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你的書版權都變了？你知不知道我們因此會損失多少錢？”方準頭一次對越清歌發脾氣。

    一開始，他看到網上公布的棠裳劇社將推出《青桔》廣播劇的消息，還訝異越清歌什么時候和這些不入流的社團有了交際，結果才發現《青桔》等幾本書的版權都變更了，竟然都歸入了那個女人名下。

    “你以為我想？”越清歌又氣又恨，咬牙說，“宋溪幼現在有了之問撐腰，她威脅我，要是我不把版權還給她就要我身敗名裂，我還能怎么樣！”越清歌沒說那五千萬的事，事到如今，她要保證方準和她站在統一戰線上。

    “你啊！”方準握拳，狠聲道，“就憑一個姜之問，他又能拿我們怎么樣？身敗名裂，我倒是要讓他嘗嘗身敗名裂的滋味！”說著就要打電話吩咐人動作起來。

    越清歌趕忙攔下他，“不行！你不能害之問！”

    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向著他？方準氣昏了頭，把越清歌一把推開，幾乎是怒吼著，“我不會放過姜之問的！”

    越清歌跌倒在地，手腳都沒扭到，但肚子卻疼了起來，她捂住肚子，低低地呻吟起來。

    “你怎么了？清歌——”方準頓時著了慌，怒氣消散干凈，看著越清歌緊皺著眉頭，五官都痛得扭曲了，他手足無措，直到越清歌吃力地抬手拉扯他衣袖，說，“快……送我去醫院！”他才慌忙抱起她坐電梯下樓，驅車直奔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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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檢查過了，看了眼兩人，問，“夫妻還是情侶？”

    “情侶——”方準忙回答。

    “只是同事。”越清歌冷冷瞪了他一眼，否認關系。

    醫生也不再多問，年輕人嘛，拌拌嘴小打小鬧的也正常，不過，現在這時候可不能再胡來了。

    “你們去婦產科掛個號吧，我這沒什么問題了。”

    醫生輕描淡寫的一句卻讓兩人都愣住了，婦產科？難道說……越清歌拍案而起，“不可能！我有吃避孕藥！”

    就那一次，事后她毫不猶豫地吃了避孕藥，怎么可能懷孕？

    方準黯然地點點頭，他親眼看著她吃下去的，明知道傷身體，可還是攔不住她。

    “漏網之魚也不是不可能嘛。”醫生垂下眼處理單據，說，“我不是婦產科的，也沒有進行專門的檢查，也不確定真是懷孕了，所以你們現在還是應該去正式地檢查一下。要打要留，早做決定，不過——”

    “不過什么？”方準急得喉嚨發干。

    “孕初期胎兒不穩，又剛剛摔了一跤，所以很危險，想保胎的話，要趕緊了。”醫生語重心長地說，“你們年輕人別不當回事，孩子是生命的饋贈，你現在不要，可能以后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方準點頭不迭，“要！這個孩子我們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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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婦產科出來，越清歌的心徹底死了，雙腿失了力氣，根本走不了路。方準喜上心頭，哪里舍得她再走路，打橫抱起她，小心地送進車里，給她系上安全帶，他才去開車。

    他要做爸爸了，小清歌有了他們的孩子了！要是是個女孩就好了，一定會很像她！這樣子，他就可以看著他的小姑娘長大，慢慢地會叫爸爸，會走路，會背著小書包去學校，不，他的孩子要受到最好的教育，他要請最好的老師做家教，這樣子也就不用擔心女兒在學校受欺負了……

    “停車！”一直沉默的越清歌忽然開口，冷冰冰的語氣打破了方準的所有幻想。

    “我送你回家，還很遠，在這里停車做什么？”方準轉頭看她，態度溫柔極了。

    “不停車，那好，送我回醫院。”越清歌冷冷瞪他。

    她果然不喜歡這個孩子！方淮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靠邊停好車，他努力保持鎮靜，扣住越清歌的肩膀，對她說，“清歌，這是我們的孩子啊，過幾個月，她就會來到這個世界，再過一年，就會叫你媽媽……你怎么忍心不要她？”

    越清歌掃開他的手，滿臉都是嫌惡，“就因為這是你的孩子，所以是我的恥辱，絕對不能留！我孩子的父親只會是之問，你，不配！”說完便拉開車門下車。

    又是姜之問！明明這是他和清歌兩個人的事，怎么姜之問還是陰魂不散！看著越清歌離去，方準眼底的恨意升騰起來，拳頭擂在方向盤上，尖銳的喇叭聲響起。方準發誓，一定要把姜之問踩在腳下，永遠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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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清歌看了看手機，從這里走到最近的醫院還有一公里多。

    她沒有打車，她腦子里什么都沒想，這個忽然鉆到她肚子里的小東西奪走了她所有的理智。她慢慢走著，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到哪里去，醫院，或是回家，她不知道。

    也許就這樣走著，那個小東西就沒了呢。不用她動手，自己就走了，這里不歡迎它，重新選一個去處吧。

    夏天的風是燥熱的，走了很久，越清歌腿酸心悸，走不動了。她從來沒有一次性走過這么長的路，剛好路過一個公園，她找了個樹蔭下的長椅坐下。

    仰頭，層層疊疊的樹葉遮不住刺眼的陽光。日光搖晃，越清歌覺得越發難受，頭暈惡心，還有肚子痛。

    所以她現在是在殺人嗎？殺自己的孩子。其實，一個月的胎兒甚至不能算是個人，頂多一粒黃豆那么大，在她的子宮里，扎根，想要長大。

    越清歌仰頭看得頭暈，一聲稚嫩的狗叫喚回了她的思緒，她循聲看過去，一只小奶狗跌跌撞撞的，一步一倒，搖搖晃晃地朝她走過來。

    只是一只小土狗，大概是野狗。越清歌看它趴在自己腳邊，濕漉漉的鼻子蹭了蹭她的褲腳，她竟也不覺得惡心。大約是荷爾蒙作祟。

    小狗圓溜溜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她，越清歌有一瞬間的恍惚，小生命的眼睛是不是都是這樣澄凈好看？

    汪汪汪！滿帶敵意的狗叫聲嚇了越清歌一跳，不遠處，一只母狗齜著牙對她狂吠。

    野狗傷人的新聞并不少見，尤其她現在面對的是憤怒的母狗，越清歌下意思地護住肚子往旁邊挪了挪。

    母狗見她沒有敵意也松懈下來，汪汪地叫了兩聲，那只小狗便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母狗叼住它的脖頸，噠噠地跑開了。

    越清歌看著狗跑遠，失了神。一陣風吹來，樹葉沙沙響。把吹亂的頭發撩開，越清歌起身。

    身后的風呼呼響，仿佛悠長又無奈的嘆息。

    －－－－－－題外話－－－－－－

    明天，新的角色引入，更大的故事展開……

    (首訂很重要噠，希望大家支持下小姜，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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