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天色漸暗，“嫣嫣，我必須得走了。”
“可是……”洛還沒有回來呀。緋嫣憂心忡忡得看向窗外，確實是要黑天了，自己留末小鹿太久了。
“鹿鹿明天還會來嗎？”緋嫣揚起頭，問道。
末小鹿溫婉的笑，沒有回答。
她跟緋洛沒有緣分。
正巧禹小眸從廚房走出來，末小鹿禮貌的說句，“小眸姐，我走了。”
禹小眸有些詫異，“這么早就走嗎？”
“不早了。”末小鹿示意她看看窗外。
“哦……，都已經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禹小眸囑咐道，“路上小心。”
“嗯。”了一聲，末小鹿轉身看了眼正在研究藥丸的幕水蘭，“蘭蘭，今晚跟我一起回主宅嗎？”
“不啦，我留下來看看黯哥的狀況。”幕水蘭抬眸，甜甜地一笑，目光中帶著興奮，“姐姐，說不定根據你給的藥我能研制出解藥哦。”
“那就辛苦我們蘭蘭了。”走近摸了摸幕水蘭的發間。
“放心吧，姐。”很享受末小鹿親昵的動作，她瞇了瞇眼，像只慵懶的小貓。
“那我走了。”
跟那翹一起上車，車子剛開出去沒有兩百米。
遠遠便看到那個影子，沒想到緋嫣拖著自己等了那么久的人居然一直在門外不遠處。
真的是沒有緣分啊。她不禁嘆息。
車子與人擦肩而過的瞬間，那個身影蹲了下來。
偉岸的身軀在車鏡里越來越小，他捂著臉好似很痛苦的樣子，那樣頹廢的模樣讓末小鹿心間發疼。
終究是沒有忍住，她開口，“……倒回去。”
就這樣他們見面了。
車子還在行駛，末小鹿依舊歪著頭，目光所及均未達眼底，不想再回憶剛剛發生的事情，她低下頭，輕聲道：“翹翹，我們快些回去吧。”
————
別墅內，小小的緋嫣來回踱步，像個大人般的模樣，在見到一身酒氣的緋洛時，氣不打一處來，“洛洛，你怎么可以這么晚回來？”
緋洛身子一怔，有些僵硬的看了一眼緋嫣，那迷離的酒勁早在見末小鹿的那一刻散光了。
伸出手相要抱住面前小小的孩子，卻又僵住。
“你這么晚回來，沒資格抱我！”嫣嫣氣得抱住手臂后退一步，小小的臉帶上戾色很是嚴肅。
這話一出，緋洛更加僵硬，像個冰凍人一般，眼底晦澀越加明顯。
他確實再也沒有資格抱嫣嫣。
他是即將要害死嫣嫣的劊子手啊。
“對不起。”鄭重的說了這三個字，眼底流轉的悲傷像是一汪泉，透徹冰涼得刺骨。
也不管小嫣嫣做什么反應，他逃跑一樣的上樓。
他這一跑，自然沒有得到緋黯情況好轉的消息。
留下緋嫣一臉迷茫，苦惱的喃喃自語，“都怪我，我要不任性，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她昨天晚上就就知曉末小鹿回到古末島的事情。
本來想著找個借口去尋末小鹿，沒成想末小鹿主動送上門來。
她又是驚喜，又苦于緋洛不在，只能用孩子脾性硬留下末小鹿。
可這兩人好似沒有緣分一樣，怎么等，緋洛都沒有回來。
想起昨晚，他們剛到古末島的時候——
“蘭蘭。”禹小眸與幕水蘭一左一右的為床上沉睡的緋黯按摩著手臂，這是她們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緋黯漸漸僵硬的身體，每每都讓禹小眸淚含在眼眶。
一旁的緋嫣，小大人樣的模仿著媽媽的動作，捏著緋黯的大手。為此，禹小眸還夸緋嫣長大了懂事了。
“嗯？”幕水蘭疑惑得抬眸，“怎么了？嫂子。”
“小鹿今天來的事情不要告訴緋洛。”繼續手下按摩的動作，動作熟練，禹小眸漫不經心的囑咐道。
這句話讓緋嫣微微一僵，但是歷經兩世的人兒情緒調整得極快。
聞言，幕水蘭手下的動作停滯，半晌，“……好。”沒有問為什么，又接著幫忙按摩，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空氣好像突然凝滯，安靜得詭異，只有窸窸窣窣動作的聲音。
“蘭蘭，小洛曾經愛過一個人……”禹小眸察覺到幕水蘭異樣的怔態，抿了抿唇，“就是小洛帶回來的那個女人。”
低垂下眼瞼，緋嫣一副若無其事的小模樣，耳朵豎起來聽著。
“聽小洛說她現在叫云柔，她曾經有個名字……”
“洛玫。”話落，禹小眸稍稍抬頭看向幕水蘭。
幕水蘭對此話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抬眸，只是手下的動作有些僵硬。
她知道關于洛玫的事情，那個被緋洛深愛著的女人，她的故事幕水蘭聽過無數次。
“你知道小鹿喜歡小洛的，但是不管小鹿有多喜歡小洛……”雖然，說出這些話連禹小眸自己都不能確定，“最后都沒有結果，小洛還會選擇那個女人。”
禹小眸只所以說出這些就是為了提醒幕水蘭，不要深陷其中。她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還來得及。
“我很羨慕小鹿姐姐。”金魚般圓溜溜的大眼睛有一絲暗淡，抿住嘴巴，好似有些后悔自己說出的話。
“嗯？”禹小眸不是很明白她突如其來的話。
“沒什么，嫂子，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再次抬眸，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經帶上天真爛漫的笑意，“我是喜歡洛洛，但是我現在發現乘乘比洛洛好多了，洛洛啊就是個榆木腦袋。”
禹小眸嘆了口氣。心知這孩子根本沒有她嘴上說的那么輕松。
一旁的緋嫣突然站起身，“媽咪，嫣嫣餓了，下樓找吃吃。”
“去吧。”
禹小眸說話一直沒有避諱緋嫣，可能覺得一個四歲大的孩子不懂大人之間的事兒，也就沒多想。
但她哪兒里知道這小孩的軀體里裝著成年人的靈魂。
緋嫣這個人精腦子里早就開始飛速旋轉，動些小腦筋了。
嫣嫣動作小心又迅速地推開門，卻看到門口正欲敲門的洛乘。
洛乘像是被電流擊中一般，面癱臉有著一絲龜裂。
嫣嫣扯了個甜甜的微笑，沒有說話迅速關上門，之后跑下樓。
她想，洛乘應該是聽到剛剛屋子里的對話了吧。
帶著一絲欣慰的笑。洛乘這冰人怕是被屋內十五歲的幕水蘭融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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