉過椅子,慵懶得靠在上邊,一條腿擔在另一條腿上,手里拿著雞湯。這倒是幕水淵平時很少表現出來的樣子。
喬嬸搖下床上桌,把餐盤擺好,穩穩地站在一旁。
亓老爺子瞅了瞅幕水淵,沒有動自己的餐食,又言:“在華夏國,有什么事情就找亓小子去辦。我之前不知道你一直在華夏國,如果知道我早就來尋你了。”
“吃飯吧。”幕水淵拿著湯匙,有條不紊地喝著,動作間沒有絲毫抬眸瞅亓老爺子一眼的意思。
亓老爺子看出幕水淵不愿意搭理自己,有些無措,“水淵,當年……”
“沒什么當年。”揚起脖子喝干最后一絲湯汁,幕水淵把碗放到桌子上,沖亓老爺子溫和的笑,“您好好吃飯,吃完我們例行檢查。”
“水淵,我……亓老爺子無奈地嘆氣,精銳的眼睛流露著苦楚,遲暮的老人有些讓人心疼。
幕水淵又一次打斷他,這一刻他收斂笑意,表情嚴肅,“亓老,你這次的手術說小不小,確定不讓我告訴亓晟實情?”
亓老爺子連忙嫌棄地擺擺手,認真地說道:“不用了,亓小子不穩重,不需要他知道,免得他小題大做。”
昨天亓晟知道僅僅知道點皮毛之后,就連打了三個電話,最后覺得不行還本人親自來了,待了好久才走。這要是知道他是八年前舊疾復發,那還得了。
亓老爺子轉眸看著幕水淵的眼神全是信任與堅持,“況且我相信你,我相信流哥兒唯一的兒子會像他一樣出色,能再次醫好我。”
聞言幕水淵眉頭緊皺,溫潤如玉的臉帶上不悅,語氣也有些低沉,“亓老。”這一聲像是警告。
“是我們亓家對不起你。”幕水淵的語氣好似驚到亓老爺子,老爺子突然拿開餐盤,作勢就要下床。
一旁的喬嬸急忙扶住亓老爺子,“老爺子。”
幕水淵也立即站起來要扶住他,表情有些糾結,他擔憂的喚了一聲,“亓老。”
亓老爺子的手搭在幕水淵的手臂上,揚著脖子看著他,表情激動,語氣急促,“如果不是我們家那個不爭氣的三兒,你的父親也不會瘋掉,你也不用過繼給幕水漾,都是我們亓家的錯。”
“可憐,流哥兒八年前還救過我老頭子一命,到頭來居然是我亓家人害得他瘋瘋癲癲。”
“幕水家一代醫仙就這樣毀了,都怪我亓家。”
亓老爺子痛心不已,不禁捶胸頓足,眼睛中顯現出這個年齡的蒼老、脆弱,目光中含著水潤。
流哥兒,全名幕水流。幕水流可以說是幕水家的一個奇跡。
幕水家族世代傳奉著一本醫學寶典——幕水行醫錄……
幕水行醫錄分為九則,旁系分支只得學至行醫錄第四則,而嫡系子弟可以習至第六則,繼承人可以多學一則,家主則可以學習全部。
雖然歷代家主都在參學這第九則行醫錄,卻只有一人成功,那就是幕水流……
在當時的華諾大陸赫赫有名,人稱“醫仙”。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灼灼其華的優秀人物最后卻落得個癡傻癲狂的下場。
而這一切都因為亓老爺子的第三個兒子,亓三兒。
亓老爺子一直覺得亓家對不起幕水淵。
他覺得是亓家害得當年十六歲的幕水淵過繼給幕水家旁支,失去繼承幕水家族長的資格,淪落到只能在華夏國以幕為姓開著這家幕氏醫院。
這些話讓幕水淵不免沉痛得閉眼,悲傷劃成流水,他忍住不讓其流出來……
他微微仰頭……
攙扶著亓老爺子躺回床上去,蓋好被子,“不怪亓家,是他自己的錯。”
“我不是因為這件事被迫過繼給父親的,我是自愿的。”他現在口中的父親血緣上是他的小叔叔,也就是幕水流的弟弟,幕水漾,同時也是幕水墨的親生父親。
“父親待我很好,比他待我還要好。”
幕水淵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靜靜地訴說著,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安慰亓老爺子。
這個答案亓老爺子是不會信的,幕水家族的權利在整個華諾大陸都是數一數二的,除了末家,沒有人不敬重幕水家。
如此強大的家族,再加上那仿若神話般的行醫錄寶典,誰不想得到。
一個十六歲的孩子怎么會有那種魄力去放棄一切唾手可得的東西呢?
“我先幫您檢查吧。”不容許亓老爺子反抗的,幕水淵進行一通檢查后,收好東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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