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但是我要親自交給她,你不能在場。”男子緩緩合眼,又緩緩睜開,眸中染上一層迷霧,令人看不真切。
卿燃聞言卻是皺眉,終究是礙于什么沒有發作,略顯猶豫地點了點頭。
他倒是能保證男子不傷害南萸,但保證不了這廝不會在南萸面前說些什么,萬一是關于自己的……那可有些棘手。
白衣男子得了承諾,便轉身背對著卿燃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等等。”卿燃攔住他,他可沒這么好脾氣給人打下手:“我答應你可以,當然人需要你自己叫,我只答應了不打擾罷了。”可沒答應幫你叫人,當然你能不能叫到就是你自己的事了,獎品反正是不能逃的。
“……”白衣男子合了眼,不再看他,仿佛多看一下都是污了自己的眼。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趁卿燃實力大不如前,趁早解決這禍患,若不是當年……讓這家伙得了辟音珠,自己怎么會需要這么麻煩?
辟音珠,可以幫助人在一切音樂攻擊中毫發無損,不然憑自己的靈力,殺了卿燃再容易不過。
現在因了辟音珠,他音波對人心的控制效果完全消失,音刃的攻擊力也是大大削弱,若真的跟卿燃打起來,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
當然了,只是把南萸叫出來而已,對她而言再容易不過,畢竟他可是現在最了解南萸的人。
想到這些,便有些厭惡地瞥了眼卿燃,淡漠道:“本來也沒想你幫忙。”
卿燃冷笑一聲,躍身的同時開口:“明天把東西送來。”說罷幾個閃身消失不見。
白衣男子掀了帷幕復又在琴臺前坐下,手指撫上琴弦,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最后竟是猛地咳出一口血,宛如妖艷的罌粟,在琴上層層綻放。
他抬手撫上自己的脈搏,眼底是無盡的釋然,顯然早料到了自己會命不久矣,看來自己不能再陪她多一點的時間了,有些東西他該還回去了。
思及至此,拇指抹去嘴角的鮮紅,指尖仍在琴弦上起舞,只是這時的琴音褪去了凌厲,綿遠而悠長。
……
另一邊的卿燃落在南萸門前,上前想敲門,一番猶豫后,抬起的手終究是放下了。
夜深了,自己還是不擾她好眠了。
說實話他有些不安,他怕白衣男子會對南萸說些什么,他還沒想好,當南萸知道那些的時候,自己應該怎么跟她解釋。
或者說,哪怕他現在敲了門,又能說什么呢?這幾天會有一個男的來找你,不管他說什么你都不要信?這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卿燃大概有很多年沒這么糾結過了。
最后還是決定作罷,轉身走了。
次日一早,他仍舊買了蓮葉糕送來,只是話卻比平時少了很多,一連幾天都是這樣,任是遲鈍如南萸,也發覺了不對勁。
“你怎么了?”她終于是沒忍住發問。
卿燃當時正舉了蓮葉糕在逗弄赤澹,聞此言略是疑惑地“啊”了一聲,一個不備,又被赤澹咬了一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隨即惡狠狠地轉頭瞪著赤澹。
這小崽子是皮癢了吧?
“沒事。”他回道,又順手拎起赤澹,看著它在空中張牙舞爪的樣子,好心情地用手給了他一個腦瓜崩兒,當然下手還是很重的。
“嗷!”赤澹痛苦地叫出聲,雙手抱頭,屁股高高翹起,呈一詭異姿態趴在桌上。
“嗷嗚嗷嗚。”主人你看,他又欺負我QAQ。
“……”南萸扶額,對這對活寶也是無話可講。
誰知卿燃像是在逃避什么,緊接著開口:“我還有事,先走了。”然后就瞬間跑沒影了。
“……”
南萸見此只得長嘆一聲,不作深究。
赤澹則是別有深意地望著卿燃離開的方向。
這回他算是幫了卿燃這小子一次,希望他能盡早想開吧。
一別已是入夜。
扶凜山高聳入云,入夜更是微涼,絲絲寒意從窗沿透過,南萸躺在床上皺了皺眉,隨手扯了扯被子。不料這風愈發刁鉆,竟吹進了被子里,南萸搗鼓了半天,最后把頭蒙上了。
這樣倒是暖和了不少,當然也悶得很。最終她還是受不了,一個翻身下床,走到窗前。
窗外隱隱約約傳來的微妙聲響,讓本就有些煩躁的她,直接扯了衣服披上,就準備去見見這小犢子。
她也是上了頭,一時沒想到有卿燃開的結界在,怎么會有聲音透進來。
赤澹仍舊窩在床上,盤成團狀,連南萸離開也只掀了掀眼眸,很快又閉上假寐了。
俗話說啊,少管閑事少掉發,它還是很珍惜自己這一身秀麗毛發的。
……
南萸順著聲音到了一處涼亭,黑夜、殘月、冰泉三者相映,亭內一人長指撫琴,白衣飄飄,傾了這歲月。
南萸是不懂琴的,聽了這琴音卻有了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心中莫名溢出一陣苦澀,又不知苦從何來。
一曲終了,那人優雅起身,從亭內緩緩走了出來。
南萸一愣,小心翼翼地問道:“不好意思,是我……打擾你了嗎?”
那人搖了搖頭,目光至始至終都停留在南萸身上未曾移開,眼中似有灼灼烈焰,似有翻涌的江海,似有無盡的漩渦,卻在刻意的壓制下,都變得風平浪靜。
“那……我便不打擾先生了。”聽完這曲,心中煩悶掃盡,現下倒有了困意,南萸便想告辭。
“等等。”那人叫住她,問道:“你如今……不,你的名諱?”
“南萸。”她答得簡潔,當然答完之后自己也傻掉了,雖說這人給自己有熟悉的感覺吧,但這么快就把自己招了,怕不是魔怔了。
“先生你呢?”本著不能就這么虧了的想法,南萸問得倒是很自然。
誰知那人忽然就無奈地笑了笑,又搖了搖頭,心情愉悅的樣子:“你啊……喚在下落銀川便好。”
“落銀川……”南萸重復著,忽然綻開笑容,道:“記住了,先生的琴音很好聽。”
“想學嗎?”落銀川突兀地來了這么一句。
南萸先是一愣,然后搖了搖頭:“在下愚鈍,對音律一竅不通,怕是辱了先生的耳朵。”
“無妨,我教你。”
“……”
別人都這么說了,再拒絕就顯得很不給人面子了,但南萸表示自己現在只想回去睡覺……
“那就麻煩先生了。”南萸心中暗暗叫苦,想著自己就隨便撥弄幾下,先生覺著自己不是可塑之才,或許就會放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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