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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泱塵 161 蝶花交相錯(2)

作者/夕幼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還未進婉儀殿,冬雪就已腳步匆匆的迎了出來,恍然見到湘湘一臉窘迫凄苦的樣子,不免語氣焦急問:“娘娘,夫人這是怎么了?”

    連冬雪都能看出幾分情緒來,我心下隨之一嘆,轉(zhuǎn)過頭去掃了湘湘一眼,才輕聲道:“沒什么,夫人有些乏了,要進去休息一下。”

    湘湘抬眸凝望了我一眼,一會兒,低聲回:“是,我很累了,想先進去休息一會兒。”

    我微微一笑,道:“好,讓冬雪陪著你。”

    湘湘輕點了點頭后,就回身一路小跑進去,很快沒了身影。

    莊婕妤神色里浮現(xiàn)已然出一抹明顯的困惑,就像一團薄薄的云霧縹緲籠罩在她面上,躊躇許久后,不由的緩緩出聲道:“有些話我憋在心里實在不舒服,定要問個究竟來才好。”

    我點頭道:“我明白,”過了會兒,又嘆道,“我們進去說。”

    莊婕妤擺擺手道:“不好,湘湘剛剛才進去,臉色看上去不太好,若在婉儀殿里我們談?wù)摰穆曇舨恍⌒谋凰犎チ耍M不是要她更難過,我們就在近處一面慢慢散步,一面慢慢說。”

    我想一想,“還是你考慮的周到。”

    風(fēng)是柔和的,帶著一股迷人的溫暖和煦,從兩頰輕輕拂過,悠悠揚起耳邊垂下的鬢發(fā),綿軟得如同蟬翼,柔弱的花枝似乎也在極力的吸取著塵世氣息,隨時準(zhǔn)備著宛如蝴蝶破繭般的沖破泥土掩埋,盡力擁抱著陽光的溫度。

    在這樣的季節(jié)里,徜徉在點墨花葉的詩情畫意中,何其灑脫,何其瀟灑!

    我垂了垂眸,出聲問:“你是想知道當(dāng)年湘湘和容大人成親的一些事情吧?”

    莊婕妤輕蹙眉梢,“是,”又道,“我實在好奇他們當(dāng)時可是陛下、太后賜婚,如何能逃得過陛下和太后的眼睛,更何況還有那么多繁瑣又苛刻的禮節(jié)程序,當(dāng)時太后可是派了身邊的瑾月姑姑去操持的,說是幫忙操持,實際上不就是派雙眼睛去盯著嗎?”

    我深吸一口氣,“說實在的,諸多細(xì)節(jié)我也不是十分清楚,畢竟我和你一樣,并未曾有幸趕上真正去見識過,只是聽湘湘之前說起這事,我一開始知道知道時,也十分驚訝,但冷靜下來,轉(zhuǎn)念一想,倒也覺得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莊婕妤忙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抿了抿唇,道:“據(jù)說當(dāng)時成親第二日湘湘和容大人一道進宮謝恩,奉上的素帕上的確有血,只是那血并非湘湘的,而是容大人用匕首割破了手腕取的血。”

    莊婕妤思索了一下,說:“確有耳聞?wù)f在民間這個法子都快被用爛了,”不免笑一笑,“沒想到湘湘竟也會同意用如此鋌而走險的法子。”

    我笑道:“法子爛也好,鋌而走險也好,只要有用就成,不是嗎?”

    莊婕妤問:“但湘湘怎會同意?”

    我苦笑道:“她不同意又能怎樣?”搖一搖頭,“這種事兒豈是只一方想就能成的?”又想了想,繼續(xù)說:“她若堅持,一來有辱她自己的身份。二來,會叫容大人更加厭煩她罷了。她又不傻。”

    莊婕妤點頭說:“這話倒是不錯,”又問,“可是太后又怎會看不出?即便太后看不出那素帕的乾坤,那瑾月姑姑是太后派去的人,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湘湘和容大人到底有沒有行合巹禮?”

    我輕笑道:“我想這個道理應(yīng)該就要從容大人和公主的那份傳言說起了。”

    莊婕妤目光一亮,小聲道:“難不成容大人和那公主真的曾經(jīng)在一起過?”

    我問:“我不知道是因為入宮太晚,你怎么會也不知道這事?”又泄下氣來,“我本來還想問問你呢!”

    莊婕妤落寞道:“我入宮雖比你早些,卻也早不了多少,我入宮時,正是公主出嫁前夕,只是一直有這種傳言,但也并未見過公主和那容大人有什么交集。”

    我看著莊婕妤道:“雖說這事并沒有被人抓到過什么把柄,但我總覺得沒有空穴來風(fēng)的傳言。”

    她小心翼翼道:“你的意思是”頓一頓,“是陛下和太后把這事壓下來了?”

    我點頭,“我聽說太后最是寵愛這個小公主,許是太后為了保住公主清白名節(jié)把這事情給掩埋下去了。”

    莊婕妤“嗯”了一聲,“你說得對,”垂頭思慮一會兒,“所以才會賜婚湘湘和容大人,實際上的意圖并非成全,而是要斷絕了公主念頭。”

    我輕哂,“因而太后和陛下并不在意湘湘和容大人是否真的同床共枕,只是想做個樣子給公主看,給天下人看罷了。”

    莊婕妤語氣不屑道:“湘湘不過是太后給那個公主斷絕念想的一顆棋子,”話語間怒意漸起,“湘湘這樣美好的女子,難道就沒有資格擁有真正屬于自己的幸福嗎?”

    我嘆氣道:“這世道本就是禍福相依的,百姓看上去這是皇家給湘湘的恩惠,可實際上是拿湘湘的幸福來換取公主的回心轉(zhuǎn)意,現(xiàn)在湘湘看上去雖是不如意,但誰也說不好以后容大人會不會愛上湘湘呢?”

    莊婕妤言辭激烈道:“可公主才是容大人的心上人!”

    我笑道:“那后來公主嫁入云南王府不也愛上了云南王世子?”

    莊婕妤嘆說:“公主真是好命,容大人已經(jīng)算的上是俊俏郎君了吧,但聽說那云南王世子可比容大人還要俊俏瀟灑一些,就是換成你我,你敢說一定不會對這樣的男子動心嗎?”

    我瞅了她一眼,道:“我可不會,我也不愿,在我看來一生得一人心足矣,”輕輕一嘆,“你以為公主是好當(dāng)?shù)膯幔俊?br />
    莊婕妤玩笑道:“我要是投胎時能選,我一定選擇當(dāng)公主。”

    我笑道:“公主雖是在生活上比我們得意一些,自由一些,但是卻永遠不能選擇自己喜歡的人,也永遠不能選擇自己喜歡的路,弄不好還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夫君慘死在自己哥哥的刀下,之后又要被逼著嫁給他人做婦,公主何曾不是皇權(quán)之下的一個傀儡,換成是你,你真的可以忍受這些難當(dāng)?shù)乃盒牧逊沃矗俊?br />
    莊婕妤面色有些發(fā)白,“真的么?”又咬了咬嘴唇,連連搖頭,“那我還是不要了。”

    我悄聲說:“自然是真的,你不知道嗎?”

    莊婕妤道:“我只是聽說云南王世子犯了事才被處死的。”

    我輕笑,“云南王一直是陛下的心腹大患,想要除之后快,你覺得陛下會容許云南王世子好好的活著然后再承襲云南王的爵位嗎?”

    莊婕妤垂頭沉默,不再言語。

    我向莊婕妤告辭后,因心里掛念著湘湘,疾步回到婉儀殿,才至大門外,便見冬雪正在前頭滿面焦急的左右踱步,一頭細(xì)汗。我走上去問:“出什么事了?”

    冬雪看到我回來了,忙拽住我說:“娘娘,你終于回來了,方才夫人跑進去卻把奴婢關(guān)在房門外頭,也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后來奴婢們聽到門里頭發(fā)出一聲響,就也顧不得禮節(jié)闖進門去方看到夫人已經(jīng)懸梁自盡了。”

    我頭皮一麻,心中惶恐,張嘴緩了一會兒,噎了許久的話才可倉惶問出口:“夫人可有事?”

    冬雪扶住我,“娘娘放心,幸而奴婢們進去的快,已經(jīng)救下來了,夫人正在里頭休息,只是看上去情緒不佳。”

    我點頭,心里又是急又是痛,抬腳就要往翠竹堂去,冬雪看了看我的臉色,攔住我道:“娘娘,先別進去,奴婢知道娘娘心里著急,但是現(xiàn)在夫人看上去應(yīng)是什么話都聽不進去的。”

    我一面走,一面蹙眉道:“她這樣不愛惜自己,我又怎能不說,”一會兒,又嘆出一口氣來,扶了扶額,“罷了。”

    冬雪跟在我身側(cè),道:“也是正好御醫(yī)過來給娘娘送補品,娘娘不在,又撞上了夫人的事,巧合的很,否則再去御醫(yī)院請還不知道要拖到何時呢!”

    我人停駐在翠竹堂外頭,隔著云翳窗紗看到湘湘坐在床上難過的抽泣,心里也跟著不好受起來,連聲嘆氣。冬雪疑惑問:“夫人方才出去還好好的,怎得回來就成這副模樣了?”

    我斂眉沉聲道:“還不是因為在慈寧宮外遇上了馮淑儀。”

    冬雪依舊不解,“遇上馮淑儀怎么了?難不成她還能針對從無碰過面的夫人?”

    我恨笑,“還不是見到湘湘與我在一處,湘湘又說了一句她不怎么愛聽的話,”不免痛惜湘湘,“馮淑儀一聽就不開心了,便說話都不會好好說了,專挑刺人心的話來羞辱湘湘,好在莊婕妤那一巴掌也算是給了她個教訓(xùn)。”

    冬雪訝異,“莊婕妤一向沉穩(wěn)周全,不像是會容易沖動的人。”

    我呼出一口氣,輕笑一笑,“再周全的人也總會有沖動管不住自己的時候。”

    冬雪點頭,婉然說:“分明不是夫人的錯,夫人何苦要懲罰自己,真是不值得。”

    沒料到,湘湘已經(jīng)從門內(nèi)一步踏了出來,“的確不值得!”

    冬雪忙行禮。我朝她走過去,輕嗔道:“你怎么這樣糊涂?”

    湘湘滿面哀傷凄切仿佛愁云慘霧密布,“渺渺,是我錯了,我后悔了,可是我心里就像被針扎一樣,著實難過。”說著,她眼眶中晶瑩的淚水就奪目而出。

    我輕嘆一聲,抬袖為她擦一擦,道:“怎么像小孩子似的這樣愛哭,難道在自家府邸里也是這樣的嗎?”

    湘湘含淚,說話時聲音顫顫的,“在家里我都是在沒人處偷偷哭,”慘淡一笑,搖一搖頭,鬢髻上插著的一支珍珠流蘇左右晃動,丁零作響,“從成親到現(xiàn)在也有三年多了,容若卻從未對我動過什么心思,說好聽了,是相敬如賓,實際上所有的關(guān)懷交代都并非出于愛意,不過都是個形式罷了,吵過也鬧過,但時至今日他也沒休了我,縱然千般心酸,萬般悲切,我又還有什么立場在家里時時日日的嗚咽哭泣呢?”

    湘湘這么一說,我心里便更加明了,輕聲安慰道:“世上這么多夫妻,哪能每一對都如膠似漆恩愛異常呢?”目光逡巡在湘湘面上,“其實有的時候夫妻之間能夠相敬如賓也已經(jīng)不錯了。筆墨丹青的日子不一定比不過相濡以沫。”

    湘湘凄然道:“渺渺,你也說了,是不錯,不是很好。”

    周遭忽然沉靜似水,落日時投出來的橘黃光線昏暗如飄著一層薄薄的云翳,始終揮之不去,我發(fā)出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清晰,“那你就去改變他,去溫暖他,去感動他。”

    湘湘面色慘白,一身月白色的寢衣襯得她更加清冷,“我溫暖不了他,更無法感動他,“沉默了一會兒,她忍不住釋放道,“他根本就不需要我!”說時,眼淚嘩嘩直淌。

    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所以,你就因為他不需要你就想到了死?”

    湘湘點頭,一語一句都是那么觸耳驚心,“是,他不需要我,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活著叫人羞辱嗎?”

    我聽著這話,著實怒火攻心,瞪著她,低喝道:“如果你死了能讓他從此愛上你,能讓羞辱你的人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我絕不攔你!但是可以嗎?你分明知道他心里根本沒有你,你還要這么做,你究竟是想要他一生愧疚,還是要我更添一分罪孽?你說你愛他,可是如果他為你今日的沖動而永遠活在愧疚當(dāng)中,你在陰曹地府就能安心嗎?”歇了歇,又道:“沒有容大人,你的生命就果真沒有意義了嗎?你別忘了,你還有爹娘,你還有知己朋友!”

    湘湘身子一顫抖,踉蹌兩步“咣當(dāng)”一聲跌靠在門框上,眼淚更勝,盈滿了眼眶,眼珠輕輕一轉(zhuǎn),淚水已經(jīng)滾落下來,啜泣得猶如一只受傷的白兔,看著就讓人心生憐惜。

    她無力道:“渺渺,我該怎么辦呢?我不知道該怎么做,我不知道”

    我靜了靜心,壓著聲音道:“湘湘,感情被夾諸于皇權(quán)之上是可憐悲哀,但是面對這樣處境的又何曾止你一人,我是,莊婕妤也是,后宮中人都是,若是人人都如你一般,那后宮里的人早就死絕了,遇事不能只知道一味逃避哭泣自憐自艾,一時的昏聵而不自知是可以原諒的,但之后必定要重新站起來,為人一世千萬不能失了志氣,你若再行傷害自己之事,便誰也救不了你,或許有人會為你的坎坷情路而為你惋惜一陣子,一段時間后,你依舊很快會被世間多數(shù)人忘記,唯一傷心的只有那些愛你的人。”

    湘湘終于抑制住喉頭的抽泣哽咽,眼中的目光像是被濃霧罩住,無盡的悲傷、委屈、愧疚交織在一起愈加濃厚,她牢牢反抓住我的胳膊,滾燙的溫度灼熱著我的手臂,霎時,她嗓子里爆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悲號,臉靠在我肩上釋放大哭不止,“為什么?”

    我撫著她的背脊因為嗚咽而上下起伏,也跟著默默垂了兩行清淚,推人及己,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也很幸福,羅熙后宮佳麗三千,卻單單只待我極好。而我的心里也是有羅熙的。

    又嘆息皇權(quán)籌謀之下斷送了多少有情人雙雙熱烈而真摯為對方的一顆心,又?jǐn)嗨土硕嗌偌兦闊o辜女子原本可以選擇自己去被人疼愛的機會,怕是無人能數(shù)的清了。

    我溫言道:“人心都是肉做的,沒人是石頭,你做了多少,他是能感受到的,你如今可以想通了,回去后言語間就為他多考慮一點,生活上多做一些溫暖人心的事兒,你的這份癡心,總會有回報的,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湘湘咬一咬嘴唇,“我明白,只是”

    我望著她,“你還是放不下身段面子嗎?”

    她低頭,“我以前從未為別人做過,如今也不知該從何做起?”

    我安靜道:“你若當(dāng)真想做,就一定知道該怎樣去做,可你若還是想逃避,甚至想放棄自己的性命,你若覺得能對得起你的爹娘,能對得起真心待你好的人,你就去做,我不會再攔你。”

    湘湘抬眸盯著我,里頭似是有幾分自責(zé),有幾分悔恨,“許是自小陪著家里人看那公子小姐的戲本就以為世間所有的男歡女愛皆應(yīng)是這般一眼萬年順理成當(dāng)?shù)模瑓s沒想過,事實上還會有如此多的波折。”

    我沉聲道:“那只是戲本而已,事實上,哪個人的感情不是百煉成鋼,特別是像你我這樣出身的人。”

    憶及過去,湘湘悲哀神色下更是浮出一抹沉醉顏色,“那時,雖是陛下和太后賜婚,但他也并未拒絕,僅僅定親時的一面之緣,他倜儻如瓊枝玉樹,我便芳心暗許,自然以為他對我的感覺也是這般,可是嫁進去我才發(fā)現(xiàn),事情并非我想象的那樣美好。”

    我微笑道:“情之所起,一往而深,想來你那時心里就不好過吧。”

    她凄苦窘迫道:“再不好過也熬過來了,無論容若怎樣待我為無物都好,只是我忍不了別的不相干的人也給我臉色看,也拿此事嘲諷我。”

    我道:“事實如此,他人說得也不過實情而已,所以,你要在意的并不是他人說什么,而是你自己的日子,你今日會如此在意他人的話語,也正是因為那話正中下懷,若是你自己日子過得好,他人說什么又與你什么相干,你根本不會在乎,只會一笑了之。”

    她眼圈微紅,樣子又要哭泣,“他竟連這點子流言蜚語都不愿意為我壓。”

    我死死看著她,說:“你竟還在意方才馮淑儀的話?”

    湘湘凄色道:“她說得對,我如何能不在意?”

    我目光瞥向別處,旁邊一株杜鵑開得倒好,粉色的花瓣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擺,不由幽幽出聲道:“容大人愿不愿意為你想法子去做是他的事,而你愿不愿意為他付出是你的事,就看誰能先邁出這一步,若你不邁,你們恐怕就要這樣互相折磨著過一輩子了,雖共住一屋之檐下,卻是最熟悉的陌路人。”

    湘湘點頭,“你的道理,我明白。”

    我望著湘湘秋眸晶晶,她自小雖是嬌寵,卻也不至于遇上什么事都如今日這般崩潰,不過是馮淑儀正好擇了她心中最大的急痛之事添油加醋的抨擊于她才致當(dāng)下結(jié)果。

    我終于體會到什么叫做殺人不見血,若湘湘今日沒被攔住,在我婉儀殿自殺,我必要賠上一條命,就算陛下再寵我,也是兇多吉少的,一箭雙雕之計,甚是精妙,也不覺的心臟暗暗一抽搐,沈婕妤雖然為人討厭,但我最大最可怕的對手依然還是馮淑儀,日前也不是沒領(lǐng)教過她的手段,但今日僅憑著三兩句話就能讓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按照她的想法去了斷性命,也實在是讓我不得不震驚。

    她究竟有多大的勢力依靠,又究竟能得到多少精準(zhǔn)的秘密消息。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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