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芒通過帝曜掐的訣輸入帝卿的眉心,帝卿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紅潤了起來,帝曜的臉色卻是更加蒼白,他的身形開始變得透明,雖然還不至于到無法凝聚的地步,但也已經(jīng)若隱若現(xiàn)了。
容祈注意到了帝曜的情況,從儲物器內(nèi)取出一件衣袍鋪在地上,然后將帝卿放在衣袍上,閃身來到他身后,伸出右手虛浮在帝曜的右肩上,心中默念口訣。隨著口訣的催動,一團銀白色的光團自容祈手中出現(xiàn),而且越聚越大,直到接通了容祈的手和帝曜的右肩。
光團雖然是銀白色的,但它輸入帝曜的身體之時,卻變成了金色。帝曜的身形在容祈的幫助下倒是穩(wěn)定了下來。
“好了,可以了。”帝曜手中動作不停,并沒有轉(zhuǎn)頭,輕笑著道,“此法極損心神,你再這么輸送下去,怕是連自己的元神都要保不住了吧。我的元神已經(jīng)損耗太多,你輸進來就像是在填一個無底洞,沒用的。你給我的已經(jīng)夠多了,足夠我支撐到將卿兒喚醒,卿兒以后需要的不是我,而是你,我這次是注定難逃一劫了,容祈啊,你今后可要好好待卿兒呀。”
容祈聞言,順從地收回手,他也想救帝曜,可是就像帝曜說的那樣,他損耗太嚴(yán)重了,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傷害都不受,怕也是在這世間存在不了多久了,可是卿兒的時間還長,而他們的心愿,都是為了卿兒。
“岳父大人放心,容祈會好好待帝卿。”容祈堅定道。
帝曜笑笑,對于容祈,他倒是放心,就從他剛才的那個樣子來看,就算他不說,容祈也會好好待卿兒的。他之所以還是要強調(diào)一下,是因為要證明,卿兒還是有娘家人的。卿兒這些年來也是過得辛苦,有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可卻從不抱怨,還好老天開眼,給她配了個好夫婿,卿兒的以后,他也就可以放心了。
帝曜思及此,凝神掐訣,加快了元神之力的輸出,帝卿的面色卻始終波瀾不驚。又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連帝曜都有些著急了,他抬起另一只手,輕輕拍著帝卿的肩膀道:“卿兒?卿兒,醒醒。”
容祈連忙也湊上去,著急地喚道:“卿兒,卿兒!”
帝卿還是沒有動靜。
帝曜微微側(cè)眸,瞥了一眼即將被破開的鳳卷流火,眼中閃過一絲著急,他看向周圍的人,鄭重地拜托道:“帝曜拜托各位,能否幫在下呼喚小女,就以自己的方式,只要提到她的名字就行,拜托了!”
帝曜聲名在外,雖然近些年都沒有露面,但在場的人都對他十分崇敬。
眾人點點頭,當(dāng)下也不再耽擱,各自呼喚道:“帝卿,快醒過來!”
“帝卿小姐,請快點兒醒過來吧!”
“帝卿小姐!”
......
在一眾焦急的呼喚聲中,帝卿終于有了動靜,她眉心微微蹙了蹙,這細小的動靜,卻都被在場的人捕捉到了,大家驚喜地對視一眼,連忙加大聲音,繼續(xù)呼喚著。
不被眾人注意的另一邊,初塵透過已經(jīng)被消磨得薄薄的風(fēng)卷流火看著帝曜他們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和譏笑,其實,以風(fēng)卷流火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沒法困住他了,可是他現(xiàn)在還不想出去。
他要找個好時機,在眾人放松戒備之時,突然出現(xiàn),給帝曜致命一擊。
初塵遙遙地望著臉上忽然顯出喜色的帝曜,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笑,神色愈發(fā)陰鷙,帝曜,你就再高興一小會兒吧,這是我給予你的最后的施舍。
帝曜雖然也有些疑惑,按時間,初塵應(yīng)該可以出來了,但他現(xiàn)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帝卿微小的即將醒過來的征兆所吸引,心中有喜悅油然而生,對于初塵的疑惑,也就暫時放在一邊了。
帝卿長睫突然微顫,在眾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的等待之中,她緩緩睜開了眼睛,眼中倒映出帝曜慈愛的面孔。
眾人都很欣慰,帝曜少主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帝卿小姐醒過來了,圣界又多了一員主將,真是可喜可賀。
在眾人欣喜的氛圍之中,帝卿突然臉色一變,她才剛剛被復(fù)活,身體機能還沒有完全恢復(fù),一著急,就突然失聲了。
帝曜見帝卿看著他這兒的方向,張了張口,臉色漸漸變白,似乎想說什么。他一向疼寵帝卿,不由得微微俯身湊上前,溫和道:“卿兒別急,想說什么?父親在這里,慢慢......”
帝曜胸前突然有一柄利劍穿出,在帝卿驚恐而悲痛的眼神之中,他微微低頭看了看那把熟悉的劍,又抬眸朝帝卿一笑,沒有鮮血,沒有驚慌,只有無盡的不舍。
周圍的所有人就像被人為靜止了一般,都呆滯地站在原地,而初塵就站在帝曜斜后方的半空之中,他微微一笑,得意地抬手一招,那柄貫穿帝曜的劍往回一撤,飛回了他的手中。
帝卿眼中有眼淚緩落,不,為什么,為什么她一醒過來,還沒來得及開心,就要看到自己的父親在自己心中第二次死去,而這第二次,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帝曜周身光芒微閃,似乎再也承受不住了,開始逐漸消散。帝曜絲毫沒有關(guān)心自己的情況,他微笑著,對帝卿緩緩說出剛才沒有說完的話:“慢慢來,不急的,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話音剛落,他整個人就化作點點金光了,徹底消散在這世間了。
帝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生生從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她悲痛萬分,竟可以開口說出話了:“父親,不要!”
容祈也沒有預(yù)料到帝曜最終竟是這個結(jié)局,他以為,帝曜就算活不了多久了,也是由于時間到了才會消散,從沒想過他會被人為殺死,他緩緩抬眸看向半空中雙手環(huán)胸、頗為得意地初塵,恨恨道:“怎么又是你,初塵!”
容祈一出聲,大家都回過神來,帝卿默默地從地上起身,站穩(wěn),看向初塵,目光中不再是初時得知真相之時的復(fù)雜,而是憤怒、仇恨而又決絕。
是初塵自己,磨沒了她對他的最后一絲情感,殺父奪母,此仇不共戴天!
“喲,活了?”初塵微微挑眉看著帝卿,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罪惡感,只有無盡的新鮮感,“話說,帝曜到底是怎么把你復(fù)活的?我都把你挫骨揚灰了,這樣死的透透的那種,他居然都能夠聚起來,嘖嘖嘖,我剛才不應(yīng)該這么快殺了他的,應(yīng)該先把他抓起來,關(guān)在密室里,狠狠地折磨他,直到我問出他是怎么復(fù)活你的,再把他殺死。哎喲,失策失策。”
帝卿不語,微微仰頭,死死地盯著初塵,背在身后的右手微微握緊,指甲慢慢地掐進了掌心,她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疼痛而不自知。畢竟,她的心已經(jīng)痛到麻木,身體上的又算什么呢?
“看你這樣子,恨我啦?”初塵饒有興致地看著帝卿,“之前都沒有恨我的,殺了你,你似乎也沒有表現(xiàn)出很恨我的樣子。死了個帝曜就讓你發(fā)生這么大的轉(zhuǎn)變?”
帝卿不語,還是死死地盯著初塵,眼中流淌著恨意。
初塵看著她的樣子,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當(dāng)年他帶走初影之時,初影似乎也是這個表情。如今,這個一出生,他就恨不得掐死的女孩子,用這副和初影頗為相似的面孔做出當(dāng)年初影的表情,仿佛一下子讓初塵回到了現(xiàn)實之中。
現(xiàn)實之中,現(xiàn)在溫柔好說話的初影是被他改變了記憶之后得到的結(jié)果,帝曜之所以會被他殺死,也是因為過去這么多年,他的元神已經(jīng)消耗得差不多了的緣故,即使如此,他還能使出成名技困住他,并且救活帝卿。而帝卿,這個小女孩,他忍著惡心和想殺人的念頭養(yǎng)了她十年,就為了一招計劃,如今,好不容易殺死了她,她卻又復(fù)活了?!
真是一個接一個的不省心,都不讓他如意。初塵原本得意地臉色一變,再次陰沉下來:“帝曜就有這么重要嗎?!你們一個個的,尊敬他,崇拜他,愛著他。那我呢?為什么我就得不到這些?!我的出生、我的實力修為,沒有一樣是比他差的,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你就是永遠比不過他。”復(fù)活的帝卿在面對初塵之時,有了明顯的不一樣,她冷笑道,“就憑你,也配和他比?!我告訴你,你連提他,都不配!”
初塵徹底被激怒,別人說這話可能還沒有這樣的效果,但帝卿,和初影長得極為相像的帝卿,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說出和當(dāng)年相同的話?!
在盛怒之下,初塵已經(jīng)癲狂了,他分不清帝卿和初影,只是固執(zhí)地將眼前的帝卿看成了初影,他猙獰著一張臉,問道:“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明明是我造出了你,你本來就應(yīng)該是屬于我的!為什么要把這看成是一種骯臟的身世?!初影,我從來都沒有對不起你,是你對不起我,這些,這些,今天的一切,都是報應(yīng),你的報應(yīng),都是你欠我的!”
初塵語無倫次著,提起劍就朝帝卿沖了過去。
帝卿雖然可以說話了,但畢竟剛剛復(fù)活,雖然體內(nèi)靈力流動正常,也可以正常使用,但對上初塵這樣的高手,稍微有些僵硬,便會成為致命的弱點。
容祈自然也是知道的,帝卿目前還沒有完全熟悉自己的身體。他身形一閃,攔在帝卿和初塵之間。
“帝曜,你給我讓開!”初塵想也不想,直接揮過去一劍,將容祈認成了帝曜,“陰魂不散的家伙,我明明已經(jīng)殺了你了!說,你是不是又使了障眼法?!”
癲狂之下的初塵實力大增,容祈自然不是對手,見他停下來自言自語,容祈也停了下來,盡量不再去激怒他,也不打斷他的自說自話,這時間能拖一點是一點。
“哦,我知道了。”初塵得意一笑,幼稚得可悲,“一定又是你的障眼法。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想到了對付你的辦法了。你不是喜歡元神離體嗎?那就永遠離體吧,別回來了!我這就讓人把你的身體燒了,燒的一點渣都不剩,如果有渣剩下來,我就拿過來吞下去,看你還怎么活過來,哈哈哈!”
容祈不語,就這么看著初塵,眼神銳利冰冷。
初塵突然醒悟過來:“怎么,想拖延時間?!帝曜,你現(xiàn)在居然也會用你從前不屑地這一招?!真是可笑。可惜呀,被我識破了,你以為我會任由你拖下去嗎?!”
面對再次襲來的初塵,容祈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戰(zhàn),可是,沒過一會兒,他就隱隱有落入下風(fēng)的趨勢。
血族女王見事情不對,連忙飛身而上,和容祈一起攻擊起了初塵。
本來在容祈和帝卿的刺激之下,初塵已經(jīng)癲狂了,血族女王的出現(xiàn)倒是讓他恢復(fù)了神智,雖然不再瘋狂地攻擊,但也重新變得狡猾又惡毒起來。
“你來的正好。”初塵手上不停,一招接著一招,密集地攻擊著,他大笑道,“你的曼珠沙華也帶在身上吧,這是給我送花兒來了么?”
說完,初塵猛地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竟是要強行催動他留在曼珠沙華之中的細微的元神之力。
“不好!”容祈大急,朝血族女王喊道,“快離開這兒!”
可惜已經(jīng)遲了,血族女王的衣袖之中陡然亮起一團血紅色的光暈。然后,曼珠沙華便自動從袖中廢了出來,落到了初塵的手中。
“可惜了。”初塵輕撫花瓣,嘆道,“帝卿被復(fù)活,這進化的最后階段被迫終止。不過,你們也不錯,不如,就由你們,來做曼珠沙華最后的花肥吧!”
再次被催動的曼珠沙華,不負初塵希望的展現(xiàn)出了強大的力量,初塵抬手將它往半空之中一拋,血色的光暈籠罩著戰(zhàn)場,無數(shù)人哀嚎著,被生生粉碎成一灘血泥,吸入曼珠沙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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