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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上錯影帝身 204 問茶-前塵

作者/姜延年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若是一夢到青唐,應有千年共團圓。

    三月時分,新茶最是甘甜。東風一吹,茶葉舒展,沐浴在熹微晨光下,滋味便醞釀起來。

    天下無事久矣。

    景王和王妃每年有六個月的時間都不在封地,隱姓埋名,周游海內。漸漸的,這種閑云野鶴的生活也失了低調的趣味——天下誰人不知,妙手仁心懸壺濟世,一出手便解決疑難雜癥還分文不取,這一對佳偶,不是景王和王妃是誰?

    再加上添了新丁,肚子藏不住,景陽也懶得再做無名郎中,索性光明正大地在家門口擺起了攤子,義診。

    多年海晏河清,百姓們摸清了大人們的氣性,也不畏懼,聽見有義診,每天一大早就在王府門口排起長龍,看得景王殿下又是無奈又是欣慰——這一天,倒真是充實不虛了。

    景陽身體向來康健,這樣的義診她也不是頭回,倒也不覺得累,從天明診到日斜,她反而覺得身心都舒坦了。

    某日,收攤前最后一個病患,坐在桌前,緊緊捂著心口。

    “心口疼?”景陽仔細打量他一番,面色不錯,看著不像有疾病的。

    “王妃,不是。”那人左右看看,確定沒有閑人,這才扯出護住的東西來,原來是一塊手帕。

    遞過去,那人說,“我趕了許久的路,就是為了把這東西送到王妃手里。”

    手上的東西,揉得皺巴巴的,這塊手帕——姑且稱之為手帕吧——像是用麻或者葛織成的,顏色不大好看。至于氣味——

    景陽正要將之送到鼻前仔細聞一聞,手里的東西卻被旁邊站著的那個拿走了——景王呀,把王妃當個寶,生怕哪里有一點不周詳傷了她,每天義診必定端著藥箱子在旁邊充作伙計,一有點風吹草動便上前擋下。

    其實不用他這么緊張,景陽方才已經聞出來了——手帕里包的是茶葉。

    茶葉啊,答應了的一杯茶,竟忘了。

    “沒事的。”景陽微笑,側頭安撫看似云淡風清實則心里已經做出了一百種設想的某人,又對這最后一個“病人”說,“東西我收到了,回去告訴托付你的人,我很快就去。”

    那人本來看景王拿走了那東西,心里也打鼓——送了一路,他也沒敢打開看是什么,畢竟那人,惹不起——見王妃不點即透,心里忽然松快了,起身,“那就告辭了!”

    腳下生風跑得飛快。

    宋嘉歷不解,扶起景陽,一面招呼人收拾東西,一面攙著她進府,“你知道是誰送的?這東西,果真安全嗎?”

    景陽點頭,從他手里拿過手帕來,解開,“喏,不過是茶葉而已。”

    宋嘉歷看了看,又湊上去嗅了嗅,果然只是茶葉。

    “只憑形和味,還不穩(wěn)妥。萬一有毒呢?”某人近來巴巴地守著妻兒,總覺得事事都不穩(wěn)妥。

    景陽展顏一笑,“別的我還不敢確定,只這一樣,我清楚得很,來路正宗。”

    “什么來路?”宋嘉歷忙問。

    “秘密。”景陽偏頭微笑。

    “娘子從來不曾對我有秘密的……”某人忽然哀怨起來。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啦!”看著他這個樣子,景陽心情大好,撐著水桶似的腰走開,步子倒很輕快。

    “等等!小心些!”嚇得某人趕緊上前,小心攙住。

    ——

    馬車晃晃悠悠走了半個月,坐得景陽頭目昏昏然,不知時月。

    “宋嘉歷!你是雇了甲魚趕路嗎?!”某日,景王妃終于坐不住了,拍案質問。

    外頭的車夫默默低頭,甲魚能走這么遠嗎?趕車的,也是有尊嚴的。

    宋嘉歷也不慌,從容地削了一只桃子,送到景陽嘴邊,“你嘗嘗,三月的第一只桃子,最甜,吃了長個子。”

    她馬上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還長什么個子!景陽沉著眼瞪他,他還是笑若東風,眼睛里漾著好看的光彩。

    堂堂景王真是臉皮越來越厚了,這還笑得出來。

    ——還笑得這么好看!氣煞人也!

    轉頭,躲開那只鮮甜的桃子——再看,就忍不住食欲了。

    “唉……”宋嘉歷捏著那只桃子,忽然嘆了口氣,幽幽道,“我有什么辦法呢,景珩快四歲了,娘子卻還和我有秘密……也不知景爾知不知道,她的父王如此凄慘……”

    又來了……還扯上景爾,她還不算個人呢!

    景陽轉過頭來,看著他,久久無語。

    不就是沒告訴他到哪去、找誰嗎?他說得像是她負了他似的!看來,這一路上的緩速行進也是他安排的了……男人,已經當了爹的男人,還這么多心思。

    “我告訴你秘密,你有什么好處給我啊?”景陽輕嘆一聲,靠在他肩膀上。

    “但我所有,都奉上!”肩頭流瀉下如瀑青絲,某人瞬間變臉,一笑生花。

    “算了吧,景王殿下。”景陽也樂了,“你如今可是什么都沒有了——王府的金庫歸我,田產莊園歸我,回陽堂歸我,連你的封號都歸我——離了我,你只能是去喝西北風,還說什么但你所有,空口承諾,唬人?”

    “是是是。”宋嘉歷點頭不迭,“承蒙王妃不棄,給我一方容身之所,還生兒育女,辛苦至極,別的無所報答,唯有一顆真心,王妃,收下吧?”

    亮亮的眼睛看著她,景陽心頭一熱,推推他,“已經攥在手心里了,多少年了,難道你還跑得掉?”

    “不跑不跑,扔出去也得自己回來。”景王殿下對王妃只是笑著點頭。

    馬車仍在緩緩前行,景陽心中卻沒那么焦躁了,喝茶么,已經遲了這幾年,再遲一陣,她應該也不會怪罪吧?

    ——馬車忽然停下了,確切地說,是被擋下了。

    景陽倒還好,宋嘉歷卻又警惕起來,忙問,“外頭出了什么事?”

    這一趟出來,走的都是偏僻的小路,也沒帶隨從護衛(wèi),雖然兩人身手都極好,但現在景陽已快臨盆,宋嘉歷總擔心出什么閃失。他一個人,萬一護不得她周全怎么辦?

    車夫卻不應答,外頭沒有半點聲響。

    全然感受不到有生人的氣息,宋嘉歷不由更緊張了,外頭一定有人,那人卻能將氣息掩藏得如此之好,恐怕是個身手在他之上的高人——到底是什么人。

    “別那么慌張,無端端失了王爺的派頭。”景陽卻笑了,拍拍他手,起身護住肚子就要往外走,嚇得宋嘉歷趕忙攔住,“我先出去看看!”

    “你出去,人家不認得的。”景陽笑著搖頭,順勢從頭上拔下兩根銀簪——宋嘉歷一直以來還納罕,她不喜歡這些金銀首飾的,怎么這一趟出來,在頭上別了這么多,不沉么——手腕一轉,扔出去,只聽簪子在空中颼颼飛行,卻沒落地,被人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

    “哈哈,茶錢夠了!景王和景王妃請下車喝茶吧!”爽朗的笑聲傳來。

    下車,發(fā)現可憐的車夫被點了穴道,此時睜著無辜的眼睛看他們,可憐極了。

    宋嘉歷看看不遠處的那個女人,看看車夫,不由得失笑,拱手道,“前輩,可以解了這位大哥的穴道嗎?”

    對方叉腰,哼道,“你媳婦可比你會說話多了——什么前輩,我有那么老么?”

    宋嘉歷含笑不答,抬手解了車夫的穴道,“對不住,你先找個地方飲飲馬吧。”

    車夫剛才被嚇了一通,正想逃呢,得了這一句,趕忙策馬離開,絕塵而去。

    景陽看看馬車,看看某人,呵,不是說馬的腳力不行,跑不快么?這又是怎么回事?

    見夫妻兩個你看我我看你,招云無奈,“茶還喝不喝了!冷了可就沒味道了!”

    “喝!”夫妻兩齊齊應聲。

    ——都趕了這么久的路,猜了這么久的秘密,怎么不喝?

    ——剛才扔出去的銀簪子成色極足,茶錢都付了,怎么不喝?

    走過去,坐下。

    招云的茶棚依舊只有寥寥的幾張桌子,今天更是只有他們兩位客人。爐子上的水響,招云提起水壺,在兩人面前安下兩只杯子,注水,茶湯清亮,幽幽的香氣撲鼻而來。這回,宋嘉歷聞出來了,那秘密就是她。

    那茶葉,和這茶葉,原是一種。

    招云也緊跟著坐下,挪了一只茶杯到自己跟前,說,“你們夫妻二人,用一只杯子吧。我上了年紀,也懶得洗那么多茶具。”

    這是還記著剛才宋嘉歷叫她前輩的事啊,景陽笑了,又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來,推到招云面前,“姑娘,我管教無方,別見怪。”

    招云揚了揚眉,“那么,怠慢的罪過呢?景王妃這兩年過得舒心,可是一點都沒想起來我這小茶館呢……”

    得,還有名頭。景陽慶幸自己一路頭頂著五六根簪子,又取下一根,“對不住,對不住。”

    宋嘉歷看得莫名其妙,這一根根的簪子,和茶館有什么關聯?

    娘子有秘密,夫君好心慌。

    招云瞥了他一眼,把簪子往圍裙里一兜,看著宋嘉歷悠悠道,“你也該謝謝我,若不是我,你說不定早就登仙了——何來這個,”目光指向景陽的肚子,“還有大的那個。”

    景珩今年三歲多,被文松子教得活潑極了,腦袋又機靈,他皇姑姑喜歡他得很,有意要封他為太子,但宋嘉歷和景陽都是一萬個不愿意——皇位的苦,他們自己躲過了,總不能讓孩子去嘗。掩月也沒奈何,只能是封了孩子為世子。

    眼下,景陽又快臨盆了,經過她自己還有文松子的診斷,確定是個女兒,把宋嘉歷歡喜得不得了。兒女雙全,當即他就下了決定,等女兒出生就請封公主——兒子不當太子,可以規(guī)避皇權;女兒做公主,那是十足的尊貴。他的女兒,要放在心尖上疼。

    說到謝,往事瞬間又涌上心頭。景陽端起茶杯淺啜,還是那個味道,此時卻換了心境——當年走到絕路,是回頭力挽狂瀾還是決絕斬斷情緣,她不知該怎么抉擇,是招云用自己的過往給了她答案。才有現在,才有將來。

    該謝。

    回憶紛雜,景陽不知該從何說起,抬頭看看招云,看看他,再低頭看看肚子,忽然覺得世上所有的幸福都已經降臨到她身上。

    握住他手,景陽道,“我的秘密就是,我曾經想過放棄你,但,舍不得。”

    所以回頭,救他,愛他。

    宋嘉歷也明白了,這一句話就足夠了,還有什么可問的?兩人經歷了多少生死磨難,才雨過天青。秘密,他也是糊涂了,只要她還在他身邊,哪還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夫妻兩個深情對望,招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多余,咳嗽兩聲,“咳咳,你喝這個茶,沒喝出點別的感覺來?”

    景陽怔了怔,又喝了口,“甘甜沁人,入口回香,應該是高山云霧下采摘的,還應該是擎著朝露的葉片……很好。”

    招云的茶,自然很好,景陽實在不明白她問的是什么意思。

    “沒有別的了?”招云果然有些失望。

    景陽搖頭,她是個老實人,再讓她編些溢美之詞出來,是不能夠了。

    宋嘉歷也疑惑,拿起茶杯來嘗了一口,重述了遍景陽的話,又補充道,“我娘子的評價很中肯了,不知道前——姑娘想聽什么?”

    這人……還真是不大會說話。招云撇撇嘴,道,“我這些年來也沒閑著,上了年紀,就容易想起舊事。我想啊,云針,出自我,怎么也應該由我破解,所以,在你走后,我潛心鉆研,總算讓我有所獲,以后也可以安心閉眼了。”

    招云飲了一口茶,嘴角的笑藏著若干年的苦樂悲歡。善始善終,終于,她解了心結。

    云針存世,終究是害人不淺;至于生老病死……早就隨著大火消散了,她終于什么牽掛都沒有了。他,還等著她吧?

    招云,揖風,風卷云不散。

    景陽心頭又是一陣翻騰,云針啊,這確實是一樁要緊的事。很好,往事能夠了結,很好。

    “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事不關己并不感同身受了。”招云搖搖頭,飲盡杯中茶,定定地看著二人。

    沒……沒有啊……景陽有種心事被戳破的感覺——雖然不應該,但是對于招云的往事,她也是上了年紀的人,這些年來看淡了許多東西,真的很難再如當年一樣,隨時熱淚盈眶,畢竟——

    轉頭看向宋嘉歷,畢竟,她已經這么幸福了。

    “唉,算了,還是直接說吧,看你們倆眉目傳情,真是給我添堵。”招云起身,拍拍圍裙,“云針的解藥,消融的是深入血脈的毒刺。大概是上天的意思,讓這法子別有用途——那小子運氣好,半死不活的時候遇到我,不早不晚,剛好用上了解藥,保住了性命。他昏迷的時候囈語,說起你倆的名字,又念叨什么棠束,我想大約——”

    “是玉均!”兩人心中翻覆,猛地起身,齊聲喊出了那個名字。

    是玉均,那個身負重傷悄然離去的玉均……成全了他們,苦了自己的玉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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